“呃……”沈旭之想问问自己是不是有时间歇一歇,体外的神识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妖气正在逼近。他娘的,连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这还是人过的rì子吗?沈旭之手中刚刚习惯xìng的从纳戒里拿出一根烟,叼在嘴上没有点。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少年郎无奈的把烟扔给昊叔,出了识海。
昊叔似乎有些疲倦,两只眼睛有些浑浊的黄sè在轻轻飘荡,看着少年郎离去的身影,看着沈旭之行sè匆匆的离去,自言自语的说道:“狗rì的老狐狸还真是大方,连妖族的试炼都能让你去。”
一只饿狼隐蔽且快速的靠近自己,沈旭之回神之后立即就感觉到饿狼的身影自己无法完全锁定。旷野中,最难对付的就是这种饿狼,完全就是你死我活的场面。饿狼没有吃的,就会被饿死,就算是被砍了三五刀,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会在舔舐完伤口后在后面继续尾行。
沈旭之有些头疼,寻常的饿狼也就算了,正在靠近自己的分明已经是一只六阶的饿狼……这不他娘的扯淡呢吗?六阶的饿狼,在九隆山脉里面这就是狼王,什么时候能让他老人家饿着?
想是想,手上的动作却一点都不慢。九尾天澜白狐让沈旭之只能用太极之术解决所有的难题,沈旭之虽然不知所以然,却牢牢记住了这句话。刚要找一个地儿隐匿形迹,设置陷阱,捕猎饿狼,少年郎只是耸了耸肩,勉强把自己的动作停了下来。
九尾天澜白狐从来都不会无的放矢,而且在进入试炼场之前老狐狸还演示了一下他领悟的太极之术,虽然说的不多,每一句都是jīng华所在。做了这么多,沈旭之要是再不理解,甚至用逃荒时候自己学会的捕猎的方法去对付逼近的饿狼的话,估计少年郎出去了老狐狸得被活生生的气死。
凝神而立,脑袋里面像是一团糨子,三天三夜没睡,沈旭之表示很累、很倦、压力很大。
但少年郎的长处在于无论何时何地,只要面对着强大的对手,都能拿出最强的状态。这在竞技比赛中叫大心脏,或是比赛型选手。沈旭之参加的每一场比赛都是生死竞技,能一直活下来,就证明了些什么。
饿狼越靠越近,沈旭之双脚不丁不八的站着,全身松空,回想九尾天澜白狐所说的太极之术。混沌状态,以生万物。在对战魔族强者“没”的时候,沈旭之体会到了一丝混沌的规则,但是随后长途跋涉,沈旭之却根本没有时间详细体悟。
也好,既来之,则安之。
整个人似乎变成了一株傲立荒原的大树,却又在一点点的蜕变。那股子与荒原格格不入的傲然之气在逐渐消失,少年郎站在荒原上的身子开始变成了一枚石子,一株小草,一段残枝,不为人注意。
饿狼也有些恍惚,人肉的气息变得越来越淡,好像压根就没有人站在那里似的。只有动用了天赋本能后才能模模糊糊的发现那里居然还有一个人。
野兽天生的jǐng惕让饿狼全身灰sè的长毛微微乍起,尾巴死死的夹在身后,尖锐的利爪伸出再收回,身子伏的更低。
知道沈旭之古怪,饿狼还是悄悄接近着。
“嗖~~~”风起,饿狼的身影像是一支弩箭般shè向对面沈旭之。不知什么时候,饿狼已经出现在沈旭之的身后,背后突袭,尖锐的爪牙伸出,带着一股子寒烈凛然的气息。
沈旭之双眼似闭未闭,没有用眼睛去看饿狼的身子和袭击的路线,而是全神贯注的感受着力量的改变。
云手抬起,脚踝微微扭转,身形并不如何快,却躲过六阶饿狼如同劲弩一般的攻击,右手按在饿狼的后背上。
这时候在沈旭之的眼中,饿狼的攻击已经变化成一种玄妙的力量的弧线。右手微一用力,带动饿狼的身子,左膝前撞。
节奏,一场恶战,在刚刚交手的时候就被沈旭之归入自己的节奏之中。那只六阶饿狼甚至都来不及用出自己的天赋本能,种种厉害的手段全都无法用出来,身子像是一个毛绒玩具一样被沈旭之玩弄于股掌之间。
每一次用力,想要逃出这种让六阶饿狼毛骨悚然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漩涡的笼罩,但很快六阶饿狼就会发现自己的努力都徒劳无功。不管力量怎么转换,都会在刚开始的时候结束,那少年总是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到一个让自己很无力的点,让一切力量都像是一条条小溪,进入到他双手、四肢转动的力量之中。
沈旭之转动着力量,这似乎还达不到老狐狸所说的那种混沌的境界。或许是这只饿狼太弱了吧,少年郎这么想到。
一股股凌厉的妖气在身边出现,一道道不怀好意的目光凝视着自己。沈旭之很无奈的发现就算是自己不进入黑sè的森林之中,也有cháo水一样的妖兽围攻自己。
这rì子可怎么过!圆转的力量从长江大河被凝缩成一个点,旋即在饿狼的胸腹之间炸开。
刚柔并济,方是太极。yīn阳相生,刚柔并济,似乎是这样。
似乎又不是这样,沈旭之一点点的领悟着,不管什么妖兽扑上来,少年郎都是一般无二的云手,捕捉到妖兽的弱点,随后进入自己的节奏之中。
试炼场中的妖兽并不围攻,而是傻乎乎的一只只和沈旭之对战。或许这就是试炼场的规则?沈旭之没去理睬这些事情,当发现这一点之后,就放心的和每一只妖兽周旋。
领悟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只有经历的足够多,才能在一个奇妙的节点顿悟。沈旭之“安静”的和密密麻麻的妖兽对战,身子周围的血气渐渐浓厚,黏稠起来。
试炼场里似乎没有时间流逝,也没有rì月穿梭,只有一个少年和数不清的妖兽。
第五十二章三年又三年,与天下为敌!
天元历一四五年三月,宛州召回所有木系治疗师,与天下为敌!
天元历一四五年四月,宛州莫和山一战,天枢院黑骑大败越州劲卒。
天元历一四五年四月底,越州jīng锐尽出,九州史上前所汇集了一百六十六名四阶以上的召唤师。在世人眼中力量悬殊的一战,越州全军尽墨,宛州天枢院屠尽越州所有召唤师。无降,血流成河。
天元历一四五年六月,澜洲、中州、雷州联军与宛州天枢院于楚唐平原对峙。神殿神使加入联军,一时气焰滔天。
天元历一四五年七月,宛州天枢院尽败联军。无降,血流成河。
天元历一四五年九月,翰洲铁骑与中州联手,羽人一族弓箭尽出。被称为九州史上前所未有的联军,汇聚在dìdū盆地。
天元历一四五年十二月,鏖战三个月,宛州天枢院败尽九州最强大的三族联军,斩杀神殿神使七十六人,曝尸荒野。联军无降,血流成河。。。
天元历……无降,血流成河。
天元历……无降,血流成河。
……
……
一份份战报像是雪片似的落在大人物们的案几上,对于一次次的惨败,刚开始大人物们在隐瞒战报,督促越来越多的强大势力携手,在神殿的掌控下,整个九州全部动了起来。
一直到最后,一份份无降,血流成河的战报似乎让所有的大人物们全部麻木。似乎不管纠结多少强者。最后得到的一定会是这样一份战报。
无降,血流成河。
当越州数以百计的召唤师上阵的时候,所有人都认为已经被神殿和魔族重创的宛州天枢院根本没有能力抵挡如此多的召唤师。但结局让所有人目瞪口呆,血流成河。
当三族联军兴起,大人物们的心终于放下去了。平rì里宛州的军士就以孱弱著称,只有这十几年近二十年的时间,天枢院在刘泽宇刘大先生的带领下一改从前的孱弱。可是仅仅一个天枢院,又怎么能和倾国倾族的军力相比较?
然后,传回来的消息依旧是一张染血的战报无降,血流成河。
沙场上。杀降不祥。这已经是约定俗成的规矩。可是,每一份战报的最后都是无降,血流成河六个字。字里行间带着浓厚的血腥味道,仿佛无数冤魂在那份战报中。在那六个字里蠢蠢yù动。想要挣脱命运似的。
天枢院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战火从宛州境内直接进入中州。天下最强大的中州。中州人傲气,多少年沙场铁血积累下来的傲骨让他们感觉到羞辱。打了这么多年,只有翰洲的铁骑做贼似的在中州边境摸来摸去。从来没有人像天枢院这样光明正大的进入中州。
中州这个庞然大物终于动起来了,这时候,再也没有人认为天枢院能前进一步。
可是,然后,结果……
所有人又错了。一纸战报传回,中州铁骑尽灭,中州jīng锐丧尽。战报最后,依旧是无降,血流成河。
所有人似乎看见了战报上写的结局,有所人似乎都看见了铁血沙场上,一队队中州重骑和天枢院铁骑碰撞,最后战败,伏尸百里,血流成河。
到这时候,原本还在故作镇定的大人物们全都慌乱了。无数斥候被放了出去,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找到天枢院中军驻扎的地方。
地方找到了,这时候,大人物们才发现自己的对手并不是想象中的杨海波杨大先生,而是传说中天枢院的大祭司。白衣秀士,衣袖如风,谈笑之间强弩灰飞烟灭,就这样光明正大的带着天枢院一步步迈入九州的核心区域。
天枢院和神殿之间的龌蹉众人皆知,所有人都认为天枢院螳臂当车,尤其是天枢院独自抵挡魔族的时候,被神殿背后一刀捅的大伤元气之后,更是被人们嘲笑。那时候没有人在乎在魔族入侵的时候,是谁顶在最前面,反正就算是没有天枢院,每一次魔族的远征都败在神殿的手上,毫不稀奇。
正是这样一群乌合之众,居然在短短的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就连战连捷,硬是在中州站稳了脚跟。
知道对手是谁就好,大人物们派出了自己最得意的刺客。豢养了多年的刺客们络绎不绝的徘徊在天枢院驻地的周围,接连不断的刺杀中那白衣秀士依旧稳坐中军帐,不管是什么样的手段,似乎都无法伤害到白衣秀士。
无数刺客就这样消失的无影无踪,连个水花都没有溅起来。最后,就连和魔族说不清楚的刺客联盟里最王牌最冷血的蛇人刺客都失败了,一去不归。
那人是魔鬼!看着白衣胜雪,不着片尘的白衣秀士就像是一只硕大无比的远古凶兽一样,吞噬着无穷无尽的人命。
神殿撮合下,翰洲的蛮人骑兵进入中州。羽人的弓箭手成群结队的来到中州,来到dìdū城下。中州最后拼凑出来三万铁血jīng锐,也不顾一切的砸了进去。
这是一个赌局,这是一个让所有人惊心动魄、目眩神迷的赌局,赌的是天下气运,赌的是黎民苍生。
鏖战三个月,杨海波重伤,天枢院黑骑受到重创,白衣秀士身边那只远古十二凶兽之一的穷奇也被神殿的神使重创。虽然代价巨大,但天枢院以一隅一地之力独扛天下,受到的伤害是无法弥补的。而就在经月鏖战之后,所有的大人物们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所有人再一次的发现自己错了。
最后一战,dìdū城下,天枢院黑衣黑氅遮天蔽rì。正中一名白衣秀士,擂鼓助阵。鼓声隆隆,杀气翻涌。原本无形无质的杀气在战鼓声声中变成有形有质的力量,上千树人出现在dìdū城下,手中的攻城巨弩让人看着就崩溃。天枢院黑骑虽然遭到重创,但宛州以木系治疗立足九州,大战之前更是不惜血本。而宛州的木系治疗师们似乎法力源源不断,根本就不知道疲倦,所有受伤的黑骑一夜之间全部康复,重新站在两军阵前。
这时候,面对的似乎是杀不死的魔物一样,让人无比崩溃。
巨大的原木飞舞,在这之前,没有人想象到过在战场上还能有这样一种场面出现。和树人的攻城巨弩比较,羽人引以为傲的箭阵就像是小孩子的玩意,让人感到绝望。
在战鼓隆隆声中,树人似乎也披上了一层血染的铠甲,没有温和静逸的传说中树人的秉xìng,而是充满了血腥戾气。最强大的翰洲蛮人重骑吆喝呐喊着开始冲锋,数不清的祭司和神殿的神使也不顾生死开始冲杀。这一战,必然是导致九州局势变化的一战。
若胜,天枢院大祭司就算是有无数妙手也无法逆天。
若败,传承了无数年的神殿怕是在几年之内就会被连根铲除。
无降,血流成河。
没有人能述说那一战的惨烈。据说整个dìdū盆地都被鲜血染红,第二年的青草特别的旺盛。
从此,依附于神殿的各州各族尽皆丧胆,天枢院纵横九州之地,势如破竹一般。
但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天枢院并没有直接对神殿下手,而是在九州之地铲除所有曾经依附于神殿的势力和魔族经营了无数年的暗桩。没有人知道天枢院为什么对整个九州的势力分布这么了解,也没有人知道分明和神殿是不死无休的敌人,却在占尽一切优势的情况下对神殿不理不睬。
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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