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他那烂酒鬼师父。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光著脚,充满幸福感的喝著酒,玻е劬ο袷敲ㄟ湟谎
她死了?
「你若不信,」长老狞笑著,「我送你去阴曹地府确认吧!」
在如狂火的愤怒中,明峰反而镇静下来。他一直避免犯下杀孽,他一直都不希望见血。但是现在…他脑海裡的咒文这样清晰,呼之欲出。
沾著自己的血,他苍白的唇吐出一句,「问问自己,你们是谁。」
他的伤口苍白的涌出四十九滴血,落地烟雾瀰漫,然而鬼影幢幢。长老想要上前结果明峰,却发现在烟雾中无法动弹。
鬼影轰然如雷,「我们是热心党。我们是热心党斯卡力奥得犹大!」
满身是血的麒麟抬头,她挨了大神重和黎的几波猛攻,已经开始摇摇欲坠。即使受伤,她还是气定神閒。
但是这股异样的波动却让她变色。「…你们放出了禁忌的猛兽了。」
「说什麼废话。」仗著王母赐予的神器,大神黎有恃无恐,「纳命来!」
麒麟嘆了口气,「我儘让著你们,就是不想开杀戒。被我这样一个真人一击而倒,可是不太光彩的。」
「麒麟,别说这些,快走吧。」大神重对她还是有些忌惮,「黎,别真的杀了她。」
「别人怕孙猴子,我可不怕!」大神黎举起沉重的神斧,就要劈了过来…
「我受了多少伤害,就一次奉还给你。」麒麟冷冷的,「怒拳!」她全身沐浴著火样的金光,拳头让巨大的黎一衬,显得份外娇小,但是这娇小的一拳却打碎了黎的神器,甚至把他打飞了出去。
大神重大惊,抓著没有气息的兄弟紧急撤离。
麒麟甩著手,全身上下无一不痛。这个鸟招式实在不划算…还得被打个半死才可以将所有伤害一次奉还。
万一被打死,怒拳也不用怒了。
她擦了擦嘴角的血,试著感应明峰的位置…却只感应到一团暴风、一隻怒飞的大鹏。
其翼如垂天之云。
这大楼裡还可以活几个人?她那纯洁的弟子…也染上了血腥。
「你们為什麼要去开啟那把钥匙,放出禁忌的狂兽呢?」她沉重的呼出一口气,「这个烂摊子,我怎麼收啊…」
拖著沉重的步伐,她看到了她那傻呼呼的弟子…和惨不忍睹的现场。
他还有一丝理性吧…狂暴化的他,还知道要护住鬼武罗…应该,还可以把他唤回来吧。
「欸,明峰,」她轻鬆的笑著,「玩具收一收,回家了。」完全无视兇残无比的狂信者式神对準她的咽喉扑过来…
「直到默示日為止。」抓著死人的明峰吐出这一句,将兇狂的式神收了回来。他迷惘的看著她,「嗨,麒麟。」
「嗯。」麒麟踩过七零八落的尸块,轻抚著明峰的脸颊,「徒儿,跟我回家吧。」
他呆呆的站了一会儿,软倒在麒麟的臂弯,昏了过去。麒麟让他一撞,也没力气站起来,跪坐著抱著他的头。
鬼武罗将滚在地上的列姑射之壶捡起来,往麒麟和明峰身上倾倒天露。
「…谢谢。」麒麟空虚的一笑,「你真的很美丽。可以為我们唱歌吗?」
闯下这麼大的祸,他们总还有听听天唬У娜Π伞
「都是我不好…」鬼武罗掉下眼泪。
「啊,你有什麼不好?是你求他们绑架你?还是你求我们来救你?你是当中的苦主,你有什麼不好?」麒麟还是自在的笑,「让我们听听你美丽的歌声吧。」
她的声音真的如珠玉般和鸣,这样的好听。
麒麟闭上眼睛。暂时不去想全身酸痛,也不去想会受到怎样的惩罚。过度使用神力会不会变成慈兽,明峰有没有办法脱罪…这些,都先不去管。
「真好听。」麒麟称讚著,「我可不可以点歌啊?」
「呃?」原本哀伤的鬼武罗瞪大眼睛,「点歌?」
「嗯,我想听无敌铁金刚。」
「…………对不起,我不会。」
「那小英的故事?小天使?小甜甜?都不会?青要之山不看卡通的吗?」
「………………」
(第三部完)
楔子
当他出现在死尸遍佈的惨烈中,麒麟的心裡暗暗嘆息了一声。
该来的总会来,「他」来总好过任何天人或天神。
庄严的漂浮在淡蓝的虚空中,瞳孔宛如深冬之夜。背后极展著三对翅膀,却是黝暗深沉的墨黑。
「你不该出现在这裡,陆老大。」全身酸痛的麒麟乾脆坐下来,把惊呆的鬼武罗塞在背后,「根据神魔和约第一说第五款第九十六项细则……」
「麒麟,别跟我耍嘴皮子。」麒麟口中的「陆老大」开口了,深沉的声音在每个人的心裡引起一阵战慄,「这只是我的虚像。」
「见鬼的虚像。」麒麟回答的很乾脆,「我不跟你玩什麼几实几虚的文字游戏,你想做什麼?统一魔界的霸主?」
陆不说话,只是睥睨的望著她。
「你有其他选择?」他弯起一抹嘲笑,「长出麒麟角的你,犯下杀孽的的少年真人……还是说,你想去天界当圣兽,让你心爱的弟子去天牢?或许东方天界会仁慈的将他关在南狱,等同王孙贵族的「享受」。」
南狱是专门拘禁王孙贵族囚犯的监狱,环境优美一如宫殿,还有侍儿服侍。但监狱就是监狱,再美还是监狱。何况南狱的犯人通常刑期遥遥无期。
麒麟大剌剌的从怀裡掏出一个小小的扁瓶,咕嚕嚕的喝了起来,然后哈出一口酒气。
「你知道我的个性的,我谁的帐也不卖。」她满脸不在乎,「我现在是累了点没错,但要大闹天宫,或者捣鼓个天翻地覆也不会有什麼问题……魔王老大,我不吃威胁这套的,你若要打,我们可以开始动手。我还没试过用圣兽的力量打过架,说不定我会喜欢呢。」
魔王凝视著她,麒麟也无畏的凝视回去。
「其实……」陆的语气和缓下来,「我也只是想请你们去作客而已。」
「我对阳光不足的地方没兴趣。」麒麟一口回绝。
「太可惜了,」陆很遗憾,「魔族对美酒的鑑赏能力实在不足,我一个人喝不完这许多酒……」
酒?麒麟的瞳孔倏然扩大,悄悄的咽了口口水。魔王的酒窖,三界驰名。许多罪大恶极的歹徒都私藏著最好的酿酒祕方,而当初神魔和约裡头就协议过,圣魂归神,罪魂归魔。
这条该死的协议让魔王拥有许多技艺高超的罪魂,也掌握了无数失传的绝妙祕方。
「仪狄、易牙。他们现在都转生為魔族,成為我的御用酿酒师和厨师。」陆诱哄著,「你是东方人,应该听过他们的名字吧?」
「……我听过。」麒麟的眼睛都直了。
在一旁的蕙娘看情形不对,拚命摇著两眼发直的麒麟,「主子,主子!不要几罈子酒,几盘好菜,就可以把你拐著跑呀~」
「呃?哦?哦哦哦!对,你怎麼可以这麼过分?!」她清醒过来,「用饮食诱拐少女,非奸即盗!我是那种人吗?我是几罐子酒几盘子菜就可以拐跑的人吗?!你把我想简单了……」
蕙娘暗暗鬆了口气,却觉得有点悲伤。主子,你真的差点被拐跑了……
魔王却不动气,只是微微一笑。「手塚治虫大师。他拒绝天堂的邀约,目前在我那儿。你知道我向来珍惜有才华的人……他现在正在连载「三眼神童」的续集,「火鸟」最新一季的剧场版动画,也在魔界各大电影院上映中……」
麒麟张大了嘴,好一会儿连话都说不出来。
「……你是个浑球。你完全是个该死的、邪恶的、混帐到极点的浑球!」麒麟抱著脑袋大叫。
「谢谢你的夸奖。」
***
东方天界的追兵赶到时,满地死尸,却不见麒麟和明峰的踪影。
只见鬼武罗愣愣的坐在地上,满眼不可思议。
授命於王母的密令,带头的二郎神大急。虽说追获失踪的鬼武罗很好,但重要的不是这位妃嬪,而是需要带回天界的禁咒师和她的弟子。
「武罗娘娘,禁咒师和少年真人呢?」他发急了,完全顾不得礼数。
「呃?」鬼武罗发愣了一会儿,不知道该怎麼说明。她组织了一下,怯怯的说……
「麒麟去魔界喝酒吃饭看漫画了。」
「……」
第一章 在黯淡的月光下
「如果是你故意不让他醒来的……麒麟,希望你明白,我的忍耐是有极限的。」
「哦?」她翻了翻白眼,「你想怎麼样?陆老大?」
「你并没有其他的选择。」
「从我死而復生那天起,我就不打算考虑「选择」这个问题。」
等魔王离开以后,懒在沙发上的麒麟暴跳起来,一脚踹上大门,「摆什麼架子?!好了不起吗?!我甄麒麟的地盘随便你爱来就来?佛祖的帐我都不卖,我要卖你这小小的杂毛魔王?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主子,小声点。」虽然知道没用,蕙娘还是苦劝著,「魔王会听到……」
「听到就听到,我会怕他吗?!蕙娘,你也真是的,怎麼就开门让他进来?」
蕙娘哑口无言了一会儿。你……睡人家的宫房,吃人家的珍穑聃罚慈思掖笫Φ穆共淮蛩愀私矗
更不要说,那不是别人,而是统一魔界,唯我独尊的九天大魔王。
和分裂、各自為政的天界不同,魔界自从神魔大战签订和平条约后,闭关自守的魔界经过上万年的争斗,终於在千年前统一在相同的旗帜下。上任魔王因為积劳成疾和旧伤復发退位后,他的独生子继承了「陆西华」这个名字,继任為王。
身為魔界皇族最后一个自然生產的子嗣,他的英明果决和残酷相同的驰名。比起上一任的「陆西华」,他更野蛮的使用铁腕政策,王族庶人一视同仁,谋反者死,绝无宽贷。
但是另一方面,他又积极怀柔,对於谋反者的亲眷极度优渥,再三声明罪不及他人,採纳人才不分出身种族,惟才是用,他身边的亲信大臣不乏罪族出身。
这和他父亲赶尽杀绝的做法截然不同,但显然非常有效。
虽然被麒麟讥讽是「鞭子和胡萝卜」的交互运用,但蕙娘对於这位内敛严厉的魔界君主颇感畏惧。
须知魔族不比天人讲究伦常道理,又比妖族更為狡诈善变。她当麒麟的式神久了,耳濡目染,天界种种也知道个七八分,但魔界……麒麟总是避而不谈,蒙上一层神祕的面纱。
但她是殭尸。许多事情不用谈,她也本能的知道危险。看著大发脾气的麒麟,她很為难。
她胡乱找了瓶酒出来,又骗又哄的,「是了,何必卖魔王的帐呢?但大师的连载你也还没看完,魔王一生气,不肯供应了怎麼办?主子,咱们来作客,多少要有点客人的样子……」
麒麟张著嘴,把骂到一半的句子吞下去,「……说得也是。」
蕙娘暗暗鬆了口气,却又觉得有些悲伤。她的主子这麼聪明伶俐,但随便几本破漫画就可以拐著上刀山下油锅。
看她转移了注意力,蕙娘赶紧加重药剂,「明峰这样睡下去也不是办法……他久久才呼吸一次,也没了心跳。这样真的……」
真的没有问题吗?
「放心啦,」麒麟瘫回沙发,「他只是用了不该使用的「力」,超载短路了。现在他的情形,用道家来说,是「龟息」。」麒麟搔了搔头,「但是我从来没教过他怎麼龟息欸……这门吐纳早在人间失传了。」
……那你怎麼会的?
跟随她几十年,蕙娘还是不想太了解她那比妖怪还妖怪的主子。瞥了一眼熟睡了十几天,动也不动的明峰。普通人这样不吃不喝不打点滴早该归西了吧?但明峰除了身上的伤痕迅速痊癒,连消瘦一分都没有……
她发现,她也不太想了解明峰到底是啥了。
跟这两个「人」相处越久,她身為殭尸的尊严就越薄弱。
到底谁像妖怪多一点,她还真的越来越搞不清楚了。
***
搁下漫画,麒麟注视著她依旧熟睡的弟子。
第十一天。她这个奇特的弟子已经沉睡了十一天。身為人,就被束缚在「人」这个强力的禁咒中。正因為是「人」,并且意识到他人也是「人」,所以「杀人」这件事情,特别的难以忍受,沉重得足以压垮任何人的人生。
「第一次,总是比较痛的……」麒麟喃喃著,乾了一杯陈年女儿红。
出生於和平,纯洁的像张白纸的明峰,一出手就是滔天的杀孽。别说天界那婆娘拿这当藉口出兵讨伐,连明峰自己都承受不住,意识像是过热的保险丝,滋的一声断得乾乾净净,一傢伙逃避到梦乡裡去了。
嘖,早晚要面对,梦乡路稳,但也不宜常至,何况一睡十一天。
「起床了。」麒麟懒得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