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打开车门,先是看到老铲子,笑骂道:“你这个老家伙,怎么还没死?”
老铲子作势一掌煸过去:“你小子别看比我年轻,说不定老子还要给你送终!”
小伙子也不生气,哈哈一笑上了车,当他看到舒羽的时候,眼睛一亮:“哟!这姑娘长的……啧啧!水灵啊!敢问姑娘尊姓大名,哪里人氏,年芳几何,婚嫁与否……哎哟!”
他这半文不白的话才说了一半,就被舒羽一个超小型火神咒给封住了。
小伙子手忙脚乱地扑打着重要部位上的火苗,老铲子站起身来,对着那里就是一脚踩下:“我来帮你!”
小伙子“哎哟”一声,双手捂住档部:“你妈的是帮我吗?哎哟!”
“他妈的,老子不帮你,帮谁?你自己看看,火是不是灭了!”老铲子见义勇为反而被骂了一顿,心情极差地坐了下去。
小伙子连忙拉开裤头往里看了一眼,松了一口气后,大骂道:“你个小狐狸精!谁他妈将来要是娶了你,准会倒八辈子大霉……”
高洋转过头来,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小枇杷,你说什么?”
小枇杷张嘴刚想要分辩,突然瞅了舒羽一眼,恍然道:“我他妈真笨!原来这位天生丽质,国色天香的小姐是高爷的未婚妻!小的多嘴,小的多嘴!”
“自己打自己大耳括子十下!”高洋寒声道。
小枇杷显然十分惧怕高洋,听了这话,不由得全身一颤,接着转过头,求助似地望着老铲子。可是刚才他那番话,把一心想要救他的老铲子的心伤透了,老铲子这时把头扭向窗外,像是什么也没听见,没看见。
小枇杷只好转过头来,突然他看见我正望着他,上来一把握住我左手:“这位大哥玉树临风,剑眉朗星,一看就是人中之龙……”
“别他妈满嘴跑火车!打!”高洋喝道。
看着他哀求的眼神,我耸了耸肩,一副无可奈何地样子。
小枇杷咬着牙,狠狠一把掌“啪”!
“一!”舒羽冷冷地数着。
好不容易,十个耳括子终于打完了,小枇杷白净的脸上肿起了好大一块。
“走吧!”我挥了挥手。
自从被高洋罚了之后,小枇杷一路上都安份得很,而坐在他旁边的老铲子也不搭理他。整个车厢里,除了我不时和高洋、舒羽交流几句,剩下两人就像不存在一样。
高洋告诉我,老铲子是山西人,老“南爬子”,从解放前就干“摸金”,直到五年前才金盆洗手,在山西洛阳一线江湖地位很高,但有一个缺点,就是太贪财了。上回从“地”里刨出两副楚竹书,遇上个美国人出价两百块,他二话不说一手钱,一手货就把东西给出了。谁知道那美国人其实肯定就不是美国人,他家从父母那一辈就在中国定居了,他从小生在中国,长在中国,接受的是中国的教育,说的是中文,做是海关缉私队员。
这回他是专门装成美国商人,目的是打击文物贩子。老铲子一下就栽他手里了,关进局子受了不少罪。后来高洋听朋友说起这一挡子事,决定管一管。花了大价钱,想办法把他给弄了出来。老铲子当时那个感激涕零啊,活生生就把高洋当成了救苦救难的观世音。
可高洋这小子也没存什么好心,当晚就把老铲子接到了陕西一荒山里,两人轮着铲子就开了荒。
第二天,两人回到西安,手里捧着十来幅不世出的名画。这些东西都很烫手,高洋也没打算出手,当即给了老铲子五十万作数。
后来高洋又组织了两次类似的“户外活动”,人也越来越多,其中之一就是小枇杷。
小枇杷的堂哥是高洋的师弟,后来在一次高难度徒手偷盗行动中,不慎从七十楼高的地方摔下来,当场死亡。
高洋很疼他师弟,小枇杷那时才十五岁,他就收养了起来。只是小枇杷从小娇生惯养,十足的富家子弟习气,又仗着他哥留下来的近千万家产,根本没把高洋放在眼里。直到有一天,他靠着从他哥那里学来的二流功夫偷了一便衣的包,里面还装着一把警枪,这回儿他才知道事情大条了。
找到高洋时,高洋故意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直至小枇杷头都嗑破了,发誓以后高洋说啥听啥,让干嘛干嘛后,他才答应帮忙。
高洋安排他去台湾躲了几个月,把事情都解决了,回来后就带着他走向闯北。当第一次带他“下地”的时候,要说谁都会怵,可小枇杷就像天生是干这个的一样,反而一副兴奋不已的样子。
要说“倒斗”,小斗现在基本上都被倒干净了,大斗不是保护得十分严实就是让国家给挖了!高洋他们倒的基本上都是些不大不小的斗。但第一次带小枇杷去的那斗却鬼使神差地在外面设了一道迷宫。
本来这迷宫应该难不到做了十足准备,又有丰富经验的老爬子,可是这回不知道是鬼打墙还是咋的,就是走不出去。绕来绕去,半天了还在同一个地方。(!)
最后令人意外的是小枇杷居然把他们给领出了迷宫,按他的话说,从小玩RPG,迷宫那是小菜一碟。
当知道小枇杷有这一手工夫后,每回下地高洋都带着他。
直到在去年遇上我之前,他把小枇杷安排在了这段洛郑高速收费站做收费员,说是以后有事儿再来找他,让他一个人先过一段时间。
小枇杷巴不得高洋赶快走,立马应承了下来。所以后来他并没有见过舒羽,要是他早知道舒羽是高洋的未婚妻,借他十个胆,也不敢开她的玩笑。
更何况舒羽跟我在成都学过三个月的法术,虽然大的不会,小玩意儿懂的不少,要想弄死这弱不禁风的小枇杷那还不是一挥手的事儿。
从洛阳到西安只有三百七十公里,我们早上起来得早,到西安的时候正好赶上吃午饭。照舒羽的意思,就是去尝一下西安的特色小吃,别下什么馆子了,高洋也同意。
我没什么意见,老铲子和小枇杷更是对高洋言听计从。
高洋把车停了,我们跟着他来到了鼓楼后小吃街。
这里游客非常多,据高洋说,幸好现在是下午,要是晚上,只怕连人都挤不进去。
我们找到一家古色古香的小吃店坐下后,高洋先叫了五碗饸烙,三笼全素包子,十来个柿子饼,再切上了一斤腊牛肉炒西芹。
这些我以前都吃过,老铲子和小枇杷也不是第一回尝,倒是舒羽,头一回到西安,吃到这里的小吃,一边吃一边拉着高洋问长问短。
高洋也笑着很有耐心地说:“我叫的这饸烙是荞面饸烙,还有一种黑米面饸烙。荞面饸烙是用荞麦做的,看上去很像面条吧。但它没汤,倒更像是面方的凉拌米粉。”
舒羽点了点头,用筷子夹起几根,轻轻嚼了几口,笑逐颜开道:“好吃!”
接着高洋又给她介绍了好几种西安特有的小吃,比如肉夹馍,杂羔汤,酱大骨头等等。说得舒羽口水都快掉下来了,嚷着要吃。
高洋挥挥手叫来服务生:“你们大厨在吗?”
服务生挠了挠头:“大厨身体不好,从不见客。”
高洋冷笑一声:“是嘛?”
服务生还没搭话,小枇杷跳起来笑骂道:“原来高爷是想找他!行!我去把他给揪出来!”
→第九集 盗乾陵(三)最后两人←
只听到馆子后面一阵“噼里啪啦”,不一会儿,小枇杷拎着个比潘长江还要矮上十公分的中年男子出来。
小枇杷拎着那人来到高洋面前,笑道:“我就知道高爷不会放过这小子的。”
高洋挥了挥手,示意小枇杷把人松开,拍了拍那人肩膀,让他坐下。那人坐下后,显得更是矮小,本来站着就要比坐着的我和高洋矮上二十公分以上,一坐下,快更桌子一块儿齐了。
高洋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现在我们有笔大买卖,缺个人手,你看看能不能帮我这个忙?”
那人长得贼眉鼠眼,听到高洋这话脸色一变,两颗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好半晌,方才开口:“多少钱?”
高洋一听有戏,笑道:“一百万?”
那人使劲摇了摇头:“太少!”
高洋还未接话,小枇杷在一旁跳了起来:“李矮子,你不要给脸不要脸!一百万还嫌少?你小子怎么不去偷,不去抢……”
他还想接着说下去,被我一把拦住了。我见高洋面有难色,心理清楚他一向是以收藏家自居,盗来的名家字画都收藏着,没有出手。这样的话,经济方面只出不进,而在一年多前在成都买别墅又花了上千万,现在他估计也没剩下多少了,每人一百万也是他最大的限度了。
我笑道:“如果一百万人民币不够的话,那一百万美元怎么样?”
此话一出,不光是李矮子,老铲子、小枇杷都吃了一惊,连高洋、舒羽都张大了嘴看着我。
每个人一百万美元,以现在的外汇牌价,不过是几千万人民币,其实对我而言也不过是九牛一毛。千年积蓄,钱已经完全是个数字了。
“怎么样?老铲子,小枇杷,你们也一样,事成之后,每人一百万美元。”我微笑道。
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只要开得起价钱,还怕没人卖命!
李矮子听完我这话,早已像啄木鸟一样,不住地点头。而小枇杷、老铲子也在搓着双手,两眼发出炽热的红光。
既然我已经拿了主意,高洋也只好点头答应。
等李矮子收拾停当后,我们一行六人开着车来到了西城一处大杂院,高洋车门还没打开,李矮子就大声嚷道:“高爷,你不是还要找他吧?他王麻子要是去的话,打死我也不去。”
我虽然不知道这王麻子是什么人,但高洋带我们来找他,肯定有他的道理,未等高洋发话,我转过身冷冷地看着李矮子:“真不去?”
李矮子显然早就发现我才是这回“下地”的领头人,本来还想争辩几句,被我冰冷的目光一扫,身子一颤,不敢再多说一句。
我“哼”了一声,拉开车门,随高洋走了下去。
事后我才知道,原来王麻子年轻的时候抢了李矮子的女人,两人本来在圈子里号称“黄金搭档”,也因为这事儿分道扬镳。
本来我以为那女人肯定是国色天香,最少也能比得上什么电视里那些二线明星,谁知道我见了后,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那女的长得五大三粗,胳膊比我都要宽上一倍,身高近两米,一个人能顶上三个李矮子。原本她是李矮子青梅竹马,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发小。可惜姑娘不住地长高、长膘,而李矮子却不但不长个,还有越来越往下锉的迹象。这让谁看着也不放心。
但王麻子也好不到哪儿去,叫他麻子,肯定是来由的。他那一脸像被刨过的坑坑洼洼,白天见了都让人后怕。所以自从他赚够钱后,一般没活儿就在这买下的大杂院里玩玩电脑,也没想过要做什么影响市容的坏事。
可他上车的时候,着实把舒羽吓了一跳,嘴里不住地嘟囔:“这是人吗?人能长成这样,也像是上辈子积德了。”
不过王麻子脾气很好。估计是从小让人嘲笑,嘻骂惯了,任旁人怎么拿他开玩笑,他都一副随你们便的样子。
王麻子见到李矮子的时候,还跟他打了一声招呼,可他却爱理不理的。这种心理,就像是那种胜利者见了失败者,总要装成一副大度的模样。
人都到齐了,高洋反而不着急了,先安排我们在一间准二星(其实就是二星标准,没评级)的酒店住下。
在路上,高洋把李矮子、王麻子的特长给我介绍了一下。
李矮子是机关学高手,家传的。还因为天生奇矮,又不是侏儒,身材比例恰当,少年时曾经进过省体操队,后来因为实在长不高,给踢了。但后来不知他怎么想的,估计生来就想“下地”干活儿,跑到一家杂技团去呆了两年,把杂技团看家功夫……软骨功学了个十成十。
至于王麻子,那是在大庙里挂过号的,精于分金定穴,风水堪舆之术。虽然说乾陵的位置,包括墓道都已经发掘出来,但并没有正式出土,连隔世石都没打开。前几年又通过最新的科技手段,把整个陵墓的构造图制成,可就算这样也不代表王麻子就没用了。“下地”后经常会遇见一些不可言传,无法言说的事情,而这一方面的事儿王麻子也是高手。
到酒店后,高洋特别把王麻子和李矮子分开,由老铲子和王麻子一间房,小枇杷和李矮子一间房,高洋自己当然是和舒羽同房了,而我则一个人住一套间。
把行车放好后,高洋把人都叫到了我房里,摊开一张陕西省的地图,指着上面画出来的一个红点道:“这里就是乾陵,位于西安市西北七十公里处的乾县梁山。整个陵墓南北墙各长1450米,东墙长1582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