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掌柜- 第9部分

　　　　老婆婆神色微微一动，嘴上却是拒绝，“老身年事已高，恐怕公子所托非人了。”

　　　　方白玉用力摇了摇头，脸上笑容更甚，“那婆婆就当是在这养老吧，闲暇时教教小丫头们即可。”

　　　　方白玉神色很是诚恳，老婆婆迟疑了半响，终于点了点头，带着些伤感，“想必公子是知道老身的身世了。”

　　　　见方白玉点了点头，老婆婆垂着头长叹一声，“既如此，老身就在这住下了，还请公子不要嫌弃老身老迈无用的好。”

　　　　这怎么可能，本少爷绝对不是那种人。

　　　　斩钉截铁的摇了摇头，方白玉躬身向着老婆婆行了一礼，“晚生方白玉，还没请教婆婆大名。”

　　　　老婆婆沉默了半响，“老身姓符，至于名字，连老身自己也不知道，公子就叫老身符裁缝吧。”

　　　　叫裁缝那是委屈了你老人家，你老人家的手艺堪称艺术了。

　　　　方白玉心中一动，想起金庸大师笔下的一个人物，微微一笑，对着老婆婆恭敬的鞠了一躬，“老婆婆你的针线手艺出神入化，不如晚生就以“针神”称呼你老人家吧。”

　　　　说完也不待老婆婆反对，开口就叫符针神。老婆婆见方白玉执意坚持，再加上自身的手艺也当得了这个称号，推迟了片刻，也就默认了方白玉这个叫法。

　　　　方白玉见符针神接受了这个称呼，心中大喜，有了这位针线高手，什么衣服做不出来。自己这次真是捡到宝了。

　　　　吩咐下人为符针神安排了一个安静的院落，再送上日常所需，待一切办妥之后，方白玉得意的打了个响指，找到管家，商量正事。

　　　　“管家，现在该你出马了，去麻烦你旧日的朋友，让他们散布消息，说我们红袖馆三个月后重新开张，在开张的前一天晚上，向风月楼比拼才艺。记住了，风声闹得越大越好。”

　　　　管家稍微迟疑了下，小心翼翼的开口劝到，“少爷，时间上会不会紧了点。”

　　　　用力的摇了摇头，置之死地而后生，不给自己点压力，怎么能产生动力。

　　　　“就这么办吧，三个月的时间应该够了，管家，明日随少爷进城，我们去看看红袖馆，好好规划一下。”

　　　　管家见方白玉坚持，痛快的答应了一声，转身准备去了。




第17章“黄金手”

次日一早，管家带着方白玉来到了红袖馆。

　　　　红袖馆比风月楼小多了，由于停业已久，墙上铺了一层薄灰，显得有些衰败。打开大门，一股灰尘扑面而来。

　　　　用袖子掩着鼻口，方白玉跟着管家走进了红袖馆，一切摆设早已搬走，整个馆子看起来来空荡荡的。

　　　　方白玉四下打量了一番，见房屋木架还算结实，不用大翻修，只要打扫一番便可。满意的点了点头，挥了挥袖子，将灰尘驱开些，“管家，这馆子需要重新装修下，添置些摆设，我们庄上的银子还够不？”

　　　　低头盘算了下，管家哭丧着老脸，“少爷，家中余钱不多了。要想添置些摆设，恐怕不够用啊。”

　　　　眉头拧成一团，方白玉无奈的摸了摸光溜溜的下巴，没钱可是个大问题，本少爷又不会点石成金，哪去找些银子来。

　　　　四只眼睛大眼瞪小眼，一筹莫展。无奈的摇了摇头，跟着管家出了红袖馆。

　　　　看看天色已近响午，方白玉打了个响指，还是先吃了饭再说，说不定灵感来了呢。

　　　　轻车熟路，来到了上次的酒楼，店小二万金流眼尖，一眼就认出了方白玉，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二位爷今天想要吃些什么？”

　　　　方白玉心中一动，这酒楼里三教九流的人物往来，消息流通的很，眼前这店小二又是个能说会道的人物，不如问问他。

　　　　主意打定，方白玉热情的招呼万金流过来，先点了几个菜。又伸出大手拍了拍万金流肩膀上灰尘，笑着开口，“小哥在这酒楼里，三教九流的人物都接触了不少吧，可知道有没有什么人手头有余钱的？”

　　　　万金流眼珠一动，已经隐约捉摸到方白玉的意思了，堆起笑容，“不知公子是否手头吃紧？”

　　　　够机灵，本少爷就喜欢这种聪明人。

　　　　得到肯定答复后，万金流心思急转，神色一动，压低声音，“扬州城北角，有个黄员外，专门做放钱牟利的勾当，手头很有些余钱，只是利息太高，平常人怕是还不起。”

　　　　放高利贷的？方白玉眉头微微一皱，与这种人打交道怕很难占到便宜，轻轻摇了摇头。

　　　　万金流见方白玉摇头，也不再多说，告了个罪，自去准备酒菜。

　　　　万金流走后，管家悄悄的靠近方白玉身边，瞅瞅周围，伏在方白玉耳边小声说道，“少爷，这黄员外外号“黄金手”，靠高利贷发的家，如今家财万贯，在城北经营着不少生意。手段够狠，那些还不起债的，都被他逼得家破人亡。这种人，还是少打交道为妙。”

　　　　方白玉微微一点头，算是同意了管家的话。酒菜上来以后，吃喝了一阵，结账出了酒楼。

　　　　回家途中，方白玉一直在思索怎样筹借些钱财。一路无话，跟着管家，不知不觉行到扬州城北门。

　　　　走在北门大街上，方白玉无意识的抬眼一望，一家店铺门前挂着一个大大的“当”字，“当”字下头还有一个金色的招牌，“黄记”。在众店铺中显得鹤立鸡群。

　　　　方白玉心中一动，难道这就是那“黄金手”的当铺？

　　　　斜着眼，向管家投去询问的目光，见管家重重的一点头，方白玉犹豫了片刻，鬼使神差的迈了进去。

　　　　当铺的朝奉抬起老花眼，瞄了方白玉一眼，有气无力的招呼，“不知公子有何贵干？”

　　　　方白玉不理朝奉，在屋子内转了转，找了张椅子坐下，心中急转，一个筹钱的法子涌上心头。

　　　　朝奉见方白玉稳如泰山的坐着，有恃无恐的样子，不敢再怠慢，急急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向着方白玉行了一礼，陪着笑脸，“老夫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公子海涵。”

　　　　呃，本少爷王霸之气达到满值了么？用不着纳头便拜吧。

　　　　摆了摆手，示意朝奉不用多礼，正了正神色，方白玉开口，“本少爷这次有要事找你们黄员外，想送黄员外一笔大买卖。”

　　　　谈判嘛，不忽悠你忽悠谁？

　　　　朝奉一时吃不准方白玉是什么来头，迟疑了下，偷眼看了方白玉一眼，有心拒绝。

　　　　方白玉故意冷哼了一声，做出不高兴的样子。朝奉心里更是狐疑，心思转了转，还是决定告诉东家为妙。

　　　　打定了主意，朝奉陪着笑脸，点头哈腰，“公子请稍等，小的这就去通知东家。”说完急急掀起后门门帘，向内院跑去。

　　　　管家见朝奉走远，再也按耐不住，焦急的劝方白玉，“少爷，这“黄金手”可不好打交道，少爷还是趁机走的好。”

　　　　摇了摇头，拍了拍管家的肩膀，方白玉安慰了管家一句，“见见无妨，这人以高利贷发家，看人的眼光应该是有一套的，我们这次不是向他借钱，是合作。管家你不用紧张。”

　　　　管家见方白玉坚持，苦着脸不再劝，只是不安的搓着手。

　　　　片刻功夫，朝奉就从后院走了出来，后面还跟了个穿着青色稠衫的大胖子。

　　　　胖，真胖！看上去第一眼，活像个大西瓜，再仔细一看，怕是西瓜都没有这人长得圆。

　　　　大胖子脸上带着春风一般的笑意，使得本来就小的眼珠子挤成了一条缝，五官缩成一团，十足一个肉圆子。

　　　　这就是号称“黄金手”的黄员外？这卖相实在是不敢恭维。

　　　　出于前世本能，方白玉立刻选择性的忽视掉黄员外的外貌，警觉性提高，越是无害的人越是吃人不吐骨头，眼前这人既然是高利贷贩子，更得小心应付才是。

　　　　换上十足的笑脸，方白玉像是看见了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般，差点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拉着黄金手哭诉起来。表情之真诚，不明就里的外人还以为这二人是亲兄弟呢。

　　　　黄金手小眼珠子精光一闪即逝，不着痕迹的挣脱了方白玉的手，脸上的笑容更加浓郁，“不知公子来鄙人的铺子有何贵干？”

　　　　论客套，论虚伪，少爷我怕过谁来？

　　　　方白玉见黄金手率先开了口，打了个响指，哈哈大笑，“本少爷是来与黄员外你谈一桩生意的。”

　　　　先挑明了来意，看看你黄员外的反应再说。




第18章空手套白狼

黄金手一怔，随即哈哈大笑，全身的肥肉随着笑声颤抖。

　　　　方白玉看得直揪心，生怕黄金手的一身肥肉掉下来。

　　　　好不容易等到黄金手换气的空当，方白玉赶紧补充了句，“不知黄员外觉得红袖馆如何？”

　　　　笑声噶然而至，小眼睛陡然睁大了一倍，发出阵阵精光，上下仔细打量了方白玉一阵子，黄金手徐徐开口，“黄某久在扬州，自然听说过这红袖馆，不知公子有何见教？”

　　　　感兴趣就好，本少爷就怕你不感兴趣。

　　　　忍住鱼儿上钩的兴奋，方白玉表情丝毫不变，“本少爷就是为这红袖馆的事而来，想送给黄员外一份大礼。”

　　　　黄金手琢磨不透方白玉的用意，小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闪出一丝狡猾的光芒，“哦？请公子明言，在下洗耳恭听。”

　　　　方白玉把黄金手的动作一丝不露的看在眼里，不由的对这黄金手的耐心暗自佩服。不见兔子不撒鹰，典型的谈判好手。

　　　　打起精神，方白玉主动出击，“现在扬州地面上的青楼楚馆风月楼一家独大，想来大家也看腻了。不知黄员外有没有兴趣在青楼楚馆上插一脚？”这话说得模拟两可，似是而非，正是谈判的精髓。

　　　　黄金手小眼睛闭上，用手捋着嘴角的一缕小胡子，思量了片刻，睁开小眼睛，“公子有什么计划，不妨说来听听。”

　　　　有门，方白玉心中一动，盘算了片刻，自信的一笑，“三个月后，红袖馆重新开张，同时将与风月楼来一次才艺大赛，不知黄员外有没有兴趣插一脚。”

　　　　黄金手哈哈大笑，带着几分不屑，“风月楼如日中天，红袖馆就算以前有些名气，又怎么能与风月楼比，这种比赛黄某没有兴趣。”

　　　　不出意料之外，方白玉脸上依然保持自信的笑容，等到黄金手笑声停了下来，才徐徐开口，“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黄员外的话未免太武断了些。看来方某找错人了。”

　　　　生气，快生气，不生气本少爷的台词没法接了。

　　　　黄金手冷哼一声，小眼睛寒光阵阵，语气瞬间冷了下来，“方公子有什么话，不妨明说。”

　　　　方白玉晒然一笑，丝毫不介意黄金手的难看脸色，拱了拱手，“黄员外乃是有名的商人，眼光比在下强多了，如今这风月楼风头正劲，若有哪家青楼能胜过风月楼一筹，肯定能名动扬州城。如今红袖馆重新开张，站出来挑战风月楼，正是个好机会，不知员外敢不敢冒这个险？”

　　　　黄金手捋着小胡子，阴冷的目光渐渐柔和，商人特有的笑脸又回到脸上。“公子不妨详细讲来，黄某看看可不可行。”

　　　　嘴角一咧，方白玉笑容更加自信，“明人不说暗话，红袖馆重新开张，大掌柜正是在下，为了挑战风月楼，在下可是出了奇招的，至于具体办法，请恕在下不能全盘托出，若黄员外信得过在下，就请出资将红袖馆好好翻修一下，在下愿以红袖馆开张后一个月的收益作为报酬。”

　　　　黄金手如老僧入定一般，闭目沉思了片刻，缓缓睁开两只小眼睛，紧盯着方白玉。

　　　　方白玉坦然微笑着，毫不在意的与黄金手对视。半响，黄金手仰天哈哈大笑，伸出大拇指，“不愧是英雄出少年，这个活，老夫接了，明日就派人将银两送到方老弟家去。方老弟可不要让老夫失望啊。”

　　　　大功告成，方白玉向黄金手拍胸保证，一定不会让其亏本的。双方再谈了会儿细节，方白玉带着管家，起身告辞。

　　　　当铺内，方白玉走后，黄金手捋着嘴角的小胡须，眯着双眼，嘴角一丝似有似无的笑意，喃喃自语，“有意思，太有意思了，柳青青你个臭娘们，老夫倒要看看这次你怎么应付。”

　　　　回到家里，方白玉马不停蹄，吩咐管家去募集人手，准备明天银子一到，就开工翻修红袖馆。

　　　　第二日一早，黄金手就命人送来了一千两纹银。好大方的出手，真是有钱人！看着白花花的银子，方白玉忍不住得意的大笑。

　　　　本少爷空手套白狼的本事真是天下无双！若干年后，这句话被拿出来作为反面教材，在方白玉的后宫中广为流传，当然，这是后话了。

　　　　半个时辰后，弄玉和苏月儿来到方府，看着几大箱子的银子，惊讶得目瞪口呆。

　　　　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