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那汉子将饭菜端了上来,很是丰盛,一个红烧兔子、一个野蒜炒腊肉,一大盘獐子腿、一大瓦罐山菌炖野鸡,一个凉拌野菜,乡土风味十足,还抱来了一大坛自家酿造的米酒。
酒菜一齐,那汉子就招呼我们就座吃喝,给我们每人倒了一大碗米酒,这米酒十分浓稠,几乎都能在碗面上堆起来,入口香甜,酒味甚淡,就连千影和薛冰也赞不绝口。
喝了两碗,大家开始熟络了起来,一个个大赞这汉子的菜做的好吃,那汉子露出憨厚的笑容,搓着手道:“也是逼的,媳妇常年有病,下不了地,我只有自己动手,谈不上好吃,勉强能进口而已。”
疯老头一听,顿时看了薛冰一眼,转头笑道:“巧了,我这孙媳妇专治各种疑难杂症,咱们正好吃了你的酒肉,给钱你又不要,咱们就替你把媳妇的病给治好了,你看怎么样?”
我听的一乐,薛冰倒出奇的没脸红,我发现自从东海归来之后,薛冰变得大方了许多。
那汉子一听,却并没有露出欣喜的表情来,而是闷声不吭的喝了一大碗米酒,才一抹嘴道:“不瞒你们,媳妇生病好几年了,我们虽然是山里人,我靠着枪法还过得去,猎些动物的皮毛,也能换点钱,没少带她去过大医院。”
“可每一家都束手无策,这几年来,也不知道跑了多少家医院,找了多少个专家,连个病因都找不出来,我已经认命了,也许,是我杀了太多生灵,上天给我的报应吧!”
我们一听,顿时明白了,这汉子是不相信薛冰的能力,不过也不怪,薛冰一个女孩子,比起那些大医院的专家缺乏权威性很正常,可论手段,那些专家可能连薛冰的小手指头儿都不如。
疯老头道:“这么厉害?你能不能说说,究竟是怎么个状况?怎么得到的这个病?”
那汉子叹了口气道:“能检查的,都检查了,什么毛病都没查出来,就是整天发冷,怎么捂都不暖。而且站不起来,双脚一落地,整个人就软成了一团,其他和常人无异。”
“怎么得这个病的,我也不清楚,我媳妇原先身体好的很,有一天我打猎回来,媳妇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吃完饭没一会,就瘫坐在地上了,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站起来。”
疯老头一点头“可能是软骨症,这种病以前我孙媳妇治好了好几例,咱们等会还是去看看,能治就治,不能治也尽个心意,万一能治呢?对不对?”
那汉子也点头道:“好好好!各位吃着。”我们几人相视一笑,看得出来,这汉子根本就没指望薛冰能将他媳妇治好,我甚至都开始想象,等一下薛冰将他媳妇治好之后,他会有什么表情。
大家吃饱喝足,随着那汉子到了对面角楼上,一进屋,我就发觉不对劲,这角楼隔成两个房间,外面一间还好,里面到处铺满了兽皮,连地面木板上都铺上了,可房间里面却依旧凉气嗖嗖的,很是冰寒。
那汉子笑道:“我媳妇怕冷,各位见笑了。”
疯老头对我看了一眼,示意让我等下感知一下,看看是不是什么妖灵作祟,我一点头,表示我知道怎么办。
这时里面有女声响了起来:“外面是不是来客人了?”
那汉子道:“是啊!有几个游客,非要上来看望一下你。”他没说我们要给她治病,想来是怕她再一次失望吧!
我们也没说什么,我们到目前为止,还没察觉出有什么异常,说实话,心里也没什么底。进了里间,那股寒气更重,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躺在床上,一看容貌就知道是很朴实的山村妇人,只是面色青白,双眼微赤,大概病的久了,显得很是瘦弱,斜躺在床上,看着我们。
疯老头上前和那妇女寒暄了起来,薛冰走到近前,细看了起来,我则闭目感知,想看看这妇人是不是被什么妖灵缠住了。
一点也感知不出来,我只能感应到这妇人身上笼罩着一团寒气,根本就感应不到任何妖灵的存在。
我对疯老头摇了摇头,疯老头眉头一皱,薛冰也对疯老头一摇头,显然也没看出来什么头绪,我顿时有点沮丧。
疯老头却不死心,继续和那妇人聊着,三转两转,就把话题带到了这妇人的病上,问她这病是怎么得的?那妇人苦笑道:“我也不清楚啊!那天去溪边洗菜打水,回来做饭的时候还好好的,忽然就不行了,这就是命,唉!”
疯老头继续追问道:“在溪边就没碰上什么稀奇东西?比如蛇啊什么的?”
谁料那妇人一听,顿时随口说道:“还别说,还真有一件,你要不说,我一直都没想起来。那天在溪边洗菜,水面上忽然游来两条鱼,一黑一红,很是好看,我们这里水好,小溪里鱼儿不少,就没在意。”
“可我在洗菜的时候,那条黑色的鱼儿一直在旁边游,追逐着菜叶子吃,我就随手用菜篮子一捞,就把那条鱼儿捞上来了,足有半斤。”
“鱼儿就是一般的鲤鱼,山溪里经常见,我回来就给烧了,当家的进山打猎刚好回来,我们就给吃了,当时也没啥感觉,后来就觉得全身发冷,就想进屋拿件衣服穿,到了屋里,身子骨就撑不住了,从那以后,就再也没站起来过。”
疯老头一听,顿时一双小眼睛一亮,一边比划一边问道:“那鱼儿是不是只有筷子长短,却有巴掌宽,全身漆黑,鱼头上有个黄豆大的小疙瘩,唇边还有四根须须?”
那妇人想了想,说道:“好像是这样,具体多长多宽,记不起来了,不过头上有个黄豆大的小疙瘩我却记得清清楚楚。”
疯老头一拍巴掌,一转头对那汉子道:“这就是了,那条山溪,是不是直通山顶?”
那汉子一见,隐约也知道疯老头找出了他媳妇的病因,顿时显得有点激动了起来,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那条山溪的水源,就是山上的山泉,老人家,你的意思是,我媳妇的病,和那条鱼有关系?可那鱼我也吃了啊!我咋什么事都没有呢?”
听他这么一说,我们几个也迷糊了起来,是啊!这汉子问的也对啊!他也吃了鱼,怎么就一点事儿也没有呢?
疯老头嘿嘿一笑道:“你吃当然没问题,那鱼本来就只能男人吃,男人吃了,强身健体,百病退散,我敢保证,你这几年来,连伤风感冒都没有过,对不对?”
那汉子一听,想都不想就连连点头道:“不错!我原来进山打猎时,腿被摔断过,后来虽然好了,可一到阴雨天就酸疼,自从媳妇病了之后,我这毛病就再也没犯过,平时更没有头疼发热这些小毛病,我还一直以为是我身体好的缘故。”
疯老头笑道:“那鱼对男人是好东西,对女人却是致命的,女人吃了,必定浑身冰冷,身无半丝力气,如被抽骨去筋一般,别说站起来了,连坐都坐不住。时间一长,脖子以下全无知觉,说句难听的,大小便都不能控制,对不对?”
那汉子一听,顿时“噗通”一下跪在疯老头面前,连连磕头道:“神仙啊!求求你一定救救我媳妇啊!”那妇人也面色激动了起来,跟着连声哀求。
其实不光那汉子夫妻激动,我们也忍不住好奇了起来,这是什么鱼儿,竟然还有这般功效,之前我只知道有的鱼能毒死人,还是头一次听说还有鱼只能男人吃女人不能吃的。
疯老头急忙扶起那汉子道:“你们放心,这事如果我不知道,也就算了,如今既然碰上了,就一定会救你媳妇,不过这事有点繁琐,你先等等,我跟几个孩子商量一下看看怎么个救法。”
说完话就对我们一递眼色,将我们带到了外面,抬头看了一眼山顶,长叹一口气道:“奶奶的,竟然被我猜对了,这里真的有一条龙脉!”
第307章 双极龙鱼
我们听的一愣,这两码事啊!不是商量怎么治那妇人的病吗?怎么和龙脉扯上了关系?
疯老头知道我们心中的疑惑,一转头说道:“那一红一黑两条鱼,可不是普通的玩意,那叫双极龙鱼,是天地灵气所生,一条极阴,一条至阳,分别代表着阴阳两极。”
“这两条双极龙鱼,一成形就那么大,永远不会再生长,平日需要极大的灵气供应,一般地方也活不了,只有在有龙脉的地点,才会发现。”
“那条黑色的鱼,想必是双极龙鱼中的阴鱼,人是众灵之长,男人属阳,阳气本就旺盛,男人吃了阴阳调和,自然百病不生,女人本就属阴,再吃了阴气所化的阴鱼,能不觉得浑身冰寒才是怪事。”
“阴气郁塞体内所有经脉,自然提不起一丝力气,时间一长,冰寒侵体,哪里还能有知觉,既然没了知觉,大小便自然失禁。”
我们一听,这才明白过来,敢情这妇人是吃了双极龙鱼中的阴鱼所致,当下急忙问道:“那该怎么救治?是不是要将另一条也捉来让她吃了?”
疯老头点头道:“不错!可是,问题也就是出在这里,孤阴不生,孤阳不长,那双极龙鱼本是一对,阴阳互补,所以都能存活,可阴鱼被这妇人捉了,那条阳鱼想必也活不了多久,如今已经数年下来了,估计早就死了。”
我们又是一愣,千影问道:“那怎么办?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疯老头又一摇头道:“有!只是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因为世间至阳之物虽然不少,可要救治这妇人,却只有一个办法可行,那就是捉了阳鱼让她吃了,使她体内阴阳调和,经脉畅通,才能恢复正常。”
“双极龙鱼一般都是随灵气聚集而生,这里有龙脉地势,灵气充沛,所以上一次的双极龙鱼一死,一定会再生出一对来。可这鱼居无定所,循灵气流向而走,虽然不会出龙脉范围,可此山如此之大,溪流如此之多,到哪里找去?”
我们顿时全都傻眼了,这山上少说也有几百条溪流,如果一条一条的找,那就不知道要找多长时间了,这确实是个难题。
马平川却冷冷说道:“想怎么办,你就直说,不用绕弯子。”
我们的眼光一起看向了疯老头,都明白了过来,这老家伙,一定是已经有了主意,却故意装出很为难的样子,无非是想让我们乖乖听他摆布,看样子这事肯定需要耗费不少力气,不然他犯不着套我们。
疯老头一听就笑了起来,又露出那种狐狸看见鸡的表情,笑道:“还是小马驹了解我,这事说难也难,说易也易,只是得辛苦你们几个一趟,特别是小华,可能还得受点罪。”
我看了一眼屋内一地的动物皮毛,一点头道:“你就直说吧!究竟是什么办法?只要能救这妇人,受罪无所谓,人家东西也吃了,总不能白吃吧!”
疯老头对我一挑大拇指道:“不错,小华觉悟高,那就这么定了,明天一早,咱们就去捉双极龙鱼去。至于办法嘛!暂时保密,到了地头,你听我吩咐就行了。”
说完话也不管我们干着急,一转就走了回去,和那对夫妻说了几句,就转身出来了,带着我们回角楼休息。
老规矩,我和疯老头、小马驹挤一张床,千影和薛冰睡里屋。可我哪里睡得着,一直在盘算明天疯老头会怎么折腾我,可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倒是疯老头不一会呼噜就扯开了,这一来更吵的我难以入睡。
可能是米酒喝多了,不一会就有了尿意,反正也睡不着,我就起床下了角楼,随便找一处解决了。正准备回去,忽然看见山脚下一道白光闪起,迅速的向上而来,向角寨靠近,眨眼到了一户人家旁边,白光一闪,已经钻进角楼之中,角楼内顿时响起了婴儿啼哭之声。
那白光一起,我就觉得一阵妖气弥漫而起,百分之一万肯定,必定是什么妖物,只是这妖气之中,却并无那股凶煞之意,令我很是奇怪,当下身形一展,也向那角楼潜去。
眨眼到了角楼之下,我使出五行藏匿之术中的木之藏决,迅速潜上角楼,藏身窗下,屏住呼吸,敛神闭气,悄悄放出感知,向角楼内探去,同时暗扣雷之箭,只要一发现这妖物欲对百姓不利,我就将其射杀当场。
谁知这一感应,我却傻了眼了,屋内一青年男子,面相倒算英俊,身材也甚是结实,正在床边手忙脚乱的帮一婴儿换尿布,而那妖物本体却是一只白色獐子,现在化为一白衣女子,十分娇美,就站在床边,双目垂泪,一时看看那青年男子,一会看看那床上的婴儿,状甚凄苦。
那青年男子却像根本就看不见那白衣女子,只顾手忙脚乱的换尿布,可粗手粗脚的,哪里整的好,只急出一头的汗来。
我一见就知道,这妖物施展了隐身法术,不想被那青年男子看见,而且双目看向那婴儿之时,不但没有邪意,更满目都是慈爱之色,如果我猜的不错,这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