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玄日？玄雨？
“你们是怎么回来的？”待如芷等人离开之后，斩风向他们问道。
“唉，说来话长啦。”赤瑕璧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们被打回元神之后，就回到了仙界，经历了一百多年，终于重塑了肉身。这个过程实在是太痛苦了……当真是不堪回首，这个暂且不提。有了肉身，我们就重新回到了人界，结果一切都变了，冥界也毁了，逆风盟也完了，所有熟悉的人都不在了，没办法，我们三个只好放下一切牵挂，认真修炼。不巧，又赶上了异变，炼仙之路彻底失效，从外仙界也就没法进入内仙界了，混乱了近一百多年，才又渐渐的恢复。十年之前，我们通过炼仙之路，修成了仙使。两个月前，忽然戟布仙人出现在内仙界，告诉我们说你回来了，说你在鬼界签了个《三界和议》，现在正在鬼界带着新朋友们修炼鬼术，我们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想立刻去鬼界找你，可戟布又说让我们好好照顾黄龙山，这两个月等的，简直是度日如年呐！也别说我们了，你是怎么回来的？”
斩风一笑，“戟布没告诉你们？”
赤瑕璧说，“别提那个混蛋了，我怎么问，他都不说，非要让我们亲自问你，要不是我打不过他，我早把他给捏扁了！”
菊宁在一旁笑道：“都修成仙使了，老毛病还是不改，真是想不通你怎么过的炼仙之路。”
赤瑕璧委屈道：“我一路想着你，就通过了呗，我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居然一次过关。”
菊宁哂道：“我看是因为异变，炼仙之路的标准降低了，让你蒙混过去的。”
赤瑕璧得意地道：“那我不管，反正我过去了。现在这条破路也没给我倒算帐啊。”
聿丘连忙摆手道：“停、停、停、停，你们两个一亲热起来就没完没了，还是先听老大说说是怎么回来的吧。”
赤瑕璧和菊宁对此自然毫无异义，全都盯着斩风。
斩风略一沉默，道：“无论我说什么，希望你们都不要太吃惊。”
“你说。”聿丘道，“我都快急疯了。”
斩风平静地道：“我……也许是另一个斩风。”
三人一听，都没明白，面面相觑，不知所云。
“在你们的记忆中，我是被仙鬼两界杀死的，对吧？斩风问道。
“没错。那一战相当惨烈，我们看到你的尸体的时候，你全身上下没有处完整的地方。”聿丘道，说着，眼圈又红了起来。
斩风继续道，“但是，我的历史并非如此。当年我担心幽儿的黑灵最终会破坏幽儿的肉身，所以把黑灵引到了我的灵元九府。”
聿丘接口道：“幽儿的确有这个危险，但是玄日哄得幽儿全力投入了修灵，在三年的时间里就渡过难关了，变得比我们还厉害！你和玄日不在的时候，幽儿就是我们的主力，不过她老爱缠着你，你走到哪儿她跟到哪，你想和玄日亲热会儿的功夫都没有。”
“原来是这样……”斩风接着道，“只是这个黑灵实在是太强大了，我修到了心府，心神与发元融合在一起之后不久，它就把我引到了一个叫无无殇之域的地方，那是一个只能以灵体的方式存在的地方，我的肉体应该还留在人界。在无殇之域，除了冥、鬼、仙以外，还有数百个在我们这个世界里看不到的种族，有魔族、妖族、光族、……这些都是来自其它世界的精英，努力修炼进入神域，成为众神之一。”
“还有神域！”赤瑕璧惊道，“原来仙神并不是最高境界！”
“是的。”斩风道，“但是，我对成为神不感兴趣，我只想早点回来，与大家在一起。而且，冥界除了我，没人知道怎么进入转生堂，可我还没来得及把这个方法传授出去，就被引入无殇之域，我若不回，冥界早晚会因为人口问题而成一座空城，我必须回来！后来，我和在无殇之域结识的朋友们找到了生命神树，神树之冠有三千界空，每一个界空，就是神树的一个果实，果实结成，就诞生一个界空，果实凋落，这个界空就湮灭，而我们这个世界，就是三千界空之一。”
三个人听到这儿，全都呆住了，原有的时空观念，立刻被打成粉碎。在这个世界里，每个人都只是一个蝼蚁，可是这个世界竟然不是唯一，而是还有别的世界存在，而且，还是三千界空。一个全新视角展现在他们的脑海里，突破种族、突破世界、突破原有的一切。
“原来……世界竟然是这个样子的。”菊宁喃喃地道。
斩风摇了摇头，“不只如此。生命神树也不是所有的中心，还有一个与生命神树相匹敌的力量，叫圣天界，这两个力量不知斗争了多少了。我去找生命神树的时候，正赶上圣天界对神树进行攻击，而神域的众神则是对抗的主力。我因缘际会，得到神树的指点，领悟了生命之力，借用神树的力量消灭了绝大部分的圣天遗民，但是，神树也因此消耗了大量的能量，进入了休眠期。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界空一百多年前发生异变的主要原因，就是神树进入休睡，界空得不到神树的滋养而出现的。”
“如果这样，那我们的世界岂不是太脆弱了？也许顷刻之间，就象泡沫一样消逝的无影无踪。”赤瑕璧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严肃地道。
斩风点了点头，“没错，我在接近神树的时候，就看到过界空象烟花一样湮灭，我还在担心，那会不会就是我所在的界空呢？如果是这样，那么我又该回哪儿呢？后来，神树提示我得到三个分别位于冥、仙、鬼三个主城的指引，就可以回归。但是，阴差阳错，我只得到了两个，第三个永远也不可能得到了，所以我就试着启动了两个指引，回来了。”
“老大就是老大！”聿丘呆了半晌后叹道，“居然会有这种奇遇。”忽然又道：“可是，我们埋葬的那个斩风又是谁呢？”
斩风没有回答，继续道，“我回来之后，发现出了点问题。首先，冥界多了一个月亮。”
“冥界一直是两个月亮。”赤瑕璧道。
“可是，我的历史中，只有一个冥月。”斩风淡淡地道，“然后，我发现了断戈留下的记载，他所记述的历史与我所知大不相同。逆风盟只有十五煞，但是，这里是十七煞；我和流千雪已经成婚，而这里，我们却是陌路人；在这里，我爱的是玄日，可是在我的历史里，玄日从来没有在我的记忆中出现过，而我的另一个好朋友鸣一，在这个世界里也同样没有出现过，……。按说每个界空都是不同的，不可能存在相同的人、相同的事，每个界空的种族分配也不一样，可是，如果我走错了路，为什么你们都在这里？如果我没走错路，为什么历史会面目全非？我是你们认识的斩风吗？你们是我曾经的至交好友吗？……”
“老大！你别吓我！”聿丘忽然紧张道。
“是啊，风老弟。”赤瑕璧道，“我们能再次聚在一起不容易啊。”
斩风双手分别按在赤瑕璧和聿丘的肩上，认真地道，“不管我们是不是有相同的历史，但我相信，我们每个人，都是唯一的。就算是有两个斩风，我们那个已经死去的我，一定是一样的心，你们肯定也是。”
“我……不在你的十五煞之中吧。”菊宁忽然道。
“是的。”斩风点了点头，“你一心修仙，虽然很关注逆风盟，但是一直没有加入逆风盟。”
“为什么这么问？”赤瑕璧疑惑地道。
菊宁在赤瑕璧脑门上轻轻一戳，微笑道：“看你紧张的。我当初加入逆风盟，主要是因为玄日妹妹，当然，以后即使没有她，我在了解风老弟之后，肯定也会加入的，但是如果没有玄日这个中介，我想我不会有机会深入了解风老弟，也就不会有机会加入逆风盟，刚才风老弟说玄日从来没有出现过，我就在想，如果另一个菊宁真的和我一样的话，我应该会在逆风盟之外。我这样问，是为了确定每个人的心，不管分成几个，都会是一样的。”
赤瑕璧这才松了口气，“小菊，你刚才可吓了我一跳。”
菊宁又问：“风老弟，那你有什么打算？”
斩风道：“我必须找到历史发生变化原因，我的目的是回到原来的世界。”
一时间，众人皆沉默不语，因为这意味着，如果这个界空不是斩风原来的界空，那么斩风最终会再一次离开他们，而这一次，则是主动的离开。
过了许久，赤瑕璧忽然展颜一笑，“好！风老弟，我们就再合作一次，帮你找回真正的归途，回到真正属于你的界空，这不仅是为了风老弟，也是为了另一个世界的我们自己。”
聿丘也笑道：“没错，为了另一个自己！”
赤瑕璧一下子又回到原来的状态，道：“怪不得戟布那小子死也不肯告诉我，这事儿，若不是由风老弟自己说出来，我们是无论如何也难以相信的。不过，你刚才讲的太粗略，以后你一定得细细的把你在无殇之域的一切都讲给我们听。”
斩风感激道，“多谢诸位。”
赤瑕璧脸一板，“什么意思嘛，这就生分了？难道我和你认识的赤瑕璧有差别吗？”忽然又嘿嘿一笑，“我有个想法啊，咱们能不能一起去你那个界空看看，我很想认识另一个我自己啊。”
聿丘一拍大腿，“就是嘛！咱们可以一起去啊！老大能串门，咱们也可以串串门儿嘛。”
赤瑕璧向菊宁瞧去，笑道：“小菊，你说呢？”
菊宁微笑道：“我也很有兴趣认识一下我自己。”
聿丘大笑道：“那你们就要做好记号。别闹混了，小心抱错心上人，另一个老赤跟你玩命！”
“极是、极是。”赤瑕璧道，“这的确是个大问题，就算是另一个自己，也不能让他把我的小菊抱走。”
“谁是你的！”菊宁伸手便打，众皆大笑。
聿丘忽然又道：“老大，那你是怎么安排你的计划的。”
斩风叹道：“我一点计划也没有，按说我应该回无殇之域找神树询问，但是去无殇之域不是想去就去想回就回的，前一次是无殇之域选择了我，不是我选择了无殇之域，但能否再一次被无殇之域选上，我是一点数都没有，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前一段时间和鬼界协商了共享转生堂的问题，已经达成协议，过两天我就要去转生堂把人口送入冥界。还有玄日留下了指引，我也想去看看，那最后一个指引是什么。还有一个难题，就是我该如何面对这个世界的阿雪，自从我发现历史不一样，我一直不敢去见她，我怕见到了她，就再也无法离开，可是，另一个做为我的妻子的阿雪还在天天盼着我，我能放下她不管而留在这里吗？如果这个世界就是原来的阿雪，只是由于异变引发了历史的错乱，那我回到无殇之域万一再也无法回来，岂不是又一次失去阿雪？这才是让我最难决断的。”
赤瑕璧骚了骚头，“这的确是很难决择，小菊，如果你是雪仙子，见到了斩风，你会怎么选择？”
菊宁沉思了许久，摇了摇头，“我不知道，爱是无私的，恨不得把一切都交给你，但又是自私的，让自己爱的人离开，那是千难万难。”
赤瑕璧忽然痴痴地看着菊宁，“小菊……”
菊宁立刻脸一板，“别乱想，我是在替雪仙子设想，跟你没关系。”
聿丘笑道：“跟斩风有点关系的仙人，没一个象仙人的，七情六欲，一样也没放下！居然混过了炼仙之路，真是奇迹！”
菊宁向斩风道：“风老弟，该不该去见雪仙子，你可要想好。”
斩风叹道：“太难了……”
赤瑕璧道：“先别想那么多，眼下最重要的是冥人的转生问题。风老弟，如果你是刚学会进入转生堂，就被无殇之域捉去，你肯定不知道转生入冥界之后的冥人的情况。从转生堂转生的冥人都是婴儿，虽然冥人生下来就不用吃喝，但是各种自然原因比如从高处摔下、掉入水池里等，也会让他们丧命，直到五岁之后，才会独i＇应为“立”，这个词百度审核了＇，在此之前，必须有人照看，当年你第一次把进入转生堂的时候，一下子转了五千多人。结果由于冥界有近百年没有人口增加，好多冥人缺乏照顾冥婴的经验，手忙脚乱，导致数百名冥婴死亡，其中从高处摔下的占到百分之八十。那还是冥界有人，你现在如果不做事先的安排，冥婴一下子出现在荒无人烟的冥界，那会是什么情况？以后，他们还在面临着学习、生活、修炼的问题，如何织布、如何造衣、如何建筑、谁教他们读书识字？……”
斩风一听脑袋就大了，这些问题是斩风是从来不曾想到过的，如果不做事先的安排，那冥界非乱成一锅粥不可。“你有什么建议？”
赤瑕璧笑道：“你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