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差着一二十步的距离时,关胜抽脚离开马镫,站立在马背之上;
借助马匹前冲的力道,猛的一蹬马背。
身子如同大鸟一般,向前扑去;
借着下坠之力,一刀劈向文丑。
那文丑也想不到那关胜竟如此勇猛,想要招架却来不及了,被关胜一刀劈落马下,尸首分离。
堂堂一代虎将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死在关胜一刀之下。
关胜这一招可谓是人借马势,刀借人势,才会如此迅猛;
给文丑这位一流上将致命一击。
关胜劈完一刀,落地之时,单手拖刀;
又向前跑了几步才算稳住身形,毕竟不是那高武时代,他不过是凭借自身的强壮才敢从马上跃出。
交战双方见主将文丑已死,冀州兵马见机快的已经开始溃逃了,反应慢的只得跪地请降。
管亥手中长刀扬起,欲要砍杀跪伏在他身边的一名冀州士兵。
关胜眼睛一眯,站在地上举刀一挡,喝道:“混账!当着某的面你敢杀俘?”
管亥在马上一低头,看到关胜微眯的双眼透出一丝杀机;
登时吓的冷汗直流,急忙抱拳说道:“关将军息怒,是末将一时收不住手,绝无下次了。”
“哼……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某定当禀报骠骑将军,治你一个杀俘重罪。”关胜冷哼一声说道。
这也是管亥倒霉,和关胜在一起;
若是和那罗成在一起,恐怕他杀掉多少战俘,罗成都不会过问。
随后吩咐士兵收拢降军,打扫战场;
关胜三人回到城内,看到沮授仍在城头站立,脸上五味陈杂,不知在想些什么?
或许悲叹老友田丰?或许哀冀州之不幸?又或许为自己改换门面而自责?
上前招呼了沮授一声,几人进了太守府内落座;
关胜见管亥与那陌生将领甚是熟络,开口问道:“不知这位将军从何而来?尊姓大名?这次击溃文丑大军,将军功不可没,某定当禀报骠骑将军,给将军于重谢。”
褚飞燕赶紧离座拱手说道:“关将军折杀小人了,小人只恨未能战死沙场,报的骠骑将军大恩。”
他这么一说,不止是关胜感到不解,就是同来的沮授和管亥也是一副不解的神色。
褚飞燕继续说道:“小人真名姓褚名飞燕;曾用名张燕。”
“黑山贼……”关胜几人同时开口说道。
那褚飞燕羞愧的说道:“正是小人,蒙的骠骑将军不弃,收留了一众黑山军;军师祭酒念小人对手下兄弟关爱有加,特让小人前来将功折罪。”
关胜点了点头,其实关胜等人就是前来剿灭黑山军的,只是一时没有寻到进山之路,才适逢其会遇到陈兵边界的鞠义,借机进攻了冀州。
第182章 孔融上任 房谋杜断
沮授可就真正震惊了,黑山军的大名在冀州可算是人尽皆知;
名义上说冀州施舍一点粮草给他们,外人还会说冀州是养贼自重。其实却是冀州交给黑山贼的保护费。
这个压迫困扰州牧大人数年的积恶老贼,就这么风轻云淡的被韦曜给收服了。
说实在的,沮授现在还没有转变过来自己的身份,看待问题依旧是站在那韩馥的立场;
当下咳了一声,问道:“却不知骠骑将军许了褚将军何等官职啊?或许接济了黑山军多少军粮?才使得褚将军出山呐?”
褚飞燕苦笑一声,说道:“回这位大人,小人现在并无官职,至于我等出山,皆是将军同意收留我等。小人前来是为了报受那郭图小人的蛊惑之仇而来。”
沮授是何等精明,听到郭图之名,就知道是袁绍早早就在布局了;长叹一声,不再说话。
关胜抚须说道:“褚壮士救援及时,拖住文丑大军,才使得我等击溃文丑大军。此等功劳,某定当如实禀报将军。”
褚飞燕深深一礼,说道:“那小人就多谢关将军了!”
文丑大军早一步逃出的溃兵一路往邺城赶去;
遇到了同样无精打采的颜良军。严格说来,两人应该是差不多的时间败落。
颜良派人上前拦住溃败的文丑军,文丑军内有不少认识颜良将军的;
其中一员部将见到颜良,哭拜在地:“颜将军呐……文将军被那关胜恶贼偷袭斩杀了!望将军给他报仇哇……”
“你说什么?文丑将军战死了?”颜良身子不稳,差点跌落马下;
整个河北谁不知道颜良文丑的关系?那可是比亲兄弟还亲的关系。
那部将没有回答,只是哭着使劲点头。
“关胜狗贼!某誓必杀你,为我文丑兄弟报仇……”颜良仰天怒吼。说完就要一拉马头,杀向广平城。
身后几员部将急忙下马阻拦,说道:“将军三思啊!我军新败,士气低落;反观贼军,刚刚击败文丑将军,士气大盛;恐怕我军不敌啊!还请将军先回去禀报了主公,再次整兵,卷土重来不迟。”
颜良见众人毫无斗志,只能恨恨的一咬牙,把所有人马归拢一起,向袁绍复命去了。
此时正在并州和冀州边界坐镇的韦曜也得到了两军获胜的消息,但他却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只因为老巢要被别人给占了。
若是其他人一切好说,大不了给他一刀;可来人是孔融啊!
那孔融受到陛下训斥,无奈之下只能带着圣旨和任命前来并州上任了。
韦曜若是杀了此人,不说天下士人会对自己口诛笔伐;
就是自己老师郑玄也饶不了自己。那孔融可是向老师行半个弟子礼的人,相当于自己的师兄。
刘伯温笑着问道:“主公可是为了那孔融而发愁?”
韦曜苦笑一声,说道:“是啊!没想到那董卓给我来了这么一招,这不是成心让我为难么?”
刘伯温笑道:“此事易而!那孔融虽然出仕为官,其本身不过是一腐儒文人而已;如今令师执掌并州学院,况且有主公印制的书籍;
如果运作一番,说不定会说服那孔融弃官从文,入了并州学院,助郑老先生一臂之力。”
韦曜眼神一亮,若是真劝得孔融进入并州学院教授学子;那真就是塞翁失马了。
韦曜无奈说道:“恐怕老师是万万不会出面说服此人了,除此之外不知还有什么办法?”
刘伯温抚须笑道:“些许小事,哪能劳烦郑老先生,只需杜如晦或房玄龄任其一人,也能把那孔融玩弄股掌之中。”
韦曜赶忙问道:“伯温先生此计甚好,只是该如何施为?”
“呵呵……这可不好说了。”刘伯温笑道:“主公只需给杜大人一封书信即可,相信杜大人定会见招拆招。”
韦曜当即提笔给杜如晦写了一封书信,大体意思就是:对孔融此人,打不得骂不得,要么想办法赶走,要么想办法把他留下,然后为我所用。
杜如晦接到韦曜来信,把房玄龄找了过来,说道:“玄龄,你来看看主公的书信,可有何办法应对那孔融?”
房玄龄接过书信看罢,笑道:“看样子这孔融也是个大麻烦,吓的主公都不敢回来了;既然主公交由你我二人全权负责,却也好办;明日你自去和他交接便是了。”
杜如晦一时没能明白房玄龄的意思,皱眉问道:“玄龄何意啊?莫非把并州拱手让给此人不成?”
房玄龄一笑,附耳和杜如晦说了一番话;
杜如晦听了也是眉开眼笑,不住点头。
第二日,杜如晦毕恭毕敬的把孔融请了来;
施礼过后,杜如晦取出一叠文书;
对,就是一叠,自从并州开始印刷之后,一些纸张也成为了办公的必需品。
杜如晦将公文放在孔融面前的小桌之上,抱拳说道:“大人,这些都是并州急需待办的事物,今日交接给了大人;在下也能无官一身轻了。”
那孔融并未把杜如晦的话听进去,只是呆呆的看着那纸张之上的整齐小楷;结结巴巴的问道:“杜先生,此乃……此乃何物啊……”
杜如晦一愣,说道:“回大人,这是纸啊!”
孔融说道:“老夫知道这是纸,只是这纸是如何能书写啊!”
其实在东汉末年,就有纸张问世了;
用韦曜的话说,那种纸都不如后世给死人烧的黄纸好;滴上一滴墨能浸满整张纸。
见孔融的模样,杜如晦神秘一笑,说道:“这纸张不算什么,大人且看这个。”说着在怀里摸出了一本《论语》递给孔融。
孔融接过,掀开几页看了看;满脸震惊,颤声说道:“这……这……这是如何做到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甄逸那个奸商在囤积货物,还是他卖的价格太高?反正孔融还没在市面上看到此书。
杜如晦说道:“回大人,此乃并州特有的印刷之术,能使得圣人之言永久流传万古;在下急着跟大人交接公务,就是想静下心来著书立说。”
“著书立说?”孔融不解问道:“这又是何意?”
“回大人,想大人饱读诗书,才知上古人杰英雄;放眼那些凡夫俗子又能认识几人?”
杜如晦上前一步继续说道:“自古以来,众人皆知孔圣人与诸子百家;何解?还不是诸位圣人留下传记名言;故此在下也想留下只言片语,容得后人铭记在心。”
看着孔融惊呆的样子,继续说道:“纵观千百年来,有过无数帝王,可后人能记住几个?更不要提在下这等微末小官了,太史公司马迁不过一小小太史令,为何引得后世传颂?只因一本《史记》,我等才能闻其名。”
孔融此时心里掀起了滔天骇浪,仔细回味杜如晦的每一句话。
第183章 组团忽悠 文举入瓮
孔融心内暗想,自圣人以后,孔家到他为止已是历尽二十世;
其间也有不少惊才艳艳之辈,可是这些先辈莫说是别人了,就是自己也是只在族谱之上知道他们的只言片语。
他们这些先辈之所以不为后人所知,就是因为没有流传下来什么传记名言;
若是自己一心向学,借助并州之印刷术,让天下人,甚至是万世后人知道自己。到时候自己到了九泉之下,也能面对先祖了。
孔融是越想心越热,心越热就越想;
恨不得现在就寻找一处山清水秀之地,奋笔疾书,留下传世名言;
然后看着天下学子捧着自己的书卷高吟低哦。
孔融正想着,杜如晦打断他说道:“大人,你看这些公务;骠骑将军招降了那黑山军,现在有数十万人嗷嗷待哺;一个不慎他们就会再次反叛,到时候劫掠百姓,冲撞官府可就不好了。”
“还有,并州正和冀州交战,不论是进还是退,冀州都定不会善罢甘休;大人要做好万全准备,应对这场刀兵之祸;否则一个不慎,说不定会丢官身死。”
“还有,现在即将到了秋冬季节,各地士兵的驱寒衣物尚未下拨;若是一个不慎,恐怕那些骄兵悍将起了哗变,那就由兵变成匪了啊!比之真正的山匪还要穷凶极恶。杀官造反不在话下。”
“天气一冷,那草原异族也要蠢蠢欲动了;大人也要做好边关防患,一个不慎,那些异族进了城内,可是血流成河啊!”
那孔融正幻想着自己如同仙人一般,俯视着天下学子背诵自己的传记名言;被杜如晦这么一说;
左一个不慎,右一个不慎的,把自己从一个仙人的位置变成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
这种感觉比吃饭吃出一个苍蝇还要恶心,不对,应该是吃出来半截老鼠尾巴那般恶心。
孔融心生不快,冷哼一声,说道:“杜先生所说的确实是当务之急,老夫问你,这些问题,若是那韦运衡在此,他该如何应对?”
杜如晦傲然一笑,说道:“这些问题在骠骑将军面前,一个字就能解决,那就是打。”
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家主公取那冀州易如反掌,到时候把冀州肥硕之地来安抚那些黑山军;等到隆冬时节,不须那些异族前来犯我,我等早就去他那劫掠一番,现如今秋高气爽,正是牛羊肥美之时。”
孔融一听,还真是那么回事,在自己这里每一件,每一桩都是天大的难题;
到了那韦曜面前,就如同吃饭喝水一般容易。
当下干笑一声说道:“老夫也可借助运衡之力,掌控并州啊!”
杜如晦眼神古怪的看了一眼孔融,说道:“大人,还请恕在下直言,你来执掌了并州,我家主公不在后面捅刀子,那是因为他恩师之故;呵呵呵……大人还是不要妄想天开了。”
一句话说的孔融面红耳赤,两人的谈话陷入了沉默之中,一时之间再也没有开口。
这时候房玄龄急急火火的跑了进来,人未到,声音先到了:“克明……克明啊!大喜……大喜啊!”
随着声音,房玄龄一步跨入房内,看到杜如晦和孔融二人对坐沉默着;大感尴尬,正欲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