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绾绾叹了一口气，“哥哥都这样说了，我也不能再说什么了。只希望哥哥在外面一路保重，时刻记得你家中还有幼子娇妻，不要被所谓的富贵权势迷了眼。”
“妹妹放心，哥哥明白。”谢辛寰连忙点头，收下绾绾这份好心。
第二百六十一章 天曜帝
说了魏家的事情，谢辛寰和绾绾又谈了其他的事情，后来忍不住又说起了远在万泉城的谢家老爷和谢家夫人。
“爹和娘年前不是写信说要回来过年吗，怎么后来又说不回来了？”对谢家老爷和夫人的突然出尔反尔，绾绾很是奇怪。
对于这事，谢辛寰也不是很清楚，他去辛州的时候才夏天，那时候谢家二老也没有说要回正阳的话。“我倒是没有听爹娘提起过，估计应该是那边有什么事情吧，要不然就凭母亲那成天对你和宝儿他们的念叨，这次肯定回来了。而且现在天下早就不是朝廷的地盘，他们就是回来也就是找一个说的服人的理由就行，也不用担心连累谁。”
“恩，估计是真的有事吧。”绾绾想到平时谢家二老送回来的大包小包东西，也觉得他们肯定是有事耽搁了，完全没有想到这其中还有南海王的其他算计。
“哥哥这次什么时候启程？”
“二月过后吧，恩，辛州那边这时候也没有太多的事情，到是不急。”谢辛寰想了想说道。
“恩，这样的话，哥哥要不要在书院办一次讲学？”绾绾笑着提议，“书院的学生知道你是我的兄长，到是一直很期待你来书院办一次讲学，哥哥觉得如何？”
能被读书人追捧，能办讲学，对谢辛寰这种文人来说是非常吸引人的事情。绾绾的提议让谢辛寰很心动，可是考虑到辛州那边的事务，谢辛寰又有些犹豫。“我最迟三月初就要赶去辛州青原，所以……妹妹的好意我心领了。”
“哥哥是最迟三月初赶去青原吗？”绾绾想了想说道，“青原离正阳到是不算远，做我商队的快船不过是四天的路程。我准备在三月三办一场讲学会，邀请合适的人来为书院的学生讲学，哥哥参见完讲学就可以直接搭乘商队的快船前往青原。哥哥如果觉得可行，这事情倒也简单。”
“讲学会？”谢辛寰来了兴趣，“不知妹妹准备请那些名士过来讲学呢？”
“讲学会准备七天，每个学院的督学肯定是要讲学的，然后就是师傅和九华居士，还有哥哥。另外我还请了政学和民学的两位大师，还有就是天海书院的韦山长和徐娴夫人，那天估计李家的家主也会到，就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上去讲学了。有这些人在，这次讲学倒是没有坠了书院的名声。”
绾绾说的这些人，除了书院几个选修学院的督学，其他人谢辛寰都是耳熟能详之辈，在一定的领域都是让人难以望其项背的前辈。想到绾绾竟然安排自己和这些前辈一起讲学，谢辛寰有是激动有是担心，心情很是忐忑。
“妹妹让哥哥和这些前辈一起讲学，这会不会有一些……”
绾绾一愣，抬头看着谢辛寰一脸担心忐忑的眼神，心中一动就明白谢辛寰担心的原因了。她到是忘了谢辛寰不是现代那种一看到机会就费尽心思往上爬的现代人，谢辛寰更加谦虚好学，也更加尊师重道、尊重前辈。不过在绾绾的眼中，谢辛寰的本事完全可以为学生们讲学，不讲其他的，就讲如何治理一方吏治，这个就能让未来有心仕途的学生们受益匪浅，甚至比那些讲“无为”的大家好得多。
“哥哥，你怎么能够怀疑自己的才华呢？”绾绾知道谢辛寰缺什么，就给他补什么，“在哥哥看来，什么样的人才能成为讲学的人呢，那些自成一派隐居山野的大家，那些清静无为的学者？不不不，这些都不是我想让我的学生学到的东西。”
“我的书院开在乱世，求得是抱住文化的传承，求得是让我的学生在这乱世中学到一些安身立命的本钱，而不是让他们无为，让他们任人宰割。大家都无为，都任人宰割，都逆来顺受，又怎么还会有血性，又怎么阻止外族的侵犯，怎么改朝换代创建一个新的时代呢？所以，我请的人，他们的学说都是实用的，都是能让学生们保命的东西。”
“我觉得哥哥做讲者，可以给学生们讲一讲你在治理辛州时候事情，讲一讲如何做一个好官，做一个能吏。也可以讲一讲辛州百姓惨状，讲一讲那些军人的勇猛……什么都可以讲，让他们通过你的述论看到外面不同的世界。”
谢辛寰有些怀疑的看着绾绾，他突然觉得绾绾创办这所学校的目的并不单纯，毕竟他以前学习的李氏家学并没有天麓书院那些奇怪的规矩，天麓书院似乎更加注重实践中需要的知识。而且谢辛寰发现，书院在对待男女学生的教育问题上是一样的，在书院男女学生的成绩是一起排名的，没有男女学生的区别，有的只是学问和才能的区别。
想到绾绾暗中招收的兵马，谢辛寰忍不住有些怀疑。“妹妹，你……”
“怎么了？”绾绾奇怪地看着谢辛寰。
“呃，没什么。”谢辛寰苦笑，觉得自己肯定是魔怔了，才会猜想绾绾是不是有争霸天下的野心。明明自家妹妹的目标就是守住家中的一亩三分地，招兵买马也是为了更好的保住谢家和绿柳山庄的产业，都是为了家人着想。在这其中他完全没有出力，妄为一个哥哥和家主的身份就算了，怎么还可以怀疑绾绾有私心呢，真是该打！
谢辛寰很快就把他脑海中的荒谬想法放弃，可是雁过留痕，谢辛寰心中依旧有些想法，忍不住，谢辛寰又说道：“妹妹，这些日子可关注了京城的事情？”
“京城？”绾绾有些不解，“这些日子我都在安抚那些被流民和流民军毁掉的店铺里面的掌柜和伙计，重心都放在我的生意上面，倒是没有过多地关注朝廷的动态。怎么，皇帝老儿又出什么昏招了？他不是前段时间才下旨做太上皇了吗，这太上皇做的还不舒服？”
“呵呵，”谢辛寰轻笑，“可不是又闹出幺蛾子了。天元帝为了安抚天下臣子之心，不得不宣布退位让贤，为了手上的权势不落空，他还把七皇子弄上了皇位。哈哈……我估计他最开始想的就是把七皇子培养成一个只属于他的牵线木偶，这样退位的天元帝依旧能够控制朝局，不会丢掉手中的算计。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看中的小绵羊竟然是大灰狼，这位刚上任的七皇子，也就是天曜帝，竟然一直都是一个扮猪吃老虎的角色，根本没有他想的那般对他唯命是从。”
“喔，还有这等事？”绾绾来了兴趣。
对那位天曜帝，绾绾的影响停留的最多的就是那年瀚海城荷花晏上的那个腼腆白面书生。后来在京城见到这位时，他的身份就成了七皇子，不过给绾绾的感觉依旧是弱小。所以听到说这位成了天元帝的继任者，绾绾就觉得肯定又是天元帝的傀儡。可是，现在傀儡却不是傀儡了，反而成了大老虎。绾绾忍不住对这位能够欺骗天下人二十多年，却在刚登上皇位就选择暴露本性的天曜帝很是好奇。
“这位天曜帝我倒是有几面之缘，只觉得他很柔弱，同时有些虚伪，是不能深交之辈。但哥哥说他是扮猪吃老虎的人，这……这真的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是啊，谁想到这位竟然骗了天下人二十多年，或者说他把自己都骗了二十多年。”想到天曜帝，谢辛寰也是感慨这位的隐忍和演技。“其实，大家很奇怪。这位竟然已经忍了这么多年，怎么就不多忍一些日子呢？”
“天曜帝刚刚登记，很快就去拜访了大皇子和五皇子。接着，天曜帝就利用宫中的贤妃娘娘和庆阳公主，暂时阻断了天元帝对外的消息耳目，然后以雷霆万钧之势直接封了二皇子府，搜出龙袍，然后就直接以谋反罪将‘负隅顽抗’的二皇子和他的嫡长子当场格杀，前后所用的时间不过半天。等天元帝发现不对，找上门的时候，二皇子已经死的不能再死，而且二皇子谋反的证据也完完整整的摆到了天元帝面前，气的天元帝大骂不孝子，然后直接晕了过去。”
“天元帝本来想用孝道来治天曜帝的罪，然后趁机收拾掉他。可是没想到他前脚刚一生病，后脚贤妃和天曜帝就天天在他身边侍疾，将他身边的人换了不少，更加进一步的削弱他和外界的联系。天元帝当然不会认输，没多久太医就当着朝臣说天元帝是气郁于胸，思念过重导致的疾病，心病需要心药医。”
“天元帝的心思肯定是思念二皇子，想借这个由头重提二皇子谋反一事。到时侯天元帝用一些手段就能让二皇子翻案，然后天曜帝就是心思歹毒，谋杀兄长，这样的人怎么能够称帝。天元帝想的很好，没想到当场就有朝官说起了大皇子的事情，还说当年大皇子也是受了无妄之灾，巴拉巴拉……然后天元帝还没来得及阻止，一到解除大皇子幽禁、官复原职的命令就下去了。很快，大皇子就过来给天元帝侍疾，只气的天元帝摔了不少东西，再一次躺在了床上——这一次，天元帝是真的病了。”
第二百六十二章 世家端倪
“这些日子京城可热闹的很，很多官员都在想着怎么才能安全的告老还乡，不被天元帝和他几个儿子的斗法波及无辜。 ”谢辛寰言语中全是幸灾乐祸，“不得不说这天曜帝是聪明人，知道自己一个人不是天元帝的对手，就拉着大皇子和五皇子入伙。就是不知道他开出了什么条件，才让那两匹狼答应帮他对付他们的父皇。”
绾绾虽然觉得京城的戏很精彩，却觉得离她太远，也不是那么感兴趣。“左右不过利益的交换，何况皇家哪里有什么亲情，天元帝对他的儿子也是先君后父，这样下来，他的儿子能对他有什么感情。”
谢辛寰点头表示同意，天家无父子本就是实话。
“嗯，京城那般乱，南阳公主没有参与？”绾绾忍不住皱眉，她始终放不下那个莫名其妙找自己麻烦的南阳公主，“南阳公主可是天元帝最宠爱的女儿，还是二皇子的合作伙伴，她还把柔福郡主都嫁到了二皇子府。现在二皇子死了，天元帝被天曜帝他们绊在后宫，我不信南阳公主没有想法。”
“南阳公主？”谢辛寰这些日子也关注了南阳公主的消息，对南阳公主的反常也是奇怪的很。“南阳公主这半年都安静地待在凤仪城的公主府中，就是辛州那边公主府的地盘被流民军队占了，京城的皇位换了人她都没有露面。”
“所有人都以为天元帝的禅位，二皇子的死会让南阳公主去京城争权夺势，可是这些时间完全没有南阳公主的影子，就是那位柔福郡主被送进了天牢，南阳公主也没有找人保住她的意思。这些日子，京城风头最胜的就是庆阳公主。原本因为天元帝还对庆阳公主有些微词的清河崔家，现在已经完全站到了在了天曜帝的身边，京城的公主府正在紧锣密鼓的修建，据说修好后就是庆阳公主成亲的时候。”
“世家是站在了朝廷那一边？”绾绾有些皱眉。
“暂时明确表示支持天曜帝的只有崔家。”提到世家，谢辛寰也忍不住皱眉。
世家势力这些年对朝廷的统一和皇权集中妨碍很大。赵国当年就是凭借世家支持建国，对世家的依赖很大，当年赵国的皇宫中十之八九都是世家的淑女，朝堂上也有半数以上是世家子弟，可以说世家能够完全架空皇帝的权利，赵国的皇帝就是世家推到前面的傀儡。赵国在天武帝以前，颁布的法令大都是有益于世家的法令，周氏皇族甚至还不如世家子受人青睐，天下更是重世家多过一切。
天武帝登基后三年，赵国最大的两个世家洛阳杨家和浠水东方家勾结外族叛乱，很快赵国小半世家都参与其中。天武帝用了七年的时间平定了这场叛乱，大大打压了世家的势力，世家在朝堂上的势力缩水了一大半，天下剩下的世家都是那些明哲保身或者实力不济的世家，皇权得到了空前的集中。尝到了好处，皇家人当然依旧是不遗余力打压世家，所以这些年世家虽有发展但始终不如从前。
不过，现在，清河崔家开始支持天曜帝，明显就是想效法当年赵国初年的情景，借此插手皇权，让崔家成为天下第一世家。崔家有崔家的目的，天曜帝也有他的打算，而更多的世家却在观望，想评估一番刚上位的天曜帝是不是值得他们投资。不过，不管怎么说，如果世家和周氏皇族搅合到了一起，这绝对不是绾绾和谢辛寰想要看到的。
“并州和冀州的世家都支持天曜帝？”绾绾脸色有些难看。在她看来，世家的存在有很多好处，但同样也有不能忽视的缺陷。小的世家到是无足轻重，但垄断教育和人才的大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