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还没想好……”陈舟沉吟着说道。
陈舟说完，看了杨依依一眼，突然笑着补充道：“但是，只要我足够优秀，还怕没人要吗？”
陈舟故意把后半句话加重了音量。
闻言，杨依依俏脸微红，轻啐了一口：“谁要要你啊……”
陈舟没说话，只是笑着伸出手拉着杨依依，离开了晨兴数学中心。
数学中心里，尚教授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微微皱着眉头。
随即，他慢慢走到1308教室门口，装作巡考的模样，就走了进去。
瞥了一眼，尚教授没看到陈舟两人的试卷。
他便把目光投向了里面的一位监考老师，给这位监考老师打了个眼色。
监考老师会意，悄悄走到尚教授身旁，低声问道：“尚主任，有什么事吗？”
尚教授偏头在他耳边说道：“刚才那两个提前交卷的学生，他们的试卷呢？”
监考老师伸手从身后拿出了陈舟两人的试卷：“尚主任，试卷在这呢，怎么了？”
原来，陈舟和杨依依提前交卷后，考虑到对其他考生的影响，这位监考老师便把试卷收起来，一直拿在了手里。
尚教授看了眼两人的试卷：“把那个女孩的试卷找给我看看。”
监考老师辨认了一下，把杨依依的试卷递给了尚教授。
尚教授接过来，便认真的看着。
尚教授越看越是惊讶，他只觉得杨依依的解题的思路、步骤和计算的方式，都跟陈舟的极其相似。
陈舟的试卷，他在先前巡考时就全部看过了。
没办法，陈舟几乎从答题开始，就一路没停的往下写着。
自然吸引了他的注意，结果一看就看完了……
这才有了陈舟交卷后，两人的谈话。
把杨依依的试卷看完之后，尚教授把卷子还给监考老师，默默走出了1308教室。
“现在物理系的学生，数学都这么厉害了吗？简直比许多数学系的学生还要强……”尚教授边走边嘀咕着，“还有陈舟这个学生，数学明明这么强，为什么要转去物理系呢？”
旋即尚教授想到了一点不对的地方：“不对，他说的好像是辅修物理系，是我听错了……可这……这小子在燕大居然同时修数学系和物理系？！这怎么可能？这两所‘疯人院’怎么会答应的？”
“老尚？老尚？尚存久，你嘀嘀咕咕什么呢？”
尚存久教授的思绪最终被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
他抬头看了一眼，是晨兴数学中心考点的另一位负责人，王进飞教授。
尚存久赶忙拉着王进飞，问道：“老王，你们1318有提前交卷的考生没？”
王进飞微微一愣，旋即摇了摇头：“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帮参加竞赛的孩子，就算题目十分简单，他们做完了，也不会提前交卷的。”
尚存久神秘一笑：“我这有。”
王进飞不相信的说道：“有啥？提前交卷的？怎么可能，你又唬我。”
尚存久没解释，直接拉着王进飞又悄悄的装作巡考，走进了1308的教室。
过了好一会，已经临近考试结束时，两人才走出1308教室。
“乖乖，这两个学生很有潜力呀。”王进飞说出了自己的感受。
尚存久点点头，随即有些遗憾的说道：“确实很有潜力，可是……”
王进飞疑惑道：“可是什么？”
尚存久便把先前发生的事，以及自己的猜测和疑惑全部告诉了这位老兄弟。
听完尚存久的话，王进飞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物理系的学生该不会都是数学系转的吧？”
尚存久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你就这感受？”
王进飞：“不然呢？”
说完，他停顿了一下，缓缓说道：“我们还是不要掺和这事了，也许这两个学生在燕大本身就是特例，有可能早就被某些人关注了。我们再掺和进来，未必有什么好处。而且……”
后面的话他没说完，但他相信自己的老朋友能够明白。
果然，尚存久听完，看了他一眼，默默的点了点头：“看最后面试的时候吧。”
第一百七十一章 笔试结束
中午。
陈舟和杨依依回到燕大，在食堂解决了午饭。
随后，便回了宿舍。
陈舟看了眼时间，12点半多点。
下午2点半开始考试，但和团体赛一样，个人赛每个科目的考试，也同样要求提前半个小时进场。
这么短的时间，陈舟也不想再做其他的事情了。
索性往床上一躺，准备睡个午觉，为下午和晚上的考试养养精神。
他也不用担心赵琦琦他们回来会把他吵醒。
因为，他已经给三人打过了电话，这三人都是12点才交的卷。
等他们走出数学中心都已经12点15了。
他们也就不打算回学校了，就近找了饭店解决。
一直到闹钟响起，陈舟睁开眼睛，翻身下床。
看了眼时间，睡了半个小时左右。
刚刚好。
午睡睡半个小时就足够了，睡多睡少都不好。
去洗了把脸，陈舟便打电话给杨依依。
两人碰面，便去了数学中心。
下午2点半，丘赛继续。
个人赛的第一门是分析与偏微分方程。
陈舟大致浏览了一下整张试卷。
第一题的考点是可测函数的相关问题。
可测函数指的就是定义At∈R，E＇f＞t＇为可测集，则函数f为可测函数。
由此，再结合题目信息fn∈L2（R）是可测函数的序列，以及fn→f处处连续。
陈舟基本上可以确定这道题的解题方法了。
再利用上最后给出的假设条件，║fn║L2→║f║L2。
陈舟飞快的在试卷上写出了自己的答案。
写完之后，瞅了一遍。
确认没有细节性的错误后，陈舟开始下一题。
第二题是连续函数和定积分的问题。
没费多少事，陈舟搞定了它。
这道题的难度，和第一题差不多。
然后是第三题。
看到这道题，陈舟挑了挑眉毛。
有点意思。
这道题的题目信息就一个不等式。
【｜f（z）｜≤｜z｜2｜Im（z）｜2】
然后要求的是最大的“z”值，使该不等式满足条件。
往往这种题目信息越少的题，越容易失去头绪。
但陈舟不会，略一思索，他就明白了这道题的意思。
随即，便开始下笔。
将脑中的思路换成解体的步骤。
逐个公式，逐个步骤的书写出来。
第四题是全纯函数的问题。
陈舟一开始浏览时，就觉得真是凑巧。
他刚完成了一篇全纯函数相关的课题论文。
这就碰到了全纯函数的题目。
送分题。
第五题。
关于希尔伯特空间的问题。
这也是陈舟所感兴趣的问题。
感兴趣的原因，主要还是希尔伯特空间。
这道题虽然毕竟简单，但也为陈舟提供了一些思路。
对于接下来，他的课题研究的方向。
这题做完，陈舟也就按照顺序，把本场考试的任务完成了。
回过头来，从第五题到第一题。
陈舟又检查了一遍。
毕竟，嘱咐杨依依他们的，也同样适用于他自己。
人们往往会忽视显而易见的错误。
在仔细核对了五道题的解题步骤和解题细节之后，陈舟就要起身交卷。
令他意外的是，上午碰面的尚教授，这次竟然又站在了他身边。
见他要交卷，尚教授直接伸出了手。
陈舟把试卷递给尚教授，冲他笑了笑。
陈舟走出1308教授后，没多久，就见到杨依依也出来了。
陈舟看了眼时间，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分析与偏微分方程，不愧是这丫头擅长的……”
和杨依依在华国科学院晨兴数学中心逛了会，等到考试结束，赵琦琦三人出来。
陈舟五人便一起找了个馆子。
饭后，因为杨依依没有报名概率与统计的考试，她便先回燕大了。
剩下陈舟四人，回到数学中心默默等着进场考试。
很有默契的，赵琦琦三人在陈舟面前，绝口不提考试事情。
就算他们也把试卷全部做出来了，他们也不多说一个字。
毕竟，往事历历在目……
等到晚上6点半。
个人赛的第二个科目，概率与统计，开始考试。
怎么说呢，陈舟觉得这门科目的试卷，出卷人一定没有认真。
无论是个人赛，还是团体赛，这门科目的试卷，都很简单。
举个例子，抛硬币的题目，都能出现在这里面。
题目意思是：
【抛掷一枚均匀的硬币，直到硬币带花的一面连续出现两次为止，试问硬币的翻转次数？】
这个问题，陈舟能想到的解法有很多。
最平常的就是概率公式。
其次还有分叉树递归列方程的方法。
总的来说，概率与统计这张试卷的难度，甚至比不上陈舟去年参加的概率论这门课的期末考试的难度。
当然，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陈舟也能猜到。
毕竟这只是初赛，面对的人群是华国全部地区的高校学生。
概率与统计考完后，陈舟在外面等了没多久，就看到李礼交卷出来了。
然后是朱明理，最后是赵琦琦。
陈舟笑着问道：“都不等到最后了？”
赵琦琦同样笑着回道：“那不是怕陈哥你等太久吗？”
朱明理也说道：“早点交卷，早点回去嘛。”
只有李礼默默说了一句：“题目太简单了，不好意思干耗着……”
陈舟闻言，笑看着李礼。
这才是大实话嘛……
陈舟几人乘坐公交回到燕大，走进宿舍的时候，刚好到晚上9点。
陈舟给杨依依发了条消息，告诉他自己已经回到宿舍。
这是情侣之间，最起码的尊重。
没多久，杨依依便回了消息。
【嗯嗯，那你看会书，差不多就洗洗睡觉吧。】
陈舟回了个“OK”的表情。
说起来，看看书的话，陈舟现在不大想看物理学方面的教材。
但是数学系本科课程的教材，他都已经刷完了。
而课题还没确定，他暂时还没方向。
想了想，陈舟打开电脑，搜索了“希尔伯特23问”。
希尔伯特这几个字，在数学界有着神奇的魅力。
他是19到20世纪，最伟大的数学家之一。
这人几乎是一个数学完人，他的足迹遍布现代数学的所有前沿领域，他的数学思想也深深的渗透进了整个现代数学。
而希尔伯特23问，便是1900年，希尔伯特在巴黎数学家大会上提出的，23个最重要的数学问题。
从某种意义来说，希尔伯特23问，指引了二十世纪以后的数学研究方向，其影响直至今日。
在1976年，米国数学家评选的自1940年以来，米国数学的十大成就中，希尔伯特第1问、第5问、第10问，就分别占据了三项。
包括后来米国克雷数学研究所所提出的七大千禧难题，也是呼应了1900年希尔伯特提出的这23问。
其影响力，由此可见一斑。
陈舟看着查找到的资料。
虽然过去了一个多世纪，数学这门学科也得到了长足的发展。
但在这23问中，一共得到承认，并全部解决的有17个。
还剩下足足6个问题，并未得到完整的解决。
由此可见，时间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充分条件，它只是必要因素罢了。
就像费马大定理，可是历经了300多年的沉淀，最终在1995年，才由怀尔斯解决。
陈舟微微有些感慨的看着这些问题后面的论述。
这些问题的存在，其实早已超越了问题本身的意义。
在这些问题的研究过程中，所诞生的新的数学工具，研究方法，甚至比某些问题还要重要。
像“某些数的超越性的证明”这一问题。
早在1929年和1935年就分别被几位数学家独立证明了其正确性。
但是关于超越数理论的研究，却远远未完成。
这一问题的研究，也成为了超越数理论的一部分。
还有“素数分别”的问题。
黎曼猜想、哥德巴赫猜想以及孪生素数问题。
都是尚未解决的问题。
但在解决这些猜想的过程中，无论是得到的三素数定理，还是对筛法的重要改进，都是对极其重要且难得的成果。
握住鼠标，滑动滚轮，陈舟把这23问中尚未解决的6个难题，再次梳理了一遍。
倒不是他打算从这6个问题中，就挑一个作为课题研究了。
而是，他希望从中获得一些方向。
然后，再向这些真正的难题靠近。
而且，系统任务每次都是只指引一个方向，所有的东西都得靠陈舟自己来。
所以，陈舟就打算确立一个系统的课题研究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