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微分方程……”陈舟反复咀嚼着吴西平的这番话，顺着这个思路，脑海中相关的知识不断浮现。
陈舟就这么伫立在吴西平的办公桌旁，陷入了思考之中。
时而露出恍然之色，时而紧锁眉头。
吴西平看到陈舟脸上变换的表情，无声的笑了笑。
为了不打断陈舟的思路，他尽量把动作放轻，缓慢的拿出草稿纸和笔，自顾自的在草稿纸上写着算式。
一时间，吴西平的办公室只剩下笔尖在纸张上划过的沙沙声。
良久，陈舟从入定的状态回过神来，他轻声说道：“老师，谢谢您。”
吴西平冲陈舟笑了笑，说道：“不会说我偏袒你学长了吧？”
“咳咳……”陈舟轻咳了两声，“老师你一定是误会了什么，我怎么会这么觉得呢……”
停顿了一下，陈舟继续说道：“老师，这个课题深入下去的话，难度有点大哎，你看是不是？”
吴西平抬头看了陈舟一眼，慢悠悠说道：“没事，我相信你可以的。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陈舟：“哪句话？”
吴西平笑着道：“我看好你哦！”
陈舟：“……”
从吴西平的办公室出来，已经快下午4点了。
陈舟把刚才他写的草稿纸也带了出来，折好装进口袋。
然后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杨依依给他发了好几条消息。
【你怎么去这么久？】
【你还来不来图书馆？】
【你再不来，位置就被人占了哦。】
【好吧，位置没了，你不要来了……】
陈舟笑着回了一条消息【我马上过来，被吴教授留住了】。
等陈舟来到图书馆，杨依依身旁，本来属于他的位置，果然有人占了。
这人陈舟也见过一面，杨依依的另一位舍友，叫尤雨柔，和李静一样，是天文系的。
物院天文系就只有李静和尤雨柔这两位女生。
当然，物理系就只有杨依依一位女生。
“这不好把位置抢回来吧？”陈舟迟疑着走向杨依依两人。
快走到两人身边时，尤雨柔抬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然后起身把书本收拾了一下，就把位置让给了陈舟。
陈舟轻声说道：“谢谢。”
杨依依听到陈舟的声音，抬起头来。
看到尤雨柔给陈舟让了位置，她微微摇了摇头，然后看向尤雨柔。
尤雨柔冲她轻轻一笑：“还是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了。”
说完，尤雨柔抱着书本走到不远处的一个座位。
杨依依看着陈舟说道：“你把我小姐妹挤走了。”
陈舟回道：“那我把她喊回来？”
“算了。”杨依依摇了摇头，“你怎么来这么晚？”
陈舟解释道：“我被吴教授留住了，给敲了一顿。”
“敲了一顿？你被教授打了？”杨依依惊讶的看着陈舟。
陈舟笑着说道：“不是，是说了些事情。你怎么这么可爱，教授怎么可能打我？”
杨依依回道：“是你没说清楚嘛。我不管，你让我等了这么久，你还把我小姐妹挤走了，你说怎么办吧？”
陈舟想了想，道：“嗯……请你们吃饭？”
杨依依问道：“吃什么？”
陈舟：“你想吃什么？”
杨依依：“随便，都可以。”
陈舟沉吟着说道：“呃……盖浇饭？”
“。……”杨依依看了眼陈舟，“你好没诚意……”
一阵不耐烦的咳嗽声响起，打断了两人的对话，陈舟和杨依依对视一眼，连忙噤声。
杨依依轻哼一声，重新拿起笔，开始看自己的书。
陈舟则拿出那张折好的草稿纸，他的目光不自觉的停在了“Clifford分析”上。
他需要更多相关的文献书籍，为自己充电。
第一百三十一章 考得不错
陈舟拿出自己的大米3手机，连入燕大图书馆的网络，开始查找文献。
不得不说，大米3的性能还可以，也就是屏幕小了点，不太方便。
陈舟找到了两个重要的参考文献。
【Sudbery，A．Quaternionic analysis：Bibcode，1979】
【Brackx，F。；Delanghe，R。；Sommen，F．Clifford analysis：Longman，1982】
第一个文献是关于四元数分析的，它是很多Clifford分析中的研究起点。
在之后的Clifford分析的研究中，很多的结论都类似于该文献的结论。
第二个则是Clifford分析研究方向的开山之作。
陈舟拿笔记下了这两个文献的索引号，等晚上把电脑带着，再来图书馆下载。
只能说，大米3可以是可以，但真的不太方便。
看了一会文献，陈舟表示有点难受，全英文的文献，看着还是不太舒服。
对于学术研究来说，第一手资料是最重要的，经过翻译之后内容，始终不够内味。
这样想着的陈舟，暗暗决定，以后英语还是要再学习学习，至少看英文文献时，不能有任何阻碍。
他也大概猜到系统里为什么会有语言学这一组成模块了，语言文字是思维的具体的表达，是人类文明的最主要的载体。
有了语言文字，人类的知识才得以沟通，思维才得以碰撞，人类的知识才能记录下来，得以在空间和时间上广为传播。
收回思绪，陈舟把没看懂的地方先进行了标注，磕磕绊绊的继续阅读下去。
过了一会，陈舟感觉到胳膊被戳了一下，他习惯性的看向身旁的杨依依。
杨依依指了指尤雨柔的方向，陈舟看过去，尤雨柔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图书馆了。
“你说的请吃饭的。”杨依依望着陈舟说道。
陈舟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走吧。”
两人收拾好东西，朝着图书馆门口走去。
出了图书馆，陈舟注意到尤雨柔好像是故意在等着他和杨依依。
杨依依走到尤雨柔身边：“走吧雨柔，有人请吃饭咯。”
尤雨柔促狭跟杨依依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看着杨依依两人的模样，陈舟感觉自己是不是被套路了？
晚饭自然不可能真的去吃盖浇饭。
三人出了燕大校门，去了小吃街。
杨依依带有吃货属性，陈舟是在庐州步行街就体会过的。
可这个外表娇小的尤雨柔，他没想到居然也是个吃货。
杨依依把背包递给陈舟后，顺带着把小姐妹的背包也拿给了陈舟。
尤雨柔露出一丝歉意的表情，随即就被杨依依拉着杀进了小吃街里。
就见两个女生在前面，走走停停吃吃，而陈舟一人挂着三个背包，缓慢的跟在后面。
不过，杨依依倒也没忘了陈舟，时不时的停留一下，给陈舟喂食一下。
陈舟倒也乐得如此，他已经给杨依依发了个红包，就当做是请客了吧。
也省得他纠结到底吃什么了。
等到两个妹子吃饱喝足，陈舟也差不多被喂饱了。
想起晚上还准备查文献的事，陈舟便提议回学校。
杨依依和尤雨柔虽有些意犹未尽，但也没反对，三人便原路返回了燕大。
尤雨柔打了个招呼，也不打算再做电灯泡了，和陈舟两人分开，径直朝图书馆走去。
陈舟和杨依依则手拉手在燕大校园散了会步。
之后，陈舟便回宿舍把电脑带了出来，两人又去了图书馆。
图书馆已经人满为患了，两人找了一会，好不容易才找到两个空位置。
杨依依拿出线性代数，开始啃书。
杨依依不像陈舟，虽然对于线代的考试，她有着绝对充足的把握，但她还是准备温习一遍。
至少，在对待考试的态度上，她比陈舟要端正太多了。
而且，在考试这件事上，杨依依觉得，是真的考一门少一门了，她挺喜欢这种检验学习成果的感觉。
陈舟自然不知道杨依依在想什么，如果知道的话，或许他也会纠正一下自己对待考试的态度。
就如同他多年以后，在接受采访时所说，他很怀念毛厂高中的那段时光。
现在的陈舟，满脑子想的都是下午没看完的文献。
拿出电脑，开机连网之后，陈舟按照下午记录的索引号，找到那两篇文献，开始下载。
一晚上的时间，陈舟都在啃这两个文献。
不对，是一个。
这玩意记载的内容深度，他啃起来有些吃力。
但好歹，还能啃的下去，虽然标注的地方多了点，但也不至于使大脑变成一团浆糊。
晚上图书馆闭馆，回到宿舍的陈舟，又在书桌前坐下，开始消化学到的知识。
直到杨依依消息发来，提醒他早点睡觉，陈舟才起身去洗漱。
躺在床上，陈舟看着头顶上的天花板，有些出神。
虽说【Clifford分析中全纯函数及相关算子的性质】这个问题，他已经思考了一段时间。
但直至今日，他才真正决定把这个问题，作为他的第一个研究课题。
可是，从和吴西平的讨论，从他自己阅读文献来看，这个课题，对于现在的他来说，确实有些难了。
其中所涉及到的复Clifford分析中Stokes公式，不可交换的Clifford代数的基元素和复坐标的复微分形式，以及如何利用这种微分形式构造复Clifford分析中柯西积分核，对他来说，都很难。
“唉，一步一步来吧……”
轻轻叹了口气，陈舟不再多想，翻了个身，他的目光不由得落在了那一摞还未看完的教材上。
心里一咯噔，陈舟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他的基础还是不够扎实。
正常来说，他应该把这些教材全部啃完，再开始进行这个课题的。
毕竟，这个课题超出了他现在的知识与能力范围，只有填补上这条能力间隙，他才能顺利的进行课题研究。
想了想，陈舟做出了决定，课题研究的同时，加快对剩下教材的学习。
“陈哥，叹什么气啊？难道今天几何学没考好？”赵琦琦的声音打断了陈舟的思绪。
“你想什么呢？我觉得想让陈舟考砸，比你找到女朋友都难！”朱明理说道。
“你怎么回事，你不也没女朋友吗？还说我！”赵琦琦又说道，“再说了，我这不是关心一下陈哥吗？”
朱明理则说道：“陈舟有女朋友关心呢，用不着你。”
赵琦琦不说话了。
陈舟笑着说道：“我记着联谊的事呢，你俩别急哈。嗯，你们考试考得怎么样？”
朱明理：“还行吧，除了数分。”
赵琦琦：“还可以，数分确实有点难。”
李礼也说道：“还可以吧。陈舟你呢？”
陈舟：“考的不错。”
第一百三十二章 真·考的不错
也许是应证了陈舟的话，第二天，数分课上，吴西平就讲到了这次期中考。
陈舟是整个数学系，整个数院唯一一个考到101分，满分的同学。
吴西平话音未落，教室里就变得有些哄闹。
即使在吴西平的题主之争中，每位同学都领教过陈舟的厉害了，但是现在仍免不了惊讶。
毕竟，题主之争说白了只是属于吴西平的测验，而且除了陈舟，他们没有看到任何实质性的奖励。
但是期中考不一样啊，这关系到的是每一个同学。
最切身的利益是在数学系的排名，是GPA。
是真正摆在明面上的成绩！
每个人能考多少分，他们自个是知道的，这样一对比，赤果果的差距就出来了。
陈舟能感觉到时不时有一道或数道目光从自己身上飘过，有的带着羡慕，有的带着嫉妒。
要论他们服不服气，大多数还是服气了的。
且不说这次考试的成绩，吴西平的题主之争，陈舟已经快达成成就10连霸了。
赵琦琦凑过来跟陈舟说道：“陈哥果然就是陈哥，厉害啊！”
李礼也说道：“陈舟，回头讨论一下学习方法吧？”
陈舟点了点头：“回头可以讨论一下。”
朱明理则说道：“陈舟，这就是你说的考的不错吗？这要是叫不错，那我们这算啥？”
陈舟没说话，赵琦琦替他回答了：“嗯……我没理解错的话，陈哥说的考的不错，指的是保证了做的都不错……”
陈舟有些意外的看了赵琦琦一眼，这琦琦就很灵性嘛。
赵琦琦说完，便问陈舟：“陈哥，是这么理解的吧？”
陈舟笑着点了点头：“差不多吧。”
朱明理有些无语的看着陈舟，敢情你这句考的不错，是这么理解的啊……
“等等，陈舟，昨晚我们说的是这次考试考的怎么样吧？”朱明理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
“是啊。”陈舟点了点头，疑惑道，“怎么了？”
朱明理问道：“所以，你所说的考的不错，是不是也适用于高代和几何？”
听到朱明理的话，李礼和赵琦琦同时看向陈舟。
陈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