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内心深处,依旧是对人类充满不屑。
姜龙见墨穷没有反应,心想墨穷恐怕没心思回答他了。只得咬着嘴唇,与伽布利交易。
他在竭力与伽布利交涉,试图找出一种能约束伽布利,让他彻底帮上忙的说辞。
然而他与伽布利刚说两句。
墨穷突然说道:“讲个笑话吧。”
姜龙一愣。
亚当斯大笑道:“苟爷这个B,现在要是进来,直接被烧成死狗了。”
姜龙汗颜道:“这尼玛是笑话吗?苟爷进来我们神都屠完了才叫搞笑好吧!”
墨穷嘴角扯了一下,微微一笑。
这么一打岔,姜龙很快让自己过分急切的心思宁静下来。
他意识到,墨穷并没有乱,现在急切也没用。
墨穷说等,那就等。
没过多久,阿顿来到了羽盾之外,猛地撕开一道口子。
狂暴能量从口子宣泄而入,姜龙立刻拦了上去,用自己的翅膀护在身前格挡。
但能量的冲击力太强,他身体其他各处可不是无敌的,很快融化得面目全非。
若不是伽布利在护着他,姜龙直接就蒸发掉了。
“墨穷,结束了。我不像伽布利,我不需要你,你可以去死了。”阿顿狰狞道。
墨穷幽幽道:“你知不知道,科龙就等着这个机会。”
阿顿一愣,他之前身旁的肉管眼珠子,就是科龙。
之前战斗时,阿顿没有移动,那就还能和科龙在一起。
不过科龙今天的移动步数已经耗尽,自我禁锢,不能再移动了,所以他没法随身带着科龙,只得孤身前来,撕裂羽盾。
墨穷见状,直接平静地说出那么一句话,立刻让阿顿惊到。
而这,只是为了拖时间。
“什么机会?”阿顿回头,目运金光,透过重重狂暴的烈焰,看到了被留在原地,保护在太阳轮盘下的科龙。
检视一番,毫无异状,阿顿这才意识到墨穷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呵呵,人类就是喜欢挣扎。”阿顿冷笑。
“说好万物灭尽,那就得万物灭尽!”
“咦?”
正当此刻,亚当斯一怔,突然感觉到了什么。
某些东西正在被他自动领悟。
与此同时,一个身影,突然飞到了空中。
那正是蚍蜉,只见他头上的头盔,样子已经变了。
原本华丽的金盔,成了灰色,高耸两根狰狞的角钳,整个画风和样式都变得很奇特。
看起来怪模怪样,却又有种说不出的霸气。
“你不要再想杀人了!”
看着不断压迫而来的炽烈能量,蚍蜉两根手指尖儿插在头盔两侧,看起来像个孩子。
然而这孩子,却调动了头盔中庞大的力量。
在狂暴的烈阳前支起了一对由无数神秘的图案,所构成的灰蒙色巨大触角。
这对布满神秘符文的触角恍如参天巨柱,犹如定海神针一般,直接把恐怖的能量洪流给挡住,甚至定在了那里。
“我母亲告诉我,那名为鲜花的东西,枯萎了就不会再盛开。无论是人还是蚍蜉……亦或者光辉的太阳,都只有一次生命!”蚍蜉咆哮着。
他‘钳住’了仿佛凝固的太阳,竟将其轰然倒推了回去。
不仅如此,那刺目的太阳,竟也感染上无数的古怪符文,随即渐渐暗淡下去。
一些物质,出现在狂暴的能量之中,随着能量的衰减,物质沉淀了出来!
在参天巨柱般的一对触角下,一颗太阳,竟缓缓变成一只灰色的怪物。
不,那是构装体,不是机械型,也不是圣衣型。
似蝼似蚁,充满了各种奇思妙想般的结构,看起来像一只虫子,却又不是任何虫子,看起来像是一头巨兽,却又没有这样的兽。
墨穷可以在其中看到许多动物的特征,也可以看到许多从未有过的器官。
奇形怪状,和谐而饱满,这也许正是蚍蜉心中的‘蚍蜉’。
从太阳中诞生,参天撼地,霸气无匹。
“这就是使徒?”亚当斯惊叹不已,这神当的……
看着蚍蜉,墨穷冷凝的脸色终于露出笑容。
真是奇才啊。
墨穷很清楚,已经被太多‘知识’所限制住的自己,不适合做亚当斯使徒体系的第一位开辟者。
第一位修仙者,到底是怎么想的呢?他怎么会想到那么做的呢?
那必然是有着最无稽的思想,用一种全新的方式,去理解这个世界。
才能做到,开宗立派。
墨穷适合的,是之前这种,绝境之时压榨自己的心力,根据一点线索,破解出羽神神力的运用,继而挽回局面。
有线索,那么他长期培养的智慧与经验,就可以摸索出一条脉络出来。
毫无线索,确实太难了,那需要真正天马行空的思维。
与赶鸭子上架的墨穷相比,蚍蜉更适合。
蚍蜉能一步登仙,足以见其心中世界之广阔壮丽,华峨无双。
他的人生被极致地拘束,毫无自由可言。但他的心境却无所拘束,逍遥自在。
墨穷差点以为等不到了,但好在,这个能一念成仙的蚍蜉,没有让他失望。
找到了与圣衣沟通的方式,觉醒出圣衣里的力量。
他会了,亚当斯就会了,亚当斯会了,墨穷想学会也不难。
最艰难的时刻已经过去。
因为骤然被发现,而仓促应战导致的准备不足,总算熬补回来了。
“嗡嗡嗡!”
墨穷一身华丽战甲,形象变动,眨眼间变得冷酷肃杀。
炽金色的耀眼光泽,也变得如宇宙一般深邃乌黑。
一种与内心情绪,信念爱憎息息相关的力量,爆发出来。
……
第八百一十五章 万物皆可为箭
蚍蜉不仅可以撼树,还能黯日。
作为第一位使用使徒体系的人,他所领悟到的东西,统统也由亚当斯领悟到了。
驱动之法、构装体的创造之法,也都被发明出来了。
完全从无到有,即便是再天才,也不可能一蹴而就,直接给出一套成熟的体系。
那根本不现实。
但神其实就是一个引子,亚当斯本人虽然不知道如何踏入自己的体系,但是他成神时所具现出来的圣衣,却是个成例。
起始的道理,便在其中,关键是,如何从它身上找出来。
就像是还不存在修仙者时,已经出现了一件元神法器。足够天才的人,便能从它身上得到启发,继而掀开一个全新体系的面纱。
蚍蜉便是如此,他成功进入了圣衣的内心世界。
一套战甲有内心世界?莫非是器灵?
得到亚当斯传授的墨穷,很快理解到,这不是什么器灵。圣衣没有自我,它也没有情绪。
有自我的是人,有情感的也是人,圣衣的内心世界其实只是一面镜子。
它映照着人的情感,人的渴望,人的依赖……
内心最强烈的东西,便会通过圣衣化为真实的力量。
说白了,这是一种修心灵的道。内心世界、意志、情绪这种东西,并不会帮助灵魂,也不会让精神力变强大,更不会令肉身强壮、生机沛然。
如果没有圣衣,心灵再强也没有意义。
反之,坚定地相信圣衣可以动,那么圣衣就可以动,坚定地相信它硬如钢铁,圣衣便可以硬如钢铁。
这种心灵加持越强烈,情绪越旺盛,圣衣的力量就越强。
当然,前提是,圣衣蕴含了足够的能量。
也就是说,心灵不能直接当能量用,它也不能凭空变成现实的物质,它只是一种修正力而已。
至于能量来源,有两种,一种是圣衣自带的,在制造它时,就储存了能量,后天缓慢地输入也可以为它充电。
另一种,则是来源于神,强大的信念,可以从娜尔·亚当斯那里,抽借来能量。俗称爆种!
但这必须是内心瞬间地超越自我才能做到,与心灵有多强没关系。
无论修心者有多强,如果不能突然爆发出超越极限的强烈情感,那么就不能抽来能量。
此时的这件圣衣,就是亚当斯的法则具现物,里面的能量足有一百六十万太阳之多。
它就是所有爆种者的‘借贷中心’。
不过,直接融合这件圣衣的话,就可以不必考虑能量不够的问题了。因为融合者用的直接就是‘国库资源’,这都还不够,那就没办法了。
圣衣,只是构装体的一种,也是最简单的一种。
它只是一套战甲而已,它并不比网店包邮的铠甲高明多少。
之所以有构装体的功能,乃在于内嵌了破碎之心。
所谓破碎之心,其实就是心灵的碎片,玄妙至极,是整个使徒体系的根本。
在自然侧,这就是扯淡,心灵有个毛的碎片?
但是神秘侧可以有,娜尔·亚当斯成神,便让神秘侧众多体系之中,多了一条心灵可以剥离出碎片,赋予构装体内心世界引擎的自然规律。
或者说,世上本可以没有神秘侧,正是有信息后天地往上添加新的自然规律,这些规律合起来叫做神秘侧。如果添加的,是绝对的,凌驾于自然规律的,那么就是绝对特性。具有这个特性的东西、概念、场景、事物便是收容物。如果这个承载特性的收容物体就是宇宙本身的话,那么它便是通用特性。
蚍蜉正是沟通到了初始神圣衣里的破碎之心,继而得到启发,借助圣衣的力量,造了使徒·泰坦蝼蚁。
此刻墨穷眼前,巨大的,一点也不像蚂蚁的蚂蚁,就是灌注了蚍蜉自己的破碎之心。
这是另一种构装体,使徒。
它是内心最强烈的寄托所具现。它可以亲自操控,也可以自行战斗,使徒是可以有智慧的。
至于它的力量,来源于构建者的幻想,当然,它并不能幻想出世界上没有的战斗方式或效果。
反过来,只要世上有,并且该构装体的能量以及构建者的信念足够的话,哪怕不知道某种效果的原理,也可以直接让构装体具备。
比如御剑之术,一个人根本不知道怎么御剑,更不懂修仙,完全没见过人御剑。
但是他想象到了,并且内心对其有强烈的渴望,然后这种渴望的东西,客观上真的存在。那么他便可以给构装体加载上这个能力!
坚定的意志,强烈的信念,炽热的情绪,广泛的见识,庞大的脑洞,赌上一切的渴望,舍弃一切的觉悟。
以上便是成为一名强大使徒行者的要素,而社员竟全部具备。
该说不愧是亚当斯成的神,这种随机成神,随机的是本源能量丰度。
但是体系,貌似是尽可能契合成神者的。
亚当斯,恰恰是最适合这套体系的那种人,他不光具备以上的要素,还有着卓越的心灵天赋,可以主动分裂人格!
他能分裂多少种人格,就能同时融合多少套圣衣,同时驾驭多少具魔偶,同时拥有多少种使徒!
“哈哈哈!原来是这么用的!”
亚当斯按照瞬息明悟的方法,剥离出自己的破碎之心。
随后从自身本源中抽调能量,制造了一名使徒。
他的使徒不是个生物,而是一支普普通通的笛子。
原来亚当斯心中的寄托,是音乐。
使徒可能是渴求的梦想,可能是强烈的依赖,也可能是最珍视的东西。
亚当斯的梦想是蓝白事业,所以那个具现不了,这只是个超凡体系而已,完全理解不了绝对特性那种东西。
所以使徒具现的,是内心依赖的音乐。
亚当斯看向墨穷,一身深邃如天宇的黑色战甲几乎包裹了墨穷全身,唯有脑袋显露在外。
“哇,你的内心充满黑暗吗?”亚当斯打趣道。
墨穷嘴角微动道:“难道蚍蜉的内心一片灰色?”
颜色并不代表什么,彻底融合圣衣后,反应出来的颜色仅仅只是他最喜欢的颜色。
想反映其内心世界,要看他的使徒。
“哗!”墨穷的手中,绽放出红光,不多时,凝聚出了他的使徒。
一把弓,一把样式朴素无华的弓,与还是学生时代时所用的那把手工自制弓一模一样。
当年也正是那把弓,射日的一箭,开启了他的收容生涯。
“既不是梦想,也不是珍视的东西吗?”墨穷一笑。
这把弓并不代表什么,它只是墨穷最喜爱的运动。这是优先率很低的信念之物,只有排在前面的信念之物无法做到,才会轮得到它。
如此意味着,墨穷的梦想,与他所依赖的东西,都无法被使徒体系理解。
他的梦想是终结收容时代,小小神秘侧,又如何能涉及到那种层面?
墨穷的使徒虽然是一把弓,但他真正欠缺的,是强大的箭。
“这把弓,便是为创造和使用任何箭而存在的。”
“我的使徒,便是我执行力的补缺!”
墨穷说着,弯弓控弦,弦上无箭,但随着他拉拽弓弦,坚定的信念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