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得谢谢你呗。”
“都是我应该做的。”
祖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闲聊着，显得那么亲近。
身后一群人看着，很少看到大卫先生这么高兴了。
嗯，大卫今天高兴的整个人都坏了！
办公室大门关上，屋内就剩下大卫和肖恩两人。
两人对着大眼瞪小眼，好半天，大卫眯眼说道：“你就不怕富达背后的人报复？”
“怕什么，一人做事一人当，绝对不连累家族。”肖恩胸脯拍的当当响！
大卫手不自觉地抖了抖，绝对不是气的。
大卫·洛克菲勒眯着眼看着面前这个后辈，心里颇有些无奈，只能在心里默念，风度，大气，我是洛克菲勒家族族长，不能跟后辈一般见识。
骂一句都不行。
张不开口。
被一个小家雀儿给算计了，说多了更丢人。
笑眯眯地看着肖恩，看着小家伙在自己面前表演。
肖恩嘿嘿一笑，见好就收，总不能真的气的老头跟自己发飙吧，“对了，大卫爷爷，你看，我也给你出气了，我这有点忙倒是想找家里帮一下。”
大卫又给气乐了，刚刚在外面还‘孙儿’‘爷爷您’的，好家伙，一进来立刻就变成‘你’‘我’了，装都不愿意多装一下了是吧！
“你说！”大卫倒想看看这家伙能说出什么话来。
“也没啥，不是什么大事，纽约是国际第一大城市，是美国名片，可在纽约，除了曼哈顿中心这一块，其他地方的环境卫生条件却很不好。”
“肮脏的街道，飘荡的尿骚味，无数的蚊虫。”肖恩嘴里啧啧有声，“这实在是有损我大纽约的形象。”
“不环保，很不环保！”
“好了，直说。”大卫没好气地打断，这里就两个人，你这长篇大论装给谁啊！
“我要拿下纽约的垃圾处理业务。”肖恩轻咳一声说道。
“垃圾处理没多少利润。”大卫有些疑惑地看着肖恩，“而且，垃圾里榨油也不是什么好名声。”
“无所谓拉。”肖恩靠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我一个小混混，要那么好的名声做什么，至于利润，主要是为了环保事业做贡献。”
眯眼看着肖恩，半晌，大卫忍不住问道：“你一直都这么不要脸，这么喜欢自己骗自己吗？”
肖恩笑容一僵，“不是，好歹也是洛克菲勒家族家主，你这说话太直白了吧。”
“哼，正因为我是家主，说话才要简单直接一点，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大卫冷哼一声。
肖恩砸吧砸吧嘴，“我就是看中垃圾处理业务的不可或缺性和其能提供的工作岗位了。”
“有多少？”大卫有些好奇地问道。
他是真正的富三代，他从未着眼过这些底层行业。
在他的世界里，城市一直都是干净美丽的，肖恩说的东西他还真不懂。
也不会有人跑到他这里来谈论垃圾这种东西。
“我调查过，纽约目前从事垃圾处理相关产业的工人大约在2万左右。”肖恩回道。
“这么多！？”大卫很是惊讶，这数字远超他的想象。
“纽约800多万人口，加上流动人口更多，每400人一天生活产生的垃圾，一个人能处理过来，这都是机械化之后很高的效率的。”肖恩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嗤笑一声。
又一个何不食肉糜。
肖恩说的2万人，还不包括做城市绿化的，不包括垃圾分拣分类，不包括清理这座世界第一大都市下水系统的，不包括生活废水处理系统的。
全算上，更多！
800万人，没人每天拉一斤屎，这座城市每天拉出来的屎都有4000吨！
单单是用这些屎制造有机肥料，都特么够开一家大型化肥厂了。
还有厨余垃圾榨油之后的干料呢。
纽约每年产生的生活垃圾大约350万吨，当然，这是不包括厨余垃圾和直接冲进下水道的那些排泄物的。
如果都算上，总量超过1000多万吨。
这些垃圾是不在纽约处理的，没地方处理。
原本一部分运送到新泽西，到了肖恩手里，更大一部分是运到了俄亥俄州、宾夕法尼亚，通过火车运送过去。
现在，肖恩想全部拿下，将自己在新泽西的垃圾焚烧厂建设成全新的垃圾综合处理中心。
“你又想搞在新泽西那一套？”大卫觉得自己摸清了肖恩的想法。
用大量的雇工，掀起游行，威胁政府，操控选票。
也不是不行。
2万雇员的话，包括其亲朋好友，影响力很大了。
为了这些选票，那些政客绝对愿意亲自出来拉拢肖恩了。
而肖恩，说到底也是洛克菲勒家的。
虽然是‘最听话的那个孩子’，想着，大卫咬了咬牙。
但也不是不能影响，总归是一家人。
“我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再说。”大卫没有一口答应下来，谨慎是一方面，他要是不拿捏一下肖恩，心里总是不舒服。
“行，那孙儿又等五爷爷的好消息了。”肖恩再次笑嘻嘻地说道。
好家伙！
这是求到自己头上了，又开始‘孙儿’了！
“别，你别这么客气。”大卫气的直吹胡子。
“五爷爷这话说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一笔写不出两个洛克菲勒。”肖恩笑的跟一朵花一样。
大卫冷哼一声，不想跟肖恩说话，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后辈！
“那孙儿走了，五爷爷。”肖恩站起身来告辞，走到门口忽然回头又说了句，“五爷爷尽快啊。”
看着肖恩走出去，大卫·洛克菲勒半晌都嗦不出话。
倒不是真生气了。
只是，大卫心里有些苦恼。
为什么苦恼呢……肖恩这家伙跟自己年轻时候不能说很像。
只能说一模一样。
比自己孙子跟自己都像。
难道说，当年……
不会吧！
难道菲利蒙·D·洛克菲勒其实是自己的孩子？
自己当年很注意的，都带了套套的啊！
可……
太像了。
把秘书喊进来，大卫眯着眼睛吩咐道：“拿到肖恩的生物信息，做一份DNA出来。”
秘书偷偷看了大卫一眼，倒是没多想，见老板没有其他吩咐，便转身退了出去，刚开门，忽然又听到大卫的声音，“算了，不用做了。”
大卫闭着眼睛，有些疲惫地靠在沙发上挥了挥手。
搞不清老板什么心思，秘书老实退了出去。
算了，真的假的都麻烦。
反正都是自己孙子辈。
大卫叹了口气，心里有些烦躁，主要是儿子和孙子实在不争气，都不是能管理偌大家族和掌舵洛克菲勒财团的料。
不然，大卫何必烦躁。
他宁可几个孩子像是当年他们五兄弟一样兄弟阋墙，也不想像现在一样。
他也就不会看着肖恩就想起当年的风流韵事了。
不过，还真是怀念呢。
也就是这会儿下楼的肖恩不知道老头脑袋里想的是什么，不然……
不然也无所谓。
肖恩钻进车里，托雷一踩油门车辆缓缓启动，坐在一旁的索尔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没事吧！”
“当然没事，不然呢！”肖恩哈哈一笑，靠坐在背椅上，伸手打开车上的小冰箱，拿出一瓶红酒来。
“你这胆子可真够大的，连洛克菲勒先生都敢算计。”索尔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
“怕什么，老家伙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我就不信老家伙还好意思赌咒发誓这事儿不是他指使的。”肖恩一脸得意地给自己倒上一杯酒，仰头就是一大口。
“你也真是疯了，竟然在门口假装洛克菲勒先生在迎接你，幸亏正巧他下楼，不然……”索尔摇摇头，一脸的后怕。
“不然个屁！”肖恩撇撇子，“我就是演独角戏又怎么了！”
“外面那些人难道还能冲进洛克菲勒家族办公室来看大卫那老头是不是真的在大厅里？”
肖恩哼了一声，“人，都是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
“只要我在门口喊了，剩下的都无所谓，他们自己会在脑海里把场面都补充全了的！”
“难道会有人相信那是我一个人的表演！？”肖恩吊儿郎当地抬起手肘压在索尔的肩膀上，“你敢信吗？”
索尔张张嘴，看怪物一样看着肖恩，“我特么不敢，我特么就不敢演！”
“那不就结了，这事就算传出去都没人信。”
“我都不敢信！”肖恩嘿嘿笑道。
索尔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就特么没你不敢的。
今天他算是长了见识了，他搞过那么多次谈判，还是第一次看到肖恩这么谈判的，从头到尾都在胡搅蛮缠，却生生逼的富达一群人无可奈何。
“你说，富达那帮人真的就这么怕了？”索尔还是有些不放心。
“一切资本家都是纸老虎！”肖恩端着高脚杯，大声高喊道。
“你就是这个资本家！”索尔笑骂了一句。
“我不一样，我是立志做企业家。”
“有什么区别吗？”索尔好奇问道。
“加班不用给钱啊！”肖恩又神经病一样大笑起来。
“说正事！”索尔一脸无奈。
“我跟你说，不单单是富达，所有的那些人，就像当初的桑托斯。”肖恩冷笑一声继续说道：“那帮家伙怎么不早早跟我谈呢，他就是想给我个下马威。”
“对付这帮人，你说是说不过他们的，你跟他讲道理，他跟你讲感情，你跟他讲感情，他跟你讲人性吗，你跟他讲人性，他跟你讲现实，你跟他讲现实，他跟你玩强硬，你跟他玩强硬，他又跟你讲道理。”
“我要是敢跟他好好说话，他就要跟我讲合同，讲生意，讲道理。”
“所以，没什么好说的，不能按照他们的规矩来。”
“就是强硬到底！”
“把他们都拉到我熟悉的方式上来。”
“我告诉你一句话，江湖越老，胆子越小！”
“这一招，对付年轻人没用，搞不好一冲动就跟你来个鱼死网破，可对付这帮老家伙最是好用。”
“他们不可能为了这点蝇头小利真的跟我要死要活的。”
“他们已经是成熟的资本家了，要考虑得失，考虑很多问题。”
“那你就不考虑吗？”索尔一脸不解地看着肖恩。
“我？”肖恩笑了一声，“我考虑什么啊！？”
“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现在这些都是我两年打下来的，即便丢了又如何！”
“我吃了，我玩了，我还他妈的不到30岁，都丢了又如何，我再花两年时间还可以打出这么一片商业帝国出来！”
“无论如何，我都是洛克菲勒家的人，还他妈的能弄死我还是怎么着！”
“不能？！”
“不能我有什么可怕啊！？”
“但是他们不行，五六十岁了，土都埋到胸口了，拖家带口，他们不能失去，一旦失去他们就什么都没有了，再没有机会了。”
“所以，我应该怕吗？！”
索尔看着意气风发的肖恩，眼中很是复杂，是啊，从自己陪他参加葬礼到现在才短短两年多而已，自己这个朋友就一跃成为身家亿万的大富豪了。
也不怪肖恩狂妄，他有狂妄的资本。
一路返回纽瓦克，到了别墅，肖恩一头倒下去就不想起来了。
说起来只是在外面呆了几天而已，可肖恩感觉有些用脑过度，刚一到家就感觉累的不行。
勉强打起精神给贝尔·哈瑞斯去了个电话，告诉这家伙自己搞定了富达联合信托这边，让他放开手脚给自己挖人。
交代好之后，肖恩就一头倒在了卧室，必须好好休息一下，他可不希望自己年纪轻轻就弄的‘聪明绝顶’，那可太特么糟糕了。
休息了两天，肖恩这次才想起来一件事，自己跟大卫做利益交换要拿下纽约市垃圾处理的业务的事还没告诉海登。
之前自己可以答应过，如果海登能搞定纽约州和纽约市的话给他20％的钢铁厂份额呢。
海登一接到消息就风风火火地打上门来，“你这家伙，说好的事情怎么可以反悔！”
“计划没有变化快，我特么哪里知道大卫老头会让我跟富达掰掰手腕啊。”肖恩摊摊手，“我总不能白动手吧，自然得要点好处。”
“就知道是族长吩咐的！”海登一屁股坐下，撇着嘴嘟囔了一句。
“是吧！”肖恩嘿嘿只笑。
“笑什么笑，那你答应我的事情怎么办？”海登有些莫名其妙。
“可办的事情多了，而且，纽约市那边你也很难搞定的，你知道每年纽约在垃圾处理上投入多少吗？”
“多少？”海登还真没留意这事。
“32个亿啊！”
“这么多！”海登一下跳了起来，他吓了一跳，“怎么会这么多。”
“废话，800多万人，一天拉屎就要拉4－6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