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帝成长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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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帝成长计划-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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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恢复张敖之子张偃的鲁王王位之类的···
  所以,刘弘安排了与田叔私交甚笃,同为‘捡到中人’的虫达前去,算是探探田叔的口风,也有交代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的意思。
  刘弘相信,作为从张敖门下走出的人杰,田叔应当能明确意会刘弘想要表达的意思。
  剩下的,就将在明日常朝见分晓。
  现在刘弘需要考虑的,无疑是即将到来的匈奴使团的问题。
  ——随边地军报一同传回的,还有匈奴使团携带之国书的简要内容。
  与刘弘地猜测几乎没有太大的出入:敲诈!
  出于本心,身为在后世经历过家国耻辱的刘弘,实际上非常厌恶这种屈辱的‘外交’,对于匈奴人的敲诈,刘弘恨不能亲自披挂上阵,在长城一线和匈奴人来过!
  但是,情况并不像刘弘预想的那么乐观。
  方才,还在长安的老将军们,如俪商、虫达等一同入宫,按照刘弘地设想,为刘弘推演了一番。
  即:在秋收之前,匈奴人出于战略目的,攻打汉室长城一线,会造成怎样的结局。
  刘弘此时都还记得,在刚开口说出假象之后,曲周侯俪商想都没想,直接扔出一句话:秋收前开战,整个北方今年都将绝收!
  为了将足够的士兵,以及一应武器装备,粮食辎重运往长城一线,黄河以北的所有百姓,都要被充为民夫。
  光是这一点,就足以刘弘放弃硬刚的打算,另寻他法了——半个版图颗粒无收,所带来的影响根本不是明年收上来的农税减半那么简单!
  首先,北方绝收,百姓没有粮食吃,朝堂就要从南方运粮到北方,并以救济粮的形式,将其发放给北方陷入饥荒的灾民——只要北方完全绝收,每一个没放人都是灾民!
  也就是说,如果在五月到七月之间,匈奴人入侵了北方边墙,那明年,汉室非但无法从北方收上来一粒米的农税,反而还要倾尽全力,将国库翻个底朝天,来应对北方必将面临的饥荒。
  这样巨大的代价,根本不是现在的汉室可以承担的——国库从汉初的一无所有,到现在的勉强收支平衡,足足花了二十多年!
  如果国库再一次陷入能饿死老鼠的境地,那刘弘至少要花一半的皇帝生涯,让国库恢复到现在这种程度。
  这还只是战后,会对政权财政带来的影响。
  从战略目的上来看,于夏秋之际爆发大战,对于汉室也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根据推演,匈奴人如果呈集团是攻击长城一线,汉室所能做的应对,便只有动员大半个国家的军队、民夫,以及粮食辎重,才能勉强保证城池不会被夺去;除此之外,汉室什么都得不到。
  至于刘弘预想中,给匈奴人造成一定打击,以汉室目前的军队状况而言,根本无从说起。
  ——即便不考虑后勤状况,光论即时战力,汉室也处于明显下风。
  当刘弘问及详情时,早已离开军队的俪商,再一次刷新了刘弘对此时,汉室军队的认知。
  ——即便是在俪商扔领兵的八年前,孝惠皇帝在时,汉室军队装备的甲盔、刀剑,弓弩等一应军械,都已经到了必须更换的地步。
  如今八年过去了,刘弘却根本找不到任何一份,关于长城守卫部队更换武器装备的文档!
  也就是说,在汉室成立将近三十年的今天,刘弘心中精锐彪悍的长城军团,手上拿着的都是几十年前,先辈们拿来砍黥布、砍韩王信,砍项羽,甚至于砍先秦武卒的武器···
  刘弘亲眼所见,俪商从宫门外等候的亲卫手中,取来了一柄长弓,给刘弘看;那把弓上面,除了少府几次三番清理纂刻的编号外,几乎没有任何一块地方,能看出那把弓居然是以木制作的了···
  若非上面有一根紧绷的弓弦,刘弘都要以为那是用泥捏出来的工艺品了!
  这让刘弘对长城一线,守卫汉室边墙的部队战斗力忧心忡忡——装备着这些几十年前的爸爸刀,爷爷剑,乃至太爷弓的边防将士,根本不可能在面对来去如风的匈奴骑兵集团时,讨得任何便宜。
  除了装备问题,以及兵种克制问题之外,刘弘再度面临一个让他深感无力的难题:粮食。
  去年,北地郡、云中郡、右北平郡在内的北方,基本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粮食歉收;因此,这几个郡的农税,今年已经被减免了一部分。
  光从那至少一半以上的减免幅度,刘弘就可以大致估算出,去年北方郡国的粮食收成,受到了多大的影响——最乐观的情况,也已经到了地方县衙无法确认在缴齐农税的情况下,保证治下不断粮了!
  因此,汉室在北方所有粮仓囤积的粮食,没有一粒粮食可以拿出来用于作战——在北方普遍歉收,百姓心中隐隐有不安的情况下,那一个个粮仓,就是百姓安全感的保证。
  算起来,这已经是刘弘第三次,因为粮食的问题而陷入困局之中了。
  第一次,长安粮价飞涨,迫使刘弘将少府之粮尽数搬出,之后更是不惜‘抢’来一批粮食,以避免关中人心惶惶。
  第二次,也同样是长城守卫部队的军粮欠缺问题。
  这次同样是因为粮食,让刘弘只能无奈的盘算着:究竟如何应对匈奴人的敲诈,才能在不引发战争的前提下,保留一些尊严和体面···
  粮食!
  刘弘清晰地认识到,无论是想发展国家,提升百姓生活质量,还是想要在对外战争中,从匈奴人手中逃到便宜,刘弘始终逃避不了的问题,就是粮食!
  只要粮食的问题解决,刘弘能做的事就会很多;否则,刘弘就将永远陷入现在这样,瞻前顾后,左右为难的境遇之中。
  确定了第一个大目标,刘弘便只好将其放在一旁。
  ——无论是要发展农业,还是改变国家现状,刘弘都需要先掌握大权。
  而此时摆在刘弘和国家大权之间的,就只剩下陈平,极其党羽!


第0142章 首次会议
  是日夜,长安尚冠里。
  在陈平、周勃等人聚集在曲逆侯府,盘算着如何从即将到来的匈奴使团一事上,捞取好处,改变局势的同时,冷清了将近十年的北平侯府,今夜也同样灯火通明。
  作为主宾,北平侯张苍以御史大夫的身份,坦然坐在上首;左席首位,则是现任卫尉卿——虫达。
  从虫达开始,奉常领宗正事刘不疑,郎中令令勉,卫尉丞秦牧,以及谒者仆射,准奉常丞汲忡以此落座。
  右席,则只有两张案几——今日才走完程序,走马上任,新鲜出炉的少府:田叔,以及廷尉吴公。
  看着客堂目光灼灼望向自己的众人,张苍稍扶了扶略有些外凸的肚腹,不由感叹起来。
  ——两个多月之前,张苍陪同恩师王陵,与会丞相陈平的家宴时,朝中巨头几乎尽为陈平党羽!
  三公九卿中,当日与会曲逆侯府的,便足有六人——至于其余六个九卿之位,当时根本就没人!
  当日,看着陈平淡然的目光,周勃信心满满的面色,张苍心中都有些绝望——如此势力,陛下怎还能有一丝胜算?
  两个多月后的今天,张苍已经为自己当初的无知感到一丝脸红了。
  时至今日,张苍亲自宴请,三公九卿中未与会的,只有丞相陈平,太尉周勃,内史刘揭三人而已!
  就连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典客,也是派了家中子侄来送上礼物,隐晦的表达了友好。
  至于博阳侯陈濞,也同样是以年老目花,不便出行为由,派了家中嫡子代为出席。
  与两个月前,朝堂尽掌与陈平手中时相比,如今的局势,几乎是‘皇党’占据压倒性的优势——要不是丞相、太尉两个至关紧要的位置,还掌握在陈平一党手中,此时双方就根本没有继续博弈的必要了。
  至于今天的家宴,则是张苍以‘庶子满月’为由,而发起的一次‘皇党’商讨会。
  在官复原职,回到御史大夫之位后,刘弘对张苍给与了完全的信任——包括但不限于不定时抽查官员政绩,以及个人作风等权利,都被刘弘主动提出,赋予张苍的御史大夫属衙。
  更让张苍感到诧异的是,当张苍试探性的提出:通过年末上计,根据田亩、人口、户数增长,来评定地方官员行政是否得当的意见时,刘弘完全没有迟疑的表示:朕允了,但时机未到!
  随后,刘弘更是隐晦的表达出:此事,非丞相府领衔不能成行···
  对于刘弘赤裸裸的表示,要在短时间内任命自己为丞相,张苍只能是以目瞪口呆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这还什么都没做成,陛下就已经如此信任我了吗?
  左思右想,想不出所以然的张苍,只能将这件事归为自己的举荐人:帝师王陵的功劳。
  既然预定了丞相之位,张苍自然不能循规蹈矩的只顾本职工作了——‘皇党’一系的领头人,被张苍以三公的身份坦然取走。
  今天这场宴席,张苍的主要目的,便是将皇党一系的成员聚集在一起,交流一番,也好加深日后彼此的沟通。
  见宾客也都到齐了,张苍便站起身,双手握着装满米酒的酒樽,抬头望向堂内。
  本就略有些拘谨,将大部分注意力集中在张苍身上的众人见此,亦是赶忙正身而坐,静候张苍的祝酒词。
  “今日家宴,乃老夫犬子满月之酒;诸公莅(lì)临寒舍,老夫惶恐,唯尽饮浊酒一樽,以表谢意!”
  言罢,张苍豪爽的举起酒樽,一饮而尽;随即双手将樽口向下,示意没有‘养鱼’。
  见此,众人方一同起身,回敬道:“承北平侯盛情相邀,吾等无以言谢,愿与君同饮。”
  随着众人一同饮尽樽中酒,堂侧顿时响起轻松欢庆的鼓乐;一队身着长袖直裾丝袍的妙龄女子次第涌入,随鼓乐跳起舞来。
  一时之间,堂内本有些拘束的氛围转而欢快起来,不时有人起身来到田叔、吴公二人面前,客套两句,对饮三杯,方再拜而退。
  舞罢三曲,酒过三巡,众人脸颊都有些暗红;田叔、吴公二人饶是酒量不差,也已是有些微醺。
  见众人都不再那么拘谨,上首的张苍淡笑着举起酒樽,以木筷轻轻一敲,堂内便缓缓安静下来。
  看着饮酒略醉,却依旧不忘礼数的众人,张苍暗自点了点头,方道:“今日宴,诸公卿曹皆至,此实难得之机;老夫纵无心扰诸位雅兴,亦不得不以陛下之命为重。”
  说着,张苍便淡笑着起身,对堂内稍一拱手:“趁此良机,老夫便斗胆,试言明日常朝之政;失礼之处,万望诸君莫怪。”
  见此,众人自是连道不敢,随即正襟危坐。
  ——宴请,只有在寻常百姓家中,才是吃吃喝喝玩高兴的局;到了官场,就不可避免地带上了政治色彩。
  即便是天子赐宴宗亲皇室,也难免在席间提一句‘诸君既为刘氏,当以高皇帝社稷为重’,更何况今日这般,俱以朝中重臣为参与者的宴会?
  对此,众人心中自是早有准备——若张苍真对朝堂之事只字不提,只顾着饮酒作乐,众人心里反倒要犯嘀咕了:御史大夫,这是什么意思?
  莫不是看不起我等国之栋梁?
  看着众人平淡无常的面色,张苍便也没有再多绕弯子,直入主题。
  “依老夫之见,明日常朝所论者,当以齐悼惠王诸子封王之事、封羹颉侯为燕王之事,及琅琊王削邑之事。”
  一边说着,一边跪坐回座位,张苍不着痕迹道:“羹颉侯之事,陛下已召老夫相商论定,丞相亦已肯之。”
  言罢,张苍稍酌一口酒,便将柔和的目光撒向堂内:“不知诸公,于悼惠王诸子,及琅琊王之事,有何见解?”
  闻言,秦牧、汲忡等几个‘小’字辈自然地低下头,等候着大佬们发表看法——即便撇开‘陛下心腹’的身份,二人未过三十的年纪,也不便在这种场合随意开口。
  除非被大佬们点名提问,二人今日大概率就是跑个龙套;也就是说,二人今日与会,实际上只带了耳朵,没带嘴。
  令勉虽然资历足够,但毕竟年纪尚轻,出于礼数,也不好贸然开口。
  至于田叔和吴公,则属于新入长安的九卿重臣;今日亲自与宴,已是明显表达了自己的身份标签:皇党。
  作为皇党一系的新成员,在这种事关诸侯王封、罢的问题上,二人也不便着急发表看法。
  至于虫达,更是刘弘的‘代盐人’。
  如此一来,张苍提出这个问题,其目标也很明显了:奉常领宗正事,刘不疑。
  果不其然,略微沉吟片刻,刘不疑便自然地举樽起身,轻笑着对张苍稍一躬身:“北平侯说笑了,此宗亲之事,吾等身为汉臣,自当唯陛下马首是瞻···”
  张苍闻言,却是稍一挑眉,轻声道:“奉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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