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帝成长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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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帝成长计划- 第3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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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毫无隐瞒的给出一个答复,袁盎便洒然抬起头,目光和善的对上申培那审视中略带些诧异的目光。
  二人对视了至少十五息,申培都没从袁盎的目光中,看出任何一丝说谎导致的心虚,亦或是惭愧带来的羞愤。
  就好似在申培这样一个大儒面前,袁盎对自己的出身没有丝毫自卑,描述起自己的过往,口吻却像是在说别人。
  “哼!”
  “久闻刘氏深讳厚黑之术;汉庭之官佐,怕也是近朱者赤···”
  暗地里腹诽一声,申培便不着痕迹的低下头,作势轻酌着筹中之酒,实则却是极力调整着僵硬的面容。
  ······
  “今袁令吏着儒衣行于鲁地,却颇有些蹊跷。”
  说着,申培被再一笑,似乎是在印证自己接下来的话没有敌意。
  “不知袁令吏师从何门,治诗邪?书也?”
  申培一语,顿时惹得袁盎愣在原地,手中刚举起的酒筹,也一时不知该送到嘴边,还是放回案几之上。
  乍一听上去,申培的话好像确实没有什么敌意,只是中规中矩的寻求袁盎的自我介绍而已。
  但对于熟知儒家文化,对儒生之间的交流方式了如执掌的袁盎而言,申培这短短几句话,却不亚于在自己脸上狠狠扇了几巴掌!
  别的不说,光一个‘师从何门’,就足以让袁盎无法维持表面上的淡定。
  道理再简单不过:如果是两个名不见经传的儒家青年士子,在互相的交流中问出一句‘你老师是谁’,那自然是在互相了解。
  但这话出自申培口中,那就彻底变了味儿了。
  ——当今天下,但凡有些见识的,谁不知道申培师从荀子门徒浮丘伯,乃楚元王刘交的同门师弟?
  这句话从申培嘴里问出来,就跟后世,一个清华或北大出身的大学僧,在同学聚会上问其他人:你们都哪儿毕业的?
  这纯粹就是磕碜人!
  也就是儒家讲究‘君子不恶意中伤’,申培又是儒家有头有脸的人物,方才的话才说的委婉了些。
  若是放在一个心直口快的法家士子身上,或是心眼比针眼还小的纵横家士子,保不齐要指着袁盎的鼻子骂一句:你特么也有脸穿儒袍?
  赶紧给老子脱了!
  但作为一个楚国人,一个出身鲁地的人,尤其还是一个对儒家有情感偏向、对儒家学说有一定研究的中央官员,袁盎的养气功夫,自然不至于被这么一句冷嘲弄破防。
  呆滞片刻,袁盎便似是从思考中回过神,脸上再次挂上了那人畜无害的和善笑容。
  “回申公问:盎无师、无门、无派,唯儿时启蒙,得一老儒略授《礼》,不敢显赫于公前。”
  毫无隐瞒的给出一个答复,袁盎便洒然抬起头,目光和善的对上申培那审视中略带些诧异的目光。
  二人对视了至少十五息,申培都没从袁盎的目光中,看出任何一丝说谎导致的心虚,亦或是惭愧带来的羞愤。
  就好似在申培这样一个大儒面前,袁盎对自己的出身没有丝毫自卑,描述起自己的过往,口吻却像是在说别人。
  “哼!”
  “久闻刘氏深讳厚黑之术;汉庭之官佐,怕也是近朱者赤···”
  暗地里腹诽一声,申培便不着痕迹的低下头,作势轻酌着筹中之酒,实则却是极力调整着僵硬的面容。


第0367章 初现盛况
  长安城,未央宫。
  不知不觉间,时间便已经临近八月;秋老虎让长安街头的大街烫的像一屉蒸笼!
  但比秋日的闷热还要滚烫的,是长安附近,热火朝天的百姓。
  虽然年初的冬天,关中大面积补种了宿麦,但去年春耕的粟米却由于战乱的影响,导致收成并不好。
  按照土壤‘肥力守恒定律’,去年关中平均每亩不到三石的收成,意味着田亩肥力的损耗远低于往年。
  即便年初关中补种了宿麦,还是不影响今年的粟米,长势比过去几年还要喜人!
  看着粟秆被沉甸甸的果实压完了要,关中农户的嘴都快咧到了耳朵边儿上。
  ——今年,准定是个丰年!
  非但是个丰年,还是粮食保护价政策推行之后,关中的第一个丰年!
  随着时间的推移,粮食保护价政策逐渐发挥出其独特的优越性,变成了‘汉家果然仁以待民’的又一佐证。
  从去年年初,粮食保护价正式实施开始,到如今的正武元年秋七月末,这长安一年半的时间里,关中粟米的价格,如不倒松般恒定在了九十钱一石!
  稳定的粮食价格,对关中百姓生活的保证自是不用多提,好巧不巧的是:过去三年的状况,彼此之间都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
  吕太后最后一年,关中收成中规中矩,粮价算是比较稳定,基本在八十…一百一十钱左右一石。
  但在秋收之后,吕太后驾崩,长安大乱,粮价便应声飞涨,最高达到了惊人的五百钱一石!
  ——要知道那些每石作价五百钱的粟米,都是关中农户亲手以每石八十钱左右的价格,售卖给关中粮商的!
  吕太后驾崩、吕氏子弟做乱长安这一年,无疑是对关中百姓而言,苦不堪言的一年。
  第二年,也就是去年,少年天子刘弘开始掌权,并史无前例的推出了粮食保护价政策,甚至不惜通过暴力手段,将飞涨的粮价拉回了百钱以内。
  但在当时,关中百姓对粮食保护价政策的感官,还谈不上绝对的好。
  ——因为去年,是收成不好的一年。
  若是放在以往,某一年收成不好,往往意味着农民收获的粮食,能在粮商那里卖出更高的价钱。
  虽然这也意味着这一年,百姓要花更多的钱购买口粮,但对于这种长远视野的事,百姓的灵敏度总是比较低下的。
  而粮食保护价政策,以及少府的存在,却让关中百姓无可奈何之下,只能把‘稀缺’的粮食按每石七十五钱的价格,售卖给少府。
  要说去年秋收,关中百姓为什么还要按照粮食保护价政策,把粮食一车车送到少府的售粮处,自然不是完全由衷。
  ——自粮食保护价政策推行,关中已经几乎见不到粮商的踪迹了!
  就连以前关中粮商界的巨头田氏一族,都在主爵都尉田兰的引领下,举族帮着少府做粮食生意了!
  除了把粮食少府,关中百姓并没有其他的选择。
  再加上刘弘曾经开内库之粮阶级长安百姓、杀关中粮商以平抑粮价的举动,使得关中百姓只能无奈的以‘陛下不会害吾等’安慰自己。
  而今年,关中即将迎来一次十数年一见的大丰收,关中百姓对少府、对粮食保护价政策的感官,顿时又有了一百八十度的改变。
  道理再简单不过:谷贱害农,谷贵伤农。
  丰年,意味着粮食供应大幅度增长,相应的,粮价就会下跌。
  这也是封建时代,绝大多数农民无法凭借种地改变生活水平,乃至于改变阶级的无奈。
  ——收成一般,粮价正常,去掉家中食用的口粮,兜里就剩那两个钱。
  ——收成好了,粮食打的多,粮价应声一跌,拿到手的还是那点钱。
  至于收成不好,那别说手里剩钱了,能保证从粮米铺买到粮食,让全家都不挨饿,都是大多数人的奢望···
  但今年,关中即将迎来大丰收,少府却还是和去年关中歉收时一样,高挂着一块‘石七十五钱无限收购粟米’的牌子,丝毫没有取下牌子,修改一下收购价格的意图!
  这一下,关中的农户可谓是笑开了花。
  七十五钱一石的收购价格,放在灾年自然是欺负人,放到寻常年间,也多少有点‘店大欺客’的意味在其中。
  但在丰年,每石七十五钱的收购价格,无疑算得上实打实的良心价了!
  自汉室立这二十多年间,关中总共经历了三次大丰收。
  巧合的是:这三次丰收,全都是在孝惠皇帝驾崩,吕太后掌权后的八年间出现。
  那三年,关中的粮价都是什么水平?
  ——孝怀皇帝四年,关中平均亩产四石出头,粮价暴跌至六十钱一石!
  至于粮商从百姓手中收购的价格,更是曾出现每石四十五钱的白菜价。
  这还不是最惨的一次。
  ——当今二年,关中再次大丰收,平均亩产隐隐向四石半看齐,关中粮价一夜之内,跌破了五十钱大关!
  相应的,粮商们的收购价,也是冲着三十钱飞奔···
  今年,关中几乎必然会迎来一次平均亩产四石以上的大丰收,按照每家每户都有百亩田来算,就是人均收获粟米四百石。
  但相较于孝怀皇帝四年时的场景,今年,关中百姓的日子,必然会好上十倍不止···
  当年,关中农户收获粟米四百石,一个十五税一的税率、百二十钱的口赋,就要去掉将近五十石!
  剩下三百五十石卖到粮商手中,也不过价值一万零五百钱而已···
  按一家五口人算,一年的口粮是一百二十石;而丰年的粮价,会在秋收之后的来年开春,百姓要买口粮时回涨到七十钱左右。
  就这样,一个大丰年赚下的一万零五百钱,光是这家人的口粮,就要花去将近八千五百钱。
  剩下两千钱,够干什么?
  一家五口人,柴米油盐酱醋茶,逢年过节添置新衣,能够用就不错了!
  这也是封建时代的大多数时候,百姓的生存现状——丰年,往往并不意味着发了笔财,而只是意味着这一年,九成九以上的农户能保证不挨饿。
  今年的状况,无疑就是让所有封建时代的农民,都趋之若鹜的状况了。
  同样是每家每户都四百来石粟米,但税率,却很有可能会延续去年‘三十税一’的比例,也就是大概十三石粮食。
  口赋更是被当今刘弘一纸诏令,无限期降到了每人每年四十钱,算下来一家五口上缴的口赋,也就是两石粟米左右。
  四百石粟米,交完税赋,百姓手里还能剩至少三百八十石,能从少府换回足足两万八千五百钱!
  而一年的口粮一百二十石,从少府按每石九十钱买,也就是一万零八百钱;百姓手里,还能剩下一万七千多钱!
  这意味着什么?
  光是拿孝怀四年的丰收,和今年的丰收对比,关中百姓‘平均家庭可支配收入’,便从当年的两千钱,涨到了今年的一万七千钱!
  涨了足足八点五倍!
  要是再算上年初,关中百姓从冬小麦上得到的‘额外收入’,这个比例甚至很可能达到二十倍!
  孝怀皇帝四年,到现在才过去多久?
  不过六年而已!
  六年之内,准确的说是在过去这短短的一年,汉室百姓,起码关中百姓的年平均可支配收入,便暴涨了二十倍以上!
  这样的盛况,是整个汉室历史,乃至于整个神州大陆头一遭!
  看着口袋里从未出现过的一枚枚铜钱五铢,关中百姓终于反应过来:粮食保护价政策,或许并不是只简单起到‘稳定粮价’的作用。
  自然而然的,关中百姓的皇帝刘弘的信任,也是嗡时暴涨。
  说起来,在华夏上下两千年封建历史上,刘汉皇帝,几乎算是最好骗老百姓的马甲了。
  放在其他任何一个时代,都绝无可能成功的操作,在汉室却往往会有一半以上的成功机会。
  比如某位爷一封罪己诏,就硬生生把天下群雄并起、遍地农民起义的末世之相,重新拉回了正轨。
  说到底,还是老刘家的皇帝们,把‘爱民如子’的人设立的太好、太坚固了。
  ——刘邦入关中秋毫不犯,与民约法三章!
  ——惠帝刘盈在位不过七年,便得谥‘惠’!
  ——文帝刘恒节衣俭食,宫中姬嫔群不拖地!
  这一代代‘仁君’,一位位影帝的接替努力,在整个有汉一朝,都形成了‘皇帝永远是好的,坏的都是下面的官’的普行价值。
  也正是这一位位先皇,在汉室百姓心中留下的‘面子’,才能让后来的汉天子具备一种神奇的特权。
  ——无论犯了什么错,只要能乖乖低头认错,努力改正,就绝对能得到天下绝大多数百姓的追随!
  说白了:这样的西汉王朝,绝无可能断绝于农民起义、外敌入侵之上,只可能是被自己消灭。
  而关中百姓不知道的是:今年,并不是绝对意义上的‘丰年’。
  原因很简单:丰年之所以被称之为丰年,正是因为这一年的收获,比过往和未来几年都明显多出一大截。
  但若是每一年,田地产出都达到同样的高度的话,就不会再被称之为‘丰年’了。
  ‘丰年’的判断标准,也会自然而然的提高。
  在后世的历史记载当中,汉正武元年,被看做汉室正式脱离开国时期的混乱,大踏步走向盛世的开端。
  而这个开端带来的,是长达十五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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