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帝成长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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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帝成长计划-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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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声,刘弘心中却是长出一口气:总算找到了。
  踉跄两步,在倒下前赶忙倚在“长棍”上,刘弘费力的向远处的军营喊道:“太尉有令,速开营门!”
  一路上屡试不爽的计量,却在这处硕大的军营前失去了作用。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计谋没得到效果,仅剩的一丝体力逐渐消逝,看着那一队缓缓靠近的兵士,刘弘沉一口气,竭力呵道:“吾乃高祖皇帝亲孙;孝惠皇帝次子;当今天子刘弘是也!”
  身份亮出,那队兵士顿时陷入慌乱之中;为首之人孤疑的打量着刘弘身上的宦者衣袍,语气打颤道:“可···可有凭证?”
  刘弘心中大定,用尽所有的力气,将手中“长棍”上包裹的布条拉开。
  “高祖皇帝斩白蛇剑在此!”
  一声厉喝耗尽了刘弘所有的气力,话毕,刘弘眼前一黑,径直向地上倒去···


第0005章 高帝亲孙
  汉长安,未央宫北阙。
  西汉史上最具传奇色彩的地方。
  自汉初刘邦定都长安,并命令酂侯萧何兴建长安城起,未央宫北阙便开始了其神圣的历史使命。
  在西汉历史上,无数次底层与皇帝的直接对话,都发生在北阙。
  在原本的历史中,再过四年,北阙就将发生一件后世为人交口相传的佳话——缇萦击登闻鼓而天子出,感缇萦纯孝,赦免缇萦之父太仓公之罪责;随即废除肉刑。
  再远一些,景帝杀晁错而未能使诸侯联军退兵后,同样是在未央宫北阙,向长安臣民下达了自己誓死不降的决心。
  到了武帝朝,太子刘据发动兵变,依旧是在未央宫北阙鼓动长安百姓拥护自己(武帝常年居住于长安城外的建章宫)。
  在皇帝、贵族及平民都严格隔离居住的长安城,未央宫北阙存在的意义,类似于后世的“领导人信箱”——当有臣民受冤而无处可言说,非要皇帝出马不可时,北阙下那枚登闻鼓,就成了唯一的希望。
  除此之外,北阙还起着威慑外族的作用:自武帝登基起,凡匈奴有使来汉,都是经北阙而至司马门,再由司马门入未央宫;至于目的,自然是武帝爷想在北阙宽敞的广场上,向死敌展示肌肉——阅兵。
  不严谨的说,未央宫北阙之于西汉,几乎等同于天安门之于天朝。
  此时此刻,西汉的天安门前,正发生着一件注定将要载入史册的事件。
  ——本该立于北宫墙上的皇帝刘弘,此时却领兵驻足在北阙外,仰望着那近六丈高的宫墙;而在本属于他的位置,太尉周勃面色变幻的俯视着宫墙下,将北阙塞得满满当当的数千北军将士。
  数十日前,同样是这些北军将士,同样左袒而高呼“扶保刘汉”,在这北阙之下,与吕产的南军厮血拼杀。
  只不过当时,自己是站在这伙北军将士的身前,高举手中长剑,以“拯天子于水火”之名,杀入这未央宫。
  现在,曾经需要自己拯救的天子,却同样持着长剑,同样高呼“刘氏左袒”,屹立在未央宫外。
  到底是哪儿变得不一样了呢···
  “事已至此,该当如何是好啊?!!”
  耳边传来丞相陈平焦急的询问声,将周勃神游方外的意识拉回,注意力重新集中在北阙下,那孑然而立的矮小身影。
  长久领军的经验,使周勃想要开口呼喊些什么,以提振愈发低迷的士气;可那矮小的身影与记忆中,惠帝儿时的模样高度重合,使周勃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当年,高祖皇帝要废惠帝储位而立赵王,吕后托留候请来商山四皓,为时为储君的惠帝站队时,年不过十四的惠帝,也是像眼中这个少年一般,矮小,瘦弱,却自信的挺直腰杆,直视着高祖皇帝的双目。
  是了,宫墙下的小皇帝,应该也快十四了···
  “陛···阁下这是何故?”
  话一出口,周勃才反应过来:饶是自己再怎么不愿意承认,事实都不可辩驳——在内心深处,刘弘依旧是皇帝,是这大汉江山的主宰。
  听闻周勃绵软无力的“叫宣”,一旁的刘兴居眉头不经意间一皱,暗含深意的看了眼身后。
  身后满脸纠结的将官见此,只好深吸一口气,感觉胸膛的剧烈起伏稍艾,便上前向宫墙外喝到:“阁下莫不是忘记了,当日于未央宫中所言?”
  一声高喝,宫墙上惶恐不安的朝臣们心中稍安:是啊,这位都承认自己不是惠帝的儿子了,大家这也是为了刘氏着想,才迎立得代王嘛!
  就连周勃闻言,也是从迷惘中走出,面色重归威严。
  宫墙之下,刘弘一把甩开身边兵士的搀扶,手抚炽痛的胸口;瞪大眼睛,恶狠狠盯着宫墙上影影绰绰的人群。
  即便不知出声者何人,刘弘也能猜出来,究竟是谁还敢厚颜无耻的说自己“非惠帝子”!
  ——按老太监的说法,昨天是东牟侯刘兴居,以及汝阴侯夏侯婴以“诛吕无功,愿亲身前往劝谏”为由,领兵前往未央宫后殿。
  待等他们离去,刘弘就“驾崩了”。
  刘兴居的声音,刘弘“有幸”在昨晚听到过,那么···
  冷笑一声,刘弘提一口气,怒喝道:“汝阴侯可是要再赐朕一樽毒酒,以告天下邪?”
  振聋发聩的声音传出,一大早集结在北阙外看热闹的百姓顿时陷入骚动。
  “俺就说,太后才归天数旬,县官又年幼,怎么可能驾崩了嘛?”
  “是极是极,原来是有奸臣相害啊!”
  没反应过来的八卦党们还在交谈,反应过来的老实人早已是成片跪倒在地:“民等敬拜陛下吾皇万寿无疆。”
  不片刻,其余人也都条件反射般跪倒在地:“民等敬拜陛下”
  静。
  硕大的北阙,数千北军官兵、近万长安百姓,陷入诡异的寂静之中。
  就连宫墙上整戈待发的将士们,看着眼前这壮观的一幕,都不由呆愣在原地。
  不是说陛下驾崩了吗?
  这是怎么情况?
  我们这是···在与陛下刀剑相向吗?
  在封建时代的军队中,绝大多数士卒都不知道自己为谁而战、为何而战;他们在乎的,只是战争能为家人赚得带来多少米粮。
  但凡例外,都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强军——岳家军为黎民百姓,为荡平倭寇而战;人民军为国家存亡、为民族昌盛而战!
  而现在,原本以刘氏忠臣为标榜,认为自己在护卫刘氏皇宫的军士们,却发现自己的对手就是刘氏皇帝···
  眨眼间,原本高昂的士气轰然倒塌;周勃余光所见,就连自己身边架着长弓的亲卫,搭在箭矢上的手指都在不经意间打颤···
  反倒是汝阴侯夏侯婴身边,气氛诡异的躁动起来——已有数位军士的手,暗中扶上了背后的短刃!
  军心已丧。
  哀叹着摇摇头,周勃只得无奈的向城墙外喊道:“阁下且待片刻,某即出宫与阁下面会···”
  看着周勃消失在宫墙之上,刘弘不由长出一口气。
  左眼被朝阳刺的略微发酸,使刘弘下意识眯起了眼;又如饥似渴的享受着穿越后,照射在身上的的第一丝温暖。
  “旭日东升啊···”


第0006章 刘氏皇帝
  长安城,未央宫北阙。
  一香,一炉,一案几;二人,二剑,二筵席。
  刘弘左手扶在腰间的“高帝斩白蛇剑”剑柄之上,迈着艰难的步伐,来到置于北阙广场的那只案几前。
  在他对面约十步,周勃以几乎完全相同的姿势,眉头紧皱的凝视着眼前,曾被他轻视为“食乳稚童”的刘弘。
  二人谁也不开口,也不落座,就这么互相凝望着彼此的目光深处。
  在围观百姓眼中,在东方升起的日光下,却是一身着白色宦者衣袍的青年,微微抬头仰视着面前,身高足八尺有余的魁梧大汉。
  过了许久,周勃紧锁的眉头依旧,微微向前,腰杆直挺:“阁下究竟意欲何为?”
  呼
  暗自长出一口气,刘弘心中大定——撑了这么久,总算是占得先机了!
  心中稍安,刘弘手指装作不经意的敲打在剑柄之上,却不开口,只是眼带嘲讽的看着周勃。
  看着刘弘这副模样,周勃终于放下心中最后的一丝轻视,郑重的端详起眼前的少年。
  饶是刘弘夜逃未央,饶是刘弘携北军至此逼宫,饶是“弑君”丑事被纰漏在长安百姓面前,周勃都没把刘弘当过对手。
  在他看来,刘弘只不过是在困兽之斗而已——皇帝的身份被剥夺,新帝也已到长安,刘弘的结局,早已注定。
  区别只在于,闹成了现在这副局面,会让周勃的名望更臭一些而已。
  甚至于,周勃在这次事件中名望越臭,将来能得到的越多!
  ——为了新帝不惜个人荣辱,从龙之功还有的跑?
  直到此刻,直到周勃率先开口,试图打开局面却没有得到刘弘地回应时,周勃才意识到——事情,已经没有那么简单了。
  先后侍奉汉室四位君王(高帝、惠帝、前少帝、后少帝),周勃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对一件事郑而重之。
  即便是高祖皇帝讨伐韩王信、吕后与留候密谋诛杀淮阴侯等事件,都没有让周勃如此郑重。
  真要说起来,上一个让周勃这般举棋不定的人,姓项。
  微微摇了摇头,周勃深深望了眼面前的刘弘,便自顾自上前,跪坐在筵席之上,旋即闭目养神起来。
  一时间,竟惹得刘弘不止该如何是好。
  “阿娘那人怎如此不识礼数,县官当面竟也敢先坐?”
  “嘘,噤声!”
  一声乳气未脱的询问声,惹得周遭围观百姓不由将目光撒向案几前,那道即便跪坐,也足有近五尺高的身影。
  周勃却仿佛老僧入定般,只闭着眼,对周遭的声音充耳不闻。
  一人闭目安坐,一人怒目而睁;墙上宫卫、墙下北军将士、围观百姓皆瞠目结舌,时间仿佛再度凝固。
  坐,还是不坐?
  刘弘心里很清楚,若是就这样在长安百姓、文武百官、北营将士面前走过去,坐下来,那他最后的底牌——皇帝身份,将失去所有的价值。
  汉享国四百余载,从未有哪个对臣子低声下地的皇帝,能真正掌控自己命运!
  ——惠帝不为刘邦所喜是因为软弱;景帝太子容被废黜,某种意义上也是因为软弱;武帝太子据被猪爷嫌弃,最终导致巫蛊之祸,同样是因为其软弱!
  可以说,汉室皇帝可以无能,可以无知甚至可以暴虐(武帝在官场的风评就是暴君),但唯一不能有的,就是一丝一毫的软弱!
  再者,刘弘之所以能逼周勃走出未央宫,在这北阙广场跟他交涉,除了他皇帝的身份外,更让周勃投鼠忌器的,是身后数千北营将士。
  若是刘弘此刻表现出一丝一毫的软弱,那他最后的依仗,也必将弃他而去!
  而军队,是刘弘现在唯一的依仗,唯一可以借助的力量。
  想清楚这些,刘弘心中决意已定,不再纠结。
  呛!
  一声剑鸣,惊得周勃陡然瞪大双眼,匪夷所思的看着拔剑而立的小皇帝。
  刘弘脸上却是一副悠然之色,缓缓向前踱步,朝手中剑刃哈了两口气,又提起宽大的衣袖,慵懒的虚擦两下,语带讥讽道:“太尉可还记得,太祖高皇帝将此剑托与先皇父之手时,所言者何?”
  没等周勃开口,刘弘面色剧变,奋力一挥,将眼前案几劈成两半!
  “此剑,天授也!”
  “上斩邪神,下斩妄臣!!!”
  一声怒喝,惹得周勃身后的两名卫士惊而拔剑;也使得周遭百姓本就深颔着的头颅埋的更深。
  刘弘无视周勃瞪得铜铃大的眼睛,走到碎裂的案几前,将白蛇剑猛然插入筵席之中,顺势跪坐下来;手却并未收回,依然反手紧握在白蛇剑的剑柄之上。
  “太尉若有未尽之言,此时尽可言说!”
  言罢,刘弘便也闭上眼,学起周勃方才的模样,闭目养神起来。
  屹立在刘弘身后的北军将士,则顿时陷入一股狂热之中。
  “嘿!不愧是高祖皇帝亲孙,这气势!”
  “果真不愧是真龙天子!”
  “噤声!”两个士卒的交谈被队列右侧的上官怒斥打断,原本略有些熙攘的阵列瞬而一顿,如青松般屹立不动。
  那个出声呵斥士卒的伍长见此,回身进入列队之中;那高昂着的脸,仿佛是在用鼻孔端详着宫墙上呆若木鸡的“同袍”们。
  看着这一切,周勃心中最后的一丝侥幸破灭,心如死灰。
  在封建社会,当君王能同时掌握住军队,以及京城大部分民心时,就几乎处于不败之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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