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帝成长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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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帝成长计划-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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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不用说别的:在长安一石粟米价值百钱,关东呢?
  最高不超过七十钱!
  长安随便一栋两进的宅院,动轨就要数十万,关东呢?
  撑死十万钱!
  假设秦牧家有五口人要养,那光是米,一年就要吃掉一百石。
  那身为皇帝身边的人,秦牧好歹也算是体面人了,一家老小也不能光吃粟米吧?
  怎么着也得三天两头见个荤腥。
  作为皇帝身边的人,秦牧也得日常应酬,喝个小酒吧?
  再算上每年给家人做两套新衣服,秦牧一年的俸禄,顶多就够一家老小吃喝,顶多加个穿,攒钱买宅根本无从说起!
  在后世人看来,这或许不可思议:一个相当于国家领导人秘书的官员,工资居然只够维持生活?
  这件事,就要从刘弘的便宜祖父,汉高祖刘邦时说起了。
  是时,天下初定,百废待兴,战乱加饥荒下,粮价飞涨,米价最高达八千钱一石!
  百姓民不聊生,易子相食,饿殍遍野···
  当时,天下所有人都穷,包括刘邦!
  刘邦的御辇,连八匹同样颜色的马都凑不齐;曹参贵为汉相,连马都没有,只能坐牛车上朝···
  而官员的俸禄,就是刘邦在那个粟米一石八千钱的时代定下的。
  在当时,二千石确实算得上高官厚禄了:留下家里要吃的,剩下的转手一卖,上千万钱就到手了。
  但在刘邦死后,吕后通过各种金融、政策等手段,使天下经济逐渐复苏,市场秩序步入正轨,物价逐渐回降到相对合理的范围。
  粮价降了,百姓轻松了,但官员们就要叫苦不迭了···
  因为封建时代的官员俸禄,是不给钱的——二千石,就是给你发二千石粟米!
  这就导致,官员们年末拿到手的粮食虽然没变,但其价值,早就不能和建国时同日而语了···
  但这个事,能给谁说?
  刘邦定下的规矩,谁敢改?
  没办法,身为国家高级官员,却只能堪堪维持日常生活,只能贪了。
  历史上到文帝朝时,贿赂之风更是发展到连皇帝都要低头,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地步了①!
  刘弘很清楚,贪官污吏是杀不完、杀不尽的;如若不然,朱元璋也不会被读书人骂成‘朱扒皮’。
  所以,刘弘已经计划好在掌权之后,全面改善官员的待遇问题了。
  诚然,贪婪是无法禁绝的,但刘弘还是愿意相信,此时绝大多数官员,都是被生活所迫,才无奈伸手。
  毕竟西汉,可是以风骨血性著称,‘以强亡’的时代。
  眼下,刘弘自然是管不着全天下,但哪怕为了保证手下人的工作激情,刘弘也得隔三差五关心属下,给些赏赐改善生活。
  简而言之:解衣衣之,推食食之。
  好歹也是活到过三十岁的老男人,刘弘自然不会天真的以为‘理想’、‘追求’就能忽悠得了追随者。
  归根结底,还是要给钱。
  如是想着,抬起头,扫向殿内众人,刘弘心中满是决绝。
  “诸位既无事,便退下吧;朕另有要事。”
  语气中一片清冷,满脸正色,丝毫没留情面。
  殿内众人见此,或低头战栗、或咬牙切齿的站起身,拱手一拜,便一同退了出去。
  “一群蠢货!”
  刘弘都在早朝那样点他们了,这帮家伙还想着护食?
  简直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至于这样做会不会将这帮废物推向陈平,刘弘却是一点都不担心——这点政治敏感性都没有的贵二代们,刘弘巴不得统统塞给陈平,给陈平拉拉后腿!
  心情顿时被这帮人破坏,刘弘心中不由恼怒起来。
  “王忠如何了?”
  刘弘身为皇帝,自然是不方便亲身前往探视一个宦官,便在昨晚令秦牧过去看一眼,秦牧却是今天早上才回到刘弘身边,紧接着就是上朝了。
  只见秦牧眉头微皱,沉声道:“太医令不愿救治王公,末将使了些金疮药,才堪堪止住血。”
  “然王公烫热不退,属下担心···”
  闻言,刘弘心中烦躁更甚,也顾不得身份了:“王忠现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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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1。文帝时,将军张武受贿,被文帝知道了,但文帝非但没有怪罪,反而是又赏了张武一千金,说是‘养廉’、‘以愧其心’;虽然不排除文帝软刀子杀人得嫌疑,但某种程度上也能体现出,对于贪腐,当时的皇帝也是没什么太好的办法。


第0042章 滔天怒火
  随秦牧一同来到长乐宫内的太医属,刘弘没理会出门迎接的太医令,径直向后院一处阴冷的茅草屋走去。
  太医令,秦时便已有之,由于此时巫、医尚不分家,‘巫’又与祭祀牵连甚深,所以隶属奉常麾下,主掌宫廷医治事。
  西汉增设少府太医令,负责少府库存中的药物储存。
  通俗来讲,奉常太医令可以理解为皇家诊所,少府太医令则类似于药房。
  刘弘此时,自然是身在奉常太医属。
  至于奉常太医令为何不愿意治疗王忠,刘弘也能猜到大概:左右不过是那一句‘阉庶之辈,触则污手’。
  鄙视宦官,属于这个时代普遍认同的价值观,刘弘无力改变;但这依旧无法阻止刘弘胸中的滔天怒火——奉常好歹算自己人了,还让人这么糟心!
  见刘弘面色不愉,太医令也只能苦着脸陪同在一旁;走进后院之后,却是怎么都不愿走进那间茅草屋了。
  刘弘眉头紧皱,冷了太医令一眼,便弯下腰,走进茅草屋中。
  ——这茅草屋,最高不超过一米二!
  刘弘都有些怀疑,这地方原本是给牲畜准备的了···
  走进草屋,半蹲下来,草席上躺着的王忠便映入刘弘的眼中。
  老太监除了那张苍白的脸露在外面,上半身全被淡黄色的粗麻包裹;星星点点的血迹从麻布中渗出,让本就破旧的麻布看上去更加肮脏。
  即便在如此昏暗的光线下,刘弘也能从王忠糟糕的面色推断出,他受的伤到底有多重。
  一旁的秦牧趴跪下来,费力的走到草席旁,替王忠擦了擦额角流出的汗,低声道:“昨日王公方至少府,便遭少府监以‘伪谓天使’之名缉拿;日暮时分,王公欲遁,少府卫卒追杀王公至司马门,见宫门卒遂止···”
  听着秦牧沉痛的话语,刘弘的牙槽再度紧咬在一起,双手紧握成拳,浑身都抑制不住的剧烈抖动起来。
  “陈平!!!”
  咬牙切齿的吐出这个令刘弘深恶痛绝的人名,刘弘转身走出草屋,来到太医令身旁。
  “陛下···”
  “人,汝治是不治?”
  刘弘怒目圆睁,直勾勾等着太医令眼眸深处,语气中满是躁怒。
  老太医顿时冷汗直冒,只得微微躬身:“陛下赎罪,臣···”
  “秦牧!!!”
  一声怒吼,草屋内的秦牧赶忙走出:“陛下。”
  刘弘胸中怒火再也按捺不住,牙齿都快被咬碎:“走!”
  “带王忠回寝殿!”
  闻言,太医令赶忙阻止道:“陛下不可,刀锯之余怎能···”
  “滚开!”
  一脚将太医令踢翻在地,刘弘不顾散乱的衣衫,龙行虎步向院外走去。
  “告诉刘不疑,别特么什么人都往宫里塞!!!”
  身后的秦牧闻言一愣,琢磨许久,才明白刘弘话里的意思,道了一声诺,快步向马厩方向跑去。
  看着二人分别远去的背影,太医令满脸苦涩的从地上爬起,哀叹一气:丞相,可把老朽害惨了啊···
  ·················
  长安,齐王府。
  齐王刘襄正颓然倚靠在塌沿,双目无神的看着眼前冒出屡屡白烟的香炉,任由刘章在一旁说的口干舌燥。
  “事尚有可为,王兄万不可如此啊!”
  突然发现耳边清净下来,刘襄才回过神,木然抬起头:“朱虚侯说完了,便退去吧,退去吧···”
  刘章见此,心中更加烦闷起来:“王兄!”
  没等刘章继续说下去,刘襄便开口打断道:“寡人闻,朱虚侯自少府得大黄弩一柄?”
  “如今勋贵大臣均于未央宫外,朱虚侯怎还不去?”
  刘章顿时一愣,旋即焦急的靠前,低声道:“王兄,那小儿不过知吾等取了一柄大黄弩而已···”
  “呵!”
  话音未落,刘襄顿尔讥笑一声,慵懒颓废的看着刘章:“若那小儿真在未央宫说出尔之丑事,尔还有命活?”
  刘章这才止住话头,不再多说。
  自陈平传出那句‘自往少府取之’的许可后,刘章便径直前往少府位于城外的作坊,取走了许多尚未勒名的军械。
  光是大黄弩,就装了足足十余辆马车···
  刘襄缓缓站起身,负手来到刘章面前,眼中尽是绝望。
  “将那批军械拿去,还了吧···”
  情况已经很明了了:小皇帝和朝臣们的斗争即将进入白热化,无论哪一方得胜,另一方都将一败涂地,失去包括,但不限于生命的所有。
  而刘襄,早在朝臣们打算迎立刘恒的时候,便已经不再是这盘棋的执棋方了···
  “只怕最初,寡人便是棋子一枚···”
  到现在这个份儿上,刘襄也想明白了,为什么陈平、周勃等人当初会要求自己出兵,并承诺要迎立他为皇帝。
  如今看来,只怕是陈平、周勃等人忌惮吕氏手中的南北两军,才让他自齐地起兵,逼迫吕氏将大半支北军交到灌婴手中,令其前往荥(Xíng)阳,阻挡自己所率领的齐军。
  这样,吕氏手中兵力就将大幅缩水,诛吕之事才有成功的可能性。
  可笑刘襄听闻吕氏尽除,便着急忙慌带着数百随从入长安,等待着大臣们迎立自己。
  只怕周勃等人,从最开始就没有想过拥立他,那个承诺,也不过是想利用自己手中的兵力罢了···
  自嘲一笑,刘襄再度看向刘章:“听为兄的话,将那批军械拿去还了,吾等尚可自长安全身而退···”
  事到如今,无论是陈平等人获胜,将刘恒扶上皇位也好,还是小皇帝君临天下也罢;都和他,和他们‘齐悼惠王’一脉,没有多大的关系了。
  刘襄已经心如死灰,只想赶紧逃离这个伤心地,回到临淄的王宫中,醉生梦死···
  闻言,刘章却满是不甘心:“王兄何以如此自轻?今小儿年幼,正值主少国疑之际;朝臣不恭,宗室不敬,王兄若有心,自可行摄政事···”
  “够了!”
  刘襄突然一声怒吼,顿时止住了刘章未尽之语。
  只见刘襄缓缓闭上双眼,痛苦的扬天叹息着:“朱虚侯若不想扶寡人灵柩回临淄,便照寡人说的做吧···”
  “将军械还回去,寡人便向陛下请辞,回临淄,此生不复朝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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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史料中可以参考的是:齐王刘襄响应陈平、周勃等人的号召,自齐地起兵,向关中进发;吕氏慌乱间任灌婴为大将军,领军前往荥阳,阻止刘襄。灌婴大军到荥阳后,给刘襄送信:我们是一伙的,我不阻拦你,我们一起杀回长安杀光吕氏。
  之后的事就没记载了,刘襄到没到长安,灌婴回没回长安,都未知,只记载了在一个多月后,灌婴‘班师回朝’。
  佐吏根据合理性推测,刘襄不管到没到长安,起码刘襄的大军是没到的,不然周勃陈平应该不敢迎立刘恒。所以,本书中用佐吏认为最合理的情况作为设定——灌婴和刘襄刚在荥阳达成一致,长安就传来朝臣打算迎立刘恒的消息,刘襄来不及整点部队,便赶忙轻车简行前往长安,手中无兵权,所以才被周勃陈平阴了。至于灌婴,应该是不想蹚长安的浑水,所以在荥阳整点部队,打算晚点回长安。


第0043章 救治王忠
  未央宫,寝殿。
  手托木盆的宫女宦官进进出出,面上俱是焦急之色。
  刘弘坐在塌边,看着老太监不甚平缓的气息,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交代秦牧将王忠拉回寝殿后,刘弘亲手拆开了王忠身上包着的粗麻布,王忠身上纵横交错的伤口顿时显露了出来:光是前胸,就有足足四道剑创,其中一道更是深深刺入肋间!
  至于后背,则早已是血肉模糊,根本数不清有多少道伤口···
  伤口上扶着一层呈深黄色,看上去有些恶心的草膏,应该是秦牧所说的金疮药。
  看上去效果还不错,药膏堵住了伤口,并逐渐有了随淤血一同结成痂的趋势。
  但刘弘很清楚,这么严重的外伤,并不是止了血就大功告成的——后世小刀割破个手还要打破伤风呢,何况现在?
  且不提别的,光是伤口感染引发的炎症,就足够要王忠的命!
  可惜,刘弘前世也只不过是个历史生,并不通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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