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不喜欢吃这东西结果跑专门拿这当饭的地方来了。
许多不熟悉的肖尼人也热情的向他递上鸡肉,已经远远超过他能消受的地步,还好女人们烤的玉米面包说不上美味却勉强能下咽,看着肖尼人又唱又笑快活的样子,明天要干事的会更加顺利吧,弗里兹心里充满干劲。
把火鸡肉当礼物分给孩子们之后,弗里兹走到黑脚旁边坐下盯着他。
“白皮肤有什么事?”
“我需要这两天有更多的女人来帮忙编篓子,有我今天做的工具女人做饭节省下的时间可以多编些篓子,没有篓子就没有能用来酿酒的橡子,你们喝上酒的时间要往后推迟。”
“就这件事吗,白皮肤会得到他想要的人手。”
“还有几件事,你等我都说完。出去打猎的男人发现黑石头和白石头都要带一小块回来给我,记住在何处发现的,从山上什么地方掉落的。”
“明天还要搭棚子把破碎和以后酿酒的位置遮起来,再帮我建一个房子,按照我的要求来建。今晚上,就别玩了,让大家一起帮着剥橡子编篓子吧。”
第九章 酒与糖(2)
弗里兹睡眼惺忪的睁开眼,连续多日的野营之后他差不多已经习惯没有床铺的睡眠了,就是醒得早。
昨晚上黑脚朝肖尼人用土语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所有人都高高兴兴的在火堆前把碎裂的橡子仁和壳分开,几十斤橡子分到四十多个人手里就不多,不一会就剥完了。
弗里兹揉着太阳穴和起床气做着斗争,一边想着今天要完成的事情:
从麦粒到麦芽没有一两天时间是发不出来的,一旦麦芽糖生产上了正轨每天都要消耗,这个暂时还是自己的机密只能亲自去做。
橡子仁暴晒之后用清水浸泡至少要24小时,作为主料每天要大量消耗,这步可以指导肖尼人去做,每天形成习惯就好了。
最迟明晚就会有第一批处理好的橡子,这里没有,这个时代也没有不锈钢糖化罐和发酵罐,自己要用木工手艺做出代用品,眼下能做桶匠活儿的只有自己。
每天糖化处理量要超过百斤干橡子自己才有利可图,而这要求妇女和儿童每天带回几百到上千斤橡实,一个个用手捡效率低下,森林很大橡子并不少,给她们准备适当的工具才能解决这一瓶颈。
还有一个现在看似不紧迫但会影响到部落过冬的问题,等制糖做起来后男人采集燃料,女人去收集橡子,如果现在不大量捕猎积攒食物,单靠他们从山那边背过来的玉米够吃到春天吗,最好想个法子!
吃橡子面就算了,21世纪的人吃粗粮刮油水,肖尼人这一天忙个不停根本没有胖子,不到万不得已没人忍受得了橡子。
除开这些,自己也该搭个房子,睡在杂物棚下面凑合一晚可以,天天如此只怕会影响自己在肖尼人眼里的地位。
事不宜迟,弗里兹一骨碌爬起来,用清凉的溪水洗了洗脸,直接找到跳鹿,安排下饭后砍木头搭住房的事宜。
检查了一下昨天泡发的大麦,浇上一点水保持湿润再盖上湿布,把今天准备泡发的约4磅大麦装进篓子浸进水里。
给女人和孩子们提高效率的工具是耙子,其实非常简单,一片木块上凿出凹槽绑上树枝固定住作为木齿,有树枝折断能够非常简单的更换,在木块顶上钻出孔装上长木柄就完成了。
然而肖尼人从未见过这样工具,弗里兹指导他们用耙子把橡子耙拢到一起,再用篮子装起来,这个不弯腰不费力的工具又引来他们一阵惊叹。
早餐是烤肉和玉米糊糊,和坚韧乏味的烤火鸡肉搏斗了半天,弗里兹总算把这一顿对付过去了。
为了以后不再吃火鸡肉,弗里兹决定去问问火怪明明靠着河为什么部落没有鱼吃!答案让人哭笑不得,印第安人喜欢鲑鱼,大西洋鲑又大又肥美,然而鲑鱼从海里洄游到河里是有时令的,何况经过白人几百年来的滥捕,秋天洄游到美国东部河流里的鲑鱼也已经消失了。
平时用鱼叉在浅水也能叉到小鱼,可淡水鱼多刺少肉,在部落中并不受欢迎,像十鱼就不是一个好名字,那是他有一次跟人去比赛捉鱼,最终收获是一只手就能拎起来的十条小鱼。
淡水鱼也许会被一些肖尼人嫌弃,但增加食物储备部落总还是乐于接受的。
“弗里兹你不爱吃火鸡肉吗?”火怪发现了一点端倪。
“是啊,火鸡肉太硬,我吃不习惯,你们还有其他猎物吗?”
“哦,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会给你安排好的。”
“等等,我不是想吃松鼠,能换点其他鸟儿吗……”弗里兹就差吼出我要吃鸡,火鸡除外了。
“其他鸟儿都很小呀,没有火鸡肉多,我会让猎手们注意把小鸟带回来,”火鸡一只至少有20斤以上,猎获两三只就够部落吃上一顿了,当然是猎手们优先考虑的猎物。不管有没有奇迹,今天看来有希望不用火鸡肉果腹了。
叮嘱妇女们把树皮铺好,把去壳的橡子仁摊开晾晒,过几个小时翻一次面,眼泪湖把女人们做了分工,编篓子捡橡子舂玉米没有闲着的,弗里兹看了会儿就放心的去给自己建房子去了。
弗里兹挑了两个男人去伐木,留下两个男人带着去到一个坡上拿着镐和铲开挖。
弗里兹打算建的是类似中国古代的半地穴式房屋,优点是冬天防寒保暖,想的却是便于防御,他只有一支枪,火药和铅弹都不多,部落的武士虽然也挎着枪,但看肖尼人的经济状况弹药恐怕不会宽裕,这种房子一旦有人进攻卧倒之后流弹就打不着了,希望这优点永远别用上。
房基大约3米*5米,一直要挖下去半人深,房子地面点火烘干之后,把墙壁用一根根的原木垒起来,这种建法和白人定居者房屋区别不大,露出地面也是半人高,每面墙留出两个窗口,顶部覆盖上树叶、干草涂上泥,再盖上一层干草。墙壁外表面木头上也涂上泥,一是防火一是防风。由于位置处在坡地上,不用担心积水问题,雨水顺着斜坡就从门前流走了。
肖尼人修房子的时候弗里兹也没有闲着,他忙着挑选着木桶材料,21世纪酿私酒的人随便找个十几立方米的空汽油罐,顶上割开几个口子,拖去个隐蔽的地方,下面用乙烷加热,就可以糖化、酿酒了。
这个时代没有不锈钢用铜做出缸子也是可以的,但是这样一个容器要花掉不少钱,五大湖区的铜矿被发现之前,美国用的铜都要靠从英国进口。
如果有陶土自己烧窑烧出陶制大水缸,比木桶更好能够直接加热,到了天寒地冻的冬天都能继续生产,可是这么大的陶土器物弗里兹完全没有经验,万一烧不出来就耽误事了。肖尼人不会烧陶,他们从其他部落交换来的陶器因为迁徙也没带过来。
酿酒的发酵桶弗里兹计划做成容积一立方米多点,这是个很大的木盆或者说木桶,美国禁酒令时期电影中那种半人多高的大酒桶容积仅仅才280多公升。
糖化罐(桶)不得不做小一点,因为没有抽水泵,只能靠人力抱起来倾倒物料,容积最大控制在50升左右还能两个人操作,再大可就不成了。给糖化桶加热保温弗里兹选择了水浴,等于是把糖化桶泡在热水里,用热水来提供糖化过程所需的热量,这又需要做出比糖化桶更大一圈的大木盆。
这一天弗里兹忙的昏天黑地,好在基本目标都完成。糖化桶和水浴桶都做好了,房子也及时完工把自己的财产搬了进去,收集的橡子估测有三百多斤全都破碎好了,等到晚餐后就可以动员全村人动手把仁分出来,肖尼人要是知道996的说法大概会炸锅,从来都是天亮就干活天黑就休息,一年除了节日完全无休,现在晚上还要剥橡子。
看着妇女们把晒过的橡子仁装在篓子里搁在浅滩上让流水冲刷,弗里兹没忘让她们系上绳子免得丢失,这十几斤东西来的很辛苦,丢了怪可惜的。
直到爬进自己的屋子睡觉弗里兹才想起个问题,晚餐到底吃了啥,好累哦,根本就没印象了。
第十章 糖与酒(3)
弗里兹是被溅到脸上的水点子惊醒的,睁眼只见十鱼提着两条不停挣扎的大鱼站在自己面前,一脸得意洋洋。
“怎么回事,昨天火怪不是说溪水里鱼不多,只有小鱼吗?”
“是你的篓子,弗里兹朋友,天没亮就听见溪水里噗喇喇的响。天刚亮我们几个人摸过去一看,许多鱼围着您的篓子打转,几条大鱼冲来撞去的追着小鱼跑到浅滩上了。”
他把鱼提高一点,“你看多大的狗鱼啊,还有一条大鳟鱼也被我一叉子钉住了!”
原来如此,自己知道流水会把一部分橡子仁碎屑冲出去,不过没想到会随着流水一直被冲到大河里引来鱼群,猎捕小鱼的食肉鱼也不请自来,这么奇妙的事情从野生动物资源枯竭的21世纪中国来的梁平还转不过弯来。
18世纪末19世纪初的美国完全是躺在自然资源上混吃过日子,没办法野生动物就多到那么恐怖的地步!
19世纪被美国人灭绝的旅鸽据估计数量一度达到三十亿只,飞行起来遮天蔽日,像突然天黑了一样,有人曾经记录在这样的黑幕下等了四个小时鸟群才飞过去。
更别提中部大平原上那黑云一样的野牛群,有说法是估计总数达到过6000万头之多,此外还有供养了殖民地两百年的北美河狸,一直被猎杀还源源不绝,直到被高效的工业化产品——钢铁捕兽夹大批捕杀到几乎绝迹。
这一天弗里兹的任务仍然非常繁重,首先是发酵桶必须完工;到了下午就可以试着熬麦芽糖了,最早泡发的大麦已经出了大约一公分的芽。
现在既然有鱼情可利用,弗里兹打算向肖尼人们展示一下古老的智慧,顺便改善伙食。
其貌不扬甚至有几分凶恶的狗鱼味道非常棒,虽然烹饪手法单调又缺少调料,鲜嫩美味的肉质还是让弗里兹感到满意。
弗里兹想使用的捕鱼方法叫簖笼,印第安人在鲑鱼洄游时也会在河中垒起石堰把鱼阻挡在堰下方便捕捉,都是因为鱼太多了更有技术含量的捕鱼方法他们一直没发展出来。
而簖笼是中国独有的水中陷阱,在水中打下两排桩子,木桩间挂上帘子固定住使鱼不能穿过,整个簖笼呈喇叭形,入口很大越往前越窄,鱼儿游进来就无法后退只能继续向前游,直到鱼再也钻不过去被笼子卡住。
弗里兹不需要网帘,那些浸泡橡子仁的篓子大小就正好合适卡在木桩之间,很小的鱼儿仍然可以从缝隙间钻出去,大鱼追逐小鱼钻进陷阱之后则会一直碰壁只能向前游最后卡的动弹不得,守在旁边的人就可以把它捉起来了。
弗里兹把火怪、十鱼和两个帮忙的男人叫到一起,拣了一把石子摆出簖笼的示意图进行讲解。
他很欣慰的看到火怪跟一个叫“小火鸡”的肖尼人听懂了,自己要亲自掌握的事情应该是最重要的那几样,一个捕鱼的陷阱就让肖尼猎人自己去弄吧,这三天来自己让肖尼人的生活技术水平飞速向前进步了总得有个几百年,现在说建这个能轻松捕到鱼他们也深信不疑。
簖笼原理很简单,但砸木桩可是力气活儿,自己还是把气力留在做容积一个多立方米的发酵桶上吧。
太阳西斜,弗里兹把眼泪湖找来,让她再叫来两个女人,从溪水里把篓子捞上来,将里边泡的膨胀的橡子仁倒进碓臼中捣碎,等到捣的有点像浆糊一样发黏了才叫停。
这时候水浴盆已验过漏装上了大半盆热水,盖上盖搁在一边。弗里兹让女人们把橡子面糊均分成两份分别放到两口大锅中和水搓洗成一锅面汤,再加满水煮开,一边煮一边不停的搅动,乘着没煮开的功夫,将眼泪湖叫到一旁拿出发芽的大麦让她把麦芽全摘下来,用专门做的一个小木臼舂烂备用。
面糊颜色越煮越浅,很有一些冲开的藕粉质感,弗里兹就招呼女人们把锅里的东西都倒进糖化桶,不停搅拌让它冷下来,两口大锅又重新装上水烧开备用。
糖化的关键核心工艺是要控制物料温度在六十摄氏度左右,低了糖化速度慢,高了麦芽糖淀粉酶会失去活性。
弗里兹不停的用棍子从桶里蘸取料液点在手心和手背,手心感觉烫那肯定不成,手心觉得温暖手背觉得烫这温度就差不多正好,这年头屋里能找出个温度计的人不是科学家就是化学家,还都在旧大陆,荒山野岭只好因陋就简了。
弗里兹一试到温度合适就招呼眼泪湖把那一钵麦芽汁倒进糖化桶里搅拌均匀,把水浴盆的温度用开水也调到六十左右,几个人一使劲把糖化桶抬起来放进水浴盆里盖上盖子,过几十分钟开盖搅拌均匀,再试试盆里的水温是否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