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都保持小心谨慎吗?
就袁术这样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把全家也给害死了。对了——还有袁绍一个,这么大的事他不赶紧先把人拦下来吗?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货。汝南袁氏不要败在他们两个人手中就好了。
袁隗招呼人去将袁术和袁绍两人“请”回来,自己坐在那里生着闷气。他倒是忘了他自己就算强也强不到哪去,就是比袁绍和袁术多出个好老婆罢了。虽说班昭作《女诫》,自认女子不如男,但每朝每代都有许多巾帼不让须眉,羞煞天下男儿的奇女子。党爱国也是因为这个,才特别反感蔡琰所崇拜的班昭。
《老人与海》中有这样的名句:“一个人并不是生来就要被打败的,人尽可以被毁灭,但却不能被打败。”自认为女子天生就比男子低贱,这不是还没有尝试就先承认自己的失败吗?一个人可以没有聪慧的头脑,没有强健的身体,没有过人的容貌,但他不能没有一颗坚强的心。
党爱国招收女学生,便是想要在一定程度上解放出“女性”这一部分被束缚的生产力。体力方面,女性的确比男性要弱,还存在生理上的不足,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但在智力方面,却没有一种科学理论可以证明,女性的智力在先天上就低于男性。
在男性还需要当兵打仗以及从事其它体力劳力的时候,只是把女人放在家里当作生孩子的工具,或者打理产业的管家婆,岂不是太浪费这些人力资源了么?
党爱国认为现在最好的人力资源利用方式,便是将一些科学研究和教育等男性并没有特殊优势的工作,分出一部分让女性来做。只不过要让女性从事这些工作——尤其是教育工作,可以说必定会引起一片理由十分无稽的反对之声。而且大部分女性的学识暂时也达不到要求,所以还需要徐徐图之。
等袁术和装作若无其事的告密者袁绍两人被请回来之后,袁隗摆出了一族之长的气势,理直气壮地要求作怪的袁术把手中的食盒拿给他检查一番。袁术面不改色地将食盒奉上,袁隗直接把食盒里的填充物取了出来,又特地拿起食盒仔细端详,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因为怕袁术不是在酒中,而是在特定的酒杯上面下了什么毒,袁隗又查看了一番酒杯,然后在每个酒杯中都倒上了酒。但之后他也和袁绍一样,因为害怕哪杯酒中真有毒而犹豫了起来。
就在袁隗打算让下人牵条狗来试毒的时候,袁术一脸坦荡神色,迅速上前两步,也不说话,一杯接着一杯将几杯酒全都喝进了肚,之后方才说道:“叔父勿疑,公路昔时年少猖狂,行止荒唐,方不见信。今日便以此酒,为己正名。”
袁术这话说得正气凛然,配合着他那真挚的表情,甚至让袁隗生出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感觉。原本他就不认为袁术受过一次教训之后还能闹什么幺嘛,要说起来都是打小报告的袁绍的错……
袁隗这样在心里替自己开脱着,因为感觉这张老脸有些挂不住,所以有些愠怒地左右张望,不知道是不是在找他那已经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的面子。这时他看见他的老伴正把酒壶拿在手中仔细地观察,不禁脱口问道:“夫人,不知此壶……”
袁隗的妻子马氏抚摸着酒壶,又不时地晃动一下,好像在听壶中所剩酒液多少。袁术食盒里装的并不是成套的漆器酒具,而是几个常见的漆制耳杯和一个兽头式样壶嘴的青铜酒壶。也许在场的袁隗和袁绍还没太在意,但在身为袁氏管家婆的马氏看来,将这两种酒具放在一起简直太不自然了。
虽然要说袁术使用这种酒壶,是因为比较方便带在食盒里,不容易洒出来的话……这也说得通。但是袁术谁也不告诉就打算自己带着食盒去赔罪这一点就已经比较可疑了,这另一个可疑之处又怎么能轻易放过呢?
马氏一边观察酒壶,一边暗地里暗暗注意着袁术的反应。果然,看到她一直在摆弄那个酒壶,袁术的神情和举止都稍微有些僵硬。虽然被他控制得不错,但马氏都已经是老太太了——人老成精,这一点蛛丝马迹她也不可能就那么容易放过啊。
平时也经常亲自替夫君递水斟酒的马氏又摇了摇了酒壶,还打开了壶盖往里面看了看,心里有了数。她叹了口气,平和地对袁术说道:“公路,尚欲瞒否?”
袁术变了变脸色,但还是硬着头皮拱手道:“不知叔母何意?”
袁隗也以为,自己的妻子是不是在用话诓袁术呢。他有些疑惑地拿过了酒壶,学着妻子的样子摸了摸,摇了摇,又打开壶盖看了看,还是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马氏看夫君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便将酒壶拿了过来,接着往杯子里倒酒。这次几个杯子没有倒满,酒壶里就全空了,马氏这才解释道:“夫君,此壶甚重,但其中酒水甚少。夫君不常自行斟酒,铜壶本又笨重,自然未能察觉。但我等女子一持此壶,便知其不同。”
接着马氏又叫来站在一边的两个侍女,让她们观察这个酒壶的大小和里面的容量,再掂量一下这酒壶是不是过重。侍女们也都点头表示,这壶确实比一般酒壶要重上许多。马氏又将酒壶递给袁隗,缓缓说道:“若妾身所料无误,夫君将壶贴于耳上晃动,或许壶中仍有水声。”
说完之后,马氏转头看向脸色灰败的袁术,再次劝其自行坦白。但袁术明显深知“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的斗争经验,不到最后一刻决不放弃,死咬着牙就是一个字也不说。
“夫人,愚夫并未听得水声。”
此时,袁隗将那个特别重的酒壶从耳朵边拿了下来,十分老实地说道。袁术的眼睛就像灯泡一样,突然亮了。那张脸也像触底反弹的股票一样,马上红润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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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9 袁术哥退学——不上学靠自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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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老矣!不用闭目塞聪,便见不到细微之物,闻不得细微之声。”
名侦探马老太太的推理虽然遭到了质疑,但是她仍然信心十足,还笑骂了老头子几句――也不知道其中是不是隐含着对袁隗过分偏袒袁术以至于看不清现实的暗讽。袁隗老脸一皱,“嘿嘿”干笑了两声,也没有动怒,等着老伴替他解惑。
“本初,汝且执此壶猛掷于地,直至其碎裂。”
马氏没有多说,而是指示袁绍直接动手破坏那个青铜酒壶。她知道自己也未必能立即就找到酒壶上设计精妙的机关,但既然她已经通过观察袁术来间接确定了猫腻藏在酒壶里,那么就简单了。只要把酒壶砸开,里面肯定有毒酒之类的液体存在。
袁绍得了叔母的命令,心里乐开了花。他面无表情地从叔父袁隗那里接过了酒壶,可着劲儿往地上摔。没摔坏,就捡起来再摔……还别说,当着身为袁氏族长的叔父袁隗面前狠摔东西还真带劲儿,袁绍几乎要沉迷于其中,忘了本来目的了。
没摔几下,质地较脆的青铜酒壶便裂开了几条大缝。袁绍再想捡起来时,凑近一看,发现其中有水流正汩汩地渗出。他的眼睛一亮,立即向叔母报告:“叔母,壶中果然有水流出。是否牵鸡犬以试之?”
此时袁绍忍住心中的暗喜,没有去看袁术的脸色,不过他知道袁术的脸色肯定很难看就是了。但是除了看见一直被家里人偏袒的嫡子袁术阴谋败露,心里十分欢乐之外,袁绍也感觉到一股出离的愤怒:“你丫的好事儿不找我,每次去行刺党神仙却肯定都要连累上我,爹就是这样被你坑死了啊!”
此时袁隗脸色铁青,袁术这阴谋已经彻底大白于光天化日之下,都已经抓着手脖子了,根本没有必要再祸害鸡啊狗啊的去试毒了。如果想要吃叫花鸡或是狗肉火锅的话,还是直接杀了它们会比较人道。有意要让同类在痛苦中死去,并以此为乐在旁围观的,或许也只有人类这一种残忍而恐怖的生物了。
“啪――!”
一声响亮的耳光,袁术被突然爆发了的袁隗抽得倒在了地上,手捂着脸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袁隗叔父一直对他比对新生儿子还好,这之前从来没有打过他。
但这也难怪,袁隗之前不打他,那是因为他爹还活着,他没有必要越俎代庖。而后来袁术和袁绍的爹死了,袁隗更得对哥哥留下的孩子好一点了。至于自己的孩子,那当然是要严厉管教,犯了错肯定是抽他没商量。
“畜生!畜生!汝欲我袁氏全族为汝陪葬耶!夫人,命人取家法来!我今日便替亡兄教训这不肖子一番!”
袁隗这次是真的动怒了,袁术一听到“家法”,立即打了个激灵,心中的那点怨怼之情完全被恐惧给压到了角落里。袁氏这“家法”从不轻易动用,凡是动用那都是犯了大错,当真是要把人打个死去活来,好让他永远记住这个教训。
袁术长这么大也只曾经看过一次行家法的场面,可就那一次也差不多让他几十年难忘了。一般行家法的时候要召集所有族人来看,一是以示处罚公开公正公平,其二也就是为了震慑其他族人,务必平时要小心谨慎遵守家法族规――勿谓言之不预也。
“夫君暂且息怒,毕竟公路尚未铸下大错。且先由妾身问清缘由再作定夺,可乎?”
在袁隗好像马上就要发生核爆炸的情形之下,马氏就好像吸收中子用的镉棒一样发挥了巨大作用,把袁隗的火气给降了下来。老头子吹胡子瞪眼地哼了一声,然后便闭口不语,默认了马氏行事。
“公路,为何三番两次招惹党校长?便是妾身,也知那党校长有‘未来人神仙’之名,不惧水火,刀枪不入。前次汝用诸多破邪之物污其法身,不也未能损其分毫?《国策》有云,‘前事之不忘,后事之师’,公路岂可一错再错?”
听了叔母这一番苦口婆心之语后,袁术翻身长跪于地,为己辩曰:“叔母,吾多日苦思,已知党校长之弱点。其不惧金石水火,则必惧草木之毒。况乎神仙行事,也须上应天道,岂可百无禁忌?党校长现身至今,虽掌握闪电霹雳,却从未杀过一人。吾思之,皆因其若杀人,则法术必自破之故!所以倘若毒酒无用,党校长也不能奈我何。”
这袁术……袁隗让他在家闭门思过,他一直琢磨的就是这些东西啊?不得不说,世界上往往最了解你的人就是你的敌人。袁术这些分析,好像还真像那么一回事。不光袁隗一时之间有些意动,就连天天跟党爱国见面的袁绍都觉得,袁术说的或许还真是党校长的弱点。
毕竟是个人就不愿意承认这个世界上真有什么无敌的存在――哪怕那是神仙。所以才说,人类总是倾向于相信他们想要相信的事物,而不关心那到底是不是真理。但这个世界上,却总是有许多东西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马氏扫了一眼袁氏一族这老小两代人,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男人啊,就是心里的欲望太多,所以纵使有多少聪明才智,一牵扯到自身就会被迷了眼。反而是她身为女子,站在局外,反而更能看清真相。
“公路所言大误。”马氏这次可没有客气,十分干脆地否定了袁术的“研究成果”,也同时敲醒在旁边做美梦的那两人。她将视线移到了袁绍的身上,向他询问道,“本初可知,党校长饮食之前,有人试毒否?”
袁绍想了一下,拱手答道:“午餐之时,党校长与我等学生同在食堂用饭,并无人试毒。据吾之同学所言,早晚两餐,党校长也常在食堂用饭。”
“是矣!如党校长惧草木之毒,便是与学生共食,又岂可不置试毒之人?莫说当今天子,便是汝等,若处在党校长这般境地,饭食可敢随意?”
马氏叹了一口气,目光锐利地扫视了一圈。袁隗和袁绍都在暗自思量,袁术也低着头不再抗辩。马氏真不愧是被记载到《后汉书?列女传》中的少数女子之一,若不是此时女子纵有才能也少有可以发挥之余地,肯定又是一个女强人。
看到袁术还没有心服口服,马氏知道他已经钻在牛角尖里出不来了,又开口教训道:“公路莫要以为党校长不曾杀人,便是不能杀人。神仙中人,举动辙有天地之威,我等凡人,在其眼中无异蝼蚁。我等不能损其发丝一毫,当真连蝼蚁亦不如,其又何必与我等为难?汝不礼敬神明,反自寻衅,日后必有大祸。”
“若我等皆为蝼蚁,一脚踩死便是,又何需忍让蝼蚁?况且党校长自身亦曾言,世间并无神明,其与普通人无异。其所恃者,止有未来所制之工具。此工具亦是凡人所造,与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