嘣!嘣!嘣!火炮威力不减,命中率也高,正中对面的南蛮战船。
啪啪啪!“哦哇!”津川水军完全处于被动挨打的境地,战斗人员受损严重,反击频率越来越少。船上的风帆都被打了几个窟窿,就连底仓也有好几个窟窿,里面的船夫一片哀嚎,航海机动力也越来越微弱。
这就是T字战法的显著成效!
在风帆战舰的时代,战舰的炮都排布在两侧的船舷处,因此应生了一种“T字战法”的作战思路。为了充分的利用侧舷炮击,一般会头尾相接列队航行,是为“线形战舰”,也就是战列舰名字的由来。
而细川铁甲船由于没有风帆,所以细川信元将战列进行了改进,以并列成一行同时航行,遇敌时进行转向调整,露出侧舷进行炮击,这样其实就是将机动战变成了遭遇战或者是阻击战,使战场上的两方战舰形成了一个字母T。
细川铁甲船处于T字一横,由于侧舷对敌,可以最大限度地发挥炮火的威力,这种状态称为“T字有利”。
与之相对,处于T字一竖上的南蛮战船,只能是被动挨打,即便采用S型的方式前进,其炮口命中也会非常差,最终形成“葫芦娃救爷爷”式的送人头状态,叫做“T字不利”。
“开炮!”“开炮!”“开炮!”又是三轮炮击过后,南蛮战船已经被打得千疮百孔,毫无还手之力了,但是却一艘都没有沉没。
这是因为现如今都是实心弹,并非是开花弹,像小早船那种的小船或许可以一炮两截,但是这种南蛮战船的大型船只,除非是碰巧击中了弹药仓,才会爆燃烧毁船只。
而且弹药仓基本上都是在货舱的最后面,而货舱又都是在水线以下,海战时,炮弹根本打不到那儿。
即便是对方走了狗屎运,打中一炮两炮,因为水的阻力的关系,也没什么威力了,除非你能够直接命中那条船的弹药仓!
这就是为什么细川水军会使用纵火船,而且还是那种火药纵火船,因为只有这种拥有巨大爆炸力的武器,才能炸毁南蛮战船。
第五百零七章 接舷战
哗…哗…哗…海面上,七艘铁甲船犹如海兽一般,向着停留在海上的四艘南蛮战船靠去。
经过几轮远程炮火的压制,已经完全打残了敌船,不仅仅是机动力丧失了,就连火炮也哑了。
“靠上去!登船白刃战!”火炮过后,就是接舷战了,毕竟炮弹也是贵的很,“地主家的余粮”也不丰厚。
“呃…咳咳…起来!都起来!准备迎战!”本山忠信干咳着站了起来,自己的头盔都不知道掉哪了。
“哎呦…哎呦…”甲板上都是呻吟着的足轻,有的人胳膊受伤了,有的人头磕破了。
“起来!快起来!”本山忠信大声吆喝着,此时他们的座船已经被包围了。
“杀啊!”周围已经喊杀声四起,细川水军开始登上了其它的南蛮战船。
“抛钩!”一声令下,从铁甲船上抛出一个个的钩绳,纷纷钩住了本山忠信的南蛮战船。
“使劲!拉!”一名细川武士站在甲板上,大声地命令道。
“喔!喔!喔!”细川足轻一发力,将两艘战船渐渐拉近。
“准备作战!”本山忠信这边也组织起了人员,准备做最后的抵抗。
“搭设跳板!”
啪!啪!啪!几块大木板搭在了南蛮战船的船梆上,形成了一条便利的通道。
“准备!”本山忠信大声吆喝着,足轻们纷纷举起打刀,准备肉搏战。
但是,迎接他们的,不是冲上来的敌人,而是…
“射击!”
砰砰砰!一排青烟冒起,细川足轻先给对面来了一排铁炮射击。
啪啪!噗噗!“呃啊!”铁炮近距离的杀伤相当可观,正可将敌人的气势打破。
“杀啊!”来岛通总趁势踏上了跳板,冲向了敌船。
“喔!”细川足轻纷纷挥舞着打刀,通过跳板攻入敌船。
“去死!”来岛通总高高跃起,直接跳上敌船,一刀将眼前之敌的脑袋砍下。
“喝啊!”后续的细川足轻也登上了敌船,一名足轻一刀捅入了对方的肚子,手一抖,直接搅烂了肚里的内脏。
“呃啊!噗!”这名津川足轻痛苦地栽倒在甲板上,肠子流了一地。
“杀!为津川家尽忠的时候到了!”本山忠信上前一刀砍死一名敌人,他浑身上下都是污血,也不知道是谁的。
“把他们统统杀光!一个不留!”来岛通总人多势众,而且对面之敌还各个带伤。
噔噔噔,一名津川足轻组头跑到了底仓,这里还有一些操船、维护的船夫们。只见他大声吼道:“上面人手不足!都拿起武器!上来支援!”
船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主要是负责操船的,所以都是光着膀子,手中连件像样的武器都没有。
“这里!”负责管理这里的领头武士,从一侧的舱内抱出一卷麻布,手一抖,展开麻布。叮铃铛啷,打刀、钉锤等乱七八糟的东西散落一地。
“呃啊啊啊!”一名船夫嚎叫着冲上去,随手捡起一把锤子,就登上楼梯,往甲板上冲去。
“啊啊!”余下的人也反应过来了,纷纷上前捡起武器,冲上去支援。
“呃啊!”增援的船夫们一推开舱门,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杀啊!”又一艘铁甲船靠了过来,九鬼元隆也率军登上了这艘战舰。
“和他们拼啦!”津川足轻组头大吼一声,冲向了混战在一起的敌我双方。
”喔啊!”船夫们一声发喊,也冲了上去。
“喝啊!”一名船夫一钉锤,重重的砸在一名敌人的脑袋上,对方顿时头破血流。
“可恶!去死!”旁边一名细川足轻一刀砍中了他的脖子,又是一脚将他踹飞了出去。
“噗!啊!”津川足轻完全处于劣势,一个接一个的倒下。
“喝啊!”本山忠信一刀砍向来岛通总,后者后撤一步躲开了必杀一击。
“你们败了,投降吧!或许还可以饶你一命!”来岛通总高傲地以刀指向本山忠信,在海上失败,就意味着死亡,毫无退路可逃。
“呸!废话连篇!在下就算是死!也要拉他个垫背的!喝啊!”本山忠信双手持刀,冲向了来岛通总。
“找死!”来岛通总也挥起一刀,砍向忠信的脖子。
“嘿!”本山忠信一个后仰,双腿直接跪在甲板上,利用惯性的滑动,来到对方的近前。狠狠地一刀,捅向对方的肚子。
“呃啊!”来岛通总奋力一扭,堪堪躲过这致命一击,但是腰部却被划了一个大口子。
“来岛大人!您没事儿吧。”九鬼元隆等人杀了过来,簇拥在来岛通总的身后。
“没事儿,这个家伙还有点儿能耐,不过拿下他是早晚的事。”来岛通总有些不服气的慢慢前移,持刀谨慎地靠近本山忠信。
“本山大人!”一名津川武士也带着还活着的人,来到本山忠信的身后,他们已经被包围了。
本山忠信看了看周围,全部都是虎视眈眈的敌人,咬了咬呀,大声吼道:“想要取在下的性命!你还早着呢!”
“喝啊!”猛喝一声,刀尖反转,一刀捅入了自己的腹中。
“大人!本山大人!”这太突然了,后面的津川足轻纷纷喊道。
“主公!属下去了!祝您武运昌隆!喝啊!”本山忠信痛苦的说完,毫不犹豫地狠狠一划,扑通一声倒在了甲板上。
“哼!便宜他了,杀!一个不留!”来岛通总愤恨地看着死去的本山忠信,没能让自己雪耻,只好将火气都洒在了还活着的这几人身上。
“喔!”细川足轻犹如饿虎扑食一般,杀向了还仅剩的七八个人。
“杀啊!”津川足轻也不甘的大声吼道,但就像是沙粒一般,立刻被如潮的细川足轻给淹没了。
随着最后一艘南蛮战船被拿下,细川水军赢得了这次海战,战果辉煌。
“很好!收兵!回常陆国!迎回主公!”村上元吉满意地点点头,细川水军准备从鸣门海峡通过。
夕阳西下,鸣门漩涡也结束了今天的大潮,再次回归平静,但那幽深的海底…沉没着不少残骸船只…
第五百零八章 天海和尚
夜色当空,这是细川信元被围的第五天了,一过凌晨,就预示着新的一天。
几盏忽明忽暗的孔明灯还在告急,这是最后一批信号了。
“阿弥陀佛…”一名年过半百的和尚,看到了夜空中的孔明灯,顺着指引的方向,来到了这仏具山的谷外。
“站住!什么人!”突然一声暴喝,从一处草丛中蹦出来三名手持长枪的足轻,是津川军布置在外围的暗哨。
“阿弥陀佛…贫僧法号天海,云游至此,还望诸位施主行个方便。”天海双手合十,口诵佛号。
“僧人?你是来自哪座僧庙的?”领队的头目向前逼了两步,眼中透着疑惑地表情。
“贫僧在比睿山延历寺内修行,现为南光坊的坊主。”天海慈眉善目,语气不卑不亢。
“什!什么!大师竟然是比睿山的得道高僧,哎呀呀…请大师原谅小人们的有眼无珠,不识…”三名足轻一听是僧位不低的大师,慌忙将手中的长枪放下,连连低头认错。
“阿弥陀佛…那贫僧可以过去了吗?”天海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在这个时代,敬佛理念可谓深入人心。
“这…大师见谅,前面被封锁了,无法通过,还请大师另择他路吧。”三人都是底层社会的人,看得出来他们很为难。
“哦?这是为什么呢?可否告诉贫僧?”天海似乎还不太甘心,打算刨根问底。
“这…大师就不要为难小的们了,这属于机密,告诉不得的。”三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虽然敬畏高僧,但仍是不敢说出来。
“这位施主,请跟贫僧借一步说话。”天海冲着其中一个人,行了一个佛礼。
“不敢,不敢,大师有什么事吗?”这名足轻凑近了天海,两人稍稍远离了其他两人。
“施主,现在可以告诉贫僧了,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佛知的。”天海开始引诱他说出实情,因为他看到了孔明灯上求救的暗号。但是他也是刚刚到达此地,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才想深入这里一探究竟。
原来,天海就是跟在望月雪后面的影子。当初两人约定,一个在前一个在后,一个在明一个在暗。望月雪沿途留下暗号,天海寻着暗号,来确认她的平安。
后来,暗号就在陆前国断了,而且当地的望月组织成员也一并消失了。
他只好借用在龙兴寺出家的随风和尚的身份,这个随风是芦名氏一族舟木景光的长子兵太郎,多方打探,终于得知了有人背叛了组织,望月雪失手被擒。
当地组织的人都被连根拔起了,不得已,他只好回去搬救兵。
在路过磐城国的时候,结果沿海一带都被封了,没有海船,据说是准备与细川军作战。没办法,他只好转道深入内陆,希望从从陆路回去,这才好巧不巧的有了今夜的遭遇。
“这…这…大师还是不要为难小人了…”看来津川家的军纪也是深入人心,这名足轻还是不肯说。
“贫僧明白,不会为难施主的,阿弥陀佛…”天海也不强求,就带着这名足轻一起回来了。
“这位施主,请您跟贫僧过来一下。”结果,天海又叫了另一名足轻。
“这位施主,那位施主已经告诉贫僧了。”
“什么!小三郎都跟大师说了!”忠次郎惊呼出声,没想到小三郎竟然不顾军纪,将这件事告诉了外人。
“嘘…噤声,这是我佛的旨意。现在…该施主您说了。”天海赶紧示意他小声一点,偷眼看了看不远处的俩人,看情形是没有听见具体内容。
“该…该小人了?”忠次郎眨巴眨巴眼睛,不知道什么意思。
“佛祖在天上看着,请施主不要妄语,坦言的说出来,否则就是对我佛大大的不敬。”天海这次搬出了信仰。
“这…这…”忠次郎犹豫不定的看了看不远处的俩人,虽然小三郎都说了,但是还有个元八郎呢,这可是个大嘴巴,要是把他们都卖了,上面的大人肯定轻饶不了自己。
在他们这些小人物的眼中,僧人是不打诳语(说谎)的,尤其是比睿山的高僧,那可是天台宗的总山门啊,所以对这个很明显就是僧人的天海,丝毫没有戒心。
“阿弥陀佛…既然如此…贫僧也不会为难施主的。”天海没办法,不能过份的逼迫他们,否则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这位施主,该您了!”这次的口吻一上来就不一样,弄得元八郎心中就是一虚。
“他们两人都说了…就差施主您了。”说着,还一指不远处的其他两人。
元八郎一看,那两人可不是在那里窃窃私语,还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