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错,的确有不少好苗子。”被这话题一吸引,上泉秀纲立马就注意到了台下,将目光锁定在一个孩童的面上。
第四百八十章 剑之渊源
“哇塞!好热闹啊兄长!这些人都是有名的剑客吗?”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年纪恐怕才仅有五岁,但却是未来的剑豪、片山伯耆流的鼻祖:片山久安。
“当然,还有不少剑豪呢。”一旁回答问题的兄长,竟然是个七十多岁的老者,他是来自美作国的竹内久盛,同样也是剑豪、竹内流的开山祖师,其流派擅长“柔術、腰廻小具足”。
柔术就是后来的柔道,小具足·腰之廻所使用的是一尺二寸(36cm程度)的短刀,也就是短刀术。
别看两人年纪差别如此巨大,确是实打实的亲戚关系,而且竹内久盛不仅仅只带了他表弟前来观摩,还带了长男竹内久治、三男竹内久胜,同时还有他的好友新免无二。
这个新免无二也不得了,也是自创流派“当理流”的剑豪,擅长一刀剑法、二刀剑法(二刀流)、十手术、小太刀术、手里剑术等。最特别的就是这个十手术,源自中华的武器“铁尺”,又称空手道短叉,就是那个忍者神龟拉斐尔的武器。
而这个新免无二恰恰就是宫本武藏他爹,怪不得宫本武藏擅长二刀流,也是有传承的。
像竹内久盛、新免无二这样自己开流派的,都是属于牛人。
在这个年代开宗立派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若是没有自学成才的天赋,只能是先拜到其他门派,合格后还必须有师傅恩准的出师,才能另辟新派或者是传承旧派。
就比如说前面提到的那些新当流、新阴流的剑豪,后面标注的流派就是他们日后开创的新流派,这既是师傅的一种认可,也是自身努力得来的结果。
每个人加入流派都是最低级的剑士,甚至还不能称之为剑士,“切纸”是最初级的等级证明,是按原来的折线横向分开的折纸,意思是正如初来乍到的你,从一片白纸开始修行。
当通过不懈地努力,学习到了某些剑法技巧,师傅就会颁发给你一份“目录”,上面会写明,你通过修习所学到的技巧名称。
当学习了大部分的剑法秘技,就会获得“免许”称号,即获得可以告诉别人自己流派名字的资格。也就是说如果你学不会、学不好,就绝不能让你出去说是我的徒弟,免得给我丢人现眼。
大部分人终其一生,只能是达到“免许”的境界了,若是想出去另谋发展,就需要过出师考核,原则上是跟师傅或同门进行比试,以最终结果决定通过与否。实际上前面提到的“目录”颁发,也是需要考试的。
最后还有一个,就是“皆传”,意思是学到了某特指流派的所有技法,包括奥义在内。这个可就难了,这种人就是剑士界的佼佼者。
另外还有一点,并不是说终其一生只允许入某一个流派,如果你牛B,能快速修习其流派的大部分剑法秘技,并顺利出师,那就可以多多益善。就像上泉秀纲一样,他除了阴流大乘外,也修习过神道流、念流。
其实,别看这么多的流派,除了竹内流、当理流这种极少数的自创流派外,都是从兵法三大源流:念流、神道流、阴流,所演变出来的分支流派。
念流的开山鼻祖是念阿弥慈恩,他只是南北朝时期,地福寺的一介僧侣,但是他却有极具传奇的一生。五岁时父亲被友人所杀,七岁被送入游行寺出家,僧名念阿弥。
一心想复仇的他,十岁时上京,至郊外的鞍马寺,想效法源义经,希望得到异人传授剑法妙技。十六岁至镰仓寿福寺,得荣裕僧传授秘传剑法。十八岁再至九州筑迤的安乐寺,在苦修中悟出剑之奥义。
此后,念阿弥又以行脚僧的姿态游遍全国,探访名人,进行剑法的修行。后来终于返回故乡——奥州的相马,元服并易名相马义元。最终寻得仇人,将其授首后守丧三年,再度出家,改名慈恩。
他此后就一直在地福寺中修行,因其独特的事迹,吸引了不少游子前来学习剑道。他一生教了很多弟子,最出色的就是中条长秀,受他教导的长秀后来创立了中条流,成为钟卷流、天道流、富田流、一刀流的开端。
神道流,并非是特指天真正传香取神道流等特定的流派,而是对香取、鹿岛一带流传下的剑术统称。将其发扬光大,并统一成一个流派的是饭筱家直。
家直与慈恩的经历正好相反,而且悟道过程也是截然不同。慈恩就是天姿异禀的邻家小孩,什么东西都是一学就会,十六岁学剑,当年就学会了所有的秘传剑法,两年后就参悟了剑道大乘。
而饭筱家直年轻时,曾入仕足利第八代将军——义政,后因故辞官,返乡遁世隐居。在从事神佛道的修行之外,更是对刀剑、枪矛、薙刀等武技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并日夜不断地加以锻炼,但是一直到了年过六旬,仍是苦无心得。
后来,他便动身前往香取神宫境内的梅山不动所,日以继夜苦研剑理,并以树木为打击的对象,三日千斩,如此三年,终得剑之奥义。
饭筱家直便创立了开天真正传香取神道流,最有名的弟子有松本政信(十文字枪的创始者,是创立各种长柄武器技法的鼻祖,可以看作是枪圣)、冢原安干(卜传之养父),就连日后的第一代剑圣冢原卜传,第二代剑圣上泉秀纲,准剑圣师冈一羽都修习他的剑道理念(三日千斩),故被尊称为日“本剑道之祖。
阴流,基于爱洲移香斋久忠创立,所以亦称爱洲阴流。因其生活的年代正好爆发了应仁之乱,为了在乱世之中求得生存,于是下决心研练剑术,谙练“猿飞之术”,自封“阴流”。久忠自己也算是一个天资卓越的剑术天才,仅用了二十一天,通过观察蜘蛛的变化,参悟了剑之极意。
爱洲久忠一生没收几个徒弟,属于那种一巴掌就能数过来的,而他最大的幸运就是收了上泉秀纲这个好徒弟,其阴流也为上泉秀纲所继承,并发扬之“新阴流”,因此也使其名声为后人所知。
要不然的话,谁能记得这个死鬼?而且这次大赛,他老来得子的独子爱洲宗通也来了。
百强比武大赛,正式开始!
第四百八十一章 比武大会(一)
铛!铛!铛!三下锣声敲过,原本吵吵嚷嚷的人群霎时安静了下来,好戏开始了。
细川藤孝站了起来,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在下细川与一朗藤孝!见过诸位!”细川藤孝低首行礼,下面众人也纷纷回礼致意。
“感谢诸位的远道而来!参加本次比武大会!这次的主办方!就是我细川家!我细川家可谓是尚武家族,最是尊敬习武之人!本次召开比武大会,一来是相互切磋,精进剑术!二来呢,若是诸位有兴,可以来我细川家,我细川家成立了无敌武士队!诚邀诸位的加盟!再次感谢诸位的到来!”说罢,再行一礼。
“敢问细川丹后守大人!若是入仕武士队,有什么待遇吗?”下面其中一人发问,其实他就是个托儿。
“入仕即可成为本家的足轻组头!年俸六十贯!”细川藤孝大声地喊了出来。
“天呐!六十贯!在别家那里顶多三十贯啊,真优厚啊…”“是啊…是啊。”下面被这开头就惊得议论纷纷,习武之人谁不想把自己卖与帝王家?
“如果哪位有能力,也可担任足轻大将,侍大将!最高可任部将!统领武士队!”细川藤孝再次爆出猛料。
“喔…部将哎!”下面顿时火热起来,他们很多人终其一生也就是足轻大将顶天了,不用说部将了,就连侍大将都没敢奢望过。
如今好了,细川家敞开了口子招募,正如芊芊学子投国无门的时候,细川信元为他们打开了直通列车,怎能不让他们欣喜若狂。
当然了,有欢喜的,也有忧愁的。在场的不光是游散浪人,也有入仕其他家的武士,比如上泉秀纲的孙子上泉泰纲可是北条家的人。
另外还有不少来打探情报的,比如这位身高就有七尺二寸(216cm)的壮汉,在人群中一杵,想不引起关注都不行,简直就是一个移动的标识。
“头领,细川家可真是大方啊,一入仕直接就是足轻组头,俸禄还给的这么高,不会是故意演给他们看得吧?”悄声说话之人,是壮汉旁边的这个矮子,两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好似户愚吕兄弟俩似的。
“他说的都是真的。”壮汉有些酸意的说道,他就是风魔小太郎,北条家的忍众头领。旁边那个矮子,是他最得力的手下二曲轮猪助,也是风魔忍中数一数二的飞毛腿。
“怎么会呢…”二曲轮猪助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这可是从古至今没有过的事情。
“没有什么不可能,细川家还不光如此,他们还对高阶位的忍者,赐予武士身份。像你这种上忍,若是在细川家,铁定是武士了。”风魔小太郎说得更酸溜溜了,不禁想起了二十多年前。
当时,他自己完成了主上交代的任务,正回小田原复命的时候,正好碰到细川信元一行人准备西游,还跟自己好一个套近乎。
那时候的细川信元还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娃娃,自己当然不可能鸟他。当时具体说过什么话都记不清楚了,但是大意是:跟着北条氏康没前途,他永远不会给你武士身份,还不如跟着本小爷我,分分钟让你嗨上天。
如今…北条氏康作古好多年了,曾经答应过自己,要给自己的武士身份,也一同带进了坟墓里。
“TM的!上了氏康公的大当了!”风魔小太郎想起这茬,气得眼都红了。看看人家服部半藏,妥妥的部将将格,再看看自己,还T吗的是一副狗奴才!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头…头领…您刚刚说什么?”二曲轮猪助都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刚刚自家的头领在辱骂先主?
“哼!既然你不仁,那就休怪我无义了!”风魔小太郎显露出狰狞地面孔,吓得一旁的二曲轮猪助不敢作声。自从氏康公死后,头领就一天比一天的癫狂,好似看不开什么似的。
“小助,想不想成为堂堂的武士?”风魔小太郎更加压低了声音,还生怕他听不见,干脆就把他架到了自己的肩上。
“头领,您的意思是?”能混到今天这个地步,二曲轮猪助也不是个傻子。
“投靠细川家…一定能获封武士…”风魔小太郎也下定了决心,不光是为了自己,也为了自己手下百十号人的前途。
“可是…就这么空着手去吗?但若是出卖了北条家的情报,又怕屋形大人不喜,毕竟忍者是极具看重忠心的。”二曲轮猪助有些担忧,靠出卖旧主很容易得到新主的猜忌。
“嘿嘿…这我当然知道,你看那边那几个人,有没有点眼熟?”说着,风魔小太郎还调整了一下角度,让肩上的二曲轮猪助看得更真切。
“嗯…啊?是津川家的忍者,没错!就是他们!”二曲轮猪助努力地辨别,终于认出了改妆过的津川家忍者。
“懂了吧?咱们就拿他们作为见面礼,我想…屋形大人一定会满意的。嘿嘿…”风魔小太郎伸出舌头,残忍地舔了一下嘴唇,犹如瞄准猎物的独狼一般。
“好,那属下这就去安排,定叫他们一个也跑不了。”二曲轮猪助从他的肩头滑下,一溜烟儿,就消失在人群当中。
“嗯,不错,不错,就这样吧,希望…您不要让我失望…不然的话…”风魔小太郎阴目闪闪,望向登记台,那里排了好长的队准备登记打擂。
“在下村下与七郎!”与七郎先耍了一通刀法,亮了个相。
“在下山崎又三郎!”又三郎也同样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耍了一通。
上泉秀纲、北田具教则是评委,观看比试人员的剑技,心中对打擂的武士进行点评和划分武技层次。
“请多多指教!”两人热身完毕,相互低首行礼,正式开始对决。
“喝啊!”“嘿!”两人手持袋竹刀,你来我往,战成一团。
袋竹刀是上泉信纲发明的,专门用来此次比武大会所使用的,细川信元可不想这个比武大会真刀真枪,登台一百,砍死五十的。那样的话都打成仇人了,也不用组建什么无敌队了。
“喔!”台上传来欢呼声,胜负已定,胜者山崎又三郎。
细川藤孝则起身宣布比试结束,以及上泉秀纲和北田具教给予的考核结果:山崎又三郎(剑士),村下与七郎(剑士)。
这份称号是公开的,并不是因为你赢了或者他输了就会给差别待遇,而是根据比试过程来判断高低。若是胜者不服这个称号,可以接着比试下一场,直到满意为止。
很显然,山崎又三郎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露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