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可落飞鸟的妻鸟友春阵亡，川之江城很快就放弃了抵抗，细川大军随即入城，首战告捷！
第四百四十五章 临别赠言
毛利家没有了水军，濑户内海诸如村上水军这样的独立派，也被细川家吞并了，整个伊予国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
伊予河野家的家主河野通直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他的养父就是上任家督河野通宣，他的生父是来岛通康，随丧夫的母亲一同进入了河野家，在来岛家中排行老四。
目前他们兄弟四人，老大得居通幸入嗣名门得居家，掌管河野家水军；老二来岛通总继承了来岛家，掌管来岛水军，当年濑户内海战败被俘，现担任细川水军侍大将；老三村上通清一直跟随次兄通总，通总入仕细川家后，留在来岛照看领地，村上武吉意欲抵抗细川家的时候，就是他带头对抗的。
如今的细川军一路猛攻，犹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将河野家的各个支城一一击破，宇摩、新居、周布、久米、温泉、和气郡等一一被占领，最后进入了风早郡，包围了河野家的居城汤筑城。
然后留下了一半军势包围，剩下的兵锋一转，继续进攻东伊予的浮穴、伊予、喜多、宇和郡等，将河野家的家臣团及附庸豪族一一铲除，其手段之血腥，让还在城里的河野通直不寒而栗。
“主公，来岛大人想要求见。”军帐内，本多正信入内禀告。
“嗯，让他进来吧。”细川信元正无聊的坐在帐内，听到来岛通总想要见自己，示意让其进来。
“属下来岛通总拜见主公！”来岛通总一进来，碎步向前，跪地行礼。
“通总，可是海面上有什么事？”细川信元一皱眉，按理说现在海面上只会有他细川家的水军，毛利水军早已覆灭，难道是大友水军？抑或是村上水军反水了？
“回主公，海面上风平浪静，没有任何敌情。”来岛通总低首回道，他现在和安宅信康各管一半的水军，而水军统领村上元吉在回到京都后，就和浅井茶茶结婚了，现在在家中度蜜月。
“那是有什么事情吗？”看着年仅十七岁的小将，细川信元温和地问道，他平时就喜欢教导这群人。
“主公…那个…属下的哥哥和弟弟…嗯…都在河野家…属下想…”来岛通总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不敢开口了。
“是想劝降吗？”细川信元一听这句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是…”来岛通总把头垂的更低了，本来他不想触主公的霉头，可是看到一路上的灭族毁城，自己的兄弟若是再不投降，恐怕也是难逃厄运了。
“你哥哥是河野水军的得居通幸吧？”对于家臣们的底细，细川信元早就了若指掌，查的清清楚楚了。
“是…”来岛通总一双渴求的眼神望着主公，期待下面的话。
“我可以允许得居家投降，并保有领地。”这种小豪族还不入细川信元的法眼，饶他一命只是一抬手的小事，若是能换取属下的感恩，何乐而不为呢。
“谢主公厚恩！谢主公厚恩！”来岛通总激动地连连叩首。
“但是你弟弟河野直通嘛…因为他是河野家的家主，我是不会允许他还在伊予国的。嗯…让他去小豆岛养老吧，那里风景优美，环境也不错。”细川信元已经打算将伊予国划为直领了，所以才一路上血腥的清理本地豪族。
“养…养老？”来岛通总吃惊地瞪大双眼，他弟弟今年才十四啊。
“通总！请注意你的言行！”本多正信突然喝斥了一声，惊得来岛通总连忙趴在地上，恨不得把头插入地里。
“那…再加一个拉斯维加斯免钱赌博吧…这。。。可以了吧？”细川信元懒洋洋地加了句。
“不敢！不敢！不敢！属下知错了！知错了！”来岛通总此时已经吓得两腿发软，满头虚汗，后背已经浸透了。
“罢了…亡国之错不在于他，转封吧，嗯…对了，让他去三河的设乐郡吧。”伊予国是不可能再让河野通直呆着了，细川信元想到了一个好地方。
德川家康不是刚刚和奥平信昌联姻了吗，那我就把河野通直也转过去，让他俩作伴。若是通直日后对我不满，意欲谋反，那就直接将他们一同铲除。若是通直识相，则可以压制信昌。
“啊？多谢主公！多谢主公啊！”突然又听到可以转封，犹如拨开云雾见青天一样，来岛通总感激的喜极而泣。
“但是！你去劝降不得说出我的打算！让他无条件投降！甚至是做好切腹的觉悟！我会让弥八郎跟你一起去的！”细川信元又突然厉声说道，摄魂的双目瞪得来岛通总立马吓瘫了，从天上再次摔落无底深渊。
“是…”来岛通总浑浑噩噩地站在营帐门口，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出来的，身子一歪，差点儿摔倒。
“来岛大人慢点儿啊。”本多正信从里面出来，恰好扶住了他。
“多谢军师大人！”来岛通总已经是手脚冰凉，脸色发白了。
“那咱们就走吧。”本多正信开口说道。
“哦，好，好。”来岛通总现在还心有余悸，打着摆向前走着。
“来岛大人，咱们先去得居家？还是河野家？”本多正信和他并排走着，转头问道。
“但听军师大人安排。”来岛通总一欠身，以本地正信为正使。
“那就先去得居家吧，若是河野水军没有归降，在下怕河野直通还心存侥幸。”本多正信看来是早有打算。
“好，那就去得居家。”来岛通总点点头去，无异议。
“既然如此，这河野水军那里在下就不去了，那里就全权交给你了。来岛大人啊，等你那里结束了，再来和在下汇合，咱们一起去河野家。”走到了大营门口，本多正信突然停了下来。
“咦？军师大人不和在下一起去得居家？”来岛通总有些诧异。
“来岛大人，临别送你一句话。得居家投降与否主公是不会在意的，关键是河野家，若是不想其家名被灭，关键在于你们兄弟三人的态度了。”本多正信善意地笑着。
来岛通总细细地品味了几下，仿佛明白了什么，郑重地一行礼：“多谢军师大人提醒，在下告辞了！”说完，快步离去。
本多正信微笑着看着来岛通总走远，一转身，又回到了细川信元的本帐内。
第四百四十六章 决裂
“他走了？”细川信元坐在主位上，面前摆出来了一套茶具，随意地自斟自饮。
“是！”本多正信默默走过去，接过来茶壶，开始中规中矩地行茶道。
“呵呵…你觉得他能明白吗？”细川信元只是想喝茶解渴而已，但是又不能打扰这冗长的茶道。
“臣下觉得来岛大人虽然年轻，但是也是一个聪慧之人，应该能理解主公的用心。”其实让来岛通总先劝降了得居家，就是打破河野家抵抗的幻想，让其不要做无谓地抵抗，从而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
“呵呵…好。”细川信元接过刚刚调制好的一碗清茶，猛然灌下。
松山港，位于风早郡西岸，是河野水军的基地，自从毛利、来岛水军遭到细川、村上水军毁灭性的打击后，濑户内海就成为了村上水军的后花园，河野水军则被压缩在了小濑户内海的睦月岛、兴居岛、中岛、野忽那岛等区域。
要不是来岛通总后来入仕了细川家，保有了来岛的所领安堵，得居家凭借其关系才得以延续。再加上此时的村上水军，已经将重心放在了对明贸易上，村上武吉也就懒得再去打仗，安心的闷声发大财。
“大哥，事情就是这样的。”在军港的一处屋敖内，来岛通总兄弟三人正在一起商量。
“是吗…也就是说我们只有投降了，让四弟陷入绝望，才能顺利让他投降。可是…总觉得太对不起他了，毕竟如果这样做了，咱们兄弟的感情就再也回不到从前那样了。”得居通幸有些犹豫，任谁的至亲叛离了自己，心里都会难以接受。
“大哥，这也是为了救四弟，只有把他逼上绝路，对一切都失望了，才能…”来岛通总也知道这样很残酷，但是也没有办法。
“那…可不可以让我悄悄的告诉四弟呢？”老三村上通清突然小声说道，生怕被什么人给听了出去。
“是啊，这是个办法，这样的话咱们兄弟四人的亲情，也能一如既往的好了，所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嘛。”得居通幸眼神一亮，他们完全可以背地里与河野通直沟通啊。
“哎…这就是主公所不能容忍的事情了…”来岛通总唉声叹气，想到了本多正信临别时的提醒。
“这是什么意思？”得居通幸和村上通清相互望望，不明所以。
“得居家投降与否主公是不会在意的，因为得居家只是一介豪族，领地都在海岛上，不会影响主公的直领。但是河野家不同，自太祖玉澄公至今已有八百余年，早已在伊予国根深蒂固，这就是主公血腥清理本土势力的原因。”
“也就是说…主公为了防止河野家日后死灰复燃，是不会允许我们兄弟四人齐心协力的…要么我们自己断绝和四弟的关系…要么…和四弟一起灭亡…”这就是本多正信最后说的那句：若是不想其家名被灭，关键在于你们兄弟三人的态度了。
“这…这…”得居俩兄弟已经惊得目瞪口呆了。
“知道前阵子村上武吉被劝隐了吧？”说到村上武吉，得居兄弟俩点点头，其实论辈分，武吉是他们兄弟四人的亲二姐夫，村上元吉自然就是他们的亲外甥了。
正是由于当年村上武吉的背叛，才导致他们两家成为了仇敌，后来，村上元吉去劝退他父亲，细川信元才会用来岛通总和安宅信康来暂管水军。
“其实，那和我们现在的处境是一样的，元吉要么和他父亲决裂，要么就和他父亲一起被毁灭…而且，本多军师说过让我这里结束后，再去和他汇合一起去河野家。想必…他现在正在我的水军座船上吧…”说完，来岛通总闭上了眼睛，现在仔细这么一想，都觉得可怕。
三人愁闷的低头，沉默了良久…
得居通幸最终开口说道：“那…元吉最后的奖励是所领安堵和成为了一门众，那咱们呢？屋形大人没有跟你说吗？”
“让四弟活命，把四弟转封…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奖励了。”来岛通总现在终于明白了，能让河野家延续就已经是最大的恩德了。
“明白了，我们会和河野家决裂的。”得居通幸痛苦的闭上眼睛，从今天起，他们将和四弟成为永远的敌人。
“好，那大哥就和我一起回去吧，三弟就…负责后面的事宜吧。”来岛通总说完就站起身来，其他俩兄弟也一同起身。
很快，得居通幸就随来岛通总来到了汤筑城外的细川军营，向细川信元表达了降伏之意。同时，村上通清率领水军打着两家的旗号，向汤筑城的水门扔了十来发焙烙，以示决裂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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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么！大哥、二哥、三哥都离我而去？都背叛了我？”河野通直听到这个噩耗，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敢相信这一切。
“主公请慎言，您是河野家的家主，不是他来岛家的四子！”后见役河野通吉一皱眉，这孩子哪都好，就是太重感情了。虽然四岁的时候就入嗣继承了河野家，但是平日里仍不忘他的三个哥哥。
“可是…可是…”河野通直委屈的撅着小嘴，强忍着泪水，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哥哥们要离我而去，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惹得细川家非要灭我伊予？”
“哎…这就是战国…这就是弱肉强食的时代…”河野通吉无奈地叹了口气，随着得居家的背离、河野水军的投降，导致城内守军士气大跌，已经无力回天了。
“哇…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哥哥…哥哥啊…呜呜呜。”十四岁的河野通直受不了亲人背叛的打击，失声痛哭。越是想起小时候的种种，越是伤心欲绝，最后是恨得咬牙切齿。
“主公…事已至此，还请您担负起一切罪责，为城中军民谋一条出路，也不枉我河野家统治了伊予这么多年。”河野通吉大礼拜服下去，老泪纵横，多年的后见役职务，他早已将通直视为自己的儿子了。但是他希望，通直能对得起河野家的名号，坦然赴死…
第四百四十七章 捷足先登
汤筑城城门大开，河野通直等人在城外跪迎细川信元，他们已经无条件地开城投降了。
“参见屋形大人！”看到细川信元策马过来，河野通直带头行礼。
“嗯，河野大人也辛苦了，想必你已经有所觉悟了吧？”细川信元骑在马上，俯视着一干人等。
“是…”河野通直趴在地上，身体忍不住的微微颤抖，谁也不想死，尤其是他还这么年幼。
“在下愿意担任我主的介错，还请细川大殿放过城内军民！”河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