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宋元学案》卷58《象山学案》。
3《宋史》卷434《6九渊传》。
1《吕东莱文集·本传》墟墓兴哀宗庙钦斯人千古不磨心。
涓流滴到沧溟水拳石崇成泰华岑。
易简功夫终久大支离事业竟浮沉。
诗还没有读完朱熹面色很不好看。当读完后两句:“欲知自下升高处真伪先须辨只今。”1朱熹老大不愉快于是各自休息。次日朱6再辩论难往复持续数日。吕祖谦虚心相听。三年以后当6子寿来访朱熹和诗:德业流风夙所钦别离三载更关心。
偶携藜杖出寒谷又枉篮舆度远岑。
旧学商量加邃密新知培养转深沉。
只愁说到无言处不信人间有古今。
朱熹的意思是为学应当泛观博览而后归之于约。二6的意思是先明本心而后使之博览。6九渊在诗中讥朱熹的为学之方是繁琐是“支离”;朱熹认为6九渊是不信古今的“无言”空疏之学。
还有朱6的“道问学”与“尊德性”之争。关于这两者的差别朱熹说:“尊德性所以存心而极乎道体之大也;道问学所以致知而尽乎道体之细也。”两人也都意识到两者不能去其一但侧重点与进德的次序不一样按黄宗羲的话来说是6以“尊德性为宗”朱以“道问学为主”。6主张明本心“先立乎其大”;朱认为“格物穷理”则吾知自致。
淳熙十五年前后又有无极、太极之辩。开始是梭山先生6九韶(子美)与朱氏辩“无极而太极”这一句认为“太极”上面又加“无极”二字与周敦颐的《通书》不一样;二程也没有说过“无极”。《太极图说》的“无极而太极”来自陈抟(希夷)是老氏之学。朱熹“大谓不然”。6九渊站在他哥哥6九韶一边支持梭山把这场辩论进行下去。由此又涉及到对“极”、“中”、“一”等概念、范畴的辩论。
朱6之争一方面使道学与心学的基本分歧明朗化划清界限形成学派。
同时二人在相互论难中又促进思考推动自身学派的展。鹅湖之会在淳熙二年(1175)六年后也就是淳熙八年(1181)6九渊去南康拜访朱熹时朱熹为南康守他请九渊登白鹿洞书院为诸生讲“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一章九渊的阐为朱熹大加赞赏。太极无极之辩以后朱熹要门人同志“兼取两家之长不轻相诋毁”。
程颐理学到了南宋虽然没有成为学术上的宗主但已经有了相当大的影响朱熹成了理学的集大成者。程朱理学也有其自身的弱点没有脱离传注章句的路数其正心诚意一套说教在南宋社稷面临覆亡时很难奏效。朱学在当时的命运并不好。6学把理又归之于心以它的“简易”心学在讲学与争论中展了自己。朱学、6学再加上吕学成为南宋学术思想中鼎足而三的主要学术流派。
心学理论6九渊的心学理论没有脱离“理”的教条他认为“理”充塞于天地中说:“此理充塞宇宙天地鬼神且不能违异况于人乎?”1又说:“塞1鹅湖之会事各种记载略有不同诗句文字个别地方亦有不同。此依《6九渊集》卷34、卷36《年谱》。1《6九渊集》卷11《与吴子嗣八》。
宇宙一理耳学者之所以学欲明此理耳。”2他由“理”论说“势”但理是根本势是从属这就是他的“理主势宾”的观点:“窃谓理势二字当辨宾主。天下何尝无势势出于理则理为之主势为之宾。”16九渊也说“道”认为“道外无事事外无道”。就这些方面来说6九渊与朱熹不存在分歧。
但6九渊认为心是宇宙的本体这才是根本。他指出:四方上下曰宇往古来今曰宙。宇宙便是吾心吾心即是宇宙。千万世之前有圣人出焉同此心同此理也。千万世之后有圣人出焉同此心同此理也。东南西北海有圣人出焉同此心同此理也。25oooo528_18o3_16九渊认定“心”与“理”不能分二根本是“心”这就是他的心学的实质。6九渊说:“盖心一心也;理一理也至当归一精义无二此心此理实不容有二。故夫子曰:‘吾道一以贯之。’孟子曰:‘夫道一而已矣。’”3明朝王阳明说得直截明白:“圣人之学心学也。”“自是而后析心与理而为二而精一之学亡。世儒之支离外索于刑名器数之末以求明其所谓物理者而不知吾心即物理初无假于外也。”6九渊的心学与孟子的心学思想相通成了“真有以接孟氏之传”的传人。4在认识论上6九渊的明本心与他的心本体说论一致。朱6的一系列分歧诸如为学之方上的争论;“尊德心”与“道问学”的辩论;无极、太极之辩也都反映出他们在哲学根本观点上的差别。但两人学术的实质、学术的意义在维系封建等级统治的作用上没有根本的差别。这就是黄宗羲说的:“二先生同植纲同扶名教同宗孔孟。”“二先生之立教不同然如诏入室虽东西异户及至室中则一也。”16九渊的学术思想为明代王守仁所继承展成为6王学派。
第三节吕祖谦吕祖谦(1137—1181)字伯恭。曾祖吕好问(1o64—1131)字舜徒南宋初年“以恩封东莱郡侯”2始定居婺州金华(今属浙江)。当时学人多称其伯祖吕本中(1o84—1145字居仁)为“东莱先生”吕祖谦则称为“小东莱先生”。到了后世一般均称吕祖谦为“东莱先生”了。
家世显赫家学深厚吕祖谦出身官宦世家。八世祖吕蒙正字圣功为宋太宗太平兴国二年(977)进士第一;七世祖吕夷简(979—1o44)字坦夫真宗咸平三年(1ooo)进士;六世祖吕公弼(1oo7—1o73)字宝臣、吕公著(1o18—1o89)字晦叔均以荫入仕分别赐进士出身和登进士第。以上诸吕皆曾入朝为宰相。2《6九渊集》卷12《与赵咏道四》。
1《6九渊集》卷12《与刘伯协》。
3《6九渊集》卷1《与曾宅之》。
4《6九渊集·附录》。
1《宋元学案》卷58《象山学案》。
2《宋史》卷362《吕好问传》。
五世祖吕希哲(1o39—1116字原明)自其以下包括曾祖吕好问、伯祖吕本中、祖父吕弸中、父亲吕大器等皆为朝廷命官。如此一代一代连续不断地在朝为官在宋以前和以后的历朝中不多见。
吕氏家族除官位显赫外学业上也颇有建树清人王梓材在校订《宋元学案·范吕诸儒学案》所加按语说:谢山《札记》:“吕正献公家登学案者七世十七人。”考正献子希哲、希纯为安定(按指胡瑗)门人而希哲自为《荥阳学案》。荥阳子切问亦见学案。又和问、广问及从子稽中、坚中、弸中别见《和靖(按指尹焞)学案》。荥阳孙本中及从子大器、大伦、大猷、大同为《紫微学案》。紫微之从孙祖谦、祖俭、祖泰又别为《东莱学案》。共十七人凡七世。然荥阳长子好问与弟切问历从当世贤士大夫游以启紫微不能不为之立传也。足见吕氏家学之深厚。全祖望(谢山)的计算尚不准确吕氏家族当入学案的七世尚不止17人。所以《宋史》吕祖谦传说:“祖谦之学本之家庭有中原文献之传。”1少时科试壮齿隐忧吕祖谦在《除馆职谢政府启》中对自己作了如下概括:“自其少时既夺移于科试及乎壮齿又堙废于隐忧竟失全功徒怜初志。”2这是颇合实际情况的。
吕祖谦儿时随父亲在福建任所他先从师于林之奇后随父至临安又从师于汪应辰和胡宪。林之奇字少颖一字拙斋学者称三山先生是吕祖谦伯祖吕本中的门弟子。据《宋元学案》称吕本中“教之以广大为心以践履为实称高弟”1。从这个意义上说吕祖谦又成了他伯祖吕本中的再传弟子足见其在学业上受其伯祖影响最深。汪应辰本名汪洋18岁成进士因高宗览其应对颇为赏识赐名汪应辰字圣锡。信州玉山人学者称玉山先生。他受知于赵鼎也颇得胡安国、吕本中的赏识。据《宋元学案》称:“先生于学博综诸家。”2这对吕祖谦有至关重要的影响。胡宪字原仲是著名学者胡安国的侄子从胡安国学因居住在籍溪故自号籍溪先生。“先生质本恬淡而培养深固。平居危坐植立时然后言。望之枵然如槁木之枝而即之温然。虽当仓卒不见其有疾言遽色。人或犯之未尝校也。”3这些个人修养亦对吕祖谦有很大影响。
吕祖谦早年因祖父吕弸中的致仕恩补为将仕郎绍兴二十七年(1157)改为迪功郎监潭州南岳庙。绍兴三十一年(1161)为右迪功郎授严州桐庐县尉主管学事。这时他才25岁。但吕祖谦并未看重这些官职他甚至并没有去上任4而一心要走科举入仕的道路。
孝宗隆兴元年(1163)吕祖谦终于实现了他的愿望。这年四月先考1《宋史》卷434《吕祖谦传》。
2《东莱吕太史集》卷4。
1《宋元学案》卷36《紫微门人》。
2《宋元学案》卷46《玉山学案》。
3《宋元学案》卷43《刘胡诸儒学案》。
4见《东莱吕太史文集》附录吕祖俭《圹记》:“以祖致仕恩补将仕郎监潭州南岳庙、严州桐庐县尉未上。”
中博学宏词科接着又中进士。孝宗特下诏“减二年磨勘堂除差遣”1。史臣在这里还特别注明:“祖谦既中选赐同进士出身相继放进士榜又登上第故有是命。”2吕祖谦由此而特授左从政郎改差南外敦宗院宗学教授。其制词说:“尔两科皆优选宜有以旌其能资叙升是亦常典可特授左从政郎差遣如故。”3看来仕宦的生涯已向吕祖谦展开了坦途但他的命运不济实际上他所谓的“隐忧”也随之到来了。
就在吕祖谦连中两科的前一年即绍兴三十二年(1162)他的妻子韩氏去世所生男亦夭折。乾道二年(1166)十一月他的母亲去世归葬婺州。由于为母亲守丧他只得以教授学子为业。乾道五年(1169)他再娶韩氏(为原配之妹)并到严州任所。乾道六年(117o)他升任太学博士并兼国史院编修官、实录院检讨官。次年(1171)五月第二任妻子韩氏又去世所生女亦夭折在精神上给吕祖谦带来了极大痛苦。接着乾道八年(1172)父亲因病告归并以这年二月去世。在守丧的三年中他仍以教授学子和著述为事。淳熙三年(1176)守丧期满因李焘的推荐升任秘书省秘书郎并兼国史院编修官与实录院检讨官。这一年正4o岁。这时他已疾病缠身。淳熙四年(1177)又娶芮氏为妻淳熙六年(1179)七月二十八日其妻芮氏又去世这一年他42岁。越二年淳熙八年(1181)七月二十九日他也病故享年44岁。
兼收并蓄独树一帜尽管吕祖谦一生屡遭不幸但在学业上体现的那种宽宏函容和兼收并蓄的精神仍使他独树一帜成为南宋一位重要学者和思想家。
清代学者全祖望在校补《宋元学案》的过程中很能现吕祖谦为学的特点他说:“宋乾、淳以后学派分而为三:朱学也吕学也6学也。三家同时皆不甚合。朱学以格物致知6学以明心吕学则兼取其长而复以中原文献之统润色之。门庭径路虽别要其归宿于圣人则一也。”1他还说:“小东莱之学平心易气不欲逞口舌以与诸公角大约在陶铸同类以渐纪其偏宰相之量也。”2这确是吕祖谦的风格和为学特点而表现这一风格和为学特点的莫过于他促成了朱、6的“鹅湖之会”。
所谓“鹅湖之会”是指以朱熹为和以6九渊为的两个针锋相对的学派于淳熙二年(1175)在江西信州鹅湖寺举行的一次辩论会这是我国哲学史和思想史上一次重要的聚会为时三天于当年六月八日结束。《象山全集》所附《年谱》引有6九渊门人朱亨道的一段话:“鹅湖讲道切诚当今盛事。伯恭盖虑6与朱议论犹有异同欲会归于一而定其所适从其意甚善伯恭盖有志于此。语自得则未也。”3吕祖谦自己亦曾回忆此事说:“某留建宁凡两月余复同朱元晦至鹅湖与二6及刘子澄诸公相聚切1《宋会要辑稿》选举12之15。
2《宋会要辑稿》选举12之15。
3《东莱吕太史集》附录《年谱》。
1《宋元学案》卷51《东莱学案》。
2同上。
3《象山全集》卷36《年谱》淳熙二年引文。
磋甚觉有益。元晦英迈刚明而工夫就实入细殊未可量;子静亦坚实有力但欠开阔耳。”4一个“就实入细”一个“欠开阔耳”一褒一贬判然分明。足见就总体来说吕祖谦是倾向于朱熹而对6九渊是有所批评的。吕祖谦十分注意读史。朱熹对吕学有所评述。一次门人黄义刚向老师“问东莱之学”。朱熹便回答他:“伯恭于史分外子细于经却不甚理会。”1又一次朱熹问他的门弟子吴必大:“向见伯恭有何说?”必大回答:“吕丈劝令看史。”朱熹对此很不满意议论说:“他此意便是不可晓!某寻常非特不敢劝学者看史亦不敢劝学者看经。只《语》、《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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