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
卢象升从崔成友的货源,就看出了这个崔成友一定是全旭的人,要不然,他会把眼睛扣下来当泡踩。
就这样,崔成友与卢象升达成协议,卢象升提供大量的战俘人力资源,崔成友出钱,在盛乐城修建了六千五百余栋独立式两层半的小楼。这种小楼都是用红砖和水泥砌成的,占地面积约八百余平方,其中建筑面积单层四百平方左右,共计一千平方。
和后世的那种三口之家不同,明末的百姓,根本就不喜欢分家,他们哪怕兄弟五六个,也住一起,有的甚至三代人、四代人都住在一起。
在大户型的房子更加好卖一些,这种户型小的拥有三十二个房间,大的可以设置五六十个房间。
拥有独立的院落,高大的院墙,比土木结构的楼房更加坚固,同时也能防火,历史上那种叛军放一把火,全城一片火海的惨状已经不大可能出现了。
这种房屋的材料成本约八十到一百二十两左右,人力成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反正都是战虏,少部分是技术工人,对外出售二百两。
在崔成友的建议下,盛乐城周围的土地并没有像辽东一样免费送,而是出售,但是售价非常低,每一百亩十两银子,也就相当于一亩地一钱银子,卢象升在居然在短短十天之内,出售了四百五十余万亩土地。
更加难以置信的是,六千五百幢房屋,全部销售一空。
这个时候,他才知道天雄军将士居然这么有钱,有阳光的地方,就会有阴影,随着崇祯六年冬天的那场大胜,苦了朝廷,却肥了天雄军将士。
虽然说,盛乐城并没有城墙,但是,对于天雄军将士来说,没有城墙怕个屁,任何一名天雄军士兵,敢追着十名蒙古人打,他们还担心蒙古人不来呢,要是来了,就可以抓几个战俘,给自己家种或者放羊。
至于他们愿不愿意的问题,没有人会考虑,反正皮鞭和砍刀会教会他们做人。
有了卖地的钱,卢象升手中也有钱修建城墙和公共设施了,此时的盛乐城,街道两边都修了排污管道,不过都藏在地下,看不见而已。
尽管这里并不缺水,但天雄军还是砸钱建起了一座巨型封闭式水池,将干净的湖水从远处引入水池中净化,然后再通过管道输送到千家万户。
要交钱的,每户一年要交纳一千文铜钱的水费,不过所有人都觉得值,有了这个自来水厂,他们就可以跟河流和湖泊里的浑水说再见了。
天雄军也在盛乐城里建了好几个大型浴场,全天提供热水,银川人很快就养成了干完一天活之后到浴场去泡个澡的好习惯。
现在侯恂风尘仆仆的赶到了盛乐,这一路上,他可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脸都被吹得像枯树皮。
见到卢象升的时候,卢象升没有请侯恂吃饭,而是请他到总督府的热水池子里泡澡。几名手法娴熟搓澡工使劲搓着侯恂的身体,搓得浑身都通红。
泡在水里,侯恂只觉得浑身舒坦,像被上了大刑,疼得呲牙咧嘴。
“这才是生活!”
卢象升喝了一大口奶茶,和全旭一样,卢象升也喝不过蒙古人的马奶酒,不过,他们用红茶和新鲜的牛奶、加入蔗糖,过虑掉杂质之后,就成了奶茶,既可口又可以补充身体的能量。
此时的侯恂仿佛一只熟透的大虾,遍身通红,此时的侯恂非常不爽,相当不爽,那就是卢象升的态度。
侯恂以为卢象升不知道全旭的那篇文章,更不知道朝廷里发生的事情,加油添醋一说,然后,卢象升趴在一张小床上,让一名男仆给他捶背按摩,接着居然睡着了。
任何一名儒生看完这篇文章都会暴跳如雷,张牙舞爪,怒骂不绝,最不济也是拍案而起,戟指痛骂,可是卢象升却没有反应,喝了几口奶茶,然后睡觉了。
他怎么能睡着?
他怎么可以睡着?
当然,这其实就是卢象升的态度。
侯恂愤怒的,他起身推了推卢象升的胳膊:“建斗,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能睡着?”
卢象升迷迷糊糊的醒来,望着侯恂:“我昨天去张北镇巡视,回来的时候都天亮了,还没有来得及合眼,你又来了,我怎么不能睡觉?”
“现在是睡觉的时候吗?”
侯恂盯着卢象升的眼睛:“你怎么能坐得住?”
卢象升淡淡的道:“建斗不明白尚书大人的意思。”
“整个中原雹灾铺天盖地的袭来,千万亩禾麦毁于一旦,无数百姓绝望哀号,怨声载道,这是因为陛下宠信佞臣,天神震怒,降下此等天灾警醒大明!有识之士不忍看到生灵涂炭,纷纷上书恳请陛下下罪己诏,惩戒佞臣,以求得上苍原谅,这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侯恂怒发冲冠,张牙舞爪的咆哮道:“而那个佞臣为了保命,丧心病狂,竟抛出这么一封妖书,颠倒黑白,妖言惑众,试图颠覆天道伦常,如今已经是举国震怒,天下百姓皆要求陛下将这丧心病狂之徒拿下,千刀万剐以平息众怒!你作为大明侯爵,封疆大吏,深受皇恩,理应挺身而出为民请命才对,为何竟无动于衷?建斗,你真的让老夫好生失望!”
卢象升起身,挥挥手,让热水池里的仆从离开,他披了一件浴巾,走到外间的软榻上坐下:“尚书大人息怒。威武侯这篇文章固然有些不当之处,但是有些东西也是不容忽视的。比如说从万历二十八年到现在,三十余年过去了,大明天灾频发,神宗、熹宗和当今圣上都多次下了罪己诏,佞臣也被诛灭了不少,可是天灾却一年甚于一年,愈演愈烈,这是为什么?”
“卢建斗,你居然……”
卢象升接着道:“每次天灾,哪位帝王不是诚惶诚恐的下罪己诏,诚心悔过的?可是天灾依然不依不饶……千百年来我们一直深信不移的那一套,恐怕真的有问题,武威侯所提出的理论,不无道理!”
侯恂已经气得须发俱张了,重重一掌拍在桌面上,震得茶杯都跳了一下。他两眼喷火,站起来指着卢象升,怒吼:“卢建斗,你…你竟然也相信他的鬼话!?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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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二四章自寻死路
第六二四章自寻死路
侯恂气得要命,卢象升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现在他在反驳侯恂的话,那就是火上交油。
儒家也喜欢玩双标,比如说结党这一方面,奸臣才结党,东林从君子,朋而不党。就像现在这样,全旭发表一篇文章,儒家做不主了。
而事实上,早在崇祯三年,全旭刚刚担任辽东总兵,那些大臣就上书弹劾全旭有不臣之心,这既没有证据,也没有依据,全凭想象。
然而,大明却不以言而获罪,也就是无论言官怎么喷,那都不用犯法。
“卢建斗,你知不知道,他这套歪理是要颠覆天道,用心险恶之极?如果让他阴谋得逞,我炎黄子孙传承数千年的信仰将被通通打翻,整个大明将万劫不复!”
侯恂也知道发怒于事无补,他狠狠的喘了几口气,勉强压下胸中沸腾的怒火,坐了下去,端起茶杯一口喝干:“卢建斗,如果你还当自己是个读书人,就请你表个态,马上领兵入关,号召各路大军南下讨贼,为国为民,诛杀那个大逆不道之徒!”
“这恐怕做不到。去年和今年草原上先是一冬无雪,草木皆枯,接着又连降四十余日暴雪,冷死牛羊无数,蒙古诸族已经发狂,大举南迁,屡有犯边之举!”
卢象升苦笑道:“眼下边境处处吃紧,如果卢某领兵南下,边境防御空虚,若鞑子、建奴乘虚而入,势必生灵涂炭,甚至连京师都有被再度围困的危险!”
“建奴鞑子不过是一些贪小便宜、胸无大志之辈,他们犯边不过是为了抢掠些许人口粮食,翻不起多大的浪,暂时不必去管他们!而那佞臣却是大明的心腹大患,一日不除,流毒无穷!!”
侯恂暴跳如雷:“卢建斗,你身受皇恩,手握重兵,实为天下苍生之望,现在于国于民你都应该挺身而出!马上领兵入关,诛奸佞,清君侧,莫要迟疑!”
直到此时,卢象升的梦想破了。
要救这个朝廷,要救这个国家,指望东林党众君子,那是靠不住的,指望朝廷的诸公,那同样也靠不住。
暴雨、暴雪、雹灾、旱灾都是水循环形成的,这是全旭提出了新的理论,就应该让他去证明,或者由朝廷组织人手去证明他说的是对还是错,如果他真的错了再拿他问罪也不迟,如果全旭是对的,那么就要针对这个理论,预防或者抗灾,而不是喊打喊杀。
在侯恂眼中,武将只能充当应声虫的角色,让他们往南不敢往北,让他们撤他们就不敢打,到最后,别说指挥权,连粮饷供应都被捏死了。
打了胜仗是文官指挥有方,打了败仗是军队怕死,总之文官永远只有功劳,没有罪,不管他们将战局败坏到什么地步,都不会有事!
如果出了一支强军,他们会跟疯了似的打压,把这支强军拆得七零八散,将缔造这支强军的统帅弄死。一个“莫须有”就够了。他们是如此的恐惧军队,宁可让国家灭亡也要毁掉最后一支能战之军,就因为他们害怕武人威胁到他们的地位!
那些人早就忘记了自己的理想和应该背负的责任,他们每天所想的,所做的,所说的,无不是为了争夺权力,对于他们而言,权力就是一切,权力就是他们的生命,不管他们喜不喜欢,都必将卷入那个肮脏的漩涡里,直到被彻底吞噬。
他们眼里早就没有了国家,虽然他们口口声声把百姓挂在嘴边,但是从来就没有想过要为百姓做点什么,相反,还千方百计从百姓那枯瘦的身体里榨出膏血来供养他们身后那些脑满肠肥的王八蛋!国家权力掌握在这么一群王八蛋手里,这个国家还有什么希望?
现在全旭有了真正威胁他们的地位的实力,他们宁愿清君侧。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全旭根本就不是内阁大臣,也从来没有上书过什么治世济世的政策的方针,清什么君侧?
想到这里,卢象升的仿佛明白过来。
他们不仅仅是要杀掉全旭,还要连不听话的崇祯杀掉?
侯恂从卢象升这里自然不会得到什么结果,别看天雄军是卢象升的天雄军,可天雄军与东江军一样,都是靠着全旭的支持才吃上了饱饭,换上了新装备。
并且逐步扩大规模,增加实力,如果没有全旭的支持,他们就没有盛乐城,更没有四百多万亩田地。
现如今,朝廷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全旭身上,天雄军可以放手发展。一旦全旭出了意外,或者说全家军没了,只怕那些文官马上就会一拥而上,将天雄军这点维系着军民生死存亡的产业一古脑的瓜分殆尽吧?
怎么办?
他们还有出路吗?
在侯恂不告而别的时候,杨世恩一脸担忧的道:“侯爷,只怕大明日后又要多事了!”
雷时声愤愤道:“哼,大明什么时候少过事?”
卢象升的声音颇为苦闷:“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武威年少气盛,像一把切金断玉的利剑,无人能挡其锋芒,而当道诸公大多是自私自利之辈,暮气沉沉,他们之间的矛盾便越积越深了。他们一旦爆发全面冲突,势必撼动整个大明!”
“威武侯有济世之才,正是他和侯爷你浴血奋战,一手将摇摇欲坠的大明江山撑了起来,为什么当道诸公就是容不下他,容不下你呢?真替他捏一把汗啊!”
杨世恩还没有说完,卢象升笑道:“你还是替当道诸公捏一把汗吧。威武侯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那个水循环理论,他在好几年前就提出来过,我依稀记得,说什么锅盖和茶壶,现在大茶壶,已经变成了蒸汽机火车,一火车可以装几千人,一天一夜可以跑两千多里,现在突然抛出这种惊世骇俗的理论,想必已经有十足的把握,在这一个回合,当道诸公绝对斗不过他的!”
对于侯恂和吴宗达的事情,全旭还真不知道,他回到后世,很快就回到了明末,问题是,他需要购买干冰火箭弹,辽东还真造不出来。
关键是,他手头没有钱了。
现在不像在大名府的时候,他的物资和黄金都是随时随地可以转移走,京城里的武威侯府,筹措几十万两银子不成问题,可是大量的黄金……
还真是没有办法。
全旭这么年得到的黄金,以及用银行兑换的黄金,以用那些杂质稍多的黄金,全部被他运到辽东,然后经过提纯,重熔成了一公斤一块的金块。
所以,为了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