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明末有套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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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明末有套房- 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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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本就找不到确切的目标,甚至不知道往哪里打。

    孙承宗望着袁可立苦笑:“那怎么办?用兵该如何用,向何处用?”

    袁可立望着棋盘,缓缓道:“从山东布政司行文,还是可寻出蛛丝马迹!”

    袁可立朝身后一名幕僚摆摆手,这名长须飘飘的幕僚,抱着一叠文书走过来,递给袁可立。

    袁可立随便拿出一本,展开念道:“崇祯二年七月十七日,青州府蒙阴县南十八里乡粮长田长生以及其子田贵,在家中被杀,经查,田长生所有牛六十一头,粮千四百余石,不翼而飞,贼人不知所踪。七月十八日,蒙阴县城南长林保镇,士绅李绰名下田庄,被劫杀,家仆赵长贵等十二人被杀,粮两千余石被劫……”

    孙承宗走到舆图前,用笔在所发生命案劫掠事件的地点,作上标注,经过半个多时辰的标注。

    袁可立终于放下了行文,缓缓道:“短短三月间,莱州府、青州府、济南府、济宁府共发生劫杀案件一百九十三起,死伤共计一千五百零四人,这正常吗?寻常时节,虽然也会发生劫杀案件,但,数量不足现在的一成。”

    孙承宗望着舆图中间空白的区域:“兔子不吃窝边草,所以,这个空白之处,就是秦承祖的活动范围,但是,这一块都是山区!”

    “是啊,难就难在这一点!”

    袁可立道:“这些案件都有一个特点,参与人数不多,最多数十或上百人,也就是说秦承祖现在缺粮,但是身边人数已经分散!”

    “山区,乱兵分散,全部都不是好消息,若是分兵,定会被贼人所趁!”

    孙承宗苦笑:“若是不分兵,一旦山区,万一……”

    易守难攻之地多了,再加上秋高气爽,天气干燥,秦承祖若把官军引入绝地,然后再放一把火,那么明军损失定会惨重。

    大明目前就这点家底,实在折腾不起。

    后金的威胁日益严重,陕西、甘肃、宁夏又是大灾,民乱如星星之火,稍有松懈就成燎原之势。

    多事之秋,国帑不足拿什么去消除这么大的隐患?

    朝廷没钱,可到处都是用钱。

    最关键的根本就是钱。

    加征加派搜刮小民,只会使民众不堪其负而动乱不休,朝廷想要将广开财源的对象从田丁税加派转移放到商税头上,也就是减轻小民的负担,让地方上的世家豪族多承担一些,大思路是正确的。

    只是非常可惜,商税增收触及到士绅大族以及地方上的根本利益,阻力之大也是难以想象的。

    无论是开源还是节流,其实关键的问题不是讨论,而是实施。

    从崇祯元年到崇祯二年八月,已经两年多了,这个问题依旧没有吵出一个结果。

    孙承宗腻烦了朝廷党争却苦于无力挣脱,眼下山东匪患难解。

    他愿为王驱,鞠躬尽粹、死而后己都在所不惜,只可恨,中枢视他如猛虎,锁住了他的手脚才安心。

    名义上他是大军统帅,十几路监军,吃拿卡要,对于原来并不充裕的军费来说,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袁可立按在楸木棋盘两边叹道:“我多年来只关心兵事,对国帑补足之事,见解却浅了,实在没有什么能拿出来献丑的拙见……”

    登、莱两地为秦陈两贼兵祸肆虐,现如今依旧是满目疮痍,依旧没有恢复昔日之景色。

    孙承宗笑而不语。

    他不相信袁可立并没有意见,只是他不敢说。

    “不过,我那学生全旭精通杨朱之道,他遣人写信,不日将抵达登州,或许,他可以提出治症之良方!”

    孙承宗其实并不相信全旭能有什么好办法,在他看来,这是袁可立的政治智慧,用学生的嘴把方法说出来,事情还有缓和余地。

    如果是袁可立提出,无论是上折子,还是私下议论,恐惹非议。

    ……

    在登州的孙承宗和袁可立为难,京师的崇祯皇帝同样为难。

    每天的朝会,几乎成了菜市场,官员们像泼妇一样,大吵大闹。每日弹劾钱龙锡的弹章都要用竹筐装,有时一个竹筐还装不下。

    这些弹章让崇祯皇帝看得头大眼昏,更重要的是他非常生气。

    也可以说,弹劾钱龙锡就是在打崇祯皇帝的脸,毕竟,想要淘汰冗官是他的想法,为朝廷节省资金,也是他的本意。

    只是,刚刚试探了一下,朝臣们的反应实在是太剧烈了。

    现在众臣们上书弹劾只是一方面,还有请愿,就连国子监的监生们也参与了进来……

    总之,一地鸡毛。

    所谓什么样的环境,造成了什么样的人性。

    崇祯皇帝万历朝的国本之争延续二三十年之久,他们老爹的地位摇摇欲坠,好几次连小命都不保了,他和天启帝也跟着担惊受怕,一夕数惊;

    好不容易熬死了万历,老爹终于登基了,本以为守得云开见月明,没想到红丸案发,他们老爹只当了一个月的皇帝就一命归天了。

    接着,哥哥天启当了皇帝,身体向来健康的哥哥,仅仅七年就随老爹驾鹤西去。

    现在,童年那种那朝不保夕的恐惧又回来了。

    这种种不幸的遭遇几乎扭曲了崇祯的人格,他变得极端偏执、多疑,极度缺乏安全感,谁都不敢相信,对谁都不敢真正放心。

    钱龙锡已经被黑出翔了,崇祯皇帝脑袋中反而生出一个念头。

    难道这货在跟朕玩苦肉计?

    崇祯皇帝也读过书,读过史,他也知道古往今来,只要参与变法的人,就没有一个人是好下场的。

    钱龙锡怂了,于是就让人弹劾他,好借机下台。

    要不然,众正盈朝,都是正人君子,谁敢弹劾内阁次辅?

    不得不说,崇祯皇帝的脑回路相当清奇。

    钱龙锡不是想弹劾引退吗?

    朕偏偏不让你如愿,朕就是要让你架在火上烤。

    崇祯皇帝下旨,锦衣卫诏狱释放钱龙锡,官复原职,礼部尚书,太子太保,文渊阁大学士。

    此时的崇祯本着叛逆的心思,做了一次反而正确的事情。

    当然,也不能说正确。

    主要是钱龙锡是一个人,他心凉了。

    作为内阁次辅,他拼命得罪崇祯的风险,给大家挡住了开源的廷议,你们想要吞大名府全旭的千万家财,我让你们如愿,指使人弹劾卢象升,准备给你们铺路。

    正所谓,我本一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钱阁老对自己的阶级盟友掏心掏肺,换来的却是诋毁打击。

    他们把尿盆子往钱龙锡头上扣,什么罪名都敢编排。

    钱龙锡花了五万两银子购买的府邸,被泼了满地金黄,成了整个京师的笑柄,他的门人被打,自己也诏狱也没有少吃苦。

    这只是一方面,关键是心理上的痛苦。钱龙锡少年家境并不算富裕,由于求学成本巨大,寡居的嫂嫂时常接济他,当然,他也非常感恩。

    但是,这些言官居然污蔑他与其寡嫂通奸,这让钱龙锡非常愤怒。

    你们不想交税,我就偏偏不让你们如愿。

    钱龙锡官复原职的第一件事,就是上书改盐制,拿江淮盐商开刀。

    礼部尚书,太子太保,文渊阁大学士钱龙锡奏:今事已极重难反,当就见行事例一为厘剔。祖制,有边商而无内商,故塞上地辟而粟恒满每谷一石价止二钱。其后改为折色,每引加课四倍,而塞上地荒,米价腾贵,斗米三钱,较之向时折阙犹多,此边饷所由诎也

    臣在南部见各商皆携重资,求要路,讲割没,讲抽掣,讲夹带者,月无虗日。夫行万金之贿者,必有十万之获聚;千人之金者,必有万人之役。一岁中间其所抵冒渗漏何啻千百?今欲疏理盐法,不必加课以重困商民,惟有力绝请托,严禁私贩,使存积盐多,守支不困,则边商得利,乐于开中,米价自平,虽不能预复祖制,尚可存十一于千百也……

 第一八八章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第一八八章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东至辽蓟、西至甘肃的所谓“九边”之地,以及福建、广东、海南、云南、贵州等地,均为明代辽阔疆域的边防。

    这些地方路途遥远,道路奇岖,运送军用物资,不仅需要征用大量的运夫,而且要花费不少的路费盘缠,对于政府而言,实在不想背上这个沉重的包袱。

    于是,明代朝廷就将这个包袱转嫁给盐商,通过开中制度这种形式,将盐政与边政有机地结合起来。

    盐是暴利,虽然朝廷出厂价低,可是到了百姓手中环节,这个价格就翻了不止十倍。

    这样以来,开中法就是把盐的零售权交给一部分商人,到成化、弘治时,开中制度在权贵势要及各色人等奏讨占窝、垄断开中、多支夹带、贩卖私盐的破坏下,基本上实行不下去了。

    以食盐专卖为财政搜刮的手段,在叶淇变法前是通过盐粮交换比例加重纳米数量来实现,而在叶淇变法后是通过提高引价来实现的。“粟贵征粟,粟贱征银”,明政府不再着眼于巩固边防开发边疆,而是致力于充实国库,增加帑银。

    钱龙锡就是要恢复开中法,把盐商的零售夺回来。虽然不夺盐商的生产和分销,但是却零售权拿过来,那可就伤筋动骨了。

    要知道,像生活必需品,垄断经营那可是暴利。

    举一个非常简单的例子,中石化和中石油几乎控制着全国百分之九十九的加油站,个别私人加油站却可以便宜很多。

    很人分析又是囤货赚差价,又是劣质油等等,这纯属扯淡,中国就没有私人炼油厂,所有燃油都是国营,他们为什么会卖那么低,利润从何而来?

    因为燃油出厂本来就是那么高,每升油赚一两块钱就不少了,哪怕赚一块五,一样是暴利。

    现在再采取开中法,盐商为了避税的一部分私盐就要藏不住了,人家拿了盐引,盐商必须给盐,而这些盐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去销售,朝廷也可以像以前一样,养活损耗和中间漂没。

    这个消息在朝廷立刻引起轩然大波,不过,相对而言,比裁撤冗官又好得多了,动盐商总比动官员要强。

    当然,依旧是骂声一片。

    钱龙锡几乎与国贼划上等号。

    全旭这边刚刚抵达登州,就被吓了一跳。密密麻麻联营几十里,到处都是兵马与部队,当然,明军军纪有严有松,反正非常混乱。

    全旭并没有立即进城,而是直接前往位于登州城西北辛安河台地的别院。

    然而,全旭有些难以置信,短短二三个月的时间,这里居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在辛安河口的南岸,这里建造了三十多架水车,形成了一座拥有三十多架水车的水力磨坊。

    不时的有大车小车,拉着粮食前来磨面。

    靠近全氏别院码头的台地上,一座规模不小的船厂正在施工,数以千计的工人正在施工,数千人热火朝天干活的场地相当壮观。

    不少巨木被小船拖着,从码头上上岸,最让全旭意外的是,全旭从后世弄来的工字钢,被这些工匠改装成了一个滚带,就是两条工字钢,像拼接铁轨一样,中间放着原木,形成滚木。

    那种粗大约三尺有余的巨木,就被拖到这种轨道上,然后用牛、马拉着,堆到全旭别院外面的空地上,此时这座堆放木料的木场,居然堆成了小山。粗略估计,这些木材不下十几万立方米。

    堆放着的木材,马上就有工匠们前来挑选,首先在排除虫蛀,腐烂之后,拿去烟熏阴干,使其脱水干燥。这是一门技术活,造船的木材得花上几年时间晾干才能用,太过干燥不行,被海水一泡便发涨,吸水变沉,太湿也不行,在海上烈日暴晒之下木材会脱水,整个船体结构也就被破坏了,太干太湿都会要人命的。

    只有最富有经验的工匠才知道怎样做才能让木材保持最佳状态,确保船体结构稳定和牢固,这正是那些老工匠珍贵的原因。

    距离这座船厂不远的地方,就是一座织布工坊。

    葛二福一脸惊讶道:“我的天,好壮观啊!这得造多少船才用得到这么大的造船厂啊!”

    “三娘,这里怎么回事?”

    三娘有些惊慌的道:“相公,这都是我的错!”

    “你的错?”

    “相公,求求你别怪郑掌柜!”

    三娘低着头,不敢正视全旭的眼睛。

    全旭当初离开登州城,这里留下了陈应聘请的管事郑万显作为管事,不过,三娘则作为掌握着财权的最决策人。

    全旭并没有给在登州留下太多的钱,也就是三千多件铜质器皿,这并不是古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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