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宾客的眼神怪怪的,这嫡小姐到底是故意的,还是真不知道白元锦现在有四房小妾,甚至还有一个比她大的女儿。
白元锦的脸上火辣辣的,他当初是说过,可那是为了救命。
可当初他对白绮罗说这句话时,白子衿都还不知道在哪里,到底是谁把这件事告诉白子衿的。
末了,白子衿还问了一句:“父亲,是吧?”
“我。”白元锦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周以柔伤心的放掉红稠,似乎忍受不了侮辱要离开了。
“父亲!”
白元锦的二女儿,白月容提醒了一句:“今天是你的大喜是之日啊!”
第16章:厉害的女人
大喜之日,是啊,今天是他的大喜之日。
他刚才的反应,一定伤了以柔的心。
思及此,白元锦掩下眼底的厌恶,冷冷的看着白子衿:“为父是亏欠你,那是为父的错,你不用为难以柔。你想知道是吗,今天我就告诉你,右相府要有新女主人了!今日是我的大喜之日,你想留下观礼就留,不想就滚开!”
这话,让周以柔无比的感动。
“老爷。”
白元锦拍拍周以柔的手,声音充满柔情:“放心,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两人好似被拆散的鸳鸯一般,而白子衿就是那根棒子。
白元锦的大男子气概,让众宾客也觉得白子衿有些过分了。右相说得没错,是他对不起白子衿,这和周以柔没关系,白子衿却是让周以柔陷入了难堪。
众宾客有些同情周以柔了。
“白小姐,这是你父亲的喜事,你就别捣乱了。”
“是啊,你母亲死了十五年,你总不能要你父亲一直没有正房吧。”
见得到众人的认同,白元锦也不顾什么了,一把将周以柔拥入怀里:“继续拜堂!”
喜婆这才反应过来,高声喊:“夫妻对拜。”
两人就要拜,白子衿却突然冷笑着大喊:“等等!”
白元锦本不想理会她,却听见白子衿说。
“父亲,你是忘记了求我娘救你时,许下的承诺了吗?”
白元锦的动作生生停下,这是最让他耻辱的一件事情。
白子衿似笑非笑,这承诺,其实也不是什么过份的要求。
只不过,对于现在的白元锦来说却是要命的。
白元锦想要阻止她,白子衿却已经扬声说出来了。
“你说,你若对不起我娘,便身败名裂,家破人亡,必遭天打雷劈!”
其实,白元锦当初只说了身败名裂,后面两个是白子衿给他加的。捣乱嘛,能多猛就要多猛。
白子衿失踪十五年,突然自己回来,本来就集中了场中高度关注。她现在高声说了这么一句,哪怕有喜乐声,却依旧让所有人都听清楚了。
“父亲,你拜堂吧。”白子衿环胸看戏,“我娘来不了,我就替娘在这儿看着了。”
白元锦现在拜也不是,不拜也不是。拜了,要是日后应验了怎么办;不拜,他又置周以柔于何地。
宾客都是看着白元锦,都在猜想他会怎么做。
“哗!”先作出反应的不是白元锦,而是周以柔。
只见她将红盖头掀了下来,露出有些红肿的眼,想必是刚才哭的。
“以柔,你这是干什么?”女子自掀盖头,可是不吉祥。
“老爷不必为难。”周以柔虽然三十了,可身姿外貌和二十多岁无差,那张脸楚楚动人,特别是故作坚强的样子,让人心疼。
白子衿挑眉,这是冲着她来的吧。
果然,周以柔的目光投向了她,说出来的话毫无刺可挑:“小姐,你不用为难老爷。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换作是我,我也不愿意。小姐你今天回来了,本是该高高兴兴的,都是我的错。我愿意为妾,替绮罗姐姐伺候老爷,你好不容易回来,老爷定是高兴的,你就别和老爷斗气了。”
第17章:这货穿白衣真好看
白子衿瞅了一眼,周以柔倒是个厉害的。三言两语就把她捣乱的举动说成是被父亲忽略了不舒服,和父亲斗气。也暗示了她,她是白元锦的女儿,父亲丢了脸,女儿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自降为妾,白元锦对她的心疼必定又多了几分,虽然不是正房,日后相府里还不是她说了算。
这是个聪明的女人。
可惜,白子衿今天就是来搞破坏的!什么打断骨头还连着筋都是扯淡。
“既然是妾,那就不用这样的排场了。”白子衿一本正经的开口。
“既然你这么懂规矩,那我也不能让人为难,更不能让你背上僭越我母亲的罪名。来人,把这些撤了吧……算了,本小姐亲自来,为你出一份力。”
说着,在众人震惊的目光里,她直接把那些喜糖喜酒全部扫到地上去。
周以柔脸色发白,白子衿一口一个为她好,她还真不能阻止。
“荒唐!”
周以柔不能阻止,不代表白元锦不能。
“简直是荒唐!”白元锦大步流星的走过去,脸色铁青,虎目大瞪,“你这个逆女!先是诅咒白家家破人亡,绮罗温柔贤惠,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女儿!”
“我又不是娘一个人生的。”
言下之意,她的荒唐都是遗传白元锦的。
“你!”白元锦知道说不过白子衿,直接挥手,“来人,小姐在外面流浪多年,不明是非,给我把她带回去!”
这次唤来的直接是侍卫了,铁了心要把白子衿带下去。
“老爷。”周以柔拉住白元锦的胳膊,苦声相劝,“这样不成规矩,会让人看笑话的。”
“你不用管。”白元锦对周以柔还是温柔的,他知道这样让人看笑话。可他有预感,如果不把白子衿带下去,他会被看更多笑话。
侍卫要去抓白子衿,白子衿嘴角噙着冷笑。真以为她没点防身术就敢来闯右相府?
就在白子衿要反抗时,门口一道磁性传来,带着戏谑:“右相府有戏班子耍猴,请了这么多大臣,就是不请本王?”
天合国,敢这么放肆的人只有一个——鬼王!
白子衿嘴角一抽,这货不是说不来吗,她也看了过去。
凤惊冥被白阎推着进来,俊脸慵然,桃花眼扫过在场众人。
明明是淡然至极的目光,却让人背后一凉,所有官员瞬间跪下:“鬼,鬼王。”
“唔。”凤惊冥赞许的点了点头,“识相了不少。”
众大臣欲哭无泪,他们能不识相吗,曾经就有一个将军仗着自己战功显赫,不给凤惊冥下跪,结果被凤惊冥直接削断双腿,想跪都跪不了了!
“不过,识相的毕竟是少数,还是有些人不识相。”凤惊冥的目光落到了白元锦身上。
白元锦脸色铁青,不单单是因为凤惊冥是他的仇人,更是因为凤惊冥穿的一身白衣。
在他的大喜日子,凤惊冥不请自来,还穿着一身白衣,他是来奔丧的吗?!
白子衿也想到了,不过她想到的是:这货真好看,穿白衣更是好看出了一个新高度。
第18章:右相好像不高兴
不过,白子衿环视了一周,这里有不少大家闺秀。只是,为何都是低着头颤抖,像是生怕被凤惊冥看到的样子。
白子衿郁闷,难不成凤惊冥长得不符合天合国的审美?
“臣见过鬼王。”白元锦沉着一张脸。
凤惊冥淡淡挑眉:“白相是觉得,自己比较特殊,可以不用下跪吗?”
论官阶,白元锦算是最高的了,谁都越不过他。可偏偏有个东西叫做皇室!他要是不跪,就是不尊皇室。
白元锦不想跪,可更不想被扣上不尊皇室的罪名,他沉着脸,“噗通”一声跪下。
“臣见过鬼王!”
伴随他跪下的,还有周以柔。
现在,除了推轮椅的白阎和白子衿,全场的人都跪下了。
哦,不对,还有大堂里的另外一个女子。她正直勾勾的看着凤惊冥,脸上惊起害羞的红云。
见状,白子衿感慨一声,原来还是有人喜欢凤惊冥的。
同时,白阎的心理活动是这样的:还是有不怕死的。
“姐,你快跪下。”女子旁边的人着急无比,去扯她的衣裙,想让她跪下。
凤惊冥闻声望去,忽然勾唇,又是一番俊朗姿态。
白子衿撇嘴,又是这种恶劣的笑容。
而那女子毫不觉得,她本已经回神,又被凤惊冥这一抹笑给夺去了心神,愣在那里。
白元锦正想知道是谁作死,一回头却脸色大变,怒呵。
“倾卿,你快跪下!”
这冲着凤惊冥出神的,正白元锦的大女儿,右相府的大小姐白倾卿。
白子衿忽然想为白元锦掬一把同情泪,仇人在他的婚宴上给尽了下马威,女儿却对着仇人出神,摆明是被凤惊冥迷住了。
还有什么比这更能气到白元锦。
白倾卿跪是跪下,目光却依旧羞涩的看着凤惊冥,像看情郎一样。
这把白元锦气得够呛,有气自然就要出,白元锦对着白子衿就是一顿吼:“逆女,没看到鬼王殿下吗,还不给我跪下!”
“我不跪又怎么样?”白子衿乐了,把在凤惊冥那里受的气发到她身上?
“鬼王都没发声,父亲你着什么急。”
开玩笑,让她跪凤惊冥,怎么可能。
“你不跪就给我滚出右相府!”白元锦放出狠话,誓要白子衿下跪。
白子衿眼神渐冷,白元锦以为他这右相府是什么香饽饽,谁都想待。
如果不是必要,她才不会来这里。
“看来右相对她很有意见。”凤惊冥悠悠的开口,是好听至极的声音。
白元锦:“这是臣的家事,不劳殿下费心。”
“本王还以为,白相见到失踪十几年的女儿会很激动。”凤惊冥轻轻摇头,语气尽是遗憾。
“恰巧听人说右相府张灯结彩,还以为是右相知道本王找到了你女儿,办的宴会,所以特意在这天把她送回来了,希望右相能为本王的举动感动,和本王冰释前嫌,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样的。”
什么?
白子衿是凤惊冥找回来的?
还特意在这天把人送回来?!
第19章:寒碜
鬼王殿下你想和右相冰释前嫌是认真的吗?确定不是恶意报复右相?
众人在心里默默同情了右相一把,而后又暗记,得罪谁都不行,绝对不能得罪鬼王。
啥,你问为什么?
你看不到白元锦的下场的吗,好好的婚礼被搅得不成样,妻成了妾,脸也丢尽了!
而且,看鬼王的样子,似乎没打算这样离开。
“而且。”凤惊冥似乎看不到众人的汗颜,他拧了拧眉。
“本王免了她的跪礼,右相好像一点都不高兴。”
废话,对于一个回来添堵的女儿,还比自己高了一等,谁能高兴!
“臣,臣高兴。”
白元锦几乎是咬碎了牙,才说出这句话。
偏偏,白子衿还甜美一笑:“殿下你这句话就是白问,我是父亲的嫡女,他怎么会不为我高兴呢?”
一口一个父亲,白元锦只觉得无比刺耳。可凤惊冥在这里,他哪里敢发脾气。
凤惊冥扫了一眼前方跪成一地的人,似是惊讶:“你们怎么还跪着,本王只是让右相一个人跪着而已。”
这替白元锦拉仇恨的本事,白子衿不得不服。
众大臣心里或多或少对白元锦都有一点怨念,他们是应邀来参加婚宴,可白元锦却没告诉他们鬼王这个煞星会来。
要是知道凤惊冥会来,打死他们也不会来参加这婚宴!
所有人都起来了,就白元锦和周以柔两人跪着,好像是犯人的感觉。
这让白元锦怒不可遏,他今天本该是风光的新郎,现在却像个罪人一样跪在地上。偏偏又无计可施。
“王爷。”白阎提醒,“今天好像是右相的婚礼,你让新人这么跪着不好吧。”
“噗。”白子衿很想忍住不笑,可还是没忍住。
白阎,你真是个戏精!
众人闻声望了过去。
“不好意思,你们继续。”白子衿耸了耸肩。
众人齐齐抽搐,继续什么?继续跪?他们可是好不容易才起来的。
“这是婚礼?”凤惊冥扫了右相府一眼,桃花眼里是毫不遮掩的嫌弃,“右相,朝廷没克扣你俸禄吧,成亲为何办得这么寒碜?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你是请了个戏班子在唱戏。”
寒,寒,寒……碜?
白元锦成亲整个帝都都知道,不管是各种布置还是请的宾客,那样不是排场十足,周以柔还一度成了帝都女子羡慕的对象。
而这在凤惊冥嘴里,居然成了寒碜……
穷人都快哭了,鬼王殿下,我们知道你有钱,可你能不能不打击我们。
“是。”关键是,白阎还一脸认真点头,“王爷说得对,这的确有些寒碜。”
“日后鬼王府的人成亲都得超过这个排场,别给本王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