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南宫玺只是辅国,辅佐太子治理国家,楚擎是直接监太子了。
这个监,可以理解为国事上出谋划策,更可以理解为让楚擎管着太子的一言一行,权利比南宫玺还大,但是只针对于太子。。。coM
可越是这样,楚擎越要对太子表现出尊重,几乎没有插手任何政务,只是提出建议罢了,他自己的建议。
结果一直到入了夜,宫中没派人来,一个人都没有,楚擎还是不知道幽王到底和太子说了什么。
歪着脑袋打着呼噜的昌承恪起来了,揉了揉眼睛,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乐道:“怎地觉着你这衙署中的地暖,比书院还要热上几分?”
楚擎面色有些阴沉,只是望着书案上根本没看进去任何一个字的《昌律》。
昌承恪伸了个懒腰:“宫中来信了吗?”
“没有。”
“还在谈?”
“幽王早在半个时辰前出宫了。”
昌承恪面色微变:“太子未派人来知会你一声?”
楚擎摇了摇头:“没有。”
昌承恪胖胖的脸蛋突然抖了一抖,满面煞气:“动手吧。”
楚擎一头雾水:“动什么手?”
“对昌承顺动手!”昌承恪的脸色比楚擎还要阴沉:“你若不敢,本王动手,借调些我身手利索的,我看那个叫宝蛋的杂毛老道就不错,打断昌承顺的狗腿,让他滚回封地养伤。”
楚擎哑然失笑:“什么都不知道呢,打人家干什么。”
“不,不需要知道谈了什么,你只要知道,太子殿下对你,比对本王还要亲上几分,句句不离楚师,字字不离十王叔,本王都怀疑到底他是老四的种还是你的种。”
楚擎:“…”
昌承恪恶狠狠的说道:“幽王突然入京,当日又入宫,殿下岂会不知你关注此事,可这昌承顺都离宫了,宫中却未有任何人来知会你一声,可想而知,定是昌承顺之故,你就不担心,这老八,挑拨了你与太子?”
“会不会是就是唠唠家常,太子殿下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没派人过来。”
“这话,你自己信吗?”
楚擎哑口无言。
他信,信个坤吧。
“老十,三哥不诓你,这老八别看年纪幼小,绝非省油的灯,最善颠倒黑白搬弄是非…”
昌承恪一挥拳头:“动手吧。”
斜着眼睛看向昌承恪,楚擎满面狐疑之色:“姓昌的,你特么是要坑我吧?”
楚擎也不傻子,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
不是幽王,而是吴王,昌承恪的人设是玩脑子的,很有城府,结果现在咋咋呼呼的,什么还不知道的就要过去打人,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事实证明,楚擎真的想多了,吴王没打算坑他,正是因为他玩脑子的,所以才会这么激动。
探马跑了进来,面色极不好看。
“大人,出事了,幽王殿下去了花船,接连包了五艘花船,请所有人吃酒,旁人不知他身份,都聚了过去,谁知幽王殿下袒露身份后,装作一副醉酒的模样,言说刚刚从宫中出来,太子殿下与他抱怨,陛下肆意妄为,与太上皇前往高句丽作战,还说什么与太子商谈了关于国师之事,一个什么得道高僧,叫上善大师如何如何的,要做大昌国师。”
“抱怨陛下…国师?”楚擎错愕至极:“怎么可能,昌喻不可能抱怨陛下,更不可能弄个什么和尚当和国师!”
“哈,哈哈,哈哈哈。”
大笑的是昌承恪,看着楚擎:“本王说什么了,叫你入宫,你不去,叫你询问问问,你还是不去,叫你马上动手,你依旧不去,怎么样,说什么了,本王说什么了。”
“真他妈的…”
楚擎懒得搭理昌承恪,抓起了狐裘快步而出:“入宫。”
昌承恪:“现在入宫有个屁用,老八都出宫了,抓老八才是正事。”
“先问问太子。”
“要我说,还是去柳河。”
“去什么柳河,入宫。”
不再墨迹,楚擎上了马。
昌承恪无奈,只能跟了上去。
带着探马,一行人迅速前往了宫中。
也是巧了,守门的三个宿卫没见过楚擎,虽然觉得京中没人敢冒充千骑营大统领,还是检查了一下腰牌。
楚擎腰牌倒是没问题,到昌承恪这出问题了。
代表吴王身份的八爪龙玉佩,昌承恪给搞丢了,搞丢好一阵了,都不知道丢哪去了。
楚擎也是坏,愣是没给昌承恪当担保,非让宿卫好好检查检查,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好好检查检查。
昌承恪一急眼,一脚踹在了宿卫的屁股上,宿卫确定了,这肯定是吴王,除了吴王,也就千骑营大统领敢干这事了,楚擎在旁边,那眼前这死胖子,必定是吴王了。
都入了宫,一问之下才知道,昌喻还在敬仪殿中批复奏折,和他爹一个毛病,到点不下班,就愿意加班。
入了殿,昌喻颇为意外,连忙让人取来绣墩。
近侍换人了,孙福换成了孙平。
楚擎见到孙平后,不由问道:“孙公公不是在昭阳宫中吗,怎么又伺候上太子了。”
一边说,楚擎一边上前帮着孙平搬绣墩。
孙平乐的见牙不见眼。
见过那么多朝堂大臣,楚擎是头一个,从不拿有色眼光看待他们这群太监。
别人是嘴上客客气气的,心里鄙夷的很。
楚擎是嘴上骂骂咧咧的,可行为举止,反倒是没将孙安孙平两兄弟当奴才看。
没等孙平解释,昌喻笑道:“学生叫孙福去了宫外,暗中跟着幽王叔,华妃娘娘刚刚送来了些吃食,见到学生身边无人伺候,便让孙公公陪着学生。”
昌承恪开口道:“殿下为何要让人跟着幽王?”
“总觉得不安好心,刚刚入宫了,胡言乱语了一通。”昌喻亲自将茶杯递给了楚擎:“还想着明日再和楚师说说这事,对了,还未问,楚师深夜与吴王叔入宫,所为何事?”
“哦,那什么。”楚擎接过茶杯:“吴王听闻幽王入宫了,怕出事,非得过来,还非要拉着我过来,我都说了,太子殿下心里有数。”
昌承恪:“老十啊,你是一点脸都不要了?”
第1600章 亲叔与表叔
就睁眼说瞎话这一块,昌承恪没服过别人,除了楚擎。
可惜,昌喻根本不信三叔,就信十叔。
就昌喻现在的想法,哪怕全天下都不信任他,唯独十叔,他在十叔眼里是最棒哒。
结果两面信息一交流,都傻眼了。
抱怨黄老四以及国师之事,完全是子虚乌有。
是幽王昌承顺率先提起老四跑高句丽打仗这事,人家昌喻根本没接口。
再说国师这个事,昌承顺没头没尾就提了一句,昌喻都没搭理他,就是敷衍了一句国师这虚职都没多少年了,等他爹回来再说吧。
昌承顺也没多说什么,直接出宫了。
一听楚擎说关于花船上的事,昌喻气坏了。
这怎么到了昌承顺的嘴里,就变成他这个当儿子的抱怨老父亲了,还谈论国师之事,完全是断章起义,一句话就敷衍打发了,哪来的谈论。
“这不是断章取义…不,这不就是传瞎话吗。”楚擎眉头紧皱:“空口白牙在那乱说,哪来的什么国师,这幽王究竟是什么意思?”
“造势。”昌承恪面色莫名:“言谈太子抱怨陛下,是为挑拨天家,此事不谈,就说这国师一事,想来老八是为了造势,为佛门造势。”
楚擎瞳孔微缩:“佛门?!”
“不错,老八之母过世前,信了一辈子的佛,老八亦是信佛。”
望着楚擎,昌承恪叹了口气:“近一年多来,你虽不在京中,可因你之故,佛门一直被打压。”
昌喻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表示佛门一直因楚擎的缘故被打压。
楚擎骂道:“别特么搁那乱说啊,谁打压佛门了,千骑营是打击假和尚。”
昌喻又连忙摇了摇头,表示昌承恪完全是胡言乱语。
楚擎转头看向江月生:“幽王入京,带了多少随从?”
“五十七人。”
“有和尚吗?”
江月生摇了摇头。
楚擎略显困惑:“那这国师是哪来的,没听说过京中哪个和尚叫上善啊。”
江月生:“卑职摇头,是表示不知,非是没有之意。”
昌承恪来劲了:“你是千骑营统领,幽王随从有没有和尚都不知道?”
江月生想骂人,忍住了。
都戴着斗笠,我还能让人过去给斗笠都掀开看人家有没有头发啊?
楚擎越想越奇怪:“他一个王爷,没事弄个和尚当国师干什么,总不能是因为信佛,就想要让佛教崛起吧?”
昌承恪和昌喻对视一眼,俩人也都搞不明白这幽王到底是几个意思。
“楚师,您莫要忧心,无论幽王说了什么,学生不认就是了。”
楚擎摇头苦笑:“不是你认不认的事,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你总不能出宫见个人就解释说你没抱怨过陛下,也没探讨过让和尚当国师这件事吧。”
昌承恪:“其心可诛!”
“这样吧,我见见他。”楚擎看向昌喻:“殿下觉着呢,臣去当面问问他,看看他打的什么主意。”
“楚师拿主意便可。”昌喻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身正不怕影子斜,楚师随意处置便好。”
昌承恪:“能打他不?”
昌喻正色道:“同室操戈成何体统,传出去遭人耻笑。”
楚擎:“不往死揍,就打断狗腿呢?”
昌喻崇拜道::“大义灭亲楚师高义,学生佩服至极。”
昌承恪:“…”
他以前觉得黄老四就够双标的了,结果他儿子,那是青出于蓝胜于蓝,驰名双标,我说打他,就是同室操戈成何体统,楚擎说打他,直接高义了。
昌承恪也看明白了,,昌喻根本就没将幽王放在心上,倒不是不知其中厉害,而是因为觉得有楚擎,有楚擎就万事大吉,根本不在怕的。
一时之间,昌承恪有点吃醋了。
其实他早就可以回封地了,黄老四都离开了,他在京中也没什么意思,一直以来他留在京中的原因就是随时随地可以给黄老四添堵,老四走了,他也就没什么留下的必要了,回封地多好,当个逍遥王爷,在封地上他就是土皇帝,何必在京中当个狗都嫌。M。。coM
可太子监国,昌承恪又不敢走了,怕朝臣和世家欺负昌喻。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来个钓鱼执法,除此之外,还在暗地里收拾了不少人,都是对太子治国能力表示怀疑的臣子。
昌承恪倒也不求昌喻念着他的好,他也不在乎这种事。
结果楚擎回来后,昌承恪就闹心了,亲叔不如表叔亲,楚擎放个屁昌喻都觉得是香的。
“那行,就这么定下了,臣现在出宫,去柳河见一见幽王,搞清楚之后我再入宫和殿下说。”
昌喻连忙起身相送:“楚师辛劳。”
昌承恪挺了挺胸脯:“王叔我也去,省的老十吃亏,老八可奸诈的很。”
昌喻:“王叔还未用过饭吧,急匆匆的来,不如与孤在宫中用上些饭食可好。”
昌承恪面色微变,顿时心头一暖。
诶呦,你可算知道疼你王叔儿了。
“谢殿下美意,本王虽是腹中饥了些,可这幽王搞风搞雨,本王怎能坐视不管。”
昌喻拉住了昌承恪的袖子:“王叔还是留在宫中用饭吧,莫要饿坏了身子。”
昌承恪哈哈大笑,冲着楚擎得意的眨了眨眼,随即一副使命在肩的模样:“还是要去的,莫要叫那昌承顺污了殿下的名声,改日再入宫与殿下用饭。”
“不不不,孤好久为何与王叔叙旧了,还是留在宫中吧。”
太子都这么说了,昌承恪心头暖洋洋,随即又是像是想到了什么,连连点头:“好,那就留在宫中陪殿下用饭。”
楚擎也没多想,带着江月生离宫了。
等楚擎走了后,昌承恪面色微变:“殿下为何要让本王单独留下,莫非…莫非是有什么事,不方便当着楚擎的面说出口?”
“啊?”昌喻愣了一下:“没有啊,孤只是怕王叔与楚师同去的话,再耽误楚师的事。”
昌承恪:“…”
昌喻回过头:“孙公公,中午还剩下不少吃食,莫要浪费了,命御膳房热上一热,吴王叔还未用过饭。”
“殿下千金之躯,岂能吃剩菜。”
“孤吃过了,给王叔吃就成。”
昌承恪叹了口气:“本王不饿了,你自己留着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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