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后,老楚同样拆开了华服前襟,众人定睛望去后,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冲锋骑卒用的护甲,老楚,竟然穿在身上?!
“砰”的一声,数公分厚的护甲,重重砸在了地上。
老楚又弯了腰,冲着陶若琳尴尬一笑。
陶若琳赶紧让碧华转身,青阳则是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看。
老楚将手伸进了裤子里,抹了半天,然后又甩了甩,又是“砰砰”两声,两个类似于冲锋骑卒用的护腿,砸在了地上。。。Com
风道人的嘴巴,张成了“o”形,光听声音,就知道这护甲和两个护腿有多重了。
可令众人惊掉下巴的还在后面,楚文盛又使劲蹬了蹬腿,脚下穿着的靴子也甩了出去,还是“砰砰”两声。
楚文盛,比刚才低了大约三公分左右。
那官靴,靴底藏有铜板。
这一刻,就是连楚擎这种外行都看出来了。
护甲,正常,可靴底没有必要藏铜板,老爹之所以这么穿戴,根本就不是为了防身!
楚文盛一抖胳膊,袍子也掉在了地上,两个袖子先掉在了地上,还是砰砰两声。
袖中,也有铜板!
肖轶和南宫平对视一眼,满面震惊,下意识蹲下身弯着腰,捡起了铜板,面色,再次剧变,精铜所制,极为沉重。
风道人吞咽了一口口水:“你…你平日就…平日就是如此装扮?”
“哎呀。”楚文盛甩了甩胳膊,不以为意的说道:“都说了,就是自幼练了一膀子力气罢了,习惯了。”
“那个…”风道人望着地上的各种“护具”,眼珠子发直:“老道…老道今日…今日突然想起重疾缠身,要么…要么过几年再切磋一番吧。”
直勾勾望着那些护具的贺季真,默默的叹了口气,他知道,三道隐门,这辈子是没办法将场子找回来了,风道人不行,其他师叔不行,老爹,当年不行,以后,也不行。
他也好,风道人也好,一直没看出楚文盛身上的任何异样,全身这么多铜板,却轻如无物行动自如,足以说明很多了。
楚擎也傻眼了。
平日里,他也觉得老爹的身形有些古怪,平常出门的时候,似乎有些臃肿,不是太明显,但是晚上回府沐浴一番后,又“苗条”了一些,一年四季,总是穿的严严实实的。
仅穿着里衣的楚文盛彻底没耐心了:“你究竟打是不打,若是不打,刚刚说的那番话,也要作数。”
“打!”
一咬牙,风道人再次直视楚文盛:“能与你切磋一番,老道,死而无憾。”
“哦。”
楚文盛就那么大大咧咧的走了过去,风道人知道自己九成九不是对手,竟然突然暴起,形如鬼魅,一剑刺了出去,极为迅捷。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楚文盛就那么抓住了木剑,一抬腿,一脚射出,木剑还在手中,风道人却倒飞了出去。
“轰隆”一声,墙壁塌了,然后老楚扔掉木剑,回去穿衣服去了,嫌有伤风化。
废墟之中的风道人,彻底晕死了过去。
千骑营正堂之外,一片鸦雀无声。
所谓战斗,所谓切磋,连一秒都不到,从开始到结束,眨眼之间。
即便风道人晕过去了,躺在旁边用手臂扇着灰尘的贺季真也不忘继续补刀。
“就说你撑不过十合吧,丢人。”
弯腰穿衣服的楚文盛,朝着目瞪口呆的楚擎呲牙一乐:“擎儿,这老道真不经打,还不如个番蛮有力气。”
“额…您说的那番蛮,是不是全身绿油油的,总急眼?”
第1201章 “道童”克星
老楚这一脚,风道人或许需要用半辈子来治愈,下半辈子。
至于上半辈子,他治愈的是老楚当年在三道隐门山下那一个大耳瓜子。
风道人被抬走了,俩探马和拖死狗似的,一人抓着一条腿,给这家伙拖回了卧房里,上台阶的时候,风道人躺在地上和要嗨一下似的,脑瓜子“砰砰砰”的一顿点。
贺季真揉着胸口跟了进去,探马走后,反手将门关上。
原本还在地上晕死过去的风道人,腾地一下和诈尸了似的坐了起来。
“他…他竟如此…”
贺季真毫无意外的神情,他就知道,风道人是装晕的。
风道人面色煞白,坐在那里,满面的怀疑人生,都不知该如何形容了。
贺季真将风道人拉起来后,嬉笑道:“还剩下两场比斗,还打吗?”
风道人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似的。
这哪是剩下两次比斗啊,这是剩下两次逼斗,或者是剩下两次挨踹,一合都撑不过去。
摁住火烧火燎的腹部,风道人强忍着剧痛坐在了床上。
“师叔,罢了,那楚文盛,就不是人。”
风道人连连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可他只是军中将领,身手,为何如此恐怖?”
风道人吸着凉气,看了眼腹部的红肿:“夺师叔兵刃时,师叔本想比拼腕力,可运力至肩头时,他已经是踹了过来,奇快无比,这人…这人岂会如此厉害?”
“不知道,但是觉着他真的没学过功夫,就算学过,也是粗通拳脚罢了,看不出丝毫章法。”
“可…可不应如此啊。”
风道人回忆起刚才“激烈”的战斗,面露后怕之色:“倘若那一脚,再高上两寸,师叔,师叔我定是非死即残。”。。coM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贺季真从床下拽出了包袱,从里面拿出了两个小药丸,抛给了风道人:“和师侄儿说说。”
“你爹未曾提及过?”
“提了,怎地没提,可也只是说让我苦练武艺,有朝一日,为他报那半刀之仇,之后总是追问,爹却不愿多谈,每每提及,便是满面灰败之色,然后就开始逼着我练武。”
提起这事贺季真就来气,你被揍了,你勤加练武就是了,结果天天逼我?
“不错,此事,众多师兄弟皆不愿多谈。”
风道人露出了回忆的神色:“二十七年前发生的事,秋…对了,那楚家小子,今年多少岁?”
“二十五吧,至秋,正好年满二十五。”
“那便是了,楚文盛伤了门内众多弟子后,扬言半年后再寻不到灵师侄,便会血洗三道隐门,之后老门主派门中弟子寻了雨道人与灵师侄。”
“寻到了吗?”
“想来是寻到了,两年后雨道人上山,取了不少药物,皆是大补的上好药材,应是安胎所用,想来,灵师侄已是寻了楚文盛,楚文盛之后再也未出现过。”
贺季真捋了捋时间线:“二十七年前,或者更久,灵师姐与楚文盛结识,之后师姐离开了楚文盛,与雨师叔游历天下,那时师叔你刚入内门,楚文盛不知灵师下落就打上山门,我爷爷寻了雨师叔,雨师叔让灵师姐寻楚文盛,要他莫要再来咱山门寻麻烦,也就是那时,灵师姐有了身孕,怀了楚擎?”
“此间详情师叔哪里知晓。”
“不对啊,楚擎不是说,他爹楚文盛之后再也没见过灵师姐了吗?”
风道人想了起来,楚擎的确说过这样的话。
其实并不是楚擎骗了二人,而是楚文盛骗了楚擎。
离开三道隐门后,楚文盛不止一次见过长公主,断断续续两年,见了六次,只不过这六次,都是极为短暂,而且还是夜里,并且,老楚几乎没有任何反抗之力,直接躺平了,所以他没法说,说了,就丢人,也是那六次短暂的“相见”,楚擎才有机会来到这个世界上。
“不说这些,师叔,你和我说说当年怎么回事,那楚文盛,是如何袭了咱山门三百多名弟子?”
贺季真是真的很好奇,这件事,起初他根本不信,所谓的林中野人袭了那么多弟子,他觉得纯粹是扯淡,可今天见到楚文盛直接给风道人射到墙上后,他信了。
雨道人长叹一声,露出了回忆的神色,脸上,满是不堪回首的苦涩神情。
“当年师叔我刚入内门,天赋绝佳,根骨奇好,师公将我收为关门弟子…”
贺季真没好气的说道:“你不是内门之中根骨天赋最差的吗,师叔能不吹嘘吗。”
“你以为师叔我为何修为变的不如内门其他师兄弟了?”
贺季真猛的一惊:“被楚文盛揍的!”
“生了心魔,不只是我,潜心向道的弟子,不知多少人,因那楚文盛,生了心魔。”
贺季真恍然大悟。
一直以来,他都认为风道人虽然不是根骨和悟性最好的,但一定是最勤奋的。
只要是在山门中,别人练剑三个时辰,风道人就练剑六个时辰,总是比别人勤奋一倍有余,至少一倍,之后成了四大传功长老,他们这些小一辈的弟子,都以为风道人是刻苦所致,现在才知道,不刻苦不行,被揍出心理阴影了。
“楚文盛初上山时,询问可有福灵这人,入山林,再至山门,脚程快,也要五到七日,守门弟子见他衣衫褴褛如野人一般,就要将他赶走,谁知那楚文盛突然暴起发难,打了守山童子,冲进山门之中,接连伤了十余位门中弟子,闻讯而来的内外门弟子,逼退了他,可楚文盛走虽走了,却放下狠话,要是不告知福灵下落,他就让山门毁于一旦。”
“逼退了他,谁逼退的?”
“不是谁,而是内门十二大弟子与外门数百名弟子,持剑。”
贺季真没好意思吭声。
那是逼退吗,那不就是仗着人多吗,楚文盛深知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直接转身走了而已。
再者说了,别说楚文盛了,好几百人拿着长剑,就是大罗金仙也得撒丫子就跑。
“之后,不少下山子弟接连下落不明,十日内,约么二十余名弟子皆是如此,直到有一日,那十余名弟子,赤条条的被扔在了山门之外。”
“楚文盛干的?!”
“不错,这些弟子,虽未伤及性命,却受了拷打。”
“问他们灵师姐之事?”
“正是如此,这些弟子还说,楚文盛扬言,三道隐门下山一个,他打一个,老门主大怒,命内门十二大弟子各带六人,搜山,搜林,要将那恶徒找出来重重惩治一番,想我三道隐门,何时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贺季真气呼呼的叫道:“不错,哪有这么羞辱人的!”
“可之后发生的事,比刚刚所说,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贺季真:“…”
风道人盘膝而坐,将当年那场笼罩在三道隐门山门之上的噩梦,娓娓道来。
“你可知那树上毛虫,毛如银丝,肉眼难瞧,若是沾到碰到,便奇痒无比,一扬,就是一布袋…”
“以其他弟子为质,以同门师兄弟性命为要挟…”
“留下痕迹,却不知,这痕迹有母兽味道…”
“烤过的翠竹,绑住剑刃碎片,隐于树后…”
“滚油烫过的竹签子,就藏于青草之下…”
“灰石磨成粉状,伏于茂叶之中…”
风道人一字一句的说着,眼泪,不争气的流淌了下来。
“三百零六人,足足三百零六人,还有你爹,门主他,也是险些被那楚文盛捅穿了大腿…不足两个月,不足两个月啊,这两个月来,门内三百零六人,皆是高手,皆是身手最为出众的弟子…无一不伤,之后过了许久,都无人敢下山了,便是下山,也要成群结队不下于五十人,就算如此,那也是心惊胆战!”
贺季真满面震惊之色,可双眼中,却再次流露出了崇拜的神情。
“那师叔你是…如何被制住呢?”
“我…”风道人,哭了,又想到刚刚“激烈”的战斗,哭的,更厉害了:“师叔也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啊,跟着师傅辨认出了地上的陷阱,又见满身伤痕被捆住的几位师兄,刚要去救,可…可一个巴掌,就那么凭空的甩在了师叔的脸上,再醒来时,赤条条的,挨了顿毒打,又晕了…”
风道人眼泪止不住的流:“三顿,整整三顿,挨了三顿毒打啊,醒了挨打,晕了还挨打,三顿,整整三顿啊!!!”
贺季真幽幽的说道:“师叔莫要伤心了,莫哭了,乖。”
风道人满面愤慨之色,大叫道:“三顿…三顿啊,整整三顿,可他…可他明明毒打了师叔三顿,却…却都不记得我!”
贺季真长长的叹了口气。
还有挨七八顿毒打的,楚擎他爹不照样不记得吗。
与此同时,正堂之中,楚文盛面对楚擎不停的追问,腼腆的摆着手。
“哎呀,莫要听那老道刚刚在那胡咧咧,是三百多人不假,可都是些道童,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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