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三出去叫人,楚擎也亲自写了份信,让探马分别送去户、礼二部与尚书省。
大部分的小伙伴们在衙署之中,还有一些人在书院或是楚府,大舅哥没回大理寺,正在院子里打树玩。
吃过了午饭,小伙伴们都到齐了。
归京后千骑营第一次扩大会议开始,会议主持人楚擎,参会人分别是…总之该来的都来了。
三言两语那么一说,楚擎看向大家:“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多了不水,总之,下一步工作三个重点,修律、彻查寺庙账目、趁着京察,千骑营稽查近些年来贪墨官军钱粮的京中官员,第一件事修律,以三哥为首,组建修律工作小组,第二件事,寺庙的这事…”
楚擎顿了顿,看向大家:“谁能负责?”
陶少章刚要举手,被陶若琳瞪了一眼。
大舅哥委屈巴巴的问道:“为何大哥我不可做?”
“因为我做。”陶若琳笑吟吟的望着楚擎:“我来我来。”
“好,那就little陶负责,第三件事,二狗来吧。”
江月生颇为意外,他还以为自己啥都混不上呢。
“现在大家说说想法吧,先说修律这件事。”楚擎看向福三:“三哥,有什么想法吗,需要多少人手?”
“少爷,小的觉着用不了太多的人,陶胖子、虎子、阿轶三人就成。”
陶蔚然倒是什么都没说,林骸哭笑不得:“我连字都认不全,如何帮你修律。”
“不需你认全,帮着就是。”
肖轶颇为不情愿:“我想做打人的差事,抓反王也成。”
楚擎看了眼林骸,若有所思。
林骸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却是老军伍,三哥让弗莱迪帮他,想来,重修昌律的内容,应该和军伍有所关联。
楚擎也没多问,他知道三哥不会无的放矢,至于福三为什么点了肖轶的名,应该也是和边军有关。
这事基本上就这么定了,没人觉得有问题,三哥早就给昌律背的滚瓜烂熟了。
陶若琳用肩膀撞了撞南宫平,笑嘻嘻的说道:“寺庙账目之事,让阿平来协助我吧。”
“师娘吩咐就是。”
陶若琳又一把搂住了昌贤的肩膀,揉了揉昌贤的脑门:“还有这小子。”
楚擎咳可咳嗓子:“注意影响好不好。”
“我是他们师娘,怕什么。”
昌贤嘿嘿傻乐:“是的是的。”
江月生分别指了指看着完全没什么卵用并且昏昏欲睡的墨鱼、以及嬉皮笑脸的徐天辰、外加抱着膀子双眼望着天花板的大军哥,最后想了想,又指了指二线人员马昂。
“大人,我用这些人就成。”
没等楚擎开口,墨鱼斜楞个死鱼眼:“老生要研究翼鸟机关术。”
江月生一头雾水:“研究什么鸟?”
徐天辰抱了抱拳:“末将要在书院中与大军哥教授学子。”
大军哥揉了揉眼睛:“发什么肾么事了?”
唯独马昂点了点头:“下官从命。”
江月生很闹心,求助似的看向了楚擎。
其实二狗就是多此一举,作为千骑营的副统领,楚擎能调动的资源,他也能调动,至于人脉,和楚擎打声招呼就行了。
主要是他一看福三和陶若琳都点兵点将了,不意思意思的话,好像挺不正规的,结果除了看起来很好欺负的马昂外,没人鸟他。
墨鱼对这种事根本不敢兴趣,而且他也有正事,从在边关的时候就研究“飞行翼装”了,哪有时间扯这个。
徐天辰不是没时间,而是他发现了个宝藏老头,现在他算的上是旬阳道那边全村最后的希望了,在书院中待了两天,结果被冯洛一眼叨中,天天传授他兵法和治军的经验,徐天辰现在都恨不得和冯洛睡一张床上了。
而大军哥,别看长的五大三粗,实际上有一颗极为专一的心,除了带着小弟们砍人,他对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而且他和徐天辰的情况差不多,也和冯洛走的特别近。
冯洛相中徐天辰,是因为这小子天生就是当将军的料,而且还不是常规意义上的将军,主要是不迂腐,脑子也活络,对于盛兆军,冯帅则是带点钦佩那意思了。
不是说大军哥比边军哪位将军差,就是这股子韧劲儿,全昌朝估计就没几个人能比的过,所以在传授徐天辰的同时,也会指点一番盛兆军,对于骑兵作战,大军哥甚至比冯洛还精通一些,毕竟十二年来他本身就生活在战场之上。
楚擎对江月生耸了耸肩,露出了一丝歉意笑容。
作为大统领,对于自己的这位二把手,楚擎有着极其清醒的认知,有一句话,他从来没和别人说过,千骑营可以离开他楚擎,但是离不开江月生,无论三哥怎么打击二狗,这都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可以这么说,如果楚擎是个摧城拔寨的将军,那江月生就是个固守城池的守将,就如同当年的边关,可以没有捉狼军,但是不能没有秦罡或是冯洛。
前者享受掌声和荣耀的同时,是允许失败的。
而后者,非但无法享受掌声和荣耀,还不能失败,一次失败都不可以,失败一次,满盘皆输。
千骑营中,江月生永远是那个最理智的人,不是墨守成规一成不变,只是极为谨慎,不虑胜先虑败罢了,任何一个不法团…任何一个成熟的团队,都需要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理智的人。
其实这是江月生的幸运,也是他最大的悲哀。
说是幸运,那是因为楚擎懂江月生,可悲哀,也在于楚擎,因为楚擎的“运气”太好了,哪怕每次都不听江月生的,可最终结果,都证明了江月生的是“错”的。
二狗是要脸面的,不管有没有用,手下得有人撑撑场面,望向众人,一咬牙,指向了两个奇珍异兽。
“那就让付家二兄弟协助我吧。”
付永康和付保卫对视了一眼,觉得江月生脑子有坑,这么大个事,找俩傻子帮忙,不是有坑是什么。
兄弟二人倒是没吭声,因为付老爷子说了,从此以后,死(死)心(皮)塌(赖)地(脸)的跟在楚擎身旁,甭管什么活,也甭管多脏多累,干就是了。
“行吧,事情就这么定下了,接下来…”
楚擎话没说完,风道人小心翼翼的问道:“老道做什么?”
楚擎看向门口的王通通,大骂道:“这开着内部会议呢,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放进来。”
一听这话,三道隐门少门主贺季真顿时不乐意了,说怒就怒,怒目而视,怒目而视风道人。
“贱不贱,你贱不贱,都说了在屋里睡大觉,非要来凑热闹。”
楚擎哈哈大笑:“三道隐门中,看来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人。”
第1115章 信物
散会了,大家组建好了工作小组后,各负责人寻了班房,开始制定工作大纲。
风道人和贺季真却没离开,前者一脸郁闷,后者打着哈欠,往凳子上一坐哈欠连连。
风道人面露讨好笑容:“师侄啊,老道…”。。Com
“别在那胡咧咧,谁是你师侄。”
贺季真乐呵呵的插口说道:“这么叫也没错,灵师妹是你娘,赵宝蛋叫你一声师侄儿,应有之意。”
楚擎猛翻白眼:“别搁这套近乎,还师侄儿,要是发现你们还想搞什么乱世,不用老二动手,我先派兵灭了你们三道峰。”
“不乱了,不乱了不乱了。”提起这事风道人就开心:“只要你灭了佛门,老道就不乱了。”
“灭了佛门?”楚擎神色微变:“我警告你,别在这乱说,我什么时候说要灭了佛门。”
“可你之前不还说要彻查寺庙吗?”
“我说的彻查寺庙,是禁止放印子钱,还有官员将百姓的血汗钱抢来放进寺庙里以钱生钱,包括一些剃着光头以佛门子弟自称却不干人事的家伙,查的是这些人,与佛门有什么关系。”
赵宝蛋没等再开口,贺季真说道:“那也成,佛也好,道也罢,皆是劝世人向善,念错了经,念歪了经,自然是要打杀的。”
“差不多就是这个道理,不管佛教是不是本土宗教,只要劝人向善,还是那句话,就需要被敬仰,至于灭佛一说,以后别胡咧咧,想灭自己灭去。”
风道人重重点了点头:“好,老道要的就是这句话!”
“你不会真准备刺杀和尚吧。”
“胡说八道,老道是见不得敛财的恶僧。”
说到这里,风道人还是没忍住,露出了略显奸诈的笑容:“要知这恶僧,可非单单是京中才有,天下各道,不知凡几,放印子钱的寺庙,更是数不胜数,千骑营,都应查,彻查。”
“我倒是想,你说的容易,可千骑营一共多少探马,再者说了,很多寺庙和地方官员以及世家豪族狼狈为奸,我派探马去了,说什么,要账本啊,还是要罪证,去十个人,能回来一个就不错了。”
风道人的笑意越来越浓:“这件事,老道倒是可以帮衬一二。”
“你?”
“不错,只要可以打击寺…不是,只要可以为百姓出头,我三道隐门,不留余力。”
楚擎坐在了凳子上,略显狐疑:“怎么个不留余力?”
风道人看了眼贺季真,贺季真似有犹豫,面带几分思考之色,最终像是下了决定,站起身,伸手入怀,将三个不大的物件放在了书案上。
楚擎定睛一看,更困惑了,一个尾指大小的铜铸铁塔,一个笔状的挂件,外加一枚铜钱,这三个东西和钥匙链似的。
“什么意思?”
“三道隐门的信物。”贺季真这半大的孩子,难得露出了正经模样:“你可知这三样信物,代表何意?”
楚擎再次看向书案,思考了起来。
笔一样的挂件、铜钱、塔…
楚擎不太确定的问道:“寓意是…笔样的有钱就偷塔?”
“文昌塔,可去各道道观,此物有七层、九层、十三层,你眼前的文昌塔,为九层,是为外门十二大弟子所用信物,可号令我三道峰外门弟子,五帝钱,可调用各处道观钱粮,至于这文昌笔,可断人生死,令外门弟子,做一些…做一些法理不容却应做之事。”
楚擎瞳孔微缩:“你三道隐门在俗世中,究竟有多少弟子?”
贺季真没有吭声。
楚擎满面警觉之色:“天下道观,都听你三道隐门号令?”
“这倒不是,只是一些道观,与我三道峰有些交情,拿了信物,自然会有人联络外门弟子。”
楚擎没有继续深问下去,知道再问对方也不会多说了。
“将这玩意给我干什么?”
风道人开口道:“你不是说人马不足么,将信物交给你信得过的人,去各道号令我三道隐门外门弟子暗查那些不法寺庙的罪证。”
“道士查和尚?”
“也算不得查,倘若真有为非作歹的僧人,外门弟子,必然早已知情,整理罪证交于你,待时机成熟时,你再痛下杀…你再秉公办理就是。”
楚擎哑然失笑。
果然是,最了解自己的,很有可能就是敌人,意思,他听明白了,天下各道,有不少三道隐门的弟子,而这些弟子,对各地的寺庙情况很了解。
道士没事去了解寺庙见不得光的事,原因可想而知。
“不需要!”
三个字出口,楚擎收回目光,没解释原因,风道人道士挺失望,贺季真却不以为意:“有一日,你会需要的。”
“当本官第一天出来混,呵。”
冷哼了一声,楚擎一指门口:“滚。”
贺季真嘴里也不知道嘟囔了一句什么,风道人也是面带几分不甘之色,被贺季真强行拉走了。
二人一走,楚擎却是无声的叹了口气。
他无法断定这一大一小两个道士是不是真的准备地放弃搞什么乱世了,他只知道,不能走的太近。
其实昨夜在书院的时候,他基本上已经确定了,风道人并不是什么坏人,只是性格有很大的缺陷,这种缺陷让他看待事物的本质极为极端。
可不管风道人是好人还是坏人,楚擎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不能走的太近,不能和这俩道士走的太近,更不能和三道隐门有任何联系,至少不能以私人的身份这么做,因为他很珍惜和黄老四的感情,无论是友情,还是亲情。
这也是他为什么依旧不给风道人好脸色看的缘故,腰是一方面,主要是怕被误会。
举个例子,如果吴王昌承恪和三道隐门的道士走的很近,甚至有“笔样的有钱就偷塔”这种信物可号令三道隐门的外门弟子,天子会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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