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与你说的。”
“楚擎。”
“你以前怎不知晓?”
黄老四没好气的说道:“刚刚楚擎才说的。”
三言两语,黄老四将刚刚的情况说了一遍。
父子二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事实上,楚文盛喊的福灵,是广德公主的小名儿,广德公主,则是太上皇的妹子,只不过二十多年前,游历天下了,太上皇让人打探,说是可能入了道门,总之就是不知所踪。
太上皇率先打破了沉默:“二人明明未曾相识啊,小妹怎地和武安勾搭一起去了?”
黄老四指着太上皇的鼻子骂道:“老东西,朕警告你,莫要对朕的姨母不敬!”
“那他娘的是老子妹子。”
“你妹也不成!”
太上皇舔了舔嘴唇上的雪花:“不会这么巧吧?”
黄老四一脸后怕:“往日里可没少说要诛楚擎九族,刚刚做戏时还说了。”
“好哇。”太上皇斜着眼睛:“你这不孝子果然想宰了朕。”
“那岂不是给朕自己也搭进去了。”黄老四没好气的说道:“你平日少吃些酒,嘴里一句人话都没有。”
“楚擎说的,要开心,便要多说玩笑话。”太上皇挑了挑眉,喃喃道:“这么说,武安也是多年未见福灵了…”
说到一半,太上皇一巴掌拍在了黄老四的后脑勺上:“难怪华妃说这孩子的眉眼像广德,八成就是如此了,这孩子像朕,脑子活络、聪慧、仁义、有大将之风,像朕。”
黄老四心乱如麻,闹心扒拉的问道:“真要是姨母之子,这…”
“昌承佑!”太上皇站起身,目露寒光:“莫非,你不想认这兄弟。”
“胡说八道。”黄老四也站了起来,很是郁闷。
他让陈言给千骑营交出来,就是因为准备公开老九的身份,毕竟皇室宗亲掌管天子亲军,不合规矩。
结果没成想,老九倒是让位了,让位给了“老十”,还是个皇室宗亲。
“岂会不认呢,初见这小子,我就觉着投缘,这文采,与我不相伯仲,出口成章,与我太像了,脑子活络、聪慧、仁义、有大将之风,像朕。”
踢了一脚地上的积雪,黄老四有了决定:“待楚文盛回了京,再询问一番吧。”
说完后,黄老四也乐了:“亲上加亲,哈哈,我兄弟三人,一同开创大昌盛世。”
太上皇似是想起来什么了,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京外那些作坊的份子,还作数么?”
“都是自家人了。”黄老四嘿嘿一笑,悄声道:“楚擎的,不就是咱昌家的吗。”
父子二人哈哈大笑,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一想起以后说不定不用昌贤也能占到楚擎的便宜,老四笑的更大声了。
第664章 被忽视的吴王
楚擎出皇宫的时候,已经有朝臣聚集于皇宫外等待上朝了,一个个冻的和三孙子似的。
楚擎的心情更好了,迈着八爷步,背着手,故意从这些官员的身边走过。
哈哈,老子想进就进,想出就出,进进出出,畅通无阻,你们只能在旁边看着干着急,急死你们,就是不让你们进,你们只能看着,哈哈哈哈。
福三见到少爷出来了,还面带着笑容,心,终于放在了肚子里。
不用问就知道,冯洛,保下了。
钻进了马车里,楚擎顿感疲惫。
因为凉戎战书的事,他极度缺乏睡眠,已经好久没有一次性睡觉超过十个小时了,平常也就睡六七个小时,很缺觉。
想了想,楚擎决定还是回衙署吧,包管家成了寒门书院的教书先生,下人们也去帮工了,如今楚府里没有人了。
千骑营衙署是装了地暖的,楚擎让人倒了一大桶热水,跑到后堂美美的泡了个澡。
困意不断袭来,楚擎上了床榻,给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准备先睡十个小时再说。
身体彻底放松下,楚擎很快进入了梦乡,只是在睡之前,他总觉得好像忘了点什么事。
是的,他的确忘了一件事,一件还算重要的事。
这一觉,楚擎睡的极为踏实,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下午了。
江月生在外面等了很久,听见声音后走了进来,满面笑容。
“冯帅回府了,在宫中,吃过了吃食,禁卫护送冯帅回府了。”
楚擎大大的吐出了一口浊气。
出宫的时候,有那么一刹那,脑子里冒出了一个想法。
怕黄老四和他演,他一出宫,天子直接给冯洛杀了。
回想今日早韬武殿的情景,楚擎连翻白眼,老四的演技是越来越出神入化了,当时他是愣没看出来这家伙在那装,弄的他心都寒了。
其实这并不是楚擎不信任老四,只是理性在告诉他,天子,九五至尊,翻脸不认人是这个特殊行当的职业特性。
再一次感到庆幸,庆幸老四这个天子,不是特别的专业。
看得出来,江月生很开心,回头叫了两声,让探马送来了热粥。
楚擎连床都没下,裹着被子,望着殷勤至极的江月生,面色古怪。
“你怎么了?”
“啊?”正在给楚擎添粥水的江月生不解的问道:“末将怎么了?”
“我的意思是,你怎么这么殷勤呢。”
开窗户的福三回过头,嘿嘿笑道:“这狗日的美着呢,少爷您不久后就要去边关,千骑营就是他说了算了。”
这一次,江月生没忍住,骂道:“天杀的狗才才会如此想。”
福三走了过来,似笑非笑:“你的心里,就没想过这事,我家少爷走了,你就可以执掌千骑营了,一次都没想过?”
“若是如此想,天打五雷轰。”
福三笑意渐浓:“一刻都未想过吗,哪怕有那么一瞬,只有那么短短的一瞬,这个想法,划过你的心头,一瞬都没有吗?”
“这…”
“有吧,哪怕是一瞬,千骑营,轮到你做主了,你这副统领,掌管天下探马,一瞬…只有那么一瞬…”
福三的声音,带着几分轻柔,带着几分蛊惑。
“楚大人去了边关,所有事,都要江将军来拿主意,千骑营副统领,江月生,拿主意…”
“无需担惊受怕,也不需要担心探马们再闯了什么祸事…”
“江将你,再也不需事事询问楚大人…”
“所有的事,都由你来统管…”
江月生低下了头,瞳孔有些涣散,就和失了神似的,嘴角微微上扬,有点痴傻。
福三突然大喝一声:“做你娘的梦,天子不让我家少爷去边关了!”
“啊?”江月生猛然抬起头:“为何,为何不去了?”
福三哈哈大笑:“不忠不义的狗东西。”
楚擎都惊呆了。
卧槽,昌律里还讲心理学了?
骂了一声,福三回到角落,继续看昌律去了。
江月生满面尴尬之色,额头都见汗了,看向楚擎连忙解释道:“大人,末将非是此意,只是有过那么一瞬的想法罢了,没有深想…”M。。coM
楚擎根本没搭理他。
因为他隐隐约约的意识到了一件事,三哥现在掌握的技能,似乎快要超出自己所理解的范畴了。
就刚才那神情,那语气,和要给二狗催眠了似的。
“三哥,你那昌律给我扫一眼呗。”
楚擎好奇极了,招了招手,福三快步走了过来,将昌律递给前者。
楚擎随意“精装版”的昌律,满面困惑。
对啊,就是记载一些刑罚,律令,没写心理学或者催眠啊。
瞅了瞅福三,又看了看昌律,再看了看昌律,又瞅了瞅福三。
“少爷您怎么了?”
“额…没事,三哥你继续看吧。”
楚擎决定还是任由三哥自己发展吧。
昌律的确没记载什么心理学,但是福三会举一反三,他看过京兆府判案,带点“诱供”的意思。
吃饱喝足,穿上衣服伸了个懒腰,楚擎挠了挠后脑勺:“总觉得忘了什么事呢,特别重要的事。”
江月生:“大人是指?”
福三骂道:“我家少爷知道,还会说忘了吗,蠢货。”
江月生闭上了嘴,牢记不与福三正面交锋的原则,看都不看福三一眼。
福三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少爷,您说的是吴王吧。”
“靠,就是吴王。”楚擎一拍掌:“对对对,就是这件事,冯帅说吴王被边军挟持到了京中。”
不用楚擎问,福三开口道:“城西,西郊,只写了地点。”
楚擎快步走了出去:“叫上人,去西郊。”
探马们再次被聚集起来,全副武装,跟着楚擎直奔西郊。
其实这事说起来挺逗的,昨夜冯洛说让边军精锐给吴王带来时,楚擎几人听在了耳里,可心思并不在这上面,只是震惊于边关的情况。
要知道吴王可是朝廷的心腹大患,暗中拉拢朝臣就不说了,主要是麒麟石的事情败露后,估计天子挖空心思的想要给昌承恪弄到京中。
马车之中,楚擎暗暗狐疑。
昌承恪从八龙夺嫡初期就开始经营封地,在涠江以南,无论是民间还是士林,赞誉有加,边军就是再精锐,也不可能就靠五百来人将一个王爷给劫走,真要是这样的话,天子早就派人这么做了。
第665章 奇哉怪哉
地点在西郊,很巧,位置就是章松陵之前的院落,也是章松陵被福三和绿珠弄死的院落。
章家倒了后,这处院落就荒废了,本来就是“私建”,没人注意。
院落很安静,有些荒芜,探马们持刀散开,将院落包围的水泄不通。
信上只写了地址,没写具体什么情况,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看守。
江月生不敢大意,打了个几个手势后,探马们翻上了墙头。
观察了片刻,探马们摇了摇头,示意院落内看不到人。
院落的大门是虚掩的,江月生一脚踹开,众人快步而入,楚擎跟在后面。
屋内是有人的,脚步声与踹门声惊动了屋内的人,一个裹着被子吸溜着鼻涕的家伙走了出来。
江月生神色微变,下意识按住了剑柄:“吴王果然在这里!”
探马们纷纷抽出长刀,将这人围了起来,如临大敌。
五十岁左右,胡子拉碴,披头散发,揉着眼睛一副刚睡醒的模样。
昌承恪有些虚胖,长的既不威严,也不俊朗,就是…很普通,普通的如同一个寻寻常常的富家翁,面色红润,吸溜鼻涕的样子,有些滑稽。
“他就是吴王?”
楚擎带着几分不信任的表情看向江月生。
江月生满面戒备之色,没有回答,而是对着昌承恪施了一礼:“末将江月生,见过吴王殿下。”
“阿嚏。”
昌承恪打了个喷嚏,面对持弓握刀的探马们,擦了擦鼻涕,不在意的挥了挥手:“免礼吧。”
楚擎都被气乐了。
这是给你行礼呢吗,这人傻了不成。
昌承恪裹了裹身上披着的被子:“冯洛死了没?”
没人吭声,昌承恪神情突变:“死了?”
江月生摇了摇头,昌承恪的脸上,呈现出一种极为莫名的表情,似是有些庆幸,也似是有些失望。。c0m
转过身,昌承恪直接回屋了。
江月生对探马们再次打了个手势,探马们用刀鞘将所有窗户都砸开,确定了屋内除了昌承恪没有任何人。
“混账,将窗户都给本王关严实了,冻死个人。”
屋内的昌承恪吼了一声,依旧没人搭理他。
楚擎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了,这里怎么除了昌承恪外一个人都没有,连边军精锐不在这里守着,就怕不这家伙跑了吗?
楚擎内心满是疑窦,对福三打了个眼色后,快步进入了屋中。
昌承恪正蹲在火炉旁烤着火,身上依旧披着厚厚的被子。
火炉上面还有个茶壶,旁边放着好多馕饼以及一些冻的邦邦硬的酱菜。
转过头,上下打量了一番楚擎,昌承恪斜着眼睛问道:“你就是楚擎?”
“千骑营统领,楚擎,见过吴王。”
“追随本王如何,本王若是日后得了大宝,封你个柱国将军,怎么样。”
楚擎满面无语,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个话了。
昌承恪又坐回在了冰凉的床榻上,裹着个被子,盘着腿,哆哆嗦嗦的,嘴里也不知是在嘀咕着什么。
楚擎皱着眉头望着这位吴王殿下,满脸问号。
他实在是无法将眼前这位富家翁一样的家伙和吴王联系到一起,和当年八龙夺嫡时最有市场竞争力的吴王昌承恪联系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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