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楚擎继续说道:“一会命六个探马跟住我啊,小心驶得万年船。”
江月生哑然失笑,区区一个鸿胪寺寺卿罢了,还敢刺杀亲军统领不成。
福三叫道:“少爷,有小的在,您放心。”
楚擎没好气的问道:“你能打几个?”
“四五个人,近不了身。”
楚擎懒得在这个话题继续聊下去了,因为以前问过福三。
三哥说了,四五个人肯定是近不了身的,但是超过五个人的话,就得楚擎自己解决多出来的人了。
不是楚擎怂,而是人命不值钱,官员的命也不值钱,谁的命都不值钱。
开朝之后,大昌朝倒是没出现过太多官员被刺杀这种骇人听闻之事,不过这种事谁都说不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站在衙署门口和江月生吹了几句牛b消磨消磨时间后,楚擎这才动身,带着福三前往登月楼。
登月楼距离泰安坊不远,算是京中比较著名的去处,倒不是菜肴做的好,主要是高。。。coM
一共五层,木质,经历了六十余年的风雨依旧屹立京中,都算的上是地标性建筑了。
五层算是很高了,按理来说是违制的,实际上并非如此,因为这登月楼当时的执政皇帝文德帝命人建的。
皇帝多了,什么德行的都有,就比如当年的文德帝,比较喜欢奇技淫巧之术,正好有一个朝臣举荐一个墨家子弟入朝为官,文德帝就和这名墨家子弟说,墨家擅长机关之术,自然也擅长土木了,就让这名墨家子弟盖房子,盖几层,给几品的官职。
当然,不是盖一层给一品盖两层给两品,那样的话是个人都成一品大员了,而是一层就给九品,两层给八品,三层给七品,以此类推。
而且还有要求,得是葫芦型的,两边大来中间细。
最后墨家子弟就盖出了个五层的登月楼,文德帝大喜,给了个五品文官,结果这名墨家子弟跑了;文德帝这才反应过来;这墨家子弟是找他刷名声来了;这家伙根本不是为了当官;就是为了让天下人知道墨家子弟很牛b;能盖楼;盖葫芦形状的楼,五层。
这要是换了别的皇帝;直接大索天下干死所有姓墨的了。
结果文德帝也是开明;见到人跑了;只是哈哈一笑;说五层不够;五品官员也太低了;他等着墨家子弟再出山;给他盖出个九层的。
不得不说;文德帝真的挺大度的;不过后期直到文德帝挂了墨家子弟也没出现过;登月楼却一直留下来了;也不知道归属权就怎么倒了朝臣的手里;朝臣又卖给了商贾;商贾就将其改成了酒楼。
五层的建筑;可以说是鹤立鸡群了;楚擎平常路过的时候也留意过;但是没进去过;因为听说里面消费挺高的;低消至少三贯钱起步。
马车到地方后,楚擎走了下来,抬头看向牌匾,登月楼,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
福三将缰绳递给了出来迎接的小二,眉头不自然的皱了起来。
“少爷。”福三四下看了一眼:“往日这个时辰,登月楼中人声鼎沸,可今日怎地如此安静。”
“还能因为什么,炫富给登月楼包了呗。”
楚擎不以为意,迈步进了登月楼。
早有掌柜的带着六名小二等候,见到楚擎来了,连忙低头迎了上来。
“楚大人,俞大人正在五层金鼎。”
楚擎暗暗摇头。
人家高档会馆都是经理带着一群小姐姐站在两旁,你带一群肩膀披着毛巾的小二像什么,要给谁搓澡啊。
“金鼎是五楼吧?”
“回大人的话,是。”
楚擎背着手走向了楼梯。
登月楼一共五层,墨家子弟所建,每一层都用的五行命名,土、火、水、木、金,从一层到顶层,土筑、火升、水泽、木生、金鼎,一层一个名,噱头十足。
和个视察领导似的,背着手的楚擎顺着楼梯往上走,走到三层之后他决定以后再也不来这破地方了,连电梯都没有,爬楼梯太费劲。
果然,如楚擎所说,登月楼被包了,一到四层一个客人都没有。
金鼎,也是第五层,百十来平,只有中间一张雕花石桌,俞天伦正站在木窗旁负手而立,背对着入口。
听见了脚步声,俞天伦转过身,露出了笑容,只是这笑容,极为不自然。
“楚大人,冒昧邀请,还望海涵。”
楚擎拱了拱手,笑容很灿烂:“甭客气,俞大人等半天了吧。”
俞天伦见到楚擎只带一个护卫,伸手道:“请入座。”
“俞大人请。”
俞天伦拍了拍手,走上来七八个小二,端着木盘,上面都是精美的菜肴。
俞天伦坐下后,楚擎神色有异,这家伙没有坐在主位上。
双方也没什么品级高低之说,俞天伦是文臣,楚擎算是武官,正常来讲应该是前者坐主位的。
楚擎坐下后,笑呵呵的问道:“不知俞大人今夜找我过来,是为了什么事,直说吧。”
“好,楚大人果然快人快语,本官,想为你引荐一人。”
“谁?”
俞天伦没有开口,就在这时,一阵极不规律的脚步声传来,楚擎回过了头。
大昌朝废王昌承恪,拄着拐杖走了上来。
第538章 病态
昌承晦很瘦弱,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一根玉制拐杖拄在手掌之下,脸上挂着讥讽的笑容。
俞天伦连忙站起身,弯腰低头。
走上来后,昌承晦直入主位,坐下后,这才看向楚擎。
“你就是四哥的亲军头子?”
昌承晦的声音很沙哑,如同宿醉之后起床开口时的声音。
楚擎瞬间对上了号,全京城比较出名并且拄拐的,就俩人。
第一个是他自己,不过楚擎就是暂时性的,俩月前就恢复了蹦蹦哒哒的能力,第二个,自然是雍王昌承晦。
楚擎脸上倒是没什么意外的神色,站起身拱手施礼。
“楚擎,见过雍王殿下。”
昌承晦拿起筷子,挑起了一块翠绿的豆腐,不轻不重的扔到了楚擎的胸口上。
楚擎笑容依旧,就连站在他身后的福三都没有任何动作。
明明是很侮辱人的动作,可昌承晦却是一副开玩笑的模样,轻笑道:“本王未见过你,四皇兄总是如此,夹带里,不知何时就蹦出一些不知所谓之人。”
昌承晦指了指酒杯,俞天伦连忙给前者斟了一杯酒。
仰头将酒水灌进嘴里,昌承晦又举起杯子,轻轻一扔。
酒杯滚落在地上,掉在了窗旁,昌承晦嘴里吐出了一个字………捡。
楚擎二话不说,走了过去,弯腰捡起酒杯,恭恭敬敬的放在了昌承晦的面前。
“真是我天家的一条好狗。”
俞天伦面色微变,可楚擎却还是那副微笑的表情。
昌承晦哈哈大笑,随即一指凳子:“坐吧。”
楚擎坐回到了凳子上,看向俞天伦,笑道:“俞大人既然请了雍王殿下前来,为何不提前知会一声,早知如此的话,我也不会空手而来。”
望着楚擎那张人畜无害的面容,望着那双满是笑意的双眼,俞天伦没来由的感到一阵恐慌。
他以为楚擎会恼,会怒,会掀桌子,可楚擎只是笑着。
正是因为笑着,俞天伦总感觉到一阵没来由的恐慌。
“正和啊。”俞天伦略显责怪的说道:“还当是三头六臂,说的那样骇人,可不就是个白面小生嘛,哪里像你说的那样凶恶。”
“殿下,千骑营监察百官,下官畏惧,也是人之常情。”
“也是,四哥养的狗,怎能不凶呢。”
昌承晦看向楚擎,一副苦恼的样子:“怎就不凶呢,恶狗,应凶才是。”
楚擎笑道:“不敢在殿下面前凶狠。”
“不,得凶。”
昌承晦身子向前一倾,突叫了一声“呜”,如同恶狗犬吠,随即又哈哈大笑了起来。
一边笑,昌承晦一边拍打着桌子:“快,凶一个,凶一个给本王看看。”
“不敢在殿下面前凶。”
“砰”的一声,酒杯被摔在了楚擎的脚下,昌承晦冷声道:“本王,要你凶!”
酒杯碎裂,酒水溅了楚擎一腿。
抬起头,楚擎笑意渐浓:“不知雍王殿下,要下官,如何凶?”
“你如何凶正和,就如何凶本王,来,当着本王的面,凶一个看看。”
楚擎看向俞天伦,满面困惑:“俞大人,本官,凶过你?”
语气温柔,可俞天伦不知为何却不敢与楚擎对视,下意识的看向了昌承晦。
“大胆!”
昌承晦一拍桌子:“本王让你凶,你聋了不成,还是轻瞧了本王。”
“下官不敢,下官与雍王与俞大人坐在一起,总会因为不够变态而感到自卑,我这人,就是嘴巴厉害,凶不起来的。”
“嘴巴厉害?”昌承恪一副兴趣盎然的模样:“好啊,那教本王见识一番,你这嘴巴,如何厉害。”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楚擎皱了皱眉,像是思考,片刻后双眼一亮:“雍王殿下,听说您当年成名一战,是带着死士前往皇宫,结果被太上皇与妃子追的满皇宫跑,是吗?”
“你说什么?”
昌承晦面色大变,一指楚擎:“你敢辱本王?”
楚擎满面无辜的耸了耸肩:“不是您要见识见识吗,哦对了,为什么朝臣都管您叫废王啊,是被废了的王爷,还是废物王爷!”
“楚擎!”俞天伦霍然而起:“你想死不成?”
昌承晦原本还煞白的脸色,瞬间冲了血,气的是三尸神暴跳:“你找死。”
拐杖重重的砸在了石桌上,下一秒,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个又一个膀大腰圆的身穿黑衣的大汉跑了上来,少说也有十余人,眨眼之间便将楚擎与福三围了起来。
福三摸向了后腰的腰刀,数了一下,看向楚擎,略显无奈:“少爷,超过五人了。”
楚擎倒是没有惧色,直视昌承晦:“你胆子真大,天子亲军大统领也敢伏击。”
俞天伦也露出了震惊的表情,转头看向昌承晦:“殿下,这…”
看俞天伦这模样,明显是不知道昌承晦埋伏了人手。
“正和。”昌承晦用拐杖指着楚擎,恶狠狠的叫道:“你不是要除了这人吗,本王,就如你所愿。”
“可…可他是天子亲军!”
“正和,正和啊正和,为何你胆子,总是如此的小。”
昌承晦拄着拐杖站起身,戏谑的望着楚擎:“本王,虽是天潢贵胄,杀你,会平添不少麻烦,可断你手脚,天子,又能将本王如何。”
楚擎面色古怪:“殿下,我就是特别好奇,真的特别好奇,麻烦问您一句,您伤了我,您凭什么以为天子不能将你如何?”
“不,是你伤了本王。”
昌承晦伸出手指,一个王府护卫将长刀抽了出来,递给了前者。
握着长刀,昌承晦别过头,呲着牙,吸着凉气,甚至还闭上了眼睛,紧接着,在楚擎震惊的注视下,竟然将长刀刀锋对准了自己腿部。
刀光闪过,便是血光,鲜血飞溅。
自己给了自己一刀的昌承晦,疼的哇哇乱叫,一名王府护卫面无表情的拿出药布,单膝跪在地上开始为昌承晦包扎止血。
楚擎彻底惊呆了,惊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吸着凉气的昌承晦坐在凳子上,指着楚擎叫道:“你袭了本王,本王的护卫,又伤了你,天子,能将本王如何,哈哈哈哈。”
大笑之声,满是癫狂。
俞天伦满面惊惧之色。
这根本不是他所计划的。
第539章 飞来长刀
昨天从千骑营离开后,俞天伦就去了雍王府,和昌承晦说了千骑营找他麻烦的事。
昌承晦没有王爷的实力,却非得说出王爷能说出的话,大致意思就是可以想个法子弄残楚擎。
俞天伦自然不同意,楚擎怎么说也是天子亲军,真要是出了事,他俞天伦也得完蛋。
而今日下朝之后,俞天伦又找到了雍王府,说了一下今日朝堂上的事,曹悟很惨,被楚擎的人折腾的很惨。
昌承晦还是那个意思,弄残楚擎算了,俞天伦说了半天,最后这位废王爷倒是改了口,说给楚擎约出来,他以王爷的身份给楚擎施加施加压力,至少被在演武日之前捣乱。
俞天伦没多想就同意了,定了登月楼,又挑了礼物,看看楚擎能不能屈服。
可他做梦都没有想到,昌承晦整了这么一出。
望着昌承晦大腿上满是血迹的药布,俞天伦已是慌了神。
“何苦,王爷您这是何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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