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是个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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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师是个坑- 第2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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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平瞳孔微缩:“牙行?”

    “不错,牙行。”

    南宫平后退一步,沉声说道:“学生恕难从命。”

    “你之前还不是说让我找点活给你干干吗。”

    “楚大人,这牙行,学生是万万不敢沾的。”

    “为什么?”

    “若单单只是为买卖双方说合、介绍商贾运转等,学生可尝试一番,可这牙行,还贩卖户籍、奴籍,吸百姓的血,食百姓的骨,学生…”

    楚擎挥了挥手,打断道:“想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楚大人建盖这大棚是?”

    楚擎坐在马车的车辕上,勾了勾手指,南宫平走上前来。

    “牙行,不会消失,至少在中州大地,在昌朝,无法消失,百姓流离失所,只能卖身为奴,往日里,那么多流民聚集在城外,你知道都是被谁买走的吗。”

    “牙行。”

    “不错,就是牙行,这些牙行,毫无人性,他们会将流民的地契买走,尊严买走,任何能够买走的,都买走,不,不是买,而是抢,用一小袋米,用一掌米,这些事,我不说你也知道,当这些流民什么都没有时,牙行再将他们带入城中,卖到各处府邸,压榨出他们最后一丝价值,从一个火坑,将他们带到另一个更深的火坑。”

    “楚大人的为人,学生是知晓的,可既然楚大人知晓牙行可恨,为何还要建盖牙行,建盖如此之大的牙行,又是…”南宫平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又是建盖在流民聚集的南郊庄子旁。”

    “因为我要制定规矩。”

    “规矩?”

    “牙行的规矩,牙行,不能转换户籍,府里缺了下人,想要流民去府中做工,可以,但是,只是做工,不是卖身为奴,一年,或是两年,乃至三年,都可以,每个月,必须给工钱,每十日,必须休息一日,一日,至少两餐,当这些做工的百姓离开他们的府邸时,哪怕是少了一根头发,我都会亲自带着千骑营的探马让这群王八蛋欲生欲死!”

    “楚大人,您…”南宫平瞬间就激动了,可这激动之色,只是眨眼之间,双眼中的光,又迅速暗淡了下去。

    楚擎笑道:“你觉得没有人会买我的账对吗,即便怕我,也不会来这里,京中那么多牙行,那些已经欺负百姓欺负习惯的达官贵人,去找别的牙行就好。”

    “是,学生不敢隐瞒楚大人,是如此想的。”

    楚擎微微一笑:“他们不来也得来,来了,就得守我的规矩,因为中州大昌朝京城…”

    楚擎指向南宫平身后的大棚:“只有这一家牙行了!”

    南宫平整张脸都充血了,激动的恨不得手舞足蹈,弯腰施礼,未等开口,楚擎接着说道:“非但只有这一家牙行,而且,所有流民,都会来南郊庄子,所有流民,都会在大棚…额不是,所有流民都会在南郊人力资源服务保障大厅登记造册,身高、特征、年纪、户籍、入的哪家府邸、为期多久、工钱多少,都是我说了…不,都是你南宫平说了算,规矩,由你南宫平来定,谁不遵守,便自己在家洗衣做饭吧,假以时日,不止是流民,想要去城中上工的百姓,都会来这里,因为我,因为你,是他们的靠山,是他们的保障!”

    南宫平双膝跪地,额头重重砸在了泥土上,哽咽出声。

    “奢,代百姓,谢过楚大人。”

    “垄断,呵,谁特么不会似的。”楚擎轻轻拍了拍南宫奢的肩膀:“定规矩吧,你定规矩,我去杀人。”



    第380章 给是不给

    

牙行,也被叫做一手托两家,两面得便宜。

    当初楚擎建盖韬武殿的时候,也就是在找陶家庄户之前,大致了解了一下京中牙行,最后得出结论,四个字,丧心病狂。

    如果不找陶家庄户的话,楚擎就要找牙行,按照程序,他是将钱交给牙行的,假如要雇一百个人,一人一块钱,钱不给上工的百姓,而是给牙行。M。。coM

    这一百块钱给了牙行后呢,牙行找人组成“施工队”,找够一百人。

    牙行不收施工队的钱,但是扣,类似于中介费。

    从楚擎那里,牙行收了一百,施工队完工了,他给人家五十,甚至是三十,这三十,一百人分。

    这就是牙行,一百块是市场价,不会黑楚擎这种官员之后的钱,他们不敢欺负任何世家门阀或是官员,但是他们会往死里欺负百姓。

    如果百姓自己蹲北市拉活呢,也不行,因为没人会雇佣他们,雇佣很多百姓上工的府邸,不缺钱,不会贪这个便宜,他们会找牙行,找这个中介平台,因为这个中介平台有保障。

    牙行欺压百姓体现在了方方面面,比如流民老家受灾,虽然地被毁了,可是地契还在,还在他们的怀中贴身收藏着。

    牙行就会派人在流民中打探,哪个流民有地契,锁定目标后,花言巧语骗,说要去谁家谁家上工,只要做够几个月,等灾情过去了,老家那边的官府将地平好,房子盖好,熬过这几个月就可以回去了。

    可实际上并非如此,他们会让不识字的百姓签署一些保凭、契约、文书。

    最常见的便是奴籍,将这些百姓变为奴籍,还不是奴户,成了奴籍后再被卖进谁家的府邸,那么这个百姓的地契,也归主人所有,当然,昌律不是这么规定的,但是因为律法不健全,牙行就会钻漏洞。

    这名百姓成了某府的下人,是不允许随意离开的,一旦离开,就是逃奴,而昌律对逃奴的处罚极为严重。

    府邸不收你地契,可是这地,你也没办法回去种,就拖着,看谁能拖死谁,你还在我府中待着,我有一百种办法让你就范。

    运气好的,拿地契换了自由,出了府成了自由身,可地契没了。

    运气不好的,地契被夺走,更有甚者,府里和牙行打个招呼,甚至都不用冒名顶替,直接将这个百姓的地契转到了别人的手里。

    昌京就是再大,容纳的百姓,那些达官贵人府里容纳的下人,肯定是有数的。

    可这么多年来,各个府邸总是买奴,买不够,有多少买多少,根本原因就是在于他们都是畜生。

    就说章府吧,章府低价从牙行那里很多很多买来地契,这些地契,都是人牙子从流民手中骗来或是抢来的地。

    那么这些地谁来种,肯定是府里的下人去种。

    所以经常会出现这种情况,某个流民家里受灾了,然后一路乞讨来到了京中,地契被抢了或是被骗了,活不下去,只能卖身为奴,成了某个府邸的奴仆,最后又被打发回了老家去给这个府邸的老爷种地,结果到地方一看,种的,原来是自家地,当然,现在从法理上来讲,这地,已经是他主人的了。

    这种事,比比皆是,而促成这种染满鲜血产业链的,正是牙行!

    你以为你奋斗了几代人买了地,就真的是你的地吗,不,就是一个循环,你买了地,不是幸福的起点,而是你人生的终点,我一定有办法把地和你家房子“夺”回来,让你继续“奋斗”。

    抢你的地,将你卖身为奴,然后让你回去种原本属于你的地!

    城中所有牙行都被封了,其中六成都是死鬼金远志的,剩下三成,都是朴步成名下的,还有一成则是其他商贾的。

    金远志尸体被送到章府第二日后,章松陵命家中管家将一摞子地契和租赁文书送到了千骑营,楚擎直接将这些文书给了江月生,能套现就套现,不能套现都烧了,总之,京中不允许出现任何一家牙行。

    别忘了,除了金远志,还有朴步成等人名下的牙行。

    楚擎根本不用出面,南郊大棚建盖完毕后,让王通通带着两千流民前往了萧县,章松陵得知后,也不知是怎么和朴步成沟通的,又是一摞子地契和文书被送到了千骑营。

    就这样,南郊人力资源服务保障大厅开业了,大昌朝尚书令宰辅南宫玺的亲侄儿南宫平成为了京中最大的人牙子。

    陶若琳亲自在南郊庄子中挑选了三十名机灵的孩子,送去了大棚里,教授他们认识一些最基本的文字,以及如何保管文书处理契约等。

    而此时的楚擎,正坐在福来楼顶层,面前,正是京中豪商跋浩存。

    跋浩存站在圆桌后面,腿肚子有些转筋。

    原本他在福来楼吃饭,吃到一半,楚擎带着几名千骑营探马和一个半大的孩子走上来了。

    千骑营的探马们很粗暴的将其他人都赶走了,楚擎和那个半大的孩子坐在了他的对面,吓的跋浩存赶紧站起身,喊了声楚大人,暗暗猜测着楚擎的来意。

    楚擎给自己倒了杯茶,笑吟吟的没有开口,开口的,是他旁边半大的孩子,也就是二皇子琅琊王昌贤。

    昌贤没穿麒麟袍,而是一身儒袍,往那一坐,学着楚擎的模样,先是不怀好意上下打量了一番跋浩存,这才缓缓开口。

    “我听说,这京中车马行,都是跋老爷开的。”

    “是如此,这位小公子…”

    “我还听说,跋老爷曾放言,你不点头,城外的货物,城里的货物,拉不出去,也运不进来,是吗。”

    “这…”跋浩存看向楚擎,壮着胆子说道:“楚大人,可是专程寻老朽的,若是如此,不知寻老朽所为何事?”

    楚擎耸了耸肩,指向昌贤:“不是本官寻你,而是他寻你。”

    跋浩存望着昌贤:“不知这位小公子是?”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小爷要和你谈一笔买卖。”

    “买卖?”

    “不错,城里的百姓,想要出苦力,拉车,运货,得去寻你跋老爷,若是哪支商队想要将大宗货物运进城中,也得找你跋老爷,除此之外,牛车马车,都要寻你,在城西,还有一处马场,是如此吧。”

    跋浩存回道:“是如此,老朽在京中,的确开了几处车马行讨口饭吃。”

    “那便好,过几日,小爷要让人去萧县拉石料,你出人,出车马。”

    “萧县石料?!”

    跋浩存明显是知道内情的,顿时露出了笑容:“好说好说,楚大人与这位小公子何须亲自前来,命人通禀一声就是了,往日里,章大人拉取石料,也是走的老朽的车马行。”

    “好。”昌贤微微一笑:“那花销几何。”

    “按照往年那般,少说也要动用车马百余架,若是还如以往那般,老朽哪里敢赚取楚大人的钱财,六百贯如何,路途虽不算遥远,可毕竟马力耗费不少,一次六百贯,两日来回,要知道以往,老朽都是收千贯的。”

    “倒是不多,那不知这六百贯,有多少落到那些车夫马夫和苦力手里。”

    跋浩存哈哈笑道:“这位小公子放心便是,都是群苦哈哈,给了多少拿多少,哪怕是不给,他们也不敢生事的。”

    昌贤把玩着手中的茶盏,再次重复道:“这六百贯,有多少落到那些车夫马夫和苦力手里。”

    跋浩存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了,皱眉说道:“这位小公子,你询问此事,不知是何…”

    “这样吧。”昌贤不耐烦的挥手打断道:“根据千骑营探马打探到的消息,你在京中的车马行,与不少百姓签了书约,将这些文书交给我,不必麻烦跋老爷了,我去与那些百姓们说,将钱直接给他们。”

    “这怎么成!”跋浩存面色微变:“他们本就是靠老朽的车马行户口的,你若是将文书…”

    “小爷只问你,给是不给!”

    跋浩存面色阴晴不变,看向了楚擎。

    如果是楚擎说这番话,他肯定是怕,或许嘴上会同意,但是只要离开这家酒肆就会去找章松陵以及他背后的靠山,可一个半大的孩子在他面前整这么一出,镇不住场子。

    昌贤的脸上呈现出了一种皇子不应出现的表情,略显狰狞:“小爷再问你最后一次,给,还是不给!”

    “给又如何,不给,又如何。”

    “好!”

    昌贤二话不说,抄起茶盏,直接砸在了自己的额头上,随即大喊出声。

    “禁卫何在,有人刺杀本王,快来人!”

    早已等候多时的童归到这一群宫中禁卫冲了上来,长刀出鞘。

    “扑通”一声,跋浩存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亡魂皆冒。

    楚擎站起身,看向福三:“是他吧?”

    福三点了点:“是。”

    楚擎冲着童归一挥手:“打断他两条手!”

    “唯!”

    除了福三,没人知道楚擎说的这个“是他吧”是什么意思。

    那一夜,在章府,绿珠想要护住自己最后的一丝尊严时,便是跋浩存粗暴的将绿珠环在胸前的手臂拉扯向了背后。

    刀鞘,重重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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