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周如玉根本不容他搭话,直接扑到了他的怀里,这一刻,朱由检只觉得心中一阵翻腾,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也不明白为什么周如玉会突然这样。
或许这就是女人心中的一抹横线,有些时候触及到了,有些莫名的情感就会不受控制地喷涌出来。
半晌……
周如玉忽然从他的怀抱里抽出身来,之后古灵精怪的指了指门口,“好了陛下,臣妾就不送了,您慢走!欢迎下次再来!”
“我……”
被她弄得,朱由检一阵苦笑,摇头走出门外,离开了皇后宫中。
另一边,在御书房,温体仁足足在这等了一下午,这让他十分意外,却也没什么好说,当大臣的等皇帝,在正常不过。
而且随着等候的时间越长,他心里就越发感慨,甚至认为这么漫长的等候,是老天给他的眷恋。
因为只想着如何用刘涂山的奏本把周延儒卷进去,却忽略了这可是御史台的折子,不应送到内阁。
此时此刻出现在他手中,皇帝必然要问,万一自己的回答有个什么不对,那才是灭顶之灾!
不过现在好了,经过了一下午的沉思、凝聚,他已经想到了一个万无一失的理由,并且他相信这个理由非但能让自己脱罪不算,如有可能的话,没准还能把张捷扶到右都御史的身份上!
………………………………
第334章 一手骚操作!
温体仁坐在御书房门口的里侧,有小太监为他准备了茶水和点心,尤其要说一点,别看他坐了一个下午,但是杯子里的茶却从未冷过。
小太监们都是一个时辰为他换三次!
“陛下回銮!”
突然之间,外面传来一声呼喊,温体仁赶忙站起身来,朱由检已从院外走进,“温相,久等了吧!”
“臣,温体仁,参见陛下!”
“平身,平身!”
朱由检说着拉了他一把,别看自己平日里不怎么待见这位,可是让他等了这么长时间,就算是从尊老爱幼的角度,自己也该有点表示才对。
能被皇帝扶一把,那可是臣子的莫大荣耀,温体仁赶忙谢恩,这边朱由检先是在小太监的伺候下,净手洗脸,王承恩也吩咐人去吧皇后做的饽饽热一下,再准备些粳米粥,特意吩咐,要准备三个人份的。
他最知道主子爷的心思,瞧今天这个架势,肯定要留温体仁在这吃晚饭的。
果然,他这边方才准备好,朱由检就已经招呼起来,“王大伴,告诉下面人,多准备一点小菜,今天晚上温相也在这吃!把皇后作得饽饽热热,都热了!”
“主子爷放心,老奴这就去安排。”
答应了一声,他却没动,反而是给皇帝二人送上了一些水果和清茶。
“来,你也坐。”
朱由检冲他招了招手,随即看向温体仁,“温相。今天你是久等了,朕在后宫陪着太子,实在分不开身。”
“万岁爷,您的天伦之乐,老臣还能不懂?都明白的。”温体仁笑呵呵地回到。
朱大皇帝点点头,“这就好,说说吧,今天相爷到此,所谓何事?”
见他说起正事来,温体仁不由肃穆起来,故作犹豫地从怀里把那封刘涂山的弹劾折子拿了出来。
“万岁爷,不瞒您说今天老臣在内阁时,副都御史张捷曾来找臣,说是有人送了一封弹劾折子,是岭南乡绅刘涂山所奏,因为上面有一些关系到臣的内容。所以他作为臣的学生,特来禀告一声。”
“哦?”
闻此言,朱由检皱起了眉头,看着他的眼神也变得冷了很多,“他去提醒你什么?什么时候开始,御史台还有这项业务了。”
“万岁爷您不要动气,请您听臣说完。”温体仁顿了一下,娓娓道来,“其实张捷去找臣,并不是透露折子内容的,他的意思,是想问问臣,到底有没有作过一些不好的事情,毕竟前几日臣方才审断了蕃库案,其中就有几个是岭南出身的,他怕是有人要对臣不轨,这才来提醒的。”
“说到底,不还是给你通风报信吗?”朱由检的语气越发冰冷起来,“看来张捷这个人以后也不能用了,这是什么东西!御史台的人通风报信,啧啧,闵洪学怕是也有责任,他是怎么关系下属的!”
“万岁爷,这与闵洪学大人无关,而且……”说着,温体仁突然长叹了一声,似乎有点悲凉,“张捷其实不是通风报信,他是臣的学生,御史台又接到了有关臣的折子,他要尽职就必须把折子呈送陛下,但是这样一来他就等于离经叛道,对我这个老师不尊,两权之下,其实张捷今天来,算是向臣请罪的!”
说完,温体仁才把奏折拿出,托送到天子面前,“万岁爷,张捷好与不好臣不便于多说,但是他对臣确实做到了,所以臣也不打算难为他,这就是刘涂山所写的弹劾折子,臣自己带来了,这样也就不必让张捷为难。”
“按照相爷的说法,张捷倒是个有情有意之人咯。”朱由检的语气有点轻佻,他拿过奏折翻看了一遍,就直接扔到了一边。
“万岁爷,您这是……”
“温相,里面的内容你看过吗?”朱大皇帝问道。
温体仁摇摇头,非常严肃,“只是御史台的折子,只有您和他们以及特殊授权过官员、机构才有资格翻看,臣没有!”
“朕相信你了。”
都是老演员了,温体仁自然瞒不过朱大皇帝,但这一次朱由检却没有拆穿他,而且也明白了为什么温体仁会自愿把这东西送到自己面前来。
这里面写得不都是放屁吗!
上面说,温体仁在朝中遍布党羽,这点没错,但是下一句,刘涂山却说温体仁的那些党羽们,在岭南等地如何如何,这绝对是扯淡。
至少在今天看来是这样的,因为这一次蕃库案中所有牵连的涉案人员都算在内,普天之下哪都有,唯独没有他岭南的事!
当时温体仁送上来的简报名册,还放在御书房的公案上,所以从这一点看,这个刘涂山就是在造谣!
皇帝不是无所不知的,所以朱由检会有这种判断,绝对不是糊涂的表现,甚至连总管天下情报的王承恩,也没有任何不同意见。
“温体仁,这个刘涂山你认识吗?”朱由检漠然地问道。因为在自己的脑海中,根本找不到这么一个人,或者说没有一个能和他对上号的。
温相爷点点头,回答得狠干脆,“臣知道这个人,他现在不是朝廷官员……”温体仁随即把刘涂山的履历说了一遍,尤其着重的点名了他“绅”的身份,却有意避开了授予之人。
果不其然,朱大皇帝听过之后,眉头紧锁,“‘绅’,这个名号是谁授予他的,朝廷什么时候连这种人都能授予‘绅’之名了,园峤你知道吗?”
一听皇帝称呼自己的表字,温体仁心中顿时一松,知道大计已成,面上却不露声色,“万岁爷,其实臣是知道的,不过臣却不想说,您还是请王大人查一查得好。”
“为什么?”
“臣怕说出来。您会认为臣是在搬弄是非。”
温体仁说到这,朱大皇帝就已经心中有数了,略作沉吟之后,冷着脸道:“该不会是周延儒吧?”
“臣,什么都没说。”
朱由检倒吸一口冷气,脸色铁青一般,好你个周延儒,没想到你还做过这种事!不过看样子应该是在崇祯年以前般的,没想到,你还挺能耐。
眼下冒出一个刘涂山就敢一本奏折来参温体仁,像他这种混蛋会不知道有多少,人家都是卖官鬻爵,你可倒好,耍的“乡绅”的手段,行,可以,这一手操作,够骚的!
………………………………
第335章 密旨!
朱大皇帝暗暗把这一切记在心里,面上却故意换了一些,他不想让温体仁看出自己的愤怒,做皇帝在大臣面前,就是要像无时无刻不戴着面具一般,要是被人看穿了表情,揣摩心思,那最后结果,估计只有成为傀儡或玩物。
“温相,你的确什么都没说,咱们还是谈谈正经事,你的判决下去了,马上就要抄家了。你作为那些人的老师,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
“啊?”温体仁一怔,低下头去眼珠乱转,“万岁爷,臣对他们其实也没什么好说。只有一句话。”
“什么。”
“不准藏私!”温体仁说着,猛然抬起头来,目光冰寒,“万岁爷您已经是法外开恩,这些原本死罪的人,甚至连流刑都没有,他们应该心怀感激。”
温体仁再给自己唱赞歌 ,朱由检当然听得明白,所以此刻他忽然换了一种说辞,“也就是讲,相爷心里也在担心这些人贼心不死是吗?”
“没错!”
温体仁叹了口气,“不过该说的,该做的,臣都已经尽力了,至于未来他们会怎样,那就是自己的选择,与臣,没有任何关系。”
“明白了。”
朱大皇帝笑了一下,转向王承恩,“上菜吧,咱们吃饭。”
“诺。”
没一会,饭菜都送了上来,除了周如玉的四道饽饽外,王承恩还派人另外准备了粳米粥、荤素小菜,虽然简单了点,可还算丰富。
“温相,别觉得寒酸,朝廷吃紧的日子还没过去。再坚持坚持,等到两线大捷的战报送上来。朕会宴请诸位的。”
朱由检说着,亲手给温体仁夹了一筷子牛肉丝,这可让他惊喜坏了!
果然,皇帝老子还是更喜欢我。
简单一餐过后,温体仁离开了皇宫,等他走后,朱由检原本还是带着笑容的脸,瞬成寒冰,“王大伴。”
“老奴在。”
“你马上派人调查一下这个刘涂山,不管他是什么人,一定要把他祖宗十八代都给朕翻出来,除此之外,你再专门安排人查一查,看看像是类似的事,周延儒还做过多少,有多少算多少,都给朕记下来!”
“主子爷放心,老奴知道了。”
朱由检点点头,略沉吟了片刻,继续往下安排,“除此之外,听温体仁的意思,似乎这个刘涂山是岭南人的头目,能在这个时候站出来的,显然他们之间必有利益分割,凡有利益交集者,过从甚密则为党,查一查看,是不是真的存在这个岭南党。”
“明白。”
王承恩把这两件事记在心里,又提醒他道:“主子爷,既然出了这种事,温相那边案子也都判了,您看是不是把周相爷召回来。”
“不着急,先让他在天津呆着。”
朱由检这一次着实是被周延儒的操作给秀到了,简直气得不行,眼珠一转,他又想到一件事,“对了,朕之前不是一直都说要扫黑,扫黑的吗?京师有姚成在,应该没什么问题,巧了周延儒现在天津,那下一个点就从天津开始,反正翟凤翀也指望不上,他老了,就把这件事交给周延儒!”
“那主子爷,咱们是明诏,还是密旨,或者……”
“当然是明发圣旨。”
王承恩话说到一半,就被朱由检给打断了,“你记一下,朕现在口述,你负责拟旨,朕想到哪就说到哪,至于如何排列、润色,你看着办。”
“诺。”
王承恩应了一声,转身坐到自己的公案前,提起笔墨来,“主子爷,您只管说就好,如何安排调整,老奴负责。”
这是专门为他准备的,因为朱由检随时都有下旨的可能,所以为了方便办公,掌印、秉笔,随驾御书房的大总管都有自己的办公位。
朱由检半侧卧在龙榻上,一只手拄着头,一手放在腿上敲打不停:
“就用咱们之前遇到的那个漕帮之人为理由,说天津方面,帮会林立,游龙混杂,优劣难判,又天津巡抚翟凤翀人老体衰,难胜巡查之任,故命现天津道巡查,内阁首辅周延儒,待掌此事,给他天津八部驻兵调用权,限其一个月内,遍查天津帮会势力,却只能查不得剿抚,如遇罪案,皆详细成文后,原件封存天津巡抚衙门,附件转交京内,由三法司衙门转御书房。”
言及此处,朱大皇帝顿了一下,看看王承恩见他也停了笔,才继续往下说,“在写一封圣旨,明发翟凤翀,申斥其在天津巡抚不利事,另附党参、灵芝等补剂三十品同发,但不要有当归。”
不要有当归!
最后这个五个字,王承恩听了心头一颤,这封圣旨写完后,他又拿出了一道密旨专用的龙卷碟展在面前。
果不其然,朱大皇帝沉吟了片刻之后,又继续往下说,“最后一道写密旨,还是寄给翟凤翀,要他托病将天津巡抚衙门的所有公务,全部转给周延儒,至于他本人要求其深居简出,但必须安排心腹,秘密监视周延儒动向。许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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