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夺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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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夺唐- 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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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旧识尊长,温彦博听了李恪的话,不由地便想起了四年前,请命北上,将他自突厥换回的谦谦少年,那时的李恪便是如此恭逊有礼,四年之后,李恪还是如此模样。

    温彦博对李恪笑道:“四载未见,殿下还是少年风姿,英气逼人啊。”

    李恪听得温彦博之言,也笑道:“温相也是一样,精神矍铄,老当益壮。”

    温彦博闻言,摆了摆手道:“比不得当年了,当年在阴山落下了病根,此时还好些,一到深冬老臣这两条腿便酸痛难当,几难自忍。”

    武德八年,温彦博为并州道行军长史,随并州道行军总管张瑾出兵,在太谷兵败被俘,虽遭颉利严刑逼问唐军虚实,却依旧不吐半字,因此被恼羞成怒的颉利打入阴山苦寒之地关押,一关便是一年,直到李恪北上方才得回长安。

    那是的温彦博已经年过五旬,哪里受的住那般酷寒,以至于留下了病根,每逢天寒双腿便剧痛难当。

    大唐能有今日,离不开这些满身风骨的老臣,李恪一脸肃穆道:“温相的腿疾是为我大唐而患,李恪绝不敢忘。”

    温彦博笑道:“老臣这点小伤岂敢同殿下在突厥所受之苦相比,不说旁的,就连老臣这条命都是殿下给的。”

    温彦博一边说着,一边在李恪的搀扶下往阶下走去,李恪走的很慢,很细心,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李恪虽为亲王,但在他的面前从没有半点架子,待他至诚。

    温彦博走在石阶上,侧头地看了李恪一眼,恍惚间竟仿佛看见了他的幼孙温翁归的模样一般,刹那间,温彦博看着李恪的眼睛竟有了一种看着自家后辈的温和与疼爱。

    温彦博看着身旁的李恪,突然开口道:“老臣拿大,仗着年岁比殿下虚长数十,有一句话送于殿下,不知殿下愿不愿听?”

    李恪闻言点了点头,对温彦博道:“温相但请之言,李恪洗耳恭听。”

    温彦博对李恪道:“所谓‘故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曹魏李康之语殿下可曾听闻。”

    温彦博之言一出,李恪便立刻明白了温彦博的意思,温彦博说的想必就是方才大殿之事。

    李恪问道:“温相想必是觉得李恪方才在大殿之中说的差了。”

    温彦博道:“老臣并非此意,方才殿下所说金词玉语,一言中的,正是谋国之言,与老臣所想不谋而合。”

    李恪接着问道:“那温相的意思是?”

    温彦博道:“殿下说的不差,但做的却缺了几分火候,有殿下方才所言,恐怕难免朝中大臣猜忌,殿下需得千万仔细啊。”

    温彦博对李恪说着,仿佛是一个满经世事的老者,正在循循教导着自己的后辈。

    李恪听着温彦博的话,自然知道他说的何意。

    李恪非是太子,但今日在大殿之内却做地太过显眼,把包括太子在内的满朝文武都给盖了过去,这样做固然抢得了一时风头,但却开罪了太子一党,尤其是长孙无忌等人,恐怕得不偿失。

    李恪淡淡笑道:“温相是在为李恪安危担忧吧。”

    温彦博道:“殿下年少,不知朝堂深浅,殿下之言许是一心为国,言之无意,但听在旁人的耳中便有了其他味道,容易为人所妒啊。”

    一个年纪六旬的老人,散朝之后竟还专程赶来同他说这些话,李恪看着温彦博苦口婆心的样子,心头浮起一阵感动。

    他对温彦博有恩不假,但那些并非他有意为之,可温彦博却将恩情记在了心中,把他当作晚辈来照看。

    方才在大殿之上,甚至有一瞬间李恪也不知道自己图的是什么,图名利,图帝宠,还只是为了大唐和突厥军民的安危,抑或兼而有之,李恪说不清的。

    不过李恪对方才大殿所为终不后悔,该来的总会来,不会因为他一时蛰伏而退散。

    李恪顿了顿才道:“方才大殿之事我若不说,又等何人来说,事关大唐社稷,北境安危,虽明知险地,李恪亦不悔矣。”

    李恪话放落,一阵凉风拂面,吹动李恪的鬓角的发梢,也扬起了他飘飘的衣角。

    四年前温彦博虽未在长安,但恍惚间他仿佛能够看到当初李恪在自请为质,北上突厥时的模样。

    “殿下高义。”温彦博对李恪赞道。l

    李恪笑道:“温相谬赞了,我一介竖子何来的高义,只是这世间事再难,总要有人去做,而我便要做那个做事的人。前路艰难,虽千万人,吾往矣。”

    温彦博听着李恪的话,心中一阵震荡。

    李恪少年英姿,同他相比,就连原本还算出彩的太子李承乾也显得不过尔尔。

    温彦博心中竟突然生出了一种奇怪的心思:将来若他为帝,大唐将会是何等模样?

 第四十二章 挟恩拢突厥

    李恪在两仪殿中所言很快传了出去,天可汗的名号也渐为众人所知晓,紧接着,不过数日之后,突厥、契丹、牂牁、党项,甚至就连南越诸国在京的君长竟纷纷集结,在承天门下叩首跪拜,纷纷上表请李世民称制天可汗,以示尊荣。

    而与此同时,天可汗之名的始作俑者李恪却未在承天门露脸,而是窝在了他新成的楚王府内忙着他的开府之事。

    “绿树阴浓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

    贞观四年,立夏。

    随着几场春雨之后,夏日初至,长安城的气候便突然热了起来,夏天终于到了。

    经过近一个月的筹备、修葺,李恪的楚王府已经诸事停当。

    初夏的午后,李恪坐在在满满盛开的紫薇花架下饮茶,嗅着入鼻的紫薇花混合着茶味的香气,当先想到的便是这么一句。

    现在的李恪倒也颇有几分名将高骈的心性。

    高骈既是唐末名将,手中沾染鲜血无数,又是能言风月的诗人,做得出“山亭夏日”这样现世安稳的田园诗来。

    而此时的李恪也是一般,两月之前,李恪尚在突厥为质,刀尖舔血,在两军阵前游离活命,如今便是安坐长安,当着他的太平王爷,享人间富贵。

    “如今蛮夷各部正在承天门叩阙,请陛下称制天可汗,殿下乃是首提此议之人,殿下为何不去看看。”在李恪的对面,李恪师父,也是楚王府长史岑文本正与李恪对坐饮茶,问道。

    李恪举杯饮了口茶,笑道:“那些俱是蛮夷之辈所为,弟子若是去了,与他们同列,岂非自降身份。”

    那些胡人蛮夷,为求大唐庇护极尽溜须拍马之能,望能讨的李世民的好感,但李恪不同,李恪乃李世民亲子,非是外人,他若是也去了,自与他们格格不入。

    而且以李恪如今的身份,如此刻意地溜须拍马已经给不了他什么东西,李恪想要的光靠拍马屁是求不来的。

    岑文本道:“臣听闻承天门外聚了不少人,热闹地很,这个热闹殿下也不凑吗?”

    李恪摇头道:“弟子开府在即,近日事情太多,已经忙得够热闹的了,还去凑这个热闹作甚,难得偷了闲,倒还不如看看我这府中的景致,乐得安静。”

    “也是,殿下这处楚王府富丽堂皇,长安城内恐怕再无府邸能与之比拟。”岑文本看着这景致,对李恪道。

    李恪的楚王府乃前隋权臣杨素的府邸所改,无论是占地还是装饰,在长安城内都是首屈一指,长安城内能胜得过他楚王府的恐怕就只有皇宫大内了。

    李恪听得岑文本之言,笑道:“此处华屋千间,弟子如何住的完,弟子已命人在府内空出了一套院子,岑师若是喜欢,可随时搬进来住,弟子也好就近请教学问。”

    李恪向来尊师,哪怕是李恪立了大功回京,在面对岑文本时已经老老实实地行弟子礼,从不曾有丝毫逾矩和怠慢,李恪的话自是发自真心。

    不过岑文本却摇了摇头,笑道:“再过些时日,臣的家母妻小便该自邓州抵京了,殿下是忙人,到时住在殿下府上多有不便之处,臣便不来搅扰了。”

    岑文本的话李恪清楚,岑文本口中家小之事不过只是一个说法而已,岑文本性情平淡,虽是世家子却不喜豪府华服,行事简朴,若是叫他住在这楚王府中反倒不自在。

    李恪闻言,笑道:“本王那算什么忙人,虽然开了府,也不过闲人一个,无甚正事。”

    李恪刚说完,竟仿佛是巧合一般,丹儿便踩着快步走了过来,显然是有事通禀。

    王玄策看着赶来的丹儿,对了李恪道:“这不,殿下的正事便来了。”

    丹儿快步走到李恪的身旁,对李恪道:“启禀殿下,执失思力求见。”

    执失思力?

    李恪听到这个名字,李恪脸上露出了一丝奇色,他不知执失思力此时来寻他所为何事。

    李恪对岑文本问道:“岑师可要一同见见?”

    岑文本摇了摇头道:“他来寻的殿下,我便不必了。”

    李恪闻言,便对丹儿道:“带他偏厅,本王片刻便到。”

    “诺。”丹儿应了一声,下去安排了。

    丹儿走后,李恪留着执失思力在此饮茶,他自己则往偏厅而去。

    当李恪到了偏厅后,执失思力已在大殿内等候。

    李恪方一进门,执失思力便上前拜道:“末将执失思力拜见殿下。”

    执失思力降唐之后,被李世民拜为左领军将军,故而以末将自称。

    李恪对执失思力问道:“执失将军突来本王府上所为何事?”

    执失思力回道:“末将奉皇命即将北上,特来此像殿下谢恩。”

    执失思力在突厥威望甚高,李世民特遣执失思力北上,招降浑、斛萨等部。

    李恪听执失思力这么一说,顿时明白了过来,李恪问道:“将军指的是两仪殿之事?”

    执失思力道:“正是,殿下在两仪殿中为突厥子民仗义执言,活人无数,末将特来谢过殿下大恩。”

    大殿之上,李恪力主对突厥人施以怀柔,而非威压,叫无数突厥子民免遭困厄,突厥上下,自然领李恪的情。

    而李恪在突厥时没少遭罪,颉利更是曾将李恪流放阴山,突厥真正能跟李恪说的上话的只有对李恪有救命之恩的执失思力。

    李恪看着执失思力,却对执失思力摇头道:“此前本就有人弹劾本王私通突厥,你此番又大摇大摆地来拜会本王,恐怕本王与突厥走的极近的消息又该甚嚣尘上了吧。”

    李世民已下令开赦突厥上下,封各部首领为官,着其引家小定居长安,此次南下长安的各部家小多达万人,而突厥人在大唐曾开罪无数权贵,这万余人能否保全尚在两说。

    执失思力此来一是为谢李恪之恩,二便是希望能借此次拜访扯上李恪的大旗,借以自保。

    执失思力见自己的意图被李恪拆穿,面色一红,过了半晌才道:“殿下无所不知,末将惭愧,但末将也是无奈之举,还望殿下海涵。”

    李恪看着拜在身前的执失思力,心间突然闪过了一丝念头。

    眼下李恪风头正劲,执失思力想扯李恪的大旗助突厥自保,但李恪的大旗又岂是好借的。

    李恪对执失思力道:“今日本王助你突厥自保,来日若本王有难,你们又该如何?”

    李恪之言出口,现在的执失思力已经骑虎难下,难不成方才还向李恪求助,此事他便回绝了李恪吗?

    执失思力只得回道:“殿下放心,我突厥男儿俱是知恩图报之人,来日若殿下有难,突厥男儿也不会坐视不理。”

    李恪闻言,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好,有将军之言足矣,待会儿你离去时本王亲自送你。”

 第四十三章 杜相罹患

    “执失思力走了?”李恪亲自送走执失思力后,又回到了内院,岑文本见李恪归来,于是问道。

    李恪回道:“不错,方才弟子已将他送走。”

    岑文本想了想,对李恪道:“陛下下旨,命突厥各部贵族家小迁入长安,人数多达万户,执失思力来此,想必就是为了此事吧。”

    如今的岑文本已不是专司修文撰书的秘书少监,而是轮值省内,以被李世民垂询的中书舍人,许多诏书都自岑文本手中草拟发出,很多情况下他比李恪的消息还要更加灵通。

    李恪道:“正是,突厥各部贵族即将奉旨抵京安居,这个节骨眼上他们想借弟子的大旗来镇压京中的部分宵小。”

    岑文本问道:“殿下在偏厅待了有些时候,想必是应了他了?”

    李恪提起手边的茶壶,亲自为岑文本倒了杯茶,道:“执失思力于弟子曾有救命之恩,弟子不便回绝。”

    岑文本看着李恪的样子,却知道事情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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