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夺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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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夺唐-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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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来通禀的士卒说的分毫不差,苏定方着实衣着破旧,神色疲惫,显然是历经艰险之后方才到此。

    “苏将军是奉殿下之命来此?”李靖问道。

    昨日突厥战败,苏定方奉李恪之命趁乱突围,苏定方凭借着自己的一身不俗的武力,生生夺刀杀了出来,而后又在山谷间绕了整整一夜才到此处。

    此间经历自是辛苦万分,但苏定方对此却只字不提,只是上前将李恪的手书交到了李靖的手中,道:“此乃殿下手书,请大帅阅览。”

    李靖闻言,不敢怠慢,亲自上前扶起苏定方,自他的手中接过了李恪的手书。

    “定襄道行军大总管药师公亲启:自武德九年,本王自请为质,至今三载有余,而今终得望王师,归国有望,吾心甚慰。然本王虽非行伍之人,却也知行军不易,北上之途,非有突厥之兵,更有险山峻谷,行之不易。本王府内有亲事典军苏烈,居突厥之地数载,熟稔地势,本王特荐之于药师公。苏烈其人忠勇,兼有将才,本王窃以可用之为三军先锋,必建功业!”

    正如李恪此前对苏定方所言,李恪的手书乃是他的晋身之阶。

    李恪手书中的内容很简单,无非就是举荐苏定方为将,助李靖北伐突厥。

    仔细计较起来,李恪只是亲王,虽挂了一个益州大都督的虚职,但却不掌军事,就李恪眼下的身份而言,他的这封信有些逾矩了,若是李靖愿意,大可将此信置之不理。

    但李恪这封信却来的恰是时候,李恪信中之意主战,正与李靖不谋而合。

    李靖问道:“既是三皇子举荐你来此,想必你必有过人之姿,却不知如今战局,你又有何见解?”

    李靖的话,苏定方自然知道他的意思。

    苏定方乃李恪心腹,又受李恪举荐为三军先锋,然三军先锋事关重大,绝不会因为李恪的一纸书信便将大军的先锋官许给眼下还籍籍无名的苏定方,这对于苏定方而言,也是一场考较。

    这一场考较若是苏定方过了,有李恪的面子在,先锋官自然就是他的了,可若是此次考较苏定方未能叫李靖满意,以李靖严谨的性子,就算有李恪的手书在,苏定方最多也只能做些闲职。

    对于李靖的话,苏定方也早有准备,苏定方思虑了片刻道:“定襄乃是坚城,若是强攻恐怕不易,末将以为当取突袭。”

    “恩。”李靖听了苏定方的话,点了点头。

    显然,苏定方的话并未叫李靖满意,定襄城强取不易,这谁都能看的出来,但要想敌袭便不是嘴上说的那般简单了。

    苏定方也不是空谈之辈,他当着李靖的面,走到了帅帐中的沙盘前,指着沙盘上的定襄城道:“定襄城位临阴山,欲取定襄城大路自不可取,以末将观之,当首取恶阳岭,借恶阳岭之道暗度至定襄城,趁夜色袭取。”

    李靖听着苏定方的话,起初脸色倒还轻松,但随着苏定方的话讲完,李靖的脸色竟变得凝重了起来,对眼前这个籍籍无名的末流将领也多了几分重视。

    出恶阳岭,夜袭定襄城,苏定方方才所言竟与李靖所想不谋而合。

    有些东西是天生的,指挥作战除了兵法才略,对局势把控的天赋甚至更为重要。

    这一刻,李靖似乎知道了李恪举荐苏定方来此的底气了。

    苏定方有这样的见识和才略,区区一个先锋官有何不可,假以时日,就算是让苏定方坐在李靖的这个位置也未尝不行啊。

    “君终当坐此。”

    李靖少年时拜访前隋太尉,名臣杨素,那是杨素便曾指着自己的卧榻对李靖说过这番话,今日,李靖竟有一种将这局话送给苏定方的冲动。

    不过苏定方毕竟是李恪心腹,是李恪的人,李靖绝不想过多地掺和进夺嫡之争,否则他都想收苏定方为徒,继承自己的衣钵了。

    “苏将军之言有理,便按你说的办。”李靖压制住眼中的欣赏,语气故作平淡地对苏定方道。

 第八章 恶阳岭

    贞观四年,十一月末,北地大寒。

    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降临阴山,整个阴山都被大雪所覆盖,原本枯色的草也被深深掩埋,最后一抹颜色也消失不见,入眼的只有白茫茫的一片。

    当然,大雪所掩埋的不止是枯草,还有阴山本就崎岖难行的山道,大雪之后,除了长居山中的猎户,外人已极难寻得山路的踪迹了。

    而就在这寸步难行的阴山山道之上,一队唐军轻骑正在主帅李靖的亲自率领之下摸黑前行。

    自午后申时,唐军自马邑出发,历经近三个时辰,一直在阴山山道中进军,如今已是亥时,夜色高悬的时候。

    “大帅,此处距离恶阳岭已不足三里,最多再要一炷香的功夫便该到了。”苏定方指着大军前方的山岭,对李靖道。

    今日之战事关重大,干系到大唐未来的北地布局和来年的两国大战,李靖甚为重视,于是留下张公谨在马邑驻守,自己则亲自带着三千精锐和苏定方一同奇袭恶阳岭。

    恶阳岭在阴山之中,位于定襄城城南,是自阴山攻取定襄城的要道之一,险要非常。

    恶阳岭本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如今大唐已重夺马邑、云中二郡,定襄城便暴露在了唐军兵锋之下。若是搁在往日,突厥自然不会有丝毫的大意,但如今大雪封山,被大雪蒙蔽的不止是山路,还有突厥军的防备之心。

    这样的天气,莫说是带着刀枪弓箭行军了,就算是走,想要走到此处都是痴心妄想,不过突厥人却着实低估了唐军的胆量,还有李靖的求胜欲。

    人禁声,马衔枚,三千唐军精锐自山谷中绕出,历经半日有余,终于在深夜到了恶阳岭下。

    恶阳岭下,朔风凛冽,漆黑的夜幕之下肃杀的一片,仿佛就连苍天都在诘问大唐,为了称雄天下,他们应该迎受的苦难和要付出的苦难。

    “自我大唐立国以来,突厥人便横亘在我大唐北地,横行无忌。武德九年,突厥大军南下叩我关中,夺我粮草,屠我百姓,就连我大唐皇子都被遣往北地为质。这三年来,这无数的屈辱我们已经受够了,现在,上面便是恶阳岭,过了恶阳岭便是定襄城,而突厥的可汗颉利就在定襄城中,攻上恶阳岭,破了定襄城,生擒颉利,用突厥人的血,洗刷渭水的屈辱!”

    硕大的雪花自空中飘落,落在李靖的脸上、头顶,甚至就连胡须和眉毛也被染作了雪白色,远远望去宛如一尊冰雕。

    但就在这冰天雪地之中,李靖的内心却如烈火般炽热。

    三年前,突厥南下,兵逼渭水,大唐势不如人,他们没得选,为了保存国祚,为了护住关中,他们只能选择最为屈辱的方式来求和立盟。

    遣质子,送珍宝,纳粮草,这一切李靖都是眼睁睁地看着,深切地记在了心里。

    渭水之盟,屈辱的不止是皇帝李世民,还有他们这些朝中武臣,三年来,他们一直憋着一口气,而到了如今,这口气终于到了吼出来的时候。

    此次李靖所挑选的三千唐军精锐同样对李靖的话感同身受,因为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都来自关中,都是土生土长的关中男儿,甚至,他们之中的许多还曾在渭水河畔亲眼目睹着那幕斩白马立盟的场景,至今想来仍历历在目。

    关中儿郎,岂能容胡人久居顶上,这一战,不仅是大唐与突厥,更是关中儿郎与突厥的战争。

    随着李靖一声令下,三千关中儿郎整甲备兵,齐齐往恶阳岭上攻去。

    而就在唐军趁着夜色,摸着山路自岭下偷袭的时候,岭上的突厥人还浑不自知。

    山上的大雪已经连降数日,白茫茫的一片已经看得突厥人枯燥万分,而且这个时候,这样的气候,这样的地势,又哪里会有唐军能够攻来?此时负责守备岭上戍楼的突厥士卒正窝在戍楼中围火取暖。

    “这大雪也不知还要下到什么时候,再这样下下去恐怕连下山的路都快被封死了。”一个突厥士卒一边围着火堆烤火,一边对外面恶劣严寒的天气抱怨道。

    突厥士卒,一月一轮值,如今已是十一月末,再过上几日便是换值的时候,到时若是大雪真的把路彻底封死了,那他可就下不了山,只能被困在这恶阳岭上了。

    在他的身旁,另一个士卒道:“你便知足吧,至少你留在岭上还能吃饱喝足,我听前些天上来的人说,定襄城的粮草已经不足了,你若是下去了,说不得还要饿着肚子。”

    往年大雪,突厥人存粮本就不多,再加上近来征战,粮草的耗损更快,为了节粮,现在的定襄城中的普通士卒的补给已经削减了小半,每日难得温饱已是常态。

    原本抱怨的士卒闻言,重重拍了拍自己的腿,叹道:“要么冻死,要么饿死,这仗实在是打不下去了。”

    近来突厥连败,损兵失地,再加上如今粮草不足,突厥人的士气已经低到了极点。

    他一旁的同袍也无奈的叹了口气,对他道:“你还是快些将门掩紧了吧,再不掩紧你我真的就活活冻死了。”

    就在他们说话的当口,屋门已经再次被大风吹开,刺骨的冷风钻进屋里,直冻地他们一哆嗦。

    “你惯会使唤我。”这突厥士卒抱怨了一句,但还是起身往门口走去。

    就在他刚刚走到门口的时候,不过初一露脸,突如其来地,一直利箭竟从门外射来,直入他的胸膛,随着一道血箭自他的胸口飚出,他已经被夺取了性命。

    方才他还在一直抱怨天寒大雪,下山不易,可现在,他已经没有了这些烦恼。

    “砰!”

    随着一声闷响,开门的突厥士卒应声倒地,与此同时,唐军精锐士卒们冲进了戍楼。

    戍楼中的突厥士卒看着眼前的一切,脸上满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大雪封山,路滑难行,难道这些唐军士卒是从天上飞下来的吗?

    可无论他们怎么想,唐军已经真真切切地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唐军绝不会给他们半分机会。

    “杀!”

    随着苏定方的一声高喝,唐军如饿虎扑食般冲向了突厥人,不过转瞬的功夫,戍楼易主,恶阳岭破了。

 第九章 “忠勇”赵德言

    定襄城紧邻恶阳岭,居其北侧,两地相距不过上山下山的距离而已。

    所以当唐军抢占恶阳岭的消息连夜传到定襄城后,定襄城中的颉利已经被惊地失魂。

    定襄城依阴山而建,定襄城的西南侧便是依着恶阳岭,所以得了恶阳岭,定襄城在李靖的面前便再无屏障。

    换句话说,现在只要李靖想要攻城,只要策马下山,便可长驱直入,进了定襄城。

    定襄城之所以值得固守,靠的就是四周险峻的山岭,而如今恶阳岭已经落到了李靖的手中,就算剩下的几处还在突厥手中,那也都无意义了。

    对于突厥人而言,现在的定襄城已经无险可守,只要李靖愿意,他可以随时下山攻城。

    我为刀俎,人为鱼肉,现在这句话是对李靖而言,对于颉利,自然就反了过来。

    “废物!都是废物!五千人,坐拥天险,竟然连恶阳岭都守不住!”颉利指着前来通禀消息的恶阳岭守军,怒骂道。

    自打入了秋,两军交战以来,颉利还从未听过半个好消息,到现在为止,传到他这边的都是作战失利的消息,不止是定襄,通漠道那边的突厥军也是在李绩手中连吃败仗,节节后退,若是浑河那边再顶不住柴绍的压力,叫柴绍的金河军围了上来,那他颉利可就成了孤军了。

    颉利麾下大将雅尔金上前道:“请可汗予我两万人马,我亲自带军强攻恶阳岭,三日内必定夺回。”

    恶阳岭被夺,定襄城朝不保夕,为了守住定襄城,重夺恶阳岭已是突厥军唯一的路,再无其他选择。

    毕竟若是等到开春,大雪消融,若是那时恶阳岭还在唐军的手中,李靖若是率大军攻城,定襄城必破无疑。

    可重夺恶阳岭又谈何容易?

    李靖能夺恶阳岭,胜在奇袭,借助天气的掩护打了突厥守军一个措手不及,若非如此,就算李靖三万精锐强攻,也难以攻下五千人镇守的恶阳岭天堑。

    现在恶阳岭已经落到了李靖的手中,他又怎会大意,给突厥人奇袭的机会。

    突厥人若当真不顾一切地强攻恶阳岭,就算损失惨重地夺回了恶阳岭,那是突厥士卒死伤过半,就算夺回又有何意义?

    颉利道:“李靖此人,用兵稳重,他作为三军主帅绝不会轻行险招,他既然亲自攻上了恶阳岭,恐怕唐军的主力也已经倾巢而出了,想要重夺恶阳岭又谈何容易。”

    所谓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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