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了解而言。
可现在不是了,现在的唐军攻城的力度是此前的数倍不止,而且扑上来的士卒源源不断,按照这样下去,光凭扎隆眼下的五千兵力,阁川驿绝没有雄骨之前想的那么稳妥,但扎隆也只能一面请援,一面硬着头皮守下去。
入夏后的天色亮地早,唐军的攻势虽然很猛,但扎隆守地也很坚决,不知不觉地已经撑到了天边有一丝白光亮起,扎隆站在城上,看着守着艰难的阁川驿,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在这里看到明天的曙光了。
对于扎隆来说,阁川驿外的唐军是对阁川驿最大,也是唯一的威胁,所以他竟还妄想着看到明天的曙光,但李恪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李恪连午时都不想让他撑到。
阁川驿外,当天色渐亮地时候,解决了雄骨的李恪也来到了阁川驿外,亲自督战。
“攻城多久了?”李恪一到阁川驿外,看着还在吐蕃手中的阁川驿,就对苏定方问道。
苏定方回道:“启禀陛下,一个多时辰了。”
李恪接着问道:“将士伤亡如何?”
唐军彻夜攻城,吐蕃军守地又很是坚决,唐军将士攻城可谓是举步维艰,每前进的一寸都很不容易,李恪看着前面顶着吐蕃人的箭矢前进的唐军儿郎,也有些担忧。
苏定方如实回道:“攻城已经许久,伤亡恐已有六千之数。”
六千人,这对于唐军而言也是一个不小的数字了,李恪也有些心疼,李恪又对苏定方问道:“原本议定的突袭时间是何时?”
苏定方看了眼天色,估摸着回道:“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放灯,绕袭的将士见灯出兵。”
李恪咬了咬牙,道:“半个时辰,只怕又是数千伤亡啊。”
李恪爱兵如子,苏定方知道李恪有些心疼了,于是解释道:“陛下,现在前部攻城的将士虽然已经渐渐扭转了风向,但还谈不上对吐蕃军的压制,阁川驿城中必定还有未动的吐蕃士卒,现在下令突袭不是最好的时机。”
要想这绕袭的五百将士发挥最大的作用,最好的时机自然是在阁川驿的守军全部被调来了守城,后方空虚的时候,但现在苏定方还没有彻底将阁川驿逼到绝境,扎隆的手中应当还是有余力的。若是在这个时候下令绕袭的将士出击,多半起不到最大的作用。
李恪不是不知兵的人,他也知道行军作战的大忌,李恪绝不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李恪道:“你才是三军主帅,朕不过督战而已,此战一直是你在指挥,你对战况自然更加清楚,朕不过随意一问,你不必在意朕的意思,这一仗你自己打就是。”
第二十二章 破城
为了给绕袭的唐军将士创造最好的机会,阁川驿前面的攻城压力一定要给到、给足,否则绕袭的区区五百人难以成大事。
破晓之后,天色渐亮,苏定方为了更多地牵扯吐蕃军的精力,又增派了万人上阵,扑向了阁川驿,精心地准备着最后一击。
阁川驿上的扎隆,看着城下远远源源不断攻来的唐军,仿佛看见了一只张着獠牙的巨兽,这只巨兽想要撕咬开阁川驿,杀进藏南,一口吞下整个吐蕃,面对着志在必得的唐军,扎隆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现在扎隆担心的已经不是明日或者后日的城池安危了,他现在只能担心现在,如果撑不过去眼下这一道坎,其他的都是空话,但他现在对于解决眼下的困局,却丝毫没有信心。
无奈之下,本就手中兵力不足的扎隆只能下令诸军齐出,除了已经受伤的吐蕃士卒,把整个阁川驿中的五千士卒都填进了城池的防卫,誓要与阁川驿共存亡。
随着唐军施压,阁川驿的防卫越发地紧张,与此同时,城上的吐蕃守军也越来越多了,这已经是整个阁川驿中的人马。
“陛下,时机到了。”阁川驿上的动静落在苏定方的眼中,苏定方心中估摸着,对李恪道。
用兵之道,同样是李恪所长,李恪几乎是同时和苏定方下了判断,李恪道:“苦等多日,为的就是现在,定方下令吧。”
“诺。”苏定方应了一声,摆了摆手,身后的几名唐军缓缓地抬上十多个硕大的孔明灯,摆到了李恪和苏定方的跟前。
现在绕袭的唐军已在后山待命,等着苏定方的消息,现在消息不通,又不可能派人去传信,所以最好的法子就是用孔明灯了,只要孔明灯升空,便能被绕袭的唐军将士看见。
“点火。”
随着苏定方一声令下,十多盏孔明灯一齐点火,缓缓升空,往高处飞去。
唐军奇怪的举动落到了城上扎隆的眼中,扎隆看着唐军放飞在天上的孔明灯,心里觉着有些不妥,但细细想着,却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以唐军现在攻城的动静,显然是动了真格了,不可能会有丝毫的松懈的,而且李恪当前,这些孔明灯不可能是无用之功,必定有他的作用,只是扎隆自己不知道罢了。
扎隆细细又想了许久,始终想不出来缘故,只能下令士卒仔细守城,不能大意。
扎隆行事固然谨慎,但是他又哪能知道,现在就在他们阁川驿的后面,已经有五百唐军精锐待命,只等着看到升天的孔明灯就是自后面袭杀他们了。
扎隆提心吊胆地思索着此事,始终不得其解,但就是一柱香的功夫后,阁川驿后面的一阵骚乱声就打断了他的思绪,也给了他答案。
“城后何事,为何如此骚乱?”扎隆听着后面的骚乱声,起初只当是吐蕃将士内部起哄了,也没有太当回事,不悦地问道。
他身后的守城士卒不知何事,回答他的是一个自城后跌跌撞撞跑进来的吐蕃士卒。
吐蕃士卒上城,对扎隆急道:“将军,城后突然出现了精锐唐军,已经攻破后营的营门了。”
现在整个阁川驿上下的能战之士都被扎隆调来了城上守城,城后营门守着的只有象征性的廖廖数人,形同虚设,唐军要突袭营门自然不是难事。
扎隆一听这话,顿时慌了,连忙问道:“唐军现在何处?”
赶来的士卒回道:“唐军士卒攻破营门后就四处纵火,已经烧了粮仓,现在恐怕正往这里杀来。”
士卒之言入耳,扎隆的心顿时凉了大半截,现在吐蕃士卒守城,体力消耗极大,如果粮仓再被烧了,那对吐蕃人而言真的就是灭顶之灾了。
扎隆还不知道绕袭的唐军人数,又接着问道:“现在突袭营门的唐军数量有多少?”
士卒如实回道:“总数不足千人,但应当俱是唐军精锐,而且来势汹汹,后营的将士们抵挡不住。”
吐蕃守军已经守城许久,是强弩之末,疲惫不堪,而唐军已经憋了许久的一口气,是离弦之箭,蓄势待发,两者相较差异极大,吐蕃军根本不是唐军的对手。
唐军人数不多,也正是因为唐军人数不多,所以能出现在这里的唐军必是派上了大用场的,必定都是精锐中的精锐,莫说是同等数量的吐蕃军了,就是倍于唐军数量的人马恐怕也不是对手。
这一瞬间,扎隆终于知道了那些孔明灯的作用了,那些孔明灯想必就是这些唐军伏兵出兵的信号。
对于现在的扎隆来说,除非他现在就做出反应,命人灭了后营的唐军,并且尽可能多地救回粮草,他才有转危为安的希望,但实际上的客观情况根本不允许他这么做。
身后的唐军奇兵是唐军精锐,甚至其中就有许多是自北衙禁军中选出的,战力惊人,以唐军的战力和吐蕃军现在的状态,要想击退他们非数倍于他们的人马不可。
但现在攻城的唐军攻势正急,莫说是数千人了,他连一千人都抽不出去,若是抽出去了,城池的防卫马上就会空虚,城池必破。
扎隆顿时觉着通体冰凉,后背也仿佛有许多针在扎他,扎地他快失去了知觉,他已经意识到自己落入了唐军的陷阱,这些天来唐军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演戏,演给他和雄骨看,雄骨中计,多半已经战死或是被擒了,现在他也快了。
扎隆的心里不禁对雄骨多了几声抱怨,若不是雄骨一意孤行,非要贪功冒进,夜袭唐军大营,以致全军覆没的话,现在阁川驿中还有两万精锐,凭借这两万精锐,守城绝不会如此吃力,也不会拿这区区不到千人的唐军毫无办法。
扎隆虽然心里不承认,但他知道,这一战他败了,已经败了,阁川驿易主,唐军叩开藏南大门已是必然,接下来整个吐蕃都将会暴露在唐军的兵锋之下,吐蕃腹地将面对天可汗的怒火。
第二十三章 启用禄东赞
这些天来,贡日贡赞过的并不舒服,随着唐军入侵高原,连战连捷,吐蕃四如俱都损失惨重,贡日贡赞的在吐蕃的威望几乎是低到了极致。
明里暗里的,现在吐蕃朝堂也有许多人在抱怨禄东赞,有说贡日贡赞肆意妄为,竟然命人行刺唐皇,以至于给吐蕃带来祸患的,也有说贡日贡赞指挥不利,使得吐蕃陷入危局的。
总而言之也就是一句话,那就是贡日贡赞自己无力解决眼下的危局,现在吐蕃急需要一个能够解决眼下不利局面的人来。
最有能力解决困局,也最叫吐蕃人怀念的是开创吐蕃盛世的弃宗弄赞,但弃宗弄赞已经死了,自然不会出面,所以现在呼声最高的就是当年定鼎吐蕃的第一功臣,名望极高的禄东赞了。
贡日贡赞坐在布达拉宫里,看着一封封自地方送来的信件,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这些信件无一例外的都是劝,甚至是威胁贡日贡赞重新重用禄东赞,着他领兵拒敌的。
看着这些信件,贡日贡赞也不禁有些感叹,当年在他登基之初,帮助他稳固赞普之位,给他机会和底气对禄东赞动手的就是李恪,可现在李恪却又在客观上打击了自己的威望,帮了禄东赞。
就在这一瞬间,他才意识到李恪的可怕,原来如果不是因为李恪之前的纵容,他贡日贡赞这个赞普连对付一个禄东赞都显得如此吃力。
不过纵是如此,贡日贡赞倒也不是拿这种情况全无办法,现在贡日贡赞手中还有一张底牌,那就是雄骨和他镇守的阁川驿。
只要阁川驿还在吐蕃手中,唐军的主力大军就越不过大山,只要越不过大山,光对付唐军其他的几路兵马,吐蕃还是能应付地过来的。
所以贡日贡赞也打定了主意,主要阁川驿还在吐蕃的手中,他就可以压着暂不用禄东赞,这样也出不了大的问题。
贡日贡赞想的固然是好的,但他哪里知道,雄骨其实已经被李恪擒拿了,阁川驿的城上已经悬上了大唐的龙旗,他最大的倚仗已经没了。
“噔噔噔”
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在贡日贡赞的耳边响起,贡日贡赞的近侍出现在了殿外。
“赞普,大相求见。”近侍站在殿外,对贡日贡赞道。
贡日贡赞一听这话,心里顿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心知多半是发生了大事。
时已入夜,已经是贡日贡赞歇息的时候,如果不是紧急的要事,不会是这个时候来打搅贡日贡赞,也不会是大相赤桑扬敦亲自出现在这里。
“快请。”贡日贡赞翻身下床,对近侍吩咐道。
近侍得令,便应了一声,出门领了赤桑扬敦进来殿中。
片刻之后,赤桑扬敦进殿,赤桑扬敦先是行礼拜道:“臣拜见赞普,深夜搅扰赞普休息,请赞普恕罪。”
贡日贡赞知道赤桑扬敦来此必是有要事,忙扶起赤桑扬敦,道:“大相深夜来访,必是有要事。”
赤桑扬敦起身道:“刚才自阁川驿送来的消息,雄骨夜袭唐军大营中计,战败,已被唐军生擒了”
赤桑扬敦的话只说了一半,刚说到了雄骨战败,已被唐军生擒,贡日贡赞就已经彻底坐不住了,贡日贡赞一点都等不及了,忙打断了赤桑扬敦的话,问道:“什么!雄骨战败,那阁川驿,阁川驿如何?”
在这个关头,雄骨的安危和生死贡日贡赞已经不太关心了,因为对于贡日贡赞来说,只要阁川驿在,就算没了雄骨,唐军主力也进不了藏南,但如果阁川驿没了,就算有一百个雄骨,也是白搭。
赤桑扬敦回道:“雄骨中计被擒,就在当日午前,阁川驿也丢了,现在阁川驿已为唐军所有,现在唐军大军已经过城,二十万主力正往藏南而来。”
贡日贡赞听着赤桑扬敦的话,顿觉通体一阵凉意,贡日贡赞之所以还能在布达拉宫坐的住,他最大的倚仗就是阁川驿,如今阁川驿已失,他再没了倚仗,他还拿什么去和唐军争。
贡日贡赞无力地坐在榻上,对赤桑扬敦道:“唐军战力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