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夺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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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夺唐- 第3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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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若依常例,现在李恪应当还在昆明池伴驾围,还没到回城的时候,但现在李恪却带着随驾的大军提前至少两个时辰回城了,必是出了变故。

    苏定方站在城门之上,看着迎面而来的众人,苏定方远远地就认出了领头的李恪,但却没有见到李世民的身影,苏定方对心中的猜想越发地笃定了。

    “太子回城,众军速开城门,随我迎驾。”苏定方看着李恪率军而来,当即下令打开了城门,清肃来往的百姓,自己也赶到了城门之外。

    “末将苏定方拜见太子。”待李恪上前,苏定在在李恪的马前拜道。

    李恪翻身下马,扶起了苏定方,对苏定方低声道:“父皇病逝,本宫命你准备的如何了?”

    苏定方虽然心中早有准备,但当他自李恪口中亲耳听到此事时还是心中震荡。

    苏定方顿了顿心神,沉声道:“太子放心,末将已准备妥当,现在守城的两千余人俱是末将信得过的部下,如臂使指。”

    李恪道:“好,本宫眼下要先进宫,你将城门防务交由副将,即刻虽本宫同往皇城,持本宫手令接管朱雀门并朱雀门大军,节制左右武侯卫,确保父皇丧期内长安城的安稳。”

    朱雀门与朱雀门隔太极宫相对,虽在皇城之南,却属长安城北,居皇城高低俯瞰长安,是官员入外朝的必经之地,干系重大。

    如果说谁控制了玄武门谁就控制了皇宫,那么谁控制了朱雀门谁就控制了朝廷,李恪命苏定方换防朱雀门便是借苏定方之手掌握外朝防卫,以备不测。

    “诺。”苏定方知道朱雀门之重,当即应了下来。

    苏定方是左卫大将军,他所镇守的应当是长安城东南,不管是朱雀门还是武侯卫和他扯不上半点关系,但眼下是非常之时,自当行非常之事,故而李恪这么下令也并无不妥,就连身边执掌南衙的几位宰相也不曾多言半句。

    而就在李恪下令苏定方驻防朱雀门,节制武侯卫之后,原本跟随于李恪身后的程知节看着眼前的一幕,也有了其他的心思,当众站了出来。

    程知节跟到李恪的身后,对李恪道:“启禀太子,末将也有事禀奏。”

    李恪不知程知节何事,只是道:“大将军不知何事,但说无妨。”

    程知节道:“末将奉陛下之命统军随,此番护送太子回城,也算是完成了陛下的遗命。然陛下驾崩,末将心哀难止,自觉心力不济,再无余力统帅屯营大军,末将请辞左屯卫大将军职,专心送好陛下最后一程。”

    程知节之于李世民,绝对是心腹中的心腹,否则也不会让程咬金为左屯卫大将军,执掌屯营。

    但程知节虽是李世民的心腹,却不是李恪的心腹,他虽和李恪有些交情,但还远远没有叫李恪敢以性命托付的程度,而屯营禁军驻防内宫,几乎是手握李恪的性命,非心腹之人不可为之。

    如果李恪是李承乾或是李治这些在军中并无根基的皇子,那程知节自然是担当此任的最佳人选,但李恪不同,李恪在军中有自己的根基,而且也是诸如苏定方、席君买之类名震天下的名将,他们自然是更好的选择。

    程知节之言一出,李恪也不免赞叹程知节的机敏。程知节虽是武臣,但却比臣更懂得明哲保身之道,这也难怪唐史上的程咬金能够历任两朝,恩宠不失,甚至泽披后世了。

    这若是搁在以往,李恪兴许也还会推诿一番,毕竟程知节是老臣,开国元宿,虽说程知节是自己请辞,但夺其权面子上终究还是不好看,但现在是皇权交替的特殊时期,千万出不得岔子,尤其是掌握了李恪自己身家性命的左屯营大军。

    李恪的面上稍露一丝难色,似是犹豫了片刻,而后才道:“大将军是父皇心腹爱将,执掌左屯营乃众望所归,不过眼下父皇新故,大将军难免悲痛,那本宫就暂准大将军所言,准了此事,不过待到日后,还望大将军能够重回左屯营,为本宫效力。”

    所谓重回左屯营,再为李恪效力,不过是场面上的好听话而已,程咬金虽然是信得过的老将,但不是李恪的心腹,他既然主动交出了左屯营的兵权,李恪就会自己收下,绝不会再还回去,日后要做的不过另任要职,最多再多施恩泽罢了。

    “谢太子。”程知节听得李恪应允此事,连忙谢恩。

    程知节是聪明人,他也从不敢贪恋兵权,尤其是北衙的兵权,他听到李恪同意了自己请辞之事,也不禁送了口气。

    其实兵权在程知节手中,心中多少会有些不放心的不止是李恪,程知节自己又何尝不是。自己明明不是心腹近臣,却做着李恪心腹近臣才能做的事情,早晚是要出乱子的,他自也慌张。与其等着将来李恪撤换了他,不如他自行请辞,还落了李恪的好处。

    程知节谢恩后,岑本对李恪道:“北衙宿卫干系重大,程大将军请辞,太子还需速速另择贤良充任。”

    其实对于执掌三万余屯营大军的左屯卫大将军,李恪心中最是属意的人选是席君买,不止是因为席君买是李恪能够托以性命的心腹爱将,更是因为席君买本就是李恪的卫率长出身,为李恪执掌卫率多年。

    不过李恪知道,席君买虽是禁军第一猛将,在禁军中威望颇高,但要真正在这种节骨眼上镇住屯营禁军还不足够。

    这些屯营禁军最早是由当年随李渊、李世民自太原起兵的老卒组建而成的,初号为元从禁军,后经李世民充实,这支禁军不同于南衙十二卫,这支禁军父死自继,兄亡弟袭,对皇帝忠心耿耿,旁人水泼不进。

    也正是这个缘故,这支禁军中还有许多将校是当年元从禁军甚至是玄甲军时的老卒,以席君买的资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自然难以镇住他们,所以席君买并不是实际上的最佳人选。

    李恪思虑了片刻,回道:“本宫欲以秦少保为帅,可否?”

    李恪口中的秦少保自然就是李恪的师父,太子少保秦叔宝,秦叔宝在禁军中威望极高,又参与了组建玄甲军之事,为玄甲军统帅数载,比起程知节更多几分份量,绝对镇得住场面,而且叫李恪信得过。

    岑本对这个人选也很是满意,点了点头道:“太子所言极是。”

 第十一章 换天

    随着李恪进宫,先以苏定方驻防朱雀门,节制左右武侯卫,掌握了朝廷,后以秦叔宝为左屯卫大将军,执掌北衙屯营禁军,掌握了皇宫,李恪几乎是在第一时间用自己的心腹控制住了长安城的局势。

    但这对于李恪而言还不能算是高枕无忧,李恪是经历过玄武门行刺的,尤其是在这种皇权更替的时候,永远都不知道谁会在背后算计着自己。

    李恪师从秦叔宝,武艺高强,自然不虞这些,但李恪担心的是有人对武媚娘或者李璄他们不利,所以在李恪进宫后还做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以轮值之名撤换太极宫的守卫,调去了外围,又把席君买和席君买的陌刀营暂调了上来。

    陌刀营是李恪还在河东时着席君买一手组建的,所用都是健壮勇士,其精锐自不必多言,更重要的是陌刀营中俱是李恪和席君买的旧部,最叫李恪信任。

    而就在李恪布置完这一切的时候,朝中百官和宗室宗亲也都闻询而至,齐齐赶到了李世民停着棺椁的太极殿。

    李世民的棺椁停于殿中,李恪率皇室宗亲并武百官于殿内外跪成了一片,哭成了一片。

    更有甚者,不止是皇城之内,长安城中,十数万计的长安百姓在得知他们的皇帝已经驾崩的消息后,在没有任何人组织的情况之下,自发从家中出发,走出家门,传过巷道,云集于正临朱雀门的天街之上。

    前后不过短短一个多时辰的功夫,宽五十丈,长十里的天街之上竟已跪满了人,百姓们头戴素布,面向着皇城的方向伏地痛哭。

    十数万人的嚎哭之声在长安城中响起,既如海啸般扑天而来,又如惊雷般声震寰宇,能够直入九霄,一时间,仿佛山河都失了颜色。

    若是站在朱雀门外抬目而望,看向天街之上,一眼过去尽是缟素,素白的一片,竟好像是大雪过后一般,但眼下偏偏是开春已久。

    然大唐国境之广袤何止中华故土,汉人、突厥人、薛延陀人、吐谷浑人他们同在大唐治下,俱为大唐子民。

    李世民生前得人心最甚,无论汉人还是胡人,俱是如此,也正如李世民自己所言:“自古皆贵中华,贱夷狄,朕独爱之如一,故其种落依朕如父母。”

    今日驾崩的不止是汉人的皇帝,更是各族的天可汗,是天下人的君王,汉人们磕头恸哭,许多胡人亦行其族中礼仪,剪发、剺面、割耳有数百人之多,血流满地,点缀在一片白茫茫之中,他们亦在用他们自己的方式在给他们的天可汗送行。

    素缟白如雪,赤血红似梅。十里天街,十万百姓,是悲痛,亦是民心。

    如此场面,非盛世之朝不能有,非圣明之君不能有,千古尔来,除了一个李世民又还能有谁?

    驻守在朱雀门下的禁军将士哪个不是昂藏七尺、铁骨铮铮的汉子,哪个又不是身经百战、见惯了尸山血海的老卒,但在此时却也都哭成了泪人,难以自禁。

    同样的场景也发生在太极殿里,发生在皇城的每一个角落,李世民善待百姓,对臣子和身边的侍从也是极为宽宥,他们比普通的百姓更加亲近李世民,自然也就哭地加悲惨。

    皇城,太极殿,正殿。

    就在众人哭地情难自禁的时候,胡人将领契苾何力也慢慢站了出来:“启禀太子,末将契苾何力有事奏请。”

    众人正在恸哭,契苾何力突然出列,一下子也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包括李恪在内的所有人都齐齐望向了契苾何力。

    李恪看着契苾何力已经磕地发紫的额头,哭地红肿的眼睛,问道:“契苾将军有何事?”

    契苾何力道:“陛下生前待末将甚厚,如今陛下驾崩,末将无以报之,愿从族中礼仪,请为陛下殉葬,还望太子恩准。”

    李世民待契苾何力极好,当年西征吐谷浑之时,契苾何力孤军深入,久无消息,一度有人在李世民跟前弹劾契苾何力,说契苾何力是铁勒人,早有勾结夷男谋反之意,但李世民对契苾何力却没有丝毫的怀疑,驳斥了所有弹劾契苾何力的人,此事契苾何力早有听闻,也一直记在心中。

    契苾何力所言固是忠心耿耿,但李恪却不会应允,李恪道:“契苾将军忠耿,本宫一向知晓,但殉葬之说断不可取,父皇早有遗命,父皇丧葬,不行殉葬之礼,务从俭约,本宫亦不可抗命。”

    契苾何力欲为李世民殉葬是真,但既是李世民遗命,契苾何力也不可违逆,契苾何力不敢抗旨,应了声诺,便又跪下了。

    李恪站在殿中,看着殿中群臣,知道时候也差不多了,和身边的长孙无忌对视了一眼,长孙无忌知道李恪的意思,点了点头,起身走到了大殿的正中。

    “陛下遗旨,众卿听诏。”长孙无忌站在大殿正中,高声呼道。

    殿中的众人闻言,知道长孙无忌是要宣读李世民的遗诏了,连忙止住了哭声,伏身在地。

    长孙无忌手中捧着圣旨,缓缓展开,慢慢地收起了脸上哀容,神情庄重而肃穆,做这他为人臣子为李世民宣读的最后一道圣旨。

    “夫天命之重,绿错奉其图书;天子之尊,赤县先其司牧。而功兼造化,桥山之树已阴;业致升平,苍梧之驾方远。至於平寇乱,安黎元,洒洪灾,攘大患,黄帝之五十三战,商汤之二十七征,以此申威,曾何足算。

    朕拂衣於舞象之年,抽剑於斩蛇之地。虽复妖千王莽,戮首軘车;凶百蚩尤,衅尸军鼓。前王不辟之土,悉请衣冠;前史不载之乡,并为州县。朕於天下士大夫,可谓无负矣;朕於天下苍生,可谓安养矣。道存物往,人理同归,掩乎元泉,夫亦何恨矣。

    皇太子恪,大孝通神,韬武略,自天生德,累经监抚,熟达机务。凡厥百僚,群公卿士,送往事居,无违朕意。属纩之后,七日便殡。宗社存焉,不可无主,皇太子即於柩前即皇帝位,依周汉旧制,军国大事,不可停阙,寻常闲务,任之有司。

    武官人,三品已上,并三日朝晡哭临,十五举音,事毕便出。四品已下,临於朝堂,其殿中当临者,非朝夕临,无得擅哭。诸王为都督刺史任者,并来奔丧。其方镇岳牧,在任官人,各於任所,举哀三日。其服纪轻重,宜依汉制,以日易月。园陵制度,务从俭约。”

    这份圣旨是李世民的最后一道圣旨,篇幅稍长,但中所意不过三者:其一,自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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