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夺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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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夺唐- 第3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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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知逊谦虚道:“岑相谬赞了,臣岁初离京前还曾随父拜见过岑相,得岑相教诲,自觉受益良多。”

    狄知逊说着,又对李恪道:“臣知太子将过路上卦,特在府上略备薄酒,还请太子赏光稍坐。”

    李恪今日来见狄知逊,他本意要见的本就不是狄知逊,而是其子狄仁杰,李恪问道:“知逊外出为官,可是将家眷也接来了上卦?”

    狄知逊不知李恪为何突然提及他家眷的事情,也只当是李恪身为上位,随口的一句关心而已,便如实回道:“臣在上卦居于县衙之中,并未另置宅院,颇多不便,故而未曾将妻儿带来上卦,他们现在长安府上。”

    李恪西行正赶着时间,若是狄仁杰在上卦,倒也值当李恪亲自去一趟县衙,但李恪听着狄知逊所言,知道狄仁杰现还在长安,便也就没了在去县衙歇息的心思了。

    李恪抬头看了看天色,对狄知逊道:“本宫西行还有要事,看着眼下日头还高,还能在多赶些路,便不去府上叨扰了,本宫在太原时便曾听得太原狄家乃并州名门,历代仕宦,祖、父、子三代俱非寻常,待来日知逊回了长安,再去拜访。”

    狄家三代同堂,李恪说的祖便是狄孝绪,说的父便是狄知逊,至于子自然就是以狄仁杰为首的狄家兄弟了。

    狄知逊闻言,受宠若惊,忙道:“怎敢劳动太子,来日待臣还京述职,必携犬子上门拜见太子,聆听太子教诲。”

    李恪和狄知逊说这些,等的就是狄知逊这句话,李恪问道:“本宫此前只知知逊有子,只是还不知知逊之子年岁几何呀?”

    李恪的目的,狄知逊哪能猜的道,狄知逊只是如实回道:“臣有四子,俱都年少,长子仁杰年也才八岁,正是进学的年纪。”

    八岁,倒是个正好的年纪,比李璄大上一些,但又大地有限,正可为随侍之人。

    李恪道:“本宫近来正愁于一事,还望知逊为本宫分忧。”

    狄知逊闻言,忙道:“太子但请吩咐,臣必竭力而为。”

    李恪道:“本宫嫡长之李璄,年已四岁,马上便到了进学的年纪,身边正缺一个伴读之人,本宫欲使令公子仁杰入东宫侍读,不知可否?”

    李恪之言入耳,狄知逊的脸上顿时满是讶色和喜色,太子嫡长的伴读,可就是近侍之人,将来待李恪登基,李璄被立为太子之时,狄仁杰便是李璄的潜邸心腹,更进一步就算是将来拜相也不过举手之间。

    几乎没有半分的犹豫,狄知逊当即拜道:“有何不可,臣代犬子拜谢太子恩遇。”

 第四十四章 凉州信使

    陪太子读书,陪皇太孙读书,这事从古到今都是一等一的香饽饽,这几乎就是未来权势的保障,多少人家挤破了脑袋想要送家中嫡子进去,但都不曾如愿。

    狄知逊也永远都不会知道李恪为何会在不曾见过狄仁杰一面的情况下给了狄仁杰如此恩遇,但机会稍纵即逝,也容不得狄知逊有太多的思虑,狄知逊当场便应了下来。

    狄家也是并州世家,但太原狄家比起柳家、薛家这样的河东望族却始终低了一头,其中缘故既是因为家族底蕴,也是因为狄家在朝中的声望。

    有太原狄家至今,满门上下都不曾出过一任宰相,狄知逊之父狄孝绪虽为尚书左丞,相距拜相也只一步之遥,但以狄孝绪如今的情况,这一步是万万走不下去了,将来狄知逊再易职,多半是外放为刺史,在中枢断无寸进的机会。

    可大唐世家门阀中又有一个不成的习惯,那就是不出宰相,不称望族,狄知逊并其父狄孝绪也没有什么机会拜相了,但李恪却突然着狄仁杰为嫡长子李璄侍读,这便给了狄家解决眼下困境的机会,也给了狄家家声更登一步的台阶,狄知逊怎会不允,不喜?

    李恪来见狄知逊本就是为了狄仁杰,此事已定,李恪也没有留在此地的必要,当即便离去西行了,而就当李恪离开上卦后不久,凉州最新的消息也送了过来。

    “太子,凉州苏大将军那边来的消息。”李恪正在西行,薛仁贵突然带着一个人上前,对李恪道。

    李恪现在一心所系便是凉州那边的情况,否则他也不会在凉州那边情况未定的时候就急着西巡,李恪忙问道:“那边如何了?”

    跟随薛仁贵前来的自然就是苏定方的心腹了,薛仁贵自他的手中接过密信,转交到了李恪的手中,对李恪道:“凉州宣威折冲府哗变,大将军斩其祸首赵轶,此事已定。”

    李恪闻言,立刻自苏定方的手中接过苏定方送来的密信,展开详细地看了下去,片刻之后便也知道了几日前凉州那边发生的事情。

    李恪收起密信,对信使问道:“定方孤身入营,可曾有恙?”

    若依苏定方信中所言,他是孤身入营,而后斩杀赵轶的。苏定方乃李恪麾下大将,倚为军中肱骨,他得知苏定方以身犯险,难免担忧。

    信使回道:“大将军虽是孤身入营,但能速斩赵轶,并未给他起事的机会,故而大将军并未受伤”

    “如此便好。”李恪听了信使的话,才稍稍放了下心。

    赵轶身为果毅都尉,竟然煽动士卒生乱,外拒上官,苏定方斩杀赵轶并无不妥,这事就算是放在朝中也是合情合理的,李恪也并不担心,李恪担心的是关陇门阀的后手。

    独孤名和赵轶不过是关陇门阀的先卒而已,他们的手段绝不止于此,当他们得知赵轶被斩杀,宣威折冲府大营被稳住后必定另有安排。

    李恪顿了顿,对薛仁贵道:“宣威折冲府之事虽然暂定,但凉州那边的事情恐怕不容乐观,你即刻命裴行俭和刘仁轨先行前往,务求在本宫到凉州前稳住局面。”

    “诺。”裴行俭和刘仁轨本就被调去了苏定方麾下,先行赴任也并无不妥,薛仁贵当即应了下来。

    在李恪赶往凉州的同时,太子西巡的消息也已经传遍了整个关陇,李恪担心根深蒂固的关陇门阀,而这些关陇门阀又何尝不忌惮这位势头正劲的太子殿下。

    兰州,金城,李府。

    几日前,是独孤家主独孤师仁这些年来第一次来兰州李府拜访,已是殊为难得,而不过短短数日后,他便再一次来了李府。

    “尊长还是快拿个主意吧,宣威府赵轶已然事败,李恪又即将西巡,届时李恪一到,河西官员必定心向李恪,到了那时我们可就被动了。”独孤师仁站在李府的内院偏厅,刚一进门便对李君绩道。

    李君绩正坐在厅中上首,手中喷着杯,压了压手,对独孤师仁道:“贤侄不必惊慌,且先坐下,喝杯茶,试试老夫前日才得的新茶如何。”

    赵轶已死,苏定方遣军入驻宣威折冲府,府中校尉及以上官职都被苏定方换了个干净,独孤家已经失去了对宣威折冲府的控制,而如今又有李恪西巡的消息传来,独孤家担心李恪此来是为了他们,早已担忧地坐立不安,哪还有这等心思。

    独孤师仁道:“晚辈没有尊长的这般心性,此番宣威府之事咱们独孤家已经彻底开罪了太子,若是太子趁着西巡发难,该如何是好。”

    李君绩看着独孤师仁有些惊慌的模样,摇了摇头,对独孤师仁道:“怎么,难道你们独孤家还担心李恪因为一个庶子而迁怒你们满门不成?”

    独孤师仁道:“独孤名毕竟是独孤家的人,此番李恪又来势汹汹,未尝没有杀鸡儆猴的意思啊。”

    独孤师仁没想到,也低估了李世民和李恪削弱陇右门阀的决心,区区一个宣威府,李恪竟能以太子之尊亲自西巡,若他早些知道,他绝不敢当这个马前卒。

    李君绩安抚道:“你只管宽心便是,咱们陇右门阀盘根错节,相互勾连无数,李恪没有半分你指使独孤名的证据,他又怎敢祸连独孤家,他若真敢这么做了,便是与天下世家为敌,这大唐又岂能容他。倒是你自己,行事还需稳当些,莫要露出马脚,叫李恪抓住了。”

    世家门阀支系太多,又多有相互联姻的,断没有因为一人之过而祸及全族的道理,谁若敢这么做,天下世家也都不会容他,李恪不是傻子,自然也不会这么做。

    独孤师仁道:“晚辈行事尊长大可放心,此事绝没有半分实证留于李恪,李恪就算明知此事背人之人是谁,也拿不出证据来。”

    李君绩笑道:“那不就是了,李恪之势再强,那也是在淮南,在河东,在长安,他到了咱们陇右,就得老老实实地按咱们陇右规矩来,李恪就算是来了,又何惧之有。”

    李恪西巡,李君绩身为陇右李氏姑臧房的家主,李家的掌舵之人,也在李恪的目标之列,但李君绩的反应却比独孤师仁要自信和淡然地多,独孤师仁不禁多了几分好奇。

    独孤师仁问道:“听尊长的意思似乎早有对策?”

    李君绩道:“对策倒也谈不上,不过见招拆招而已。但此番来的到底是咱们大唐的储君,我们还是要好生布置一番的,好叫这位太子殿下宾至如归才是。”

 第四十五章 训斥

    “凉州七里十万家,胡人半解弹琵琶。琵琶一曲肠堪断,风萧萧兮夜漫漫。”

    李恪自长安启程,历时近二十日,终至西北重镇凉州。

    凉州城。

    一个无数次出现在边塞诗作中的名字,在如今的李恪看来,这里比起诗中所云之苍茫辽阔分毫不差,但却也没有那般寂寥萧瑟,白日里的凉州反倒还有几分热闹。

    原本因隋末之乱,地方割据,各自为政,再加之西突厥作乱,高昌从逆,汉时的丝绸之路已经渐渐衰落,但随着前些年侯君集开西域,定高昌,又把河西重新接连回了丝绸之路上。

    侯君集确为逆贼,作乱被诛,但他的功绩却也被雕刻在了凉州日渐繁华的官道之上,这是任谁都磨灭不掉的,也是李恪这些日子以来的感触之一。

    “太子,这里便是凉州吗?”李恪侧妃,吐蕃东君公主朗日林芝坐在马车中,看着远处高耸如山岳的凉州城,看着官道上来回穿流的人群,对李恪惊讶地问道。

    在长安人的眼中,凉州偏远,亦不算富庶,朗日林芝也曾自旁人的口中听到这些字眼,原本在朗日林芝看看凉州必是贫瘠疲敝的,但朗日林芝万万没想到,凉州所谓的偏远也不过是相对长安而言,并非真的贫瘠。只这一眼看来,凉州之盛,已经盖过了整个吐蕃,甚至尤胜都城逻些。

    自打松赞干布继位后,吐蕃渐兴,连战连捷,吐蕃王廷之中,甚至常有不知大唐深浅的好战之人扬言,要在三载内平定高原,五载内东灭大唐,如今看来实在是个笑话。

    遥不可及的长安就不说了,光是吐谷浑和凉州城就可能是吐蕃永远都迈不过去的天堑,更何况凉州城还隔着长安近千里之遥,中间雄关数座。

    朗日林芝的神情落入李恪的眼中,李恪笑道:“凉州建城已有千年,已是几番沉浮。前些年我大唐已灭高昌,将大开西域,再过十年,凉州必定越发繁盛,到时你再来看又是另一番模样了。”

    大唐开西域从来都不是什么秘密,而吐蕃虽然眼下力尚不及,但对于西域也早已虎视眈眈,否则也不会早早地便掺和高昌之事,挑唆高昌国与大唐为敌,也间接导致高昌亡国了。

    两国早晚相争之事是朗日林芝在嫁来长安前就已经知道了,吐蕃赞普松赞干布野心勃勃,正欲大有作为,唐皇李世民和太子李恪也俱是英主,两国之间为了西域,为了吐谷浑必有一战。

    两国之争虽然不近,但也不会远了,只是到了那时,她身为吐蕃公主,又是太子侧妃,她又该如何自处呢?

    李恪待她很好,她在大唐过地也并不差,她不想眼下的生活就此破碎,但这一切又是无可回避的。

    也许到了那时,她所能够依靠就只有眼前这个男人了吧,朗日林芝看着李恪,在心中想着。

    李恪既看到了凉州城,自然相距也就不远了,李恪一行人又走了一炷香的功夫,便就到了凉州城下,而此事凉州都督苏定方早已在城外等候多时。

    苏定方迎候李恪,倒是与其他的地方官员都不相同,其他的地方官员俱是一身官服,领着麾下属官拜见,显得很是郑重,但苏定方便不同了,苏定方不是外人,是跟随李恪多年的心腹,凉州城外,苏定方只一身家中的常服,甚至都不曾着甲便等着李恪了。

    “末将苏定方,拜见太子。”看着李恪率众策马上前,苏定方也迎上前几步,在李恪的马前拜道。

    李恪从来都有礼贤下士之名,更何况苏定方还是他的心腹爱将,若是搁在以往,苏定方见礼,李恪早早地便就将他扶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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