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夺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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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夺唐- 第3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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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媚娘看着李泰在席间的模样,对李恪小声问道:“今日盛宴,又逢盛事,魏王可是备好了佳作来恭贺父皇的,太子可曾有准备什么?”

    李恪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笑道:“区区诗赋,本王还不是随手既来,何需提前准备,唯有当兴而为才是上品,应试而作反倒落得下乘了,且看为夫的。”

 第四十八章 请君暂上凌烟阁

    李恪的话只是同武媚娘一人说的,故而声音并不大,但好巧不巧正能叫身边的李泰听了个清楚。

    李泰听了李恪的话,心中难免也有些对李恪的讥讽之意,他献上的这篇凌烟阁赋可是他竭思所著,而后又经由魏王府门下的士门几番润色推敲才有的,李恪说他在宴上便能借兴作出更好的来,李泰自然是不信的,李泰甚至觉的这不过是李恪免于在太子妃面前现眼,强找的借口而已。

    李恪武艺不俗,哪怕是放在禁军里也是能排在前列的,但他又不是尉迟敬德这样的悍将莽夫,李恪有名,但却不以名显于世,毕竟他的武功太过耀眼,相较之下他的名也就相形见绌了。以至于在许多朝臣的眼中李恪不过是好勇斗狠之辈,否则魏征也不会坚持反对他立储。

    李恪八岁便能献“贞观”年号,资质自然是不错的,但他少年为质,在漠北错过了从学的最佳年纪,而且他少年自打李恪自漠北归来后,李恪便甚少在人前舞弄墨,就眼下而言,至少在大部分人的眼中,李恪的采是不算出众的,更比不得李泰了。

    李泰对自己的采最是自负,也一直把这一点看作自己和李恪相较的最大优势,李恪之言入耳,李泰就站在一旁,故意当着李世民的面,对李恪笑道:“今日恰逢盛事,兄长既然也有心有意,何不也提笔就墨,赋下一,也是一时佳话。”

    李恪的席位靠着李世民极近,李泰的话本就是故意说于李世民听见的,果然李世民听了李泰的话,也饶有兴致地转过头来,对李恪问道:“太子也有献上吗?若有也快快献来。”

    其实无论李泰提与不提,李恪都是要寻机上前献的,因为今日本就是李恪的场子,李泰偏生上前献赋,生出些幺蛾子,若是李恪这次不压着他一头,日后他的心思多了去了。

    李恪闻言,笑了笑,起身道:“儿臣不过应今日盛景偶有所得而已,比之青雀的赋恐是有所不如的,还望父皇及众位朝臣勿要取笑才好。”

    李世民闻言,笑道:“太子何忧,只管写来便是,今日是逢盛事,不拘泥于这些。”

    李恪拱手道:“如此儿臣就献丑了。”

    李恪说完,当着众臣的面,缓缓出列走到了席间正中的位置。

    李恪武名太盛,以至于的采如何,李世民不知,李泰不知,百官更不知,在旁人看来,李恪虽然师从倾江海,才冠满朝的岑本,但他真正跟随岑本习的时间并不久,又如何比得了被李世民数次赞为才士的李泰呢?

    当然了,这一切都不知深浅的朝臣猜度罢了,李恪旧部并东宫属臣却是对李恪的才极有信心的,尤其是长孙冲、王玄策几人。

    能随口而出“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这等旷世佳句的李恪,又岂是循规蹈矩的李泰所能比拟的。

    李世民是长孙冲的姑父,长孙冲颇得李世民宠爱,再加之长孙冲本就和李恪关系甚好,故而长孙冲的胆子也大些,他看着李恪将欲提笔,竟离席上前,为李恪铺纸,而后在一边旁观去了。

    片刻之后,笔墨纸砚齐备,李恪缓缓提起了笔,在纸上稳稳落下。

    李世民极擅书法,所谓字由势成,李世民只一看李恪提笔落字的架势,便知李恪的书法造诣必是不低的,不禁也对李恪的章多了些期待。

    李恪的不长,不是李泰那种洋洋洒洒的长赋,不过区区四句七言短诗而已,从无到有写于纸上也不过半盏茶的功夫。

    “男儿何不带吴钩,

    收取关山五十州。

    请君暂上凌烟阁,

    若个书生万户侯?”

    李恪的字写得很慢,但每写一句,身旁的长孙冲便会高声读出来,而后抚掌作感叹之状,当李恪的诗写完,长孙冲也读完了,满殿君臣皆已入耳。

    随着李恪停笔,长孙冲诵读之声也渐落,但大殿之中却猛然安静了下来,既是为李恪作诗的七言格式,更是为李恪诗句中的豪气与激荡。

    在大唐以前,前隋至魏晋,虽也偶有七言诗,但却少有传世佳作,故时人多以七言远不及五言,但自打今日闻得李恪的诗,才知七言之韵味。

    “好!”

    短暂的震惊与错愕,而后便是山呼海啸般的赞叹之声,李泰的赋再好,不过华丽的词藻堆砌,歌功颂德而已,能写出这等章虽不多,但并非没有。可是能写出李恪这首七言的,恐怕是绝无仅有的。

    诗的好坏从来不是以字数取胜,朝中百官心里都如明镜一般,李泰的赋相较于李恪的诗作,便高下立分了,李恪诗作怕是要胜李泰百倍。

    李恪看着百官惊讶、赞叹地极为精彩的神色,自己却是面色如常,李恪知道,在初唐四杰才生,王维、贺知章不知身在何处,李白、杜甫成名更是在百余年之后的今天,普天之下还没有谁的诗作能和诗鬼李贺媲美的。

    这一次,不等朝臣先开口,李世民自己便面带得色,看着殿中众臣朗声问道:“我儿之诗,比之空梁落燕泥的薛道衡如何?”

    李世民之言才落,宰相杜如晦当先出列道:“太子之才,胜薛道衡多矣,唯独占才气八斗的曹子建才可比之。”

    杜如晦口中的曹子建便是七步成诗的曹植,曹植之才被誉作“天下才有一石,曹子建独占八斗”,这对于李恪而言自然是极高的赞誉了。

    相比于李恪,李泰无论是章还是赞誉都差了许多,甚至可以说是云泥之别,李恪只用四句七言短诗便将原本抢尽风头的李泰打回原形,李泰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许多。

    听着杜如晦的赞许,李世民对内侍吩咐道:“赐酒!”

    大宴之上,李世民赏赐金银财物不过是赏功,唯有赏酒才是真的圣心大悦,在此时,李泰的黄金、蜀锦再多,也比不上李世民的一杯美酒。

    李恪自内侍手中接过赐下的美酒,一饮而尽,而后对李世民拜道:“儿臣谢父皇赐酒。”

    “哈哈,太子英果类我,果真好酒量。”李世民看着李恪一饮而尽,心情愈佳,抚掌笑道。

    这时,长孙冲又开口道:“启禀陛下,臣以为太子之诗甚好,当可拓于凌烟阁上,以供观瞻,记今日之盛事。”

    李世民当即应允道:“准,宴后便由将作监遣人,将太子的诗拓于阁外,传名后世。”

 第四十九章 宴后

    入了夜,天色已暗,魏王李泰坐在回府的马车上,双目微阖,似乎在想着些什么。

    一旁同在马车中坐着的阎婉看在身边的李泰,问道:“殿下在想着什么?可还是在想方才殿中的事情?”

    李泰缓缓地睁开眼,不知何时眼珠上已经带上了些许红丝,对阎婉问道:“你觉得方才太子在殿中写的诗,是太子自己作下的吗?”

    李泰话中之意似乎有些怀疑李恪作诗的真实性,毕竟那首诗破除沉柯,又太过精妙,李泰无论如何都不愿相信,这诗竟然是自李恪这个武夫手中写出的。

    阎婉想了想回道:“只看太子的那笔字,有那么分王羲之的味道了,还是很有些火候的,没有十数载的浸淫绝难有这等字,由此可见太子绝非寻常武臣。而且正如殿下所言,太子的那首诗实在太过精妙,纵是代笔,一时间也恐怕难寻吧。”

    李泰道:“岑本呢?岑本才高八斗,父皇和众臣都连接称道,若是他代笔,也未尝”

    李泰说着,自己都停住了嘴,岑本倾江海,甚至连大儒颜师古都自愧不如是不假,但岑本的章他是读过的,李恪的那首诗根本就不是岑本的风,更何况岑本是个纯正的不经边事的江南世家子弟,没道理能写出这样的诗来。

    李恪的诗是从何而来,李泰自然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的,李恪是抄公,不过他抄的是百年后的人,李泰就算是想破了脑袋也猜不出是谁。

    李泰突然叹了口气道:“兴许是我狭隘了,凌烟阁之议也没有几日,从哪里能冒出这么一个人来为太子代笔,而且此诗虽是应事而作,但已脱应制之列,无论是谁拿出这首诗来都会在数日内名扬天下,甚至开宗立派,谁又会把这样的机会让于别人。”

    阎婉看着李泰不甘的模样,对李泰道:“殿下何必忧心,殿下的凌烟阁赋也同样得父皇赞赏,这一次殿下了输了,下一次赢回来便是。”

    阎婉的话多是在安慰李泰,但李泰听了阎婉的话,苦笑了一声却道:“赢?本王拿什么去赢?太子的这首诗本王推敲再三,我竟是连一字都改动不得,太子只这首诗,便胜我太多了。”

    李泰虽然与李恪不和,但他治学却也是认真的,好就是好,差就是差,面对佳作,李泰这点肚量还是有的,也不会抵死不认。

    只是现在李泰的心情却是低落无比,以往李泰和李恪相较,论武李泰是远远不及李恪的,李泰唯一自觉能胜李恪的便是自己的一身采,可如今再看来,李泰也不及李恪,武两途都被李恪压地死死的,他又拿什么去跟已是太子的李恪相争呢?

    阎婉对李泰问道:“那今日之后殿下作何打算?”

    李泰敢和李恪争储,靠的就是自己的名和嫡子身份,如今李承乾虽废,但李恪才是嫡长,李泰只是嫡次,至于名,今日之后李泰更是不如了,阎婉想问的自然就是李泰对于夺储的想法和态度。

    其实对于李泰争储,阎婉虽不太反对,但心里也谈不上支持,李泰是为嫡子,只要好生做他的太平王爷,李恪没有为难他的必要,李泰求得一身富贵还是不难的,阎婉最担心的就是李泰为了储位和李恪死磕,最后祸及自身,她也希望李泰就此作罢。

    但今日失利只是今日失利,李泰却从未放弃他的皇帝梦,李泰想了想回道:“今日之事只能作罢,其他的来日再行定夺。”

    就在李泰和阎婉正乘马车自宫中回魏王府的时候,载着李恪和武媚娘的东宫马车和卫率也在回宫的路上了。

    “三郎好采,今日之诗一出,不止惊艳四座,恐怕今夜魏王的觉都不好睡了。”武媚娘在东宫的马车上,靠着李恪的手臂,对李恪笑道。

    李恪笑道:“不过一首短诗而已,算不得什么,若非魏王借故发难,为夫是不想出头的。”

    李恪的诗虽好,也能彰其采,但诗中的内容却也有好战之意,李恪也是被魏征参地怕了,生怕魏征再揪着这一点同他为难,不过好在魏征还算识得大体,席间并未发难。

    武媚娘道:“魏王其人,看似敦儒,实则野心勃勃,紧盯着三郎的太子之位,今日若是不叫他知难而退,日后他逞威的地方还多着呢。”

    李恪笑道:“我倒是不怕他逞威,他再逞威也是四子,只要有我和李承乾在,他便万万没有机会。”

    武媚娘道:“只可惜父皇宠他太甚,竟不肯外放,否则哪有这般多的麻烦。”

    李恪点了点头道:“是啊,眼下咱们还动不得他,太子方才流放未久,父皇越发地不舍李泰远行了,这个时候对李泰发难,父皇只会护着他。”

    武媚娘对李恪之言也赞同道:“三郎说的极是,父皇护子情切,眼下确不宜对魏王动手,还是步步为营才好。”

    李恪听着武媚娘的话,似乎是已经有了打算了,李恪问道:“媚娘可是有什么法子了?”

    武媚娘回道:“李泰留于长安,无非就是想借着京中朝堂之上的爪牙助其成事而已,咱们动不得李泰,但却能动他的爪牙,眼下最是稳妥的法子当为慢慢剪除他在朝中的党羽才是。”

    李泰和李恪不同,李泰仗着李世民的宠爱,不曾出京,故而李泰在地方根基不深,他的精力全都放在了拉拢朝臣之上,在朝中颇有势力。

    虽说在朝中势力大,可以直接上达天听,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左右朝政,但却也有他的弊端,那就是根基不稳。

    李恪的根在扬州,其次太原,就算有朝一日李恪在朝中失势了,李恪仍旧可以以地方反制朝堂,施加影响,但李泰就不行,李泰从不经营地方,故而他在朝中的势力只是空中楼阁,一旦失势,便再无翻身的可能。

    李恪问道:“李泰党羽不少,媚娘想先动谁?”

    武媚娘回道:“和魏王府走的近的朝臣虽多,但官位最高的不过王珪和韦挺两人而已,王珪名声太重,轻易动不得,韦挺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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