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夺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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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夺唐- 第2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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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士卒的反应早已说明的一切,数万薛延陀士卒,没有一人愿冒犯梯真达官,哪怕分毫。

    梯真达官道:“叶护不要再平添无谓之伤亡了,汗庭一战我们已经竭尽全力,却也始终不是唐军的对手,薛延陀已败,叶护还是降了吧。”

    突利失激动道:“胡说,父汗在汗庭还有四万精锐,还有可汗狼骑,怎么会败于唐军。”

    梯真达官叹着气,回道:“三千可汗狼骑已败于唐军六百人众之手,四万大军余者皆散,可汗已经败逃唐麓岭,能否保得性命尚是两说,叶护又何必如此固执,白白送了薛延陀儿郎的性命。”

    突利失讶然问道:“你说什么?可汗狼骑全军覆没,这绝无可能。”

    梯真达官就指着唐军阵前的陌刀营,对突利失道:“可汗狼骑便是被这六百人屠戮如刍狗,毫无还手之力,何况是你麾下的部族将士。”

    突利失猛地摆手道:“这不可能,必是你搅乱军心,故而胡言乱语。”

    梯真达官见突利失无论如何也听不进自己的话,自知多说无益,于是也不再多言,反倒是拿出了手中的可汗印信,指着突利失对薛延陀士卒道:“汗庭已失,我奉可汗之命领你们降唐,保全性命,然突利失不从可汗之命,欲自立为主,我今日持可汗印信擒拿突利失,速速将他拿下!”

 第三十二章 阿史那社尔

    梯真达官本就是薛延陀酋首,威望极重,不弱可汗夷男,而今的他又手持可汗印信,更在叶护突利失之上了,自然可名正言顺地统领众军。

    更遑论突利失军中本就有许多将领是出自梯真达官部落,是梯真达官旧部,对梯真达官言听计从,梯真达官令下,便有人上前拿下了突利失,献于梯真达官马下。

    而随着汗庭被破,夷男败逃,卢山易主,突利失也被迫降了李恪,李恪北伐的最大敌人已经不复存在,李恪的北伐进程已经过半了。

    但李恪北伐虽已过半,可相距收尾还远,因为远在北面的唐麓岭下,夷男和大度设还对峙于此,若是夷男和大度设不除,北伐之战便不算尽得全功。

    就在李恪谋划卢山和突利失部的时候,李恪遣去北上唐麓岭传令大度设强攻夷男的信使,还有密见阿史那社尔的王玄策和阿史那云两人也到了地方。

    这一日,阿史那社尔自大度设帐中议事回来,一路之上眉头紧锁,脸上也不带半分笑意。

    方才阿史那社尔在大度设大帐中商议的便是李恪遣使之事,原本在阿史那社尔与大度设的交易中,阿史那社尔助大度设抵抗薛延陀,攻入郁督军山,助大度设在郁督军山称汗,而作为酬报,阿史那社尔则得金山,重立于突厥故地。

    可随着李恪的手令送来,郁督军山已为李恪所有,大度设断没有和李恪争锋的胆子,故而这郁督军山也是不必想了

    大度设既没了郁督军山的想头,自然还是要退回金山的,那金山自然就不能给了阿史那社尔,此番阿史那社尔和大度设商讨之下,大度设同意让出的便是金山东北向的草场和唐麓岭及谦河西南一带河谷。

    唐麓岭和谦河一带也算肥沃之地,方圆数百里的草场,足够阿史那社尔族中六万余人游牧了,但问题就出在现在这片草场只有一半的地方在他们手中,另外一半则在夷男和咄摩支手中,这一半若是不在拿在手里,另外一半也无险可守,不过朝不保夕罢了。

    这唐麓岭还需打下来才能作数,大度设给阿史那社尔的只是一个吃不着的大饼,阿史那社尔的心里能不憋屈的厉害才是怪事。

    阿史那社尔心事沉沉地回了自己的军中大帐,却看见亲子阿史那道真正在帐外等候。

    “阿塔,霍真突至,现在帐中等候。”阿史那道真对阿史那社尔道。

    “霍真?”阿史那社尔已经有些年头不曾听到这个名字了,阿史那社尔一时间竟还未能反应过来,不过待他细想之后,便明白了来者何人。

    阿史那社尔问道:“可是阿云霍真来了?”

    “正是。”阿史那道真回道。

    阿史那社尔问道:“好端端的,她怎的在此?”

    阿史那道真回道:“和霍真一同的还有一个唐人,看样子多半是带来了唐廷的意思。”

    如今的阿史那云已不是突厥霍真,而是唐皇李世民亲封的定襄公主,阿史那云来此带着唐廷的目的也并不奇怪。

    阿史那设尔问道:“霍真来此可有旁人瞧见了?”

    阿史那道真回道:“全程都是由我亲自迎待,不曾假手旁人。”

    阿史那社尔道:“如此便好,此事干系重大,你就在帐外守着,任何人不得入内。”

    阿史那社尔说完,自己当先进了大帐。

    大帐之中,阿史那云已经在内坐下,几载未见,阿史那云已经长成了大姑娘,出落地亭亭玉立,但模样阿史那社尔还是认得的,可真正叫阿史那社尔惊讶,吸引他眼球的却不是阿史那云,而是阿史那云身边的那个男子。

    早年王玄策陪李恪出质突厥,那时阿史那社尔便常在李恪的身边瞧见王玄策,自然是还记得的。

    王玄策是李恪的心腹,他在此处代表的自然就是现在汗庭的楚王李恪了,这么看来,王玄策的意思甚至比阿史那云来的要更加重要。

    如今夷男已经败逃唐麓岭,郁督军山已为大唐所有,漠北虽还未全定,但局势已经明朗,日后漠北各部,无论愿或不愿,只怕都要看着这位楚王殿下的脸色行事了,如今李恪的心腹到此,阿史那社尔也不是不识变通之人,岂敢怠慢。

    “不知定襄公主和王先生突至,阿史那社尔未能远迎,还望勿怪。”阿史那社尔入帐,对阿史那云和王玄策行礼拜道。

    阿史那云上前,将阿史那社尔扶起,问道:“兄长快请起,兄长在西突厥多年,一切可还安好?”

    阿史那社尔闻言,叹了口气道:“自打当年碛北大寨一败,叫夷男坐大,我无言面见可汗和阿史那氏众亲,这才远走西域,自力更生。这些年我无时无刻不想着再渡金山,收复我突厥故土。”

    阿史那社尔当年远遁西域,多半不是因无颜面见颉利,而是因丢了碛北大寨,怕颉利降罪,要了他的性命,不过他言及欲渡金山,收复突厥故土之事却是真的,贞观五年、六年间阿史那社尔都曾兴军东征,欲收复金山,不过都未能成事罢了。

    阿史那社尔之言才落,一旁的王玄策开口道:“如此一来,倒是要恭贺将军了,如今将军与大度设应殿下之命,共讨薛延陀,已然全据金山,将军恐怕不日便可再回金山故土了吧。”

    其实金山之事,王玄策根本就是故意在揭阿史那社尔的伤疤,大度设乃野心之辈。大度设未得郁督军山,手中所有也不过金山一地,又岂会同阿史那社尔均分。

    阿史那社尔听得王玄策的话,心中对大度设的不满又多了几分,但眼下他和大度设尚属盟友,也还不知李恪的意思,阿史那社尔倒也不会太早地在王玄策面前表态。

    阿史那社尔道:“夷男未败,尚据唐麓岭,眼下还不是谈及此事的时候,此事我与大度设还未议定,也不知日后作何安排。”

    阿史那社尔本是敷衍之词,但王玄策闻言却面露讶色,问道:“这是何意?殿下已然遣使大度设处,明言划分战后各族属地,已将金山草场划于了将军,难道大度设并未同你提及吗?”

 第三十三章 生隙

    “什么?殿下将金山划于了我?”阿史那社尔此前从无这样的心理准备,突然听到王玄策所言,才得知此事,讶然问道。

    王玄策看着阿史那社尔的反应,脸上也故意露出了不解之色,反问道:“此事殿下已去信于大度设,言明此事,此乃殿下据图亲自划定,难道将军竟不知吗?”

    王玄策的神情不似作伪,倒也确像是笃定此事的模样,阿史那社尔的心里也不禁泛起了嘀咕。

    阿史那社尔问道:“不知殿下是如何划分我与大度设之间的?”

    王玄策不假思索地回道:“殿下有令,准将军据金山,得突厥故土,而大度设需击夷男,而后得其地,据唐麓岭及谦河一带。”

    阿史那社尔闻言,猛地一拍大腿,这样的划分何其耳熟,这不就是跟大度设的疆域划分完全调转了过来吗?金山给了阿史那社尔,而唐麓岭和谦河则给了大度设,若是这样的划分阿史那社尔自然是千万个愿意,方才也不会是愁眉苦脸的模样了。

    其实王玄策所言不过是胡诌罢了,李恪是遣人前往传令大度设,命他攻伐夷男,却未曾提及漠北各处划分之事,此乃是王玄策离间之计。

    这虽是计,但人总是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在一切尚未定论前总是会愿意去相信那个对自己有利的结果,而且这似乎也像是大度设的作风,如此一来阿史那社尔更是多信了几分。

    不过阿史那社尔能在西域屹立不倒这么些年,倒底也不是蠢人,他虽然无形中已经信了王玄策的话,但心里到底还是存了些疑虑,不至被王玄策所言彻底冲昏了头脑,而直接去与大度设为敌。

    阿史那社尔问道:“末将自问与殿下并无交情,殿下为了会如此偏帮于我,将金山这块肥肉从大度设手中划给我呢?”

    阿史那社尔的顾虑也不无道理,眼下的金山明明是大度设的地盘,而李恪和阿史那社尔又交情不深,李恪为何愿意偏帮阿史那社尔,自大度设的手中夺走金山,转而交给阿史那社尔,说不得其中便有利用阿史那社尔对付大度设的意思。

    阿史那社尔的担忧早在王玄策意料之中,王玄策笑道:“将军未免有些自作多情了,殿下和将军不过泛泛之交罢了,怎会大度到将金山给你。”

    阿史那社尔听着王玄策的话,越发地不解了,阿史那社尔对王玄策问道:“那殿下是何意,还望先生相告。”

    王玄策并未回阿史那社尔的话,而是眼睛瞟向了身旁阿史那云的方向,这一下阿史那社尔便顿时明白了过来,原来李恪划金山给他,不是给他的面子,而是因为阿史那云。

    阿史那社尔问道:“莫不是因为公主?”

    王玄策笑道:“金山乃漠北沃土,若只以你和殿下的交情是万万及不上的,殿下把金山划给突厥是给了定襄公主面子。定襄公主曾向殿下请求,欲将颉利可汗骨灰葬回金山汗庭,归于故里,受突厥子民世代供奉,故才有此一事。”

    有了王玄策这句话,阿史那社尔才算是彻底明白了过来,也打消了心中的顾虑。

    李恪和阿史那云间的事情阿史那社尔多多少少也是有些知晓的,若说李恪偏帮阿史那社尔不可能,但是利用职权之便,偏帮阿史那云,一切就都在情理之中了。只是李恪好大的手笔,为了送出这份人情,讨得美人欢心,竟送出了一座金山。

    事情本就合乎情理,又有阿史那云在,阿史那社尔也不再多疑,对王玄策所言笃信非常。

    阿史那社尔这才道:“既然殿下如此抬爱,那末将也有一事要同先生讲明,还望先生勿怪末将此前隐瞒之事。”

    王玄策笑了笑,道:“不知何事,将军但讲无妨。”

    阿史那社尔道:“不敢欺瞒先生,其实末将刚自大度设帐中回营。”

    王玄策闻言:“哦?可是商讨征伐夷男之事?殿下虽已将金山划于将军,将唐麓岭划于了大度设,但攻伐夷男之事将军仍旧不可懈怠,否则若是战事不利,殿下会不高兴的。”

    阿史那社尔忙解释道:“殿下下令攻伐夷男,末将自当是不遗余力,万死不辞,只是其中还另有缘由,还需先生知晓。”

    王玄策问道:“何事?”

    阿史那社尔回道:“方才大度设要我去他帐中议事,也提及殿下下令北伐之事,只是关于漠北疆域划分却与先生方才殿下所言不同。”

    王玄策惊讶地问道:“哦?不知有何不同?”

    阿史那社尔回道:“恰与先生所言相反,大度设欲独占金山,而命末将主攻夷男,夺取唐麓岭并谦河一代自居。”

    “大胆!”王玄策听得阿史那社尔的话,一声怒喝。

    王玄策道:“他大度设好大的胆子,竟敢假传殿下的意思,私自占据金山,如此作为置殿下之命于何处?”

    阿史那社尔也应道:“也是今日之事末将方知大度设竟是这等人,不止强据金山,竟还胆敢欺瞒殿下。”

    王玄策道:“大度设所为乃寻死之道,我自当将此事回禀殿下,不过眼下夷男未除,大敌当前,将军在此还需谨慎,莫要叫大度设觉出端倪来,平添事端。”

    阿史那社尔一口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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