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夺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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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夺唐- 第2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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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度设若得了诺真水一带的草场,他便可借诺真水草场多牧牛马,数年后实力大涨,一跃而为漠北强部,到时继任可汗便就是水到渠成了。

    赵德言道:“诺真水草场空旷,少有人驻守,阿史那思摩更非骁勇,特勤要取诺真水不过举手之间罢了,在下先在此恭贺了。”

    对于赵德言所言,大度设倒是深以为然,不过大度设想了想,却道:“草原,是狼的天下,阿史那思摩投入大唐,早已成了李世民豢养的羊,野性全无,如何会是野狼的对手,诺真水已是我囊中之物。不过”

    大度设顿了顿,道:“不过父汗的壮志已经渐渐消磨殆尽,这些年父汗偏安漠北,贪图享乐,早已没了当初和突厥争雄的胆气。阿史那思摩初到定襄,立足未稳,如此良机,父汗却只准我进诺真水,不得过白道川,不可乘势将突厥赶出漠南,全拒阴山,实在是可惜地很。”

    大度设说着,懊恼地拍了拍掌,显然对夷男可汗的谨慎颇为不满。

    大度设野心勃勃,虽不似拔灼那般狂妄,但也未曾将阿史那思摩看在眼中,在他看来,阿史那思摩一战可定,何必畏于大唐兵威,畏首畏尾,平白错失良机。

    赵德言劝慰道:“可汗年岁渐长,胆识也不比以往了,如何有特勤之志,可汗不准特勤过白道川,所忧的不过是惹怒了唐人,引得唐人北伐罢了。”

    大度设:“唐人所强,不过倚仗坚城而已,外战又有何惧,我薛延陀儿郎生长于马背,岂是唐人可比。若唐人胆敢北上,反倒正和我心意,我正好可将唐人一网打尽。若是李恪敢来便是最好,我也报了长安辱我之仇。”

    大度设本就不是心胸开阔之人,当初在长安城芙蓉园,大度设献马反被李恪羞辱之仇,大度设牢记至今,若有机会,他恨不得取了李恪性命,方能平心中之怨。

    大度设之言入耳,赵德言的眼中顿时闪过一丝亮光,他等的就是大度设这句话。

    赵德言道:“特勤悍勇,横行大漠,若是唐人胆敢北上,必是自取欺辱。特勤所忧,不过可汗约束而已,不过以我看来,可汗之言不过一句空话,特勤不听也罢。”

    “你这是何意?”大度设双眼紧盯着赵德言,问道。

    赵德言回道:“孙子兵法有句话,叫‘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不知特勤有否听过?”

    大度设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你们这些汉人,惯会讲些花话,仔细想来却无半点用处,你只管把话同我讲明白便是,不必多扯这些。”

    面对大度设的轻慢,赵德言非但不以为辱,反倒点了点头,耐心地解释道:“特勤一旦南下诺真水,同阿史那思摩交战,两军阵前厮杀,战局便是瞬息万变,岂是可汗一句话便能约束的。更何况到了那时,我薛延陀将士已经杀红了眼,可汗的一句话还管得住他们吗?”

    大度设听着赵德言的话,缓缓地,脸上露出了笑意。

    赵德言所言,正是一个法子。

    薛延陀不比大唐,大唐以皇帝为尊,凡大唐疆土之内,各州都督,各统军府皆受皇帝之命,唯李世民之言是从,但薛延陀却非如此。

    薛延陀之强,并非强在薛延陀一部,铁勒九部,各有其众,各遵其命,名义上虽受夷男可汗节制,但却只听命于各族之长。就连薛延陀内部,也是分了各部,大度设统兵五万驻守浚稽山,这五万人便是大度设所属,来回调度便宜,甚至不必经由夷男许可,这便是大度设最大的底气。

    草原之上强者为尊,父子君臣之说反在其次,只要大度设挥军南下,入诺真水,越白道川,破定襄城,全拒漠南,到时他便是半个草原的王,甚至可以自立为汗,与北面的夷男并立。

    大度设想着,仿佛定襄城已经近在眼前,恨不得即刻挥军南下了。

    大度设点了点头道:“先生所言极是,届时两军阵前,数万大军厮杀,岂是我随口便能喝止的,到时我只需向前一挥,我薛延陀男儿前冲,便可顺势南下,若是能乘势破了定襄城自是最好,我也不必再看人脸色,若是不能,至少跟父汗也有个交代。”

    一旁的赵德言看着大度设的模样,脸上也缓缓露出了笑意,不过他的笑却与大度设不同,他不是为大度设南征而笑,而是为大度设落入了自己的圈套而笑。

    大度设若是不入白道川,兴许此事还是薛延陀和突厥间的领土纷争,可他一旦入了白道川,围攻定襄城,那便是距大唐北线的云州、蔚州也不过百里之遥了,到了那时,唐军岂会坐视?

    大度设虽和唐军打过些许交道,但却从未直面过唐军兵威,但赵德言却知道,当初的突厥何等兴盛,颉利也算是一代雄主,照样败在了唐军手下,更何况是他麾下的五万胡骑了。

    正如他在长安时同李恪所言的那般,薛延陀乃至整个漠北绝非铁板一块,若是漠北无战事,有善于隐忍,名高望重的夷男可汗坐镇郁督军山,节制铁勒九部,薛延陀国内便不会生乱,大唐取之不易。

    可一旦北线战起,薛延陀和突厥乃至和大唐生战,本就各怀鬼胎的铁勒九部便会悄生嫌隙,便给了大唐自内击之的机会,到了那时再想破薛延陀,便容易地多了。

 第十七章 急招

    贞观八年,初秋,楚王府书房。

    李恪身前的桌案上,摆上了一摞厚厚的信封,粗略一眼望去,约莫三四寸厚,也在三十封往上,而此时的李恪正端坐在桌案前,拿着这封刚刚拆开的信,细细详读,时不时地还提起手中的笔,在每一封信上标上回注。

    在李恪的身旁,武媚娘正手臂支在桌案上,双手扶额,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李恪。

    “三郎,这些信都是自扬州寄来的吗?”武媚娘在李恪身旁安静地看了片刻,轻轻地拍了拍李恪手边的一堆信封,对李恪问道。

    李恪放下了手中的信,轻笑着对武媚娘回道:“不错,这些书信正是扬州大都督府、刺史府,还有各处统军府所寄,都是些地方军政之事,或是报备本王知晓,或者需本王下笔裁决的。”

    武媚娘看着身前厚厚的一摞书信,对李恪问道:“阿郎在京中每日还要处置右骁卫军务,还有这般多自扬州来的的信,那又该辛苦到何时?”

    李恪摸了摸武媚娘的脸颊,笑道:“再辛苦本王也得看,这些事放到天下固然不大,但在东南便干系一州安稳,本王岂敢不重。”

    武媚娘听了李恪的话,想了片刻,突然开口道:“媚娘左右无事,既然殿下手边的事情这般多,那媚娘便替着殿下分担些,可好?”

    武媚娘的话传入李恪的耳中,李恪搁在武媚娘脸上的手一下子顿住了,一刹那,李恪脸上的表情虽然如常,但心里却不禁闪过一丝警惕和震动。

    如今的武媚娘已经是李恪的妻子,待李恪更是情深义重,李恪自然视她如掌中珍宝,凡事有求必应,但今日武媚娘所言却与以往都不同,一下子便触及了李恪那根敏感的神经。

    对于武媚娘,李恪比任何人,甚至比武媚娘自己都要熟悉,哪怕现在的武媚娘还是李恪乖巧可人的小娇妻,可李恪的心中对史上那个日月凌空,女主天下的则天皇帝始终存着几分忌惮,平日里李恪倒也不觉如此,可当武媚娘主动接触权力时,李恪便警惕了起来。

    李恪自然不希望他的王妃有朝一日会成为那个屠戮李唐宗室如刍狗的武则天,故而对武则天一步步走来的路,也多了几分留意,谈不上是提防,也只是避祸于未然罢了,也正是因此,当武媚娘主动提出要帮李恪时,李恪的心里也有了其他担忧。

    李恪问道:“你想替本王处理这些地方军政要务?”

    武媚娘回道:“媚娘随阿爹在荆州时也曾耳濡目染过一些地方军务,阿爹在荆州,三郎在扬州,地方虽不尽同,但多少也有些相似之处。”

    武媚娘之父武士彟为荆州都督,武媚娘也算是长在将门,年幼时武媚娘也曾帮着武士彟整理些地方文书,对这些地方军政之事的处置虽不能说是熟门熟路,也算是懂些门道,自觉还能应付地过来,故而才同李恪说了这些话。

    李恪问道:“你今日怎的突然提起此事了?”

    对于武媚娘之能,李恪可以说是毫不怀疑,单论才干,武媚娘虽是女儿身,但却胜过无数男儿,否则她也不能踩着这么多的男子,登临帝位,李恪真正担心的是武媚娘的野心。

    如果说武媚娘现在就有登基称帝的野心,李恪是万万不信的。现在的武媚娘尚是少年,嫁入王府也不过一月,她现在最大的梦恐怕就是扶助李恪夺储,然后名正言顺地做了他的太子妃。

    但野心这种东西从来不是一蹴而就,所谓得陇望蜀本就是人之本性,李恪自问性情刚韧,强于李治,还不至于在生前压不住武媚娘这个小女子,但李恪也不愿做第二个刘邦,遗祸天下,他务必防范于未然。

    从武媚娘最先开口到现在,时间也不过过去片刻,可武媚娘哪里知道,就在这短暂的片刻,李恪已经想了这般许多。

    武媚娘还不知李恪何意,只是回道:“媚娘看着三郎如此忙碌,媚娘左右无事,也想帮着三郎一些。”

    李恪听着武媚娘的话,也拿不准武媚娘的心思,若武媚娘只是见他劳累,欲为他分担,李恪自然不忧,可李恪手中批复各军府书信的笔便象征着权力,李恪怕的是武媚娘有这样的欲望去主动接近权力。

    李恪若是直接拒了武媚娘,恐误会了他,伤夫妻之和,可李恪若是不问,却又觉着不妥,于是李恪顿了片刻,道:“父皇贤德,每每思及古之君王,常感叹为帝者若重女色而轻朝务,便致后宫干政,海内不安。汉有高祖之吕后,今有皇祖父之尹、张二妃,便是明证。

    父皇未免此祸,登基之初便曾有言,女子不可与国事。本王桌案上的这些书信,乃地方刺史府和统军府所上,是为军政要务,亦在国事之列,本王若是将这些交托与你,私下忤了父皇之意倒还好说,若是叫旁人知晓,于朝上弹劾,恐怕俱于你我不利。”

    李恪的话说的不重,但字里行间已经有了敲打武媚娘的意思,李恪宠爱武媚娘,在府中凡事自然可以多纵容几分,也都无碍,但李恪把话扯到了朝堂上,便是要武媚娘知晓进退,不可任意而为。

    武媚娘何等聪慧,一点就通,更何况李恪的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武媚娘哪还不知李恪之意,武媚娘忙道:“媚娘绝无擅涉朝务的意思,只是见得三郎疲累,心中不忍,才有此一眼,绝无他意。”

    武媚娘说着,眼中竟还流露出了一丝慌张和畏惧。

    李恪看着武媚娘的模样,似乎是被自己方才的话给惊住了,李恪也意识到,新婚燕尔,正是浓情蜜意之时,武媚娘更是年少,兴许只是心疼他的身子,才有此语,自己方才的话似乎有些重了。

    李恪心中不忍,连忙拉过武媚娘的手,放在手心慢慢地安抚着,解释道:“你我夫妻一体,你为我分忧自然无妨,本王所惧的不过是御史台臣的那根笔杆子。你若是有心,替本王整理这些书信,分个轻重缓急于我便好,只是切莫动笔,留人把柄。”

    武媚娘闻言,知道李恪非是在怪她,脸上这才又露出了笑意,点了点头,脆生生地应了下来。

    武媚娘应下后,便从李恪的掌中抽出了手来,拿起了一旁的尺刀,缓缓地裁开手边的书信,一一阅过,替李恪依急缓分了出来。

    “噔噔噔噔噔”

    而就在武媚娘专心致志地为李恪分着手边的书信的时候,书房的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王玄策出现在了李恪的眼前。

    王玄策一露面便道:“殿下,薛延陀大度设南侵,兵围定襄城,陛下急招殿下入宫议事。”

 第十八章 请旨

    当李恪知道薛延陀南侵,兵围定襄城时,李恪的心中没有丝毫的畏惧和震撼,相反地,李恪的内心更多的是一种兴奋和激动,等了这么久,薛延陀终究还是坐不住了。

    不过想来也是,李世民为防备薛延陀,安定北境,把阿史那思摩的二十万突厥部众自河套调去了漠南,薛延陀和突厥本就是宿敌,如今旧敌临墙,薛延陀自然坐不住了。

    其实若只是一个突厥倒也罢了,如今阿史那思摩麾下的突厥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带甲百万,雄踞阴山的突厥汗国了,不过是一个躲于大唐羽翼之下方得喘息的雏鸟,根本不是薛延陀这头野狼的对手,薛延陀也无从惧之。

    薛延陀真正担心的是大唐的态度,大唐对薛延陀和突厥的态度。

    拉弱打强,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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