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又见不着,殿下怕什么。”
萧月仙说着,也不管李恪同意与否,自己便抓过了李恪的手,将彩丝在李恪上臂环绕,打了个结,系了上去。
萧月仙所为自是一片好意,李恪倒也没有回绝,只是伸着手臂,在那边任她施为。
萧月仙倒也仔细,她一边为李恪系着丝线,一边口中还在振振有词地念叨着“驱邪避煞,无病无灾”等语,认真地很。
李恪低头,看着萧月仙一丝不苟的模样,猛地心中一动,竟伸出自己的手,揽住了萧月仙盈盈一握的腰肢,将萧月仙整个人都揽到了自己的怀中。
李恪搂着萧月仙,贴在萧月仙的耳边道:“仙儿在本王身边尚且如此,将来若是为母,想必更是淑良。”
萧月仙为李恪系丝,本是关切,她万万没想到李恪竟会这样说话,一下子先是愣住了,紧接着,一抹羞红便浮上了她粉嫩的脸颊。
萧月仙伏在李恪的胸前,抬着头,一双美目盯着李恪的眼睛,问道:“将来仙儿若当真有了殿下的骨肉,待殿下登基之后,殿下可会认他?”
李恪看着萧月仙眼中期待的目光,靠在萧月仙的耳边,低语道:“那是自然,将来本王若能登基称帝,本王便当册他为梁王,封于荆州,如何?”
萧月仙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喜色,她知道,李恪能这么说,便是将她放在了心上。
如今的梁王封号是给了李恪阿弟李愔,而将来若是李恪登基,李愔作为李恪唯一的嫡亲胞弟,自然要另封王号,入“秦、晋、楚、齐”四尊之列,到时这梁王王号便空了出来。而且萧月仙之父萧铣便是梁王,李恪这么说,也足见对萧月仙的偏爱。
不过萧月仙听着李恪的话,却笑道:“仙儿先行谢过殿下了,不过若是细细想来,仙儿倒是不愿生子,但愿有个女儿便足够了。”
时值唐初,可还没有那“人言生女做门楣”一说,时人大多重男,萧月仙之言倒是与常人相异。
李恪不解地问道:“这是为何?”
萧月仙道:“自古皇室多争,皇子间便更是如此。仙儿向不喜与人相争,一生所愿唯二,一是阿爹之名昭雪,青史不污,二是殿下大志得偿,登临帝位,其他的都不甚在意,又何必生子去争那些东西,徒增烦恼。”
萧月仙的话,看似不过随口一提,但李恪却清楚,这多半是萧月仙有意言之。
李恪欲倚重萧月仙,以扬州为基,在数年内慢慢整合漕运、盐行、青楼、粮道,掌楚王府朝外势力,早晚必成气候,萧月仙这也是在向李恪示忠,换着法子告诉李恪自己并无野心。
不以宠为骄,不以势为傲,李恪看着怀中柔若春水但却心思缜密的人儿,也不禁感叹一句:“好聪慧的女子。”lt;/tentgt;
庶子夺唐 lt;/pgt;
第三章 大婚在即
端午过后,也到了李世民着李恪北上返京的时候,李恪便自扬州启程,往长安而去。
虽时已过中夏,天气炎热,但李恪也不曾有丝毫的耽搁,早追、晚赶,午歇,时才五月中,便也将到长安城。
长安城外,灞水边,李恪迎着已经渐渐升起的日头正策马往灞桥边去,汗水也早已打湿了他的后背和前襟。
头顶烈日,耳边是嘈杂不断的蝉鸣,连日赶路的李恪心中也不禁多了几分烦闷,不过好在看着已然在目的长安城,多少多了几分慰藉。
“殿下,是小娘。”烈日下,灞桥上,席君买正落后一个马头走在李恪的身后,突然指着对岸柳树下一个女子的身影对李恪道。
席君买乃李恪亲卫统领,能叫席君买称之小娘的除了李恪小妹高阳公主李芳龄,还有便是即将成为楚王妃的武媚娘了。
不过高阳公主身在宫中,出宫不易,更不可能出了长安城在此候他,故而席君买说的必然就是武媚娘了。
果然,李恪沿着席君买所指的方向望去,对岸柳树下守着的女子正是李恪不久之后的楚王妃。而正是五月炎夏,能叫武媚娘在此等候的除了李恪,又还能有谁。
李恪一众出现在河岸很是显眼,李恪看到了武媚娘,盯着灞水对岸忘了许久的武媚娘也看见了李恪,武媚娘站在柳树树荫之下,朝着李恪的方向招了招手。
“君买留下,先生带着其他人先行回府。”李恪看着武媚娘招手,对身后跟着的众人吩咐道。
“诺。”李恪身后跟着的王玄策应了一身,带着一众卫率先行离去了。
待王玄策走后,李恪便径直策马走向了武媚娘,到了武媚娘身边,李恪翻身下马,将马缰丢给了席君买。
“三郎。”武媚娘见得李恪近前,嘴角勾勒出了一道弯月,对李恪笑道。
正是盛夏,烈日炎炎,哪怕是在树荫之下,也蒸地人觉着闷热。李恪近前看着武媚娘,看着武媚娘额角已经浸出的汗珠,还有被河边水汽蒸地略显苍白的脸色,心中也不免疼惜。
李恪提起了自己的袖角,轻轻地在她的脸上拭去了汗珠,对武媚娘道:“夏日炎炎,烈阳当空,你不在府中歇着纳凉,来这城外作甚,可别热坏了身子。”
武媚娘看着李恪为自己擦拭着额见的汗珠,心中泛起一丝甜意,上前拉住李恪的手臂,对李恪道:“无妨,媚娘知道三郎今日抵京,媚娘想着早些见着三郎,便特来城外等候。媚娘是坐着马车来的,路上未曾受着热毒,三郎不必担忧。”
李恪看着武媚娘的满面喜色,正是小女子侯得分别已久的情郎时的模样,心中哪里还忍责备,李恪轻轻地拍着武媚娘的手背,柔声道:“本王一路回京,山远水长的,哪有个准定的时候,若是本王今日晚间才到,你也要等到晚间吗?”
武媚娘不假思索地回道:“三郎回京,媚娘本当迎候,就算是三郎明日才回,媚娘也愿等。”
李恪听着武媚娘的话,心中的疼惜越甚,李恪问道:“你何时到的此处,怕是已等候了许久吧。”
这一次,倒是还不等武媚娘开口,武媚娘身旁跟着的侍女锦儿先回了李恪的话。
锦儿道:“小娘昨日得到殿下来信,知殿下今日抵京,今日早间天色方亮便赶来的此处,已等了近两个时辰了。”
最难消受美人恩,李恪回京,武媚娘在城外等了这般久,倒是李恪的心中有些不过意了。
李恪闻言,握着武媚娘的手,道:“你想早些见我,只管在王府等着便是,何必遭这个罪。”
武媚娘却道:“当初三郎南下,便是媚娘在灞桥为三郎送的行,如今三郎北归,也自当是媚娘在此相迎才好。”
李恪笑道:“媚娘心意,本王领了,媚娘快些随本王一同回城吧,在过些时候便是正午,太阳可就越发地毒辣了。”
武媚娘看着李恪,先是点头应了下来,稍后顿了顿,又道:“三郎可以和媚娘一同乘马车回城吗?”
李恪应道:“那是自然,若是你乘马车回城,本王也不放心,本王先送你回去,然后再回王府。”
“好,殿下快随我登车。”武媚娘说着,便拉着李恪一同登上了武府的马车。
在马车上,李恪刚刚坐定,武媚娘便挨着李恪坐在一处,双手揽着李恪的手臂,轻轻地靠在了李恪的肩头,脸上不禁露出了笑意。
虽然天气炎热,但马车里倒是比车外要凉快上许多,李恪低头看着武媚娘小鸟依人的模样,一头青丝如绸缎般垂在李恪的胸前,发梢上的清香钻进了李恪的鼻中,李恪竟仿佛醉了一般。
若是放在一载之前,李恪还未到江陵的时候,李恪万万不会想到,这个本该在三十年后,女主为皇,凌驾天下的则天皇帝竟还有如此娇弱怜人的一面。
不过待李恪仔细想来也是,现在的武家,武士彟尚在,武媚娘还是被武士彟捧于手心的掌上明珠,武媚娘也还未历经后宫中的那些尔虞我诈,心思自然还没有那般狠厉和深沉。
“三郎,上月初,阿姊已经嫁入贺兰家了,可惜三郎时在扬州,未能亲见。”武媚娘靠在李恪的身边,突然开口道。
武媚娘阿姊武顺早在去岁便说亲说给了武川贺兰家的贺兰越石,本是定于今岁岁中成婚,但因着李恪和武媚娘的大婚吉时算在了六月,故而武家和贺兰家相商,特将武顺这个长姐的婚事提前,不与武媚娘相冲。
李恪不知武媚娘为何会突然提及此事,但还是道:“贺兰越石虽无官职在身,但贺兰家亦是代州豪族,名门之后,贺兰越石风评也不差,更有应山县男爵位在身,富贵无忧,也算是良配了。”
武媚娘点了点头道:“那日阿姊成亲,媚娘看着阿姊身着嫁衣,披金戴翠地被迎进了贺兰府,本来想着自己出嫁时又该是何等模样,没想到,时间竟过得这般快,三郎已经奉旨回京筹备大婚,媚娘不日便是三郎的新娘子了。”
李恪闻言,伸出手去,慢慢地将武媚娘揽在怀中,轻声道:“是啊,再过不满一月便是你我大婚之日,届时本王以亲王仪仗往武府迎亲,那时媚娘必是整个长安城最好看的新娘子。”
第四章 武元庆之忧
武家次女媚娘将于次月大婚,嫁于位高权重,朝野内外又威望正隆的楚王李恪。
文水武家本是并州商户出身,因武士彟从龙之功得封国公,晋为朝中权贵,一时间权势倒是不弱,但论及底蕴,便就差了那些京中权贵太多了,不入世家名门之列,莫说是与长孙家、杜家这样的名门巨阀相较,就是寻常世家也比之不上。
可随着武媚娘和李恪即将成婚,武家的近况便就不同了,李恪的父族是皇族,又是陇右门阀,母族更是关中翘楚的弘农杨氏,李恪集皇族和世家于一身,尊贵无匹,再加之武家长女武顺和武川贺兰家联姻,锦上添花,不知不觉间,文水武家已经一只脚踏进了世家之列。
武媚娘是圣旨指下,李恪明媒正娶的正妻,待武媚娘和李恪成婚,将来武媚娘若再为李恪生得世子,袭得楚王爵,那作为楚王母族的武家凭着开国之功和皇族亲眷,一跃而为世家门阀不过早晚的事情。
此事对武士彟和武家而言自然是机遇和欣喜,但这种机遇和欣喜也并非是整个武家,在武家中至少有两人是个例外,那就是武元庆和武元爽兄弟。
武元庆、武元爽非是应国夫人杨氏亲子,而是武士彟原配相里氏所出。以往武元庆、武元爽兄弟仗着杨氏无子,武家早晚也要交到他们手中,故而他们兄弟对杨氏母娘轻慢,多有失礼之处。
可如今随着武媚娘和李恪即将大婚,武媚娘即将成为楚王妃,武媚娘和杨氏已经不是武家兄弟能够开罪的起的了,更为要命的是在李恪落魄江陵时,武家兄弟曾为难过李恪,对李恪不敬,眼下因两家大婚,李恪并未追究,可若是将来李恪当真计较起来,他们有如何能落得好去。
不过眼下整个武家上下都在筹备武媚娘大婚之事,武士彟和杨氏也是如此,也正因这个缘故,武家兄弟反倒清闲了下来,也无人管束他们,自在了许多。
这几日,武家兄弟每日便约了京中好友厮混,流连妓坊青楼,不甚快哉。
长安城,平康坊,揽红楼。
揽红楼位坐平康坊东,也是平康坊中数一数二的青楼,比之一掷千金的撷玉楼虽有稍逊,但布置清雅,莺燕成群,比之撷玉楼也相去不远,正和武家兄弟这些手头不甚宽绰,却又颇重颜面的的权贵子弟。
“贤仲昆随令父应国公出镇荆州,久在江陵,你我虽是旧友,但却难得相见,今日终得良机,来,我敬贤仲昆一杯。”揽红楼二楼雅间中,鲁国公刘树义手端酒樽,对武元庆、武元爽兄弟笑道。
武元庆见状,也举杯道:“二郎所言甚是,自武德年末,阿爹自禁军外镇地方,除每岁我兄弟随父返京之日,你我便甚少得聚,今日难得有此良机,来,咱们共饮。”
刘树义乃故元谋功臣、鲁国公刘文静之子,早年李渊太原起兵时,武士彟和刘文静同在李渊的大将军府效力,刘文静为司马,武士彟为司铠参军,那时刘文静和武士彟同殿为臣,便就相熟,可谓故交。
因着父辈的缘故,武家兄弟和刘树义在少年时便就相识,仔细计较起来,也有十多年的交情了。
武德年间刘文静被冤谋反,武士彟还曾上书为刘文静求情,虽然未能保得刘文静性命,但两家交情之深,可见一斑。
一杯饮尽,三人放下手中的酒樽,刘树义又开口对武元庆问道:“贤仲昆此番随父北上,不知能在长安待到几时?若是能久些才好,你我便可常聚了。”
武元庆回道:“小弟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