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夺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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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夺唐- 第1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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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媚娘未染片妆,素面朝面,被冻地微红的脸颊红地宛若桃花,透着少女豆蔻之年该有的活泼和纯澈。

    一袭水青色的隐花长裙裹在身上,将将曳地,外罩鹅黄色锦袄,裁剪得宜,衬着屋外还未及消融的积雪,武媚娘就这样俏生生地站在那边,便仿佛是一朵开在纯白雪地之上花骨朵儿,迎面宛如春来。

    眼前的一幕,深深地将李恪惊艳住了。

    “小女拜见贵妃,拜见楚王。”武媚娘在众人的视线中缓缓走到了厅内,站在杨妃和李恪的身前屈膝拜道。

    武媚娘于李恪有救命之恩,见得武媚娘拜在身前,当即起身虚扶起了武媚娘,对武媚娘道:“媚娘不必客气,快快起身。”

    “谢殿下。”武媚娘闻言,站起了身子。

    李恪这一声媚娘叫地轻巧,武媚娘应地也干脆,但这一幕落在了杨妃的眼中,心中却满是不解。

    杨妃对武士彟问道:“应国公,媚娘可是小娘的乳名?”

    杨妃只当媚娘是武媚娘的乳名,便如李恪的虎头一般,可男女初见,又哪有直接称呼女子乳名的道理,这般失礼,万不像是李恪所为。

    不过武士彟却摇了摇头道:“这倒也不是,二囡的乳名非是媚娘,这媚娘二字臣还是第一次听。”

    杨妃听了武士彟的回答,越发地奇怪了,杨妃对李恪轻责道:“恪儿,你好端端地见了人家,乱叫的什么名字。”

    李恪自武士彟的口中得知这个消息,心中也正纳了闷,难不成眼前这武家此女的名字竟不叫媚娘不成,李恪的内心一下子也被眼前的场景搅扰地有些乱了。

    此时还不等李恪回话,倒是武媚娘先开口道:“回贵妃的话,媚娘二字乃是殿下在荆州时对小女的近称,小女未曾对阿爹提及,阿爹自然不知。”

    李恪听了武媚娘的话,这才想了起来,原来史册所载武媚娘的媚娘之名乃是贞观十一年,出自武媚娘进宫后李世民赐予她的武媚封号,非是她的本名。而眼下不过才是贞观七年末,武媚娘远还未到入宫的时候,又何来的媚娘一说?

    李恪江陵城外的随口一句,在李恪看来自是闹了个笑话,但在旁人眼中可就并非如此了。

    诗经有云:“思齐大任,王之母,思媚周姜,京室之妇。”

    一个“媚”字本就是夫郎对于意中之人的爱称,李恪当着杨妃,当着武士彟夫妇的面称呼了一声“媚娘”,这两个字可就代表了太多的意思了。

    别的不说,光是厅中坐着的杨妃、武士彟、杨氏三人脸上都已露出了笑意,武媚娘的脸颊也已经羞红欲滴了。

    李恪自也清楚自己做了什么,不过眼下也不是解释的时候,更何况就算他解释,又如何能解释地通,李恪只得挠了挠头,老老实实地坐在了一旁。

    杨妃见了李恪的模样,只当李恪年少,也是羞于此事,于是对武士彟和杨氏道:“恪儿虽生在宗室,但却自幼长在北地,稍大些便在军中统兵,说话行事难免直率了些,还望勿怪。”

    李恪中意武媚娘,本就是杨氏乐见其成之事,至于武士彟,身为武臣,他对李恪其人更是多为推崇,眼前之事虽来的突然,倒也不至叫他无措,于是两人也摆了摆手道:“无妨,无妨。”

    有了三日前宫中初见,杨妃本就对武媚娘颇为合意,如今又见了李恪这般模样,看着眼前乖巧伶俐的武媚娘便越发地喜欢了,杨妃指着身旁的座位对武媚娘道:“媚娘站着作甚,快来本宫身边坐。”

    杨妃乃贵妃,是为后宫四妃之首,在宫中论及位分仅次于皇后,再加之李世民很是疼爱李恪,母凭子贵,故而杨妃在皇宫内外都极有分量,寻常女郎哪得与她同坐,杨妃拉着武媚娘坐在自己的身旁,自是对武媚娘尤为看重了。

    “谢贵妃。”武媚娘没有太多的忸怩,一如杨妃初见时的那般落落大方,轻轻地应了一声,便走到了杨妃的身旁,坐了下来。

    杨妃看着武媚娘做在自己的身旁,亭亭玉立的模样,双手置于膝前,举止娴静,正是大家闺秀,杨妃嘴角也勾勒出一丝笑意,对于武士彟和杨氏道:“恪儿虽年少,但识人倒还有几分功底,媚娘秀外慧中,着实当得上恪儿这一个媚字。”

    杨氏谦虚道:“贵妃谬赞了,不想小女蒲柳之姿,竟能如贵妃和殿下贵眼。”

    杨妃闻言,拉过了武媚娘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掌中,笑道:“若是媚娘还是蒲柳之姿,这天下恐就无人能称得上美人二字了。”

    杨妃说着,一边轻轻地握着武媚娘的手中,好似疼爱般地放在手心轻轻摩挲了起来。

    杨妃摩挲着武媚娘的手掌,看似无意,实则却是有意为之。

    武媚娘的手生地很是好看,手指细长,握在手中宛如纤纤软玉,手背细腻,指尖滑过如抚锦缎,但这些都不是杨妃真正关注的地方,一直到杨妃握着武媚娘的手,摸到了武媚娘拇指前段的指茧时,脸上的笑意才更浓了。

    武媚娘生在国公府,得武士彟宠爱,自幼也是娇生惯养,她拇指上的指茧自然不会是劳作而来,而且这茧只在拇指的前端小小的一块,只能是常年累月握笔所生,武媚娘当也是知书识礼的女子。

    杨妃对武媚娘问道:“媚娘往日在府中闲暇时却不知作何消遣?”

    武媚娘身子半侧向杨妃,低眉道:“小女平日在府中也无甚喜好,闲暇乏闷时也就是读书作画,偶也做些女红刺绣之类。”

    “哦?那你平日可有喜读的书?”杨妃接着对武媚娘问道。

    武媚娘回道:“阿娘每日常使小女读女诫,除此之外也会随先生读些四书五经。”

    杨氏听了武媚娘的回答,越发地满意了,杨妃对武媚娘道:“如此最好了,女子既是知书识礼,又能兼顾家宅内外,方谓之良人,来日你若得空,可与你娘一同入宫,兴许陛下也想见见你。”

    杨妃之言一出,武媚娘哪还不知道杨妃的意思。

    李世民乃是天子,国务繁重,日理万机,就算是武士彟想见都难见得,又哪来的功夫去见武媚娘这样的小女子,杨妃这是对武媚娘颇为满意,要李恪的父皇见见李恪未来的楚王妃了。

    武媚娘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但随即便面色便归于了平和,起身应道:“小女领命。”

 第二十一章 议亲

    方才在武府,大多是杨妃在同武媚娘讲话,李恪甚少开口,直到李恪跟着杨妃出了武府,心中还带着几分不解。

    “阿娘,方才你在府中为何对武家如此亲昵?”李恪虽然看出了杨妃的意思,但还是不知杨妃为何如此,李恪刚刚上路,便对杨妃问道。

    杨妃笑了笑,回道:“自然是为你议亲,你已到了成婚的年纪,陛下也不止一次地在娘跟前提及,自然是要早做些打算的。”

    李恪接着问道:“那为何是武媚娘?”

    杨妃回道:“在见媚娘之前,娘原本相中的是兰陵萧家的姑娘,不过你既中意这武家姑娘,你依你的意思来吧。”

    在杨妃看来,李恪必是中意武媚娘的,而且武媚娘无论是样貌还是品性也俱是上佳,杨妃自也不会相阻。

    不过李恪听了杨妃的话,却道:“阿娘如何看出儿中意武家姑娘的。”

    杨妃笑道:“你不是中意人家,好端端地管人家叫媚娘作甚?”

    李恪称呼媚娘的缘故本就是李恪心中私密,岂能说于旁人,李恪被杨妃这么一问也有些语塞了,顿了顿才道:“这只是一番误会,儿并无此意。”

    杨妃面露讶色,问道:“莫不是你不喜这武家姑娘?”

    李恪被杨妃这么一问,一下子也有些沉默了,他对于武媚娘的态度如何,他自己都不清楚。

    论样貌,武媚娘俏丽秀美,自然是没得挑,哪怕李恪阅人无数,也不得不承认武媚娘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

    论品性,武媚娘举止端庄,娴静大方,对他更有救命之恩,就这一点,李恪也决然谈不上对她有什么不喜;

    论才智,武媚娘自幼机敏,颇有手段,城府虽然浅了些,但这也是年少所致,若是真正计较起来,二十年后的武媚娘能以女子之身搅动天下风云,终登帝位,就算是李恪也比不得她。

    李恪骑在马背上,也未急着回答杨妃的话,可他细细思索了许久,竟找不出自己不喜武媚娘的理由,唯一能够解释地通的也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李恪自己忌惮她。

    李恪想到这一步,自己都不禁觉得好笑,堂堂楚王,坐镇一方的大都督,竟然会忌惮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而这一切竟都是源自李恪记忆中那些远还未发生的事情。

    李恪并未回答杨妃的话,而是反问道:“阿娘以为呢?”

    李恪择妃不同寻常,杨妃神色凝重地斟酌了片刻,才对李恪道:“我儿我是甘为亲王,萧家女出身名门,行事端正娴熟,自然更好些,但我儿若是另有他志,媚娘绝非寻常女子,可谓内宅助力,当是良配。”

    杨妃历经隋唐两朝皇室,看惯了太多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她能走到今日这一步,自有自己的识人之能。

    杨妃兴许不知武媚娘到底胜在何处,但在她的感觉里,武媚娘绝非寻常女子,就杨妃与她几面见下来,这样的年纪,杨妃还从未见过如武媚娘这般处事得体和机敏的女子,若待她将来长成,又该是何等模样?

    李恪要走的路与旁人不同,荆棘遍布,有这样的主母在府,李恪不必顾及身后之事,对李恪而言自是极大的助力,这是旁人都给不了李恪的。

    杨妃的话传入李恪的耳中,李恪的脸色也凝重了起来,李恪绝非不喜武媚娘,甚至对她还颇有好感,李恪不喜欢或者说是忌惮的更非眼下的武媚娘,而是数十年后那个日月凌空,女掌天下,屠戮李唐宗室如刍狗的则天皇帝。

    但眼下,武媚娘还远远不是那个心狠手辣武则天,她只是一个年不过十一的小娘,李恪担心这些,未免太早了些。

    更何况,这些也绝不是李恪现在应该考虑的问题,李恪若不为帝,大唐便没有了他的容身之地,他连性命都尚且难保,又去担心那些作甚。李恪不是性情软弱的李治,他自幼北上为质,又久在行伍,难不成他以亲王之尊,连这样的一个小娘都拿不住吗?

    杨妃看着李恪的模样,与他以往的果决大不相同,只当他是担心已经与萧夫人提及的萧家那边,于是道:“我儿若是担心萧家那边,便大可不必,萧夫人与娘相交颇深,娘自可前往分说。此事本就是阿娘与萧夫人私下闲谈提及,尚未摆及台面,萧夫人通情达理,想必不会见怪。”

    李恪闻言,也点了点头,对杨妃回道:“阿娘多虑了,儿臣顾虑的倒也不是萧家那边。”

    李恪对萧家有恩,而且楚王府和兰陵萧氏更是利益攸关,自打萧瑀为李恪上疏分封之事后,萧家也已经与他绑在一处,正如杨妃所言,就算李恪不娶萧家女,兰陵萧氏也照样可以为他所用。

    但萧家如此,武媚娘却非如此,今日李恪若是不娶武媚娘,今日便算是羞辱了她,他与武媚娘之间的关系便算是断了,甚至还会因此反目,来日她无论是入宫,还是另嫁,都是李恪的对头,有这样的一个对头盯着自己,恐怕李恪真的就寝食难安了。

    李恪虽然点了头,但李恪脸上的难色还是落在杨妃的眼中,杨妃心理越发地不解了。

    李恪顾忌的既不是萧家,又能是什么?

    往日李恪面对满殿君臣尚且应对自如,哪怕是如武德九年,突厥兵叩渭水,李恪自请为质之时都未曾如今日这般踌躇,怎的面对一个年仅十一的少女,李恪竟这般为难了。

    杨妃哪知李恪的心思,左右也不知李恪到底在思量些什么,想了想,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于是问道:“我儿这般为难,可是因为突厥的那位公主?”

    李恪听了杨妃的话,微微一愣,脑海中一下子浮现起了那个如流云般的草原女子,仔细说起来,李恪与他却是也有些日子未见了,李恪也并未将她忘却,但李恪今日如此为难,倒也确与她无关。

    李恪道:“儿倒也非是因为阿云,阿云远在漠南,相隔万里,儿臣除非北上戍边,否则恐怕此生都难相见了。”

    杨妃闻言,这才放下道:“恪儿,路是你自己选的,你要走的路与旁人不同,你自己清楚便好。”

    杨妃之言也正是李恪眼下的处境,李恪欲为帝王,婚姻大事便从来不是凭着自己一己喜好便可草断,他要顾及的东西太多了,楚王府、内廷、世家、朝堂、军方,各方都要他去权衡,他断不会,也不敢任性妄为。

    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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