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夺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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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夺唐- 第1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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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愔之言一出,顿时,整个大殿之上的所有人都齐齐看向了李愔,看向了李愔手中的手书,他们都清楚这封手书的意义。

    而众人之中,神色最为精彩的便莫过于太子李承乾和魏王李泰了。

    李承乾正处风暴正中,他担心李恪手书当中有为难之意,叫他当朝难堪,而李泰则巴不得李恪以手书发难,以李愔之口当朝质询李承乾,如此一来,李承乾声望大跌,而李恪也因此遭李世民不满,他李泰则可坐收渔人之利,在这场储君之争中占尽便宜。

    “呈上来。”李愔在大殿之上,当着满朝武将李恪的手书拿出,无论李世民愿意与否,都不可视而不见,只得摆了摆手,对一旁伺候着的常涂道。

    常涂得令,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李愔手中的李恪手书接过,递到了李世民的手边。

    李世民又自常涂手中接过手书,缓缓打开,这一瞬间也牵动了朝中无数人的心。

    “父皇圣启,儿臣李恪恭书:儿闻自儿于庐州遇刺后,便使京中四起流言,言儿臣遇刺或为太子所策,刺客乃东宫所出。儿臣虽不在长安,却也觉此言甚谬,实为离间我天家兄弟,万不可信。儿臣自幼与太子相知,少时为伴,太子皇兄于儿臣之照拂,儿臣至今仍然在目,我等手足之情甚笃,又岂是外臣可知,岂效曹魏故事。往父皇明察此事,洗太子冤屈,勿使天家手足失和,太子失名”

    李恪的字俊逸清秀,别具一格,固是赏心悦目,可李恪信中之意,却更叫李世民万分欣慰。

    太子失德,出那无兄无弟之言,叫李世民很是失望,但好在李恪总算识得大体,非但未追李承乾罪责,甚至还专程来信为李承乾澄清、求情,也算是保全了他的一张脸面。

    一瞬间,李世民脑海中突然想起了李恪,也回忆起了武德九年,他初登帝位之时,李恪为保关中,慨然出质突厥时的场景,不禁多了几分思念和心疼。

    “你们可知我儿信中所言何事?”李世民扬着手中的李恪手书,对殿中的众人问道。

    自打李世民看了李恪的手书后,李世民的脸上明显多了几分轻视,朝中的众人哪个不是人精,看着李世民的模样心中已经猜到了几分,只是谁又会在此时当朝去揣度李世民的心意,于是众人纷纷闭口不言。

    过了片刻之后,李世民见众人都闭口不言,于是道:“我儿信中有言,此次庐州遇刺,非是如传闻所言,此信便是我儿力保太子之奏疏,兄弟情深,已跃然纸上。”

    李世民之言方落,大殿之下已经泛起了议论之声,惊讶有之,轻松有之,敬佩有之,不甘亦有之。

    兴许年少的太子李承乾还有几分逃得大难的庆幸,但长孙无忌这只老狐狸的脸色却已经难看非常。

    太子与楚王,两相对比,高下立现,不只是群臣,甚至是在李世民眼中也是如此。

    长孙无忌很清楚,今日之局,无论李恪如何作为,都不可能动得了李承乾的太子之位,取而代之,而李恪却选了最合适的办法,为自己谋得了最大的利益,也在无形之中再次贬低了太子。

    只此一着,李恪占尽了便宜,而也是至此,储位之争上终于攻守易位。

 第一章 朝觐

    贞观七年末,隆冬。

    凡大唐地方官员,州刺史及以上,每逢岁末均需上疏省台禀政,于奏疏中言明今岁地方民治、吏治之情,而后再由省台,将年末岁考之上、末两端报于皇帝李世民,再由李世民决定是否于京中传见,是否升迁抑或是贬谪。

    当然,这些都是外臣朝觐之道,李恪身为亲王,又是为李世民所宠爱的皇子,自然不在此列,李世民一早便送来了旨意,着李恪务必早日还京,使父子相见。

    十二月方才过了月初,李恪已经奉皇命准备返京。

    扬州城,扬子渡。

    渡口之上寒风彻骨,虽不比漠北那般凌冽,却也别有一番南方独有的湿冷。

    李恪正身披大氅立于渡口的码头之上,身后跟着王玄策、席君买、丹儿等一众随着李恪返京的亲信,而在李恪的身前,则是被李恪专程留在扬州,待掌权柄,全权处理大都督府军务的马周。

    码头旁的河边,王府卫率和漕行船工正忙着整备船只,将李恪的随身之物一箱箱地搬上大船,忙得热火朝天,而在码头之上,李恪也正马周交代着地方府事。

    “宾王,本王此番返京,扬州诸事便有劳你了。”李恪站在马周的身前,拍了拍马周的手臂,对马周道。

    马周擅内政,李恪身在扬州时,扬州军政要务便多赖马周辅弼,凡李恪外出巡监州县,待李恪掌大都督权柄,留守扬州的必是马周无疑。

    李恪权柄之重,冠绝东南,也是真正地东南王,李恪奉旨还京,将东南大事交由马周,自也是极大的信任。要知道,在两载之前,马周还只是一个落拓街头的书生,而如今,他的一言一行竟已能在不经意见波动东南。

    马周拱手回道:“臣蒙得殿下信重,托以东南之事,臣虽自知才浅,但也当竭力而为。”

    马周的本事,连与他不过一面之缘的杜如晦都深为推崇,甚至有意举荐于李世民,宰相之才,称量天下,区区一个东南又如何能难得倒他,李恪自是放心地很。

    李恪道:“东南诸事有宾王在,本王自然放心,只有一事,本王尚需宾王千万仔细。”

    马周道:“不知是何事,殿下但请吩咐。”

    李恪问道:“宾王以为贺休其人如何?”

    贺休为扬州刺史,论官位,在扬州,贺休只在李恪之下,李恪突然问及贺休,马周岂会不知,马周想了想回道:“这些世家子,行事一向怪异地很,看贺休近日所为,恐非吾道中人。”

    李恪为楚王,扬州大都督,扬州又是他的封地所在,扬州便是李恪的根本,李恪对扬州的重视不言自喻,在这样的地方,李恪怎会放心扬州刺史竟与他不是一路人。

    李恪对马周道:“日后你在扬州行事,凡事也不必太顾及贺休,他既不能为本王所用,那他便不宜再留在扬州了,本王此次还京,当设法将贺休调离扬州。”

    若论贺休其人,对李恪自然甚是礼敬,只是贺休出自河北门阀,他代表着的不止是他自己,更是整个广平贺氏,对李恪总有些似有似无的疏远,李恪也曾多次有意拉拢于他,可他却对李恪之意视而不见,是铁了心地不掺和储君之争,这样的人,李恪留在扬州只是祸患,又有何用。

    马周问道:“殿下欲动贺休,宜早不宜迟,倒也在情理之中,只是不知殿下可有替代贺休的属意人选?”

    对于此事,李恪显然是早有思量,李恪毫不犹疑地便回道:“庐州刺史朱琮曾在庐州相助本王,又是岑师同窗,就很不错,宾王以为如何?”

    马周点了点头,回道:“朱刺史确是上佳人选,既可为殿下心腹,官职又不低,若是今岁岁考中上,官升一级不在话下。”

    李恪在庐州遇刺,便是朱琮推了李恪一把,才使得那一箭避开了李恪的心窝,此事虽是李恪一手策划,但在朱琮自己、在外人的眼中,至少朱琮救了李恪一命,有这样的功劳,朱琮楚王党羽的身份自然也是坐实了。

    而且扬州乃东南首府,位置险要,若是贸然调人就任,恐怕难免不妥,而朱琮本就在淮南任官,若是由他官升一级,右迁扬州刺史,倒也在情理之中,至于岁末官考,李恪身为扬州黜陟大使,他的态度,对于扬州地方官员的考语,本就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李恪有意日后将东南之事托付于马周,而与马周交道最多的扬州刺史,李恪自然要询问马周的意见。

    荆州,江陵城。

    李恪正欲进京,而与此同时,远在江陵的武士彟,也收到了岁末传召进京的诏书。只不过武士彟进京的缘故却与李恪不同,武士彟进京缘故有二:一为入朝觐见李世民,二为探视太上皇李渊。

    自打入了贞观七年以来,李渊平日里的伤风受寒也不经意地变多,身子骨倒是比之前两年要弱上许多,武士彟曾为李渊近臣,此番武士彟进京,便是为了探视李渊。

    “阿爹,我听得阿娘说起,阿爹不日便将启程北上,入京朝觐,可是真的?”这一日,武士彟刚自府衙回府,才入得内室歇息,武士彟的此女武媚娘便走了进来,对武士彟道。

    武士彟即将进京,本也不是什么密事,武士彟笑了笑便回道:“不错,为父昨日已收到皇上和太上皇的诏书,月中便当启程。”

    武媚娘道:“阿爹,我此番也想虽阿爹进京看看,阿爹进京带上我可好?”

    武士彟闻言,不解地问道:“要带上你倒也无不可,只是你要进京作甚,去岁进京,你在长安灯会上不是还闹得颇不愉快,闹着再不入长安了吗?”

    贞观六年,武媚娘曾在上元灯会上开罪过长孙兄弟,担心因此事被认了出来,给武士彟惹来麻烦,故才说着再不入长安。

    只不过如今形势有变,武媚娘此去长安自也有了其他心思,便也又央求着武士彟带她进京了。

    武媚娘道:“阿爹,此一时彼一时,女儿此去长安只是想去长长见识,便不往那些人多热闹的地方去了。”

    武士彟一向对这个次女最是宠爱,官员岁末朝觐,携家眷进京本就是不是什么忌讳,反倒是常有之事,武士彟自也不会拒绝。

    武士彟摸了摸武媚娘的头顶,笑道:“好,既你想着进京,那为父便应了你,只是你进京后不得乱闯。”

 第二章 再见杨恭仁

    “红叶晚萧萧,长亭酒一瓢。残云归太华,疏雨过中条。树色随山迥,河声入海遥。帝乡明日到,犹自梦渔樵。”

    潼关,又名云潼关,自打汉末三国,函谷关废弃,魏公曹操为防关西之乱,另设潼关后,“关中”二字中的“关”字,便指了潼关,只要过了潼关,便入了关中,帝乡长安也就在望了。

    李恪贞观七年初南下镇抚扬州,贞观七年末奉旨还京,前后已是大半载的时间。李恪自打运河登船后,便连日北行,水路并用,也终于在第四日的傍晚过了潼关。

    潼关刚过,李恪一众行至华阴,因时候已晚,行路不便,便在华阴城内寻了一处驿馆暂住下了。

    “咚、咚、咚”

    李恪正在屋中读书,一阵轻微的敲门之声在耳边响起,紧接着,门外传来了丹儿的声音:“殿下可是睡了?”

    李恪听得丹儿之言,放下了手中的书册,对门外的丹儿道:“本王未睡,还醒着呢,进来吧。”

    “诺。”丹儿应了一声,缓缓推门走了进去。

    待丹儿入内,李恪对丹儿问道:“这个时候了,你还不歇息可是有要事?”

    此时本该是休息的时候,丹儿若非要事寻他,也绝不会轻易打搅李恪,故而李恪如此问道。

    丹儿看了眼李恪手边的书册,知李恪正在看书,于是走到李恪的身边,轻轻拿下桌案上油灯的灯罩,将灯芯挑地又亮了些,这才回道:“观国公求见,殿下可要传来?”

    杨恭仁?

    李恪听了丹儿的话,眉头微微一皱。

    李恪曾于华阴亲自上门拜访杨恭仁,只不过那时的杨恭仁对李恪还颇为疏远,怎的今日专程来见他,还挑的这个时候?

    李恪问道:“杨恭仁可是孤身来此,衣着如何?”

    丹儿回道:“杨恭仁轻车而来,衣着寻常,不过是居家常着,身后只带了一个驾车的老奴。”

    李恪听了丹儿的话,不过稍稍思索了片刻,便明白了过来。

    李恪方才华阴未久,在华阴最多也只会待上一夜,而就在这短短的时间,杨恭仁便找了上来,想必杨恭仁是一早便命人探闻李恪行踪的消息了。

    杨恭仁年迈,要见李恪,还轻车简行,专程挑的这般晚的时候,多半也是为了掩人耳目,不欲叫旁人知晓。

    李恪对丹儿道:“来者是客,更何况还是母妃的族老,便请进来了。”

    “诺。”丹儿应了一声,下去领着杨恭仁入内了。

    “老臣杨恭仁,拜见殿下。”片刻之后,杨恭仁便跟着丹儿进了屋内,方一入内,便对李恪俯身拜道。

    李恪起身道:“隆冬夜冷,老国公要见本王只管命人待一声话便是,本王明早自当亲自往贵府拜见,何必大晚上地赶来驿馆,遭这个罪。”

    杨恭仁忙道:“殿下严重了,殿下是君,老臣是臣,殿下体恤老臣,不欲老臣深夜远行,老臣又岂敢倚老卖老,劳烦殿下。”

    杨恭仁的话,叫李恪越发地笃定了自己的猜测,李恪对杨恭仁问道:“却不知老国公深夜来寻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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