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夺唐》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庶子夺唐- 第13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李恪听着广阳子的回答,不禁愕然,心里对这个道士竟高看了两眼。广阳子与那些神神叨叨的道人不同,没有那些故作玄虚的姿态,接地气地很。

    李恪觉着这广阳子颇有几分意思,正欲同他再多问几句,可就在此时,一队身着衙服的人马正自城内疾行了出来,领头的一人身着浅绿色官服。

    淮南道官员众多,李恪只见过各州刺史一职的官员,来人李恪倒是眼生地很,但李恪看着来人,很快便猜到了来人的身份,在这盱眙城中,能身着七品官府的人除了盱眙知县林远图,还能有谁?

    李远图骑着一匹快马,刚出城门,便看到城外茶寮中坐着的李恪,翻身下马,快步走到了李恪的跟前。

    “臣盱眙知县林远图,拜见淮南道黜陟大使,楚王殿下。”林远图走到李恪的身前,俯身拜道。

    李恪看着林远图拜在身前,似笑非笑地对林远图道:“林知县好灵通的消息,本王刚到城外坐了不过片刻,你便到了。”

    盱眙城大水,淮河有决堤之险,以致竟要李恪亲自来此督水,林远图本就诚惶诚恐,如今有人告知李恪已至,林远图生怕李恪见怪,便连忙赶来了此处。

    林远图道:“臣哪里是消息灵通,只是恰巧臣在城上巡视,远远地瞧见了殿下在此,故而前来拜见。”

    林远图策马而来,一副急匆匆的样子,哪里像是瞧见了李恪,而后自城上下来的模样,分明是远路赶来。

    不过李恪也懒得点破他,只是道:“林知县有心了,只是林知县但凡把这些心思放了一半在民政之上,又何至于城内百姓惊慌失措,竟要靠设坛施法来稳定人心。”

    广阳子正站在李恪的身旁,李恪多半已经知道了广阳子开坛做法之事,林远图也不敢多有狡辩,回道:“臣才疏学浅,不通治水之务,只能暂时设法,稳住城中人心,还望殿下恕罪。”

    李恪闻言,面露不悦道:“借施法来暂稳城中民心,轻巧的法子倒是都叫你给用了。可如今法也施了,道也做了,大雨还是未停,本王又该如何?你做事不分轻重,这是要把本王放在火上烤啊。”

    林远图通过这种法子,确实是在一定程度上暂稳了城中的人心,可这一切都只是暂时的,只能起到拖延之用。

    如今数日施法之后,大雨仍旧未停,城中百姓自然又会逐渐混乱,而这样的压力便压在了来盱眙督水的李恪的身上,故而李恪的话倒也不假。

    依李恪和林远图之间别若云泥的身份而言,李恪所言算得上是重了,林远图连忙下拜道:“殿下恕罪,臣绝非此意,还望殿下明察。”

    李恪轻轻一挥袍袖,道:“你要本王明察,难道本王明察这大雨便会止息,城中百姓便会安稳吗?”

    林远图听得李恪的话,似有他意,于是问道:“臣愚钝,治政只能不及殿下万一,还望殿下明示。”

    李恪道:“欲治大水,必先安人心,欲安人心,必先定城中盐、粮之价,本王即刻便往县衙一趟,你替本王把盐行、粮行的主事之人给本王寻来。”

 第五十四章 定价

    林远图用意为何,许是因为胆小怕事,不敢开罪盐行,许是才干平庸,处事不明,这些李恪都不得而知。

    但李恪清楚一点,那就是现在事态紧急,他已经没有半点时间跟他林远图在此磨耗了,水患不等人,他此来盱眙,行事务必要快,故而李恪也没有丝毫的推诿,便命林远图以他李恪之命下令,请盱眙城中各处盐行、粮号主事之人前来盱眙县衙,李恪要请他们“饮茶”。

    不管是盐行还是粮号,哪怕他们是盱眙乃至整个淮南的地头蛇,在地方横行霸道贯了,也仍旧是些无官职在身的豪绅,在他们的眼中,李恪是那真正顶了天的人物,是他们往日相见都见不着的。

    可就是这样的大人物,刚到了盱眙,做的第一件事情竟是请他们去县衙饮茶,他们心中能够坦然才是怪事。

    这些各方主事闻得李恪传见,无一不是满脸苦笑,不想去,却又不敢不去,最后也只能硬着头皮去了县衙。

    “草民拜见楚王殿下。”

    负责盱眙盐行、粮号各处主事的六人,刚到县衙正厅门口,便看到了虽然年少,但却一脸老成地端坐在正中上首的李恪,连忙入内拜道。

    李恪正在品茶,听得众人入内,也不正眼看他们一下,仍旧兀自端着茶杯,轻轻啜了一口,压了片刻才惜字如金道:“坐。”

    李恪言简意赅,话虽说的不多,但众人却能看得出他的意思,这怕是要给他们下马威了。

    李恪唤他们来此所为何事,他们自己也清楚地很,得了李恪的话,一个个都寻着位置,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

    待众人坐定,李恪便放下了手中的茶碗,环视了一圈,神色平淡地对众人道:“本王听闻众位近来买卖兴盛,日进斗金,可要本王为诸位道个喜啊?”

    道喜?

    他们还是有几分自知之明的,李恪何等人物,在李恪的眼中他们又算得了什么,大老远地,冒着大雨自扬州赶来此处,岂是为了给他们道喜。

    众人连忙道:“小人不敢,殿下折煞我等了。”

    李恪闻得众人之言,冷笑了一声,问道:“不敢?你们有何不敢,是不敢来见本王,还是不敢赚取这不义之财?”

    李恪的话显然是动了怒,两个罪名,他们一个都不敢应下。

    众人忙解释道:“殿下言重了,殿下传见我等,使我等得见尊颜,乃我等三生之幸,岂会不愿,不过这赚取不义之财之事,我等实在不知从何说起。”

    李恪看着正厅中的众人,冷声道:“淮南平价盐,一百文一斗,盱眙城作价六百文。平价粮十文一斗,盱眙城作价五十文,如此哄抬高价还不是不义之财吗?”

    李恪之言一出,厅中一下子竟安静了下来,大唐虽不管盐政,任由民间煮盐贩卖,但也并非没有旧例可循,通常而言,淮南盐价高不过一百五十文,粮价高不过十五文,这几乎已是陈规,如今盱眙城中的盐价、粮价确实高的有些离谱了。

    众人不知李恪的态度,互相地看着,面面相觑,一个个坐立不安,谁都不敢当先答话,生怕做了那出头鸟,惹怒了李恪,自己遭了殃。

    李恪看着厅中的众人都不说话,于是轻哼了一声,指着靠着自己最近的一人,点名道:“既然你们只是否认,却不一个个又不说个缘由缘由,那边由你来说吧。”

    李恪并不识得厅中的众人,不过说来也巧,他不过随便点了一人,这人便恰好是盱眙盐行的主事孙琮。

    孙琮为盱眙盐行主事,盱眙又在楚州之下,而楚州盐行曾开罪过李恪,也因此吃过亏,为此东南盐行行主周鼎方还来信至此,要楚州盐行上下往后需小心行事,不得再叫李恪抓住了把柄,可如今事情过去不过月余,李恪竟又盯上了他们。

    早在孙琮来此的路上,心中便已经有了猜想,故而李恪突然指着要他答话,他虽是心中讶异,但倒也不至因此失了分寸。

    孙琮起身朝着李恪拱了拱手,回道:“启禀殿下,近日来盱眙城中盐价确是较往日涨了许多,但也并非全无因果。”

    “说来听听。”李恪手臂放在身侧的桌案之上,手指轻轻摩挲着桌案上的茶盏,不紧不慢地对孙琮问道。

    孙琮回道:“好叫殿下知道,自打多日前,淮南连日降雨,淮南木行的木材价格便涨了许多,煮盐的耗费比之以往也高了。除了木材之外,因气候过于潮湿,食盐之储运也比以往困难上许多,自盐场运盐至盱眙,别的不论,光是损耗便多达两成,故而盐价自然难保常平。”

    连日降雨,干木材的价格上浮,食盐来回运输的成本也有所增加,孙琮口中的这些话倒也是实情,这一点李恪也很清楚。

    但无论是木材涨价,储运损耗加重,这些东西都不足以成为盐价自一百文暴涨至六百文的理由。

    李恪听了孙琮的话,原本还在把玩茶盏的手指终于停了下来,抬头看着孙琮问道:“如此说来,你们将盐、粮涨价至此,倒还是情有可原了?”

    孙琮回道:“连日降雨,转运不便,盱眙城中的储盐越来越少,购盐之人却越来越多,草民这也是无奈之举,若非如此,恐怕要不了两日,盱眙盐行的储盐便该空了,到时城中人人买不得盐来,才是祸事。”

    孙琮的话初听确有两分道理,但在李恪看来,都是胡搅蛮缠。为了不使食盐售罄,便高抬盐价的说法实在是可笑地很。

    李恪笑道:“本王道是何因,原来是转运不便,这倒也好办了。本王可即刻下令,若是走陆路,便着淮南沿途各处官府车驿协助转运,若是行水路,便征调各地官船听遣,专供运盐,如何?”

    孙琮听了李恪的话,竟要助他盐行运盐,可他的心里却丝毫不觉轻松。盐行开罪过李恪,李恪不会好端端地帮他盐行,李恪必有后手。

    孙琮问道:“若是如此,却不知这城中盐价又该如何定?”

    李恪道:“便按稍高于常平价来定,每斗不得高于一百八十文。”

    孙琮闻言,顿时急了,如今木柴价高,一百八十文,他若当真是照这个价来卖了,恐怕连五十文的赚头都未必能有。

    孙琮忙道:“殿下容禀,若是依一百八十文来定,恐怕我盐行入不敷出,熬不了几日便该垮了。”

    一百八十文的盐价李恪自然不是空口白话,而是早先问过了如今木行的木材作价。李恪知道,盐价定于一百八十文,盐行绝不至于亏损,孙琮的话有些夸张了。

    李恪听着孙琮的话,脸上的笑意顿收,冷冷地很看大厅中的众人,道:“如今淮南大雨,你等的难处本王自知,但本王也下了规矩,凡今后盱眙城中盐粮之价,价涨不得高过常平八成,否则便是与本王为难。”

    “殿下,这未免”李恪之言一出,厅中众人嘴里都嘟囔出了声音,但摄于李恪之威,却有不敢开口多言,一时间顿住了。

    李恪知道他们想要说什么,于是侧视了一眼厅中欲言又止的众人,冷声道:“本王知道,你们都是盱眙城中的豪强大绅,横行一方,就连盱眙县令林远图兴许都惹不得你们,但本王要告诉你们,本王与他不同,他惹不起的人本王来惹,他不敢做的事本王来做,先斩后奏,此乃父皇准允,你们若有不明之处,大可用你们的脖颈来问本王的节钺!”

 第五十五章 山阳仓

    “你即刻传下去,告诉盱眙县下各盐行、盐铺,自即日起,盱眙盐价定每斗百八十文,任何盐铺不得高过一文,否则我绝不轻饶。”孙琮刚出了盱眙县衙,便对在衙外等候的盐行账房伙计吩咐道。

    盐行账房伙计听了孙琮的话,先是一愣,还以为自己听得岔了,于是问道:“东家说的可是要降盐价?”

    孙琮点了点头道:“不错,正是要降盐价,一百八十文,一文都不得过。”

    伙计看着孙琮一脸决断的样子,不解地问道:“近来连日大雨,盱眙城中的精盐一斗难求,哪怕是八百文、一千文也不愁卖,正是抬价的时候,东家为何突然要降至这般低。”

    盱眙城中的盐几度抬价,也都是孙琮接的周鼎方的消息,告知的下面人,当初要抬盐价的是他,如今要降盐价的也是他,伙计一下子都有些迷糊了。

    孙琮道:“楚王殿下何等人物,你当他初来盱眙便召见我等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盐价。盱眙城中盐价太高,已叫楚王不悦,这一百八十文的盐价便是楚王的意思。”

    伙计担忧对孙琮问道:“此事干系不小,可要先遣人去扬州问过行主。”

    孙琮虽是盱眙盐行的主事,但盐价所定,俱是由尚在扬州的周鼎方定夺,孙琮这么做,确实是坏了规矩。

    不过方才这伙计人不在衙内,哪里知道衙内发生了什么,如今的情势,哪里还有孙琮选择的余地。

    孙琮对伙计道:“楚王殿下已经下令,保价不保命,杀价不杀头,今日之后,盱眙城中的盐价若再过了一百八十文,楚王要拿的便是我的脑袋,难道你想害死我吗?”

    自盱眙往返扬州,再快也要两日余,盐价倒是能等得这两日,但孙琮的人头如何等得。

    “东家息怒,小人不敢。”伙计听得孙琮这么说,顿时便惊住了,连声赔罪道。

    孙琮道:“盐行那边的事情,你先依我的意思去做,至于行主那边,我自会去信告知。今日之事乃楚王亲口所命,想来行主那边纵是知道了,也不会为难我们。”

    ——————————————

    “殿下要对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