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部现任尚书低头不语,新任的代礼部尚书亦是不敢开口引经论文,武官之中亦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唯有这些都快入土的老臣们,不怕死依旧反对者,且怒目楚尘这位罪魁祸首。
“诸位皆是国之老臣,本以安养天年,为何还要来趟这浑水?”
“陛下,非是臣等不想安养天年,实在是楚贼可恶,无法让臣等安心,若按那新法所言,我等老臣家产岂不去之七八?如此又何来银子以渡剩余岁月?”
女帝的质问没有让老臣惧怕,一脸无惧的看着女帝,苍老的声音却缓慢有力的反对。
女帝冷声问道:“若是朕说,这变法一事非要推行呢?”
“臣等苍老无力,自是无法阻止,但臣等心志以明,愿以此残躯之灭亡,唤醒陛下之清明!”
说着,已经退休的前太傅,竟是起身直接朝龙柱上撞去。
“太傅大人不可啊!”
文官们大惊,较为年轻的文官,连忙出手抱住了前太傅,不至于让其真的撞死在这大殿之上。
一直看着这一切的楚尘,忽然冷声说道:“此等蛀虫老贼,为何阻其司死意?还不如让其在生命最后,为国朝奉献。”
“这,楚相,这可是前太傅,三朝元老呀,这如何使得?”
楚尘的话,让年轻的侍郎们面面相觑。
“三朝元老?我看呐,正是有此般之人,国朝才至于此。否则,前宰相之乱,为何不见如此众多退休大员出来阻止?有胆子撞龙柱自杀,却无胆子提剑反抗暴乱?”
“你,你这国贼!休要胡言乱语!”
前太傅挣扎着脱身,指着楚尘怒骂。
“呵呵,本相胡言乱语?那你可知晓如今国朝之艰难?”
楚尘冷笑着上前,来到他的面前,说道:“让本相来告诉你,距离您老退休的五年间,国朝的税收从三百五十万两降至堪堪二百万两,而这个收入在十年前却是五百万两,在二十二年前乃是九百六十万两,你这匹夫,且说说这是为何?”
“民间穷困国力衰落,自然税收减少,这有何不对?”
“好一个有何不对!”
楚尘掏出册子,看了看,说道:“自二十二年之后,因诸公主乱战数年,税收从九百六十万两,在陛下登基的第二年,降低至七百八十万两,而后持续不断下降,平均每年以四十一万两的速度降低,至今二百万两为止。”
“根据本相上位之后的调查统计,各地自耕农从二十二年前,从四百万户每年降低二十五万户,至今只余下五十万户自耕农!那么这些自耕农的土地去了哪里?您这位前太傅又可知晓?”
“您五年前七十有五之际,可也还是在朝中为官,为何您不阻止这些事情的发生?”
“老夫乃是太傅,又不是户部尚书更非是宰相,又如何管得了这些?”
前太傅振振有词的回道。
“是啊,您管不了这些,所以您家中从陛下登基的第二年,您作为陛下的太傅位高权重开始,您的家族之中,田产增速可是喜人的很呐。”
“头五年每年增加三百亩,五年增加了一千五百亩的地儿,后九年,每三年翻倍的增速,一千八百亩、三千六百亩、七千二百亩,十四年间增加了一万四千一百亩的地儿,可真是肥的很呐。”
“本相就奇怪了,如此田产的增速,以前太傅您那显得微博的俸禄,是如何购买的起的?哪怕算您一月二百两买一亩地二十两计算,不吃不喝亦不过年一百二十亩增速才对,怎个实际田产增速却是十倍不止?您这是如何做到的呢?”
说到最后,楚尘脸色更加冰冷,看畜生的目光看着这位前太傅。
前太傅心中一惊,他来此之前便听说了锦衣卫的厉害,心头还不以为然,哪知竟真如此恐怖!
楚尘所说的数据,虽有误差,可他稍微回想了一番,这误差决计在一成之内,绝大部分竟然真实不虚,这可太恐怖了。
“你,你是如何知晓的?”前太傅惊恐的质问。
“如何知晓?真当本相的锦衣卫吃干饭的不成?亦或者是自觉所作所为无人知晓?以前国朝不与你计较,那是陛下仁慈大方,而今变法之际也只是清丈田亩点清你的田产,并未追究之意。”
“可是啊,这人心就是欲壑难填,哪怕是有如此众多的产业,依旧还是不满。”
“你说你为国朝为陛下奉献,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可本相看到的却是你不乐意为国朝为陛下纳税,抗拒能让国朝变强的新法!”。。Com
“你胡说八道!这些都是你编辑的!”前太傅胸口起伏的怒喊。
“住口!你这无耻老贼!岂不知天下之人,皆愿生啖你肉!安敢在此饶舌!今幸天意不绝云月国,陛下平乱继承大统。而今本相为民为圣意变法图强,你既为三朝元老陛下之师,理应不惧强权,不为利惑,却怎敢阻挠变法图强之新政?”
“皓首匹夫!苍髯老贼!你即将命归于九泉之下,届时,有何面目见我朝五代先帝?”
“如此懦弱贪权恋财,还敢在本相面前,大义凛凛,狺狺狂吠!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你,你!我,我!”
话未完,前太傅怒急攻心,口喷鲜血,仰头倒地。
第二百七十四章 朕带头纳税谁敢不交
文武百官惊了,那些老臣惊了,女帝也惊了,这前老太傅竟然被楚尘给骂吐血了?
“快,传太医!”
现任代礼部尚书高崇,高喊一声来到前太傅身边,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放在他鼻息之间。
片刻后,一屁股坐在地面,惊恐的说道:“死,死了!”
“什么?!”
文武百官和女帝傻了,这被骂死了?不会吧?
女帝连忙从龙椅上下来,来到前太傅身前,探着他的呼吸,又给他把脉一番,结果气息脉相皆无。
“无有气息脉相,这。。。竟然真的毙了?”
女帝深深的看着前太傅,心里头很是复杂。
其作为自己的老师,女帝以往是非常尊敬万分,可其此番来朝堂却是阻止变法图强之举,又让女帝深感背叛与愤怒。
可如今,前太傅却被楚尘一通怒骂,直接毙命,这让女帝不知所措。
“呃~陛下,臣有罪。”
楚尘摸了摸鼻子,他只是模仿了一下诸葛亮骂王朗,只是想看看效果而已,没成想真能把人给骂死。
看来这内容对这些年纪太大的老臣来说,实在是杀伤力巨大,他们扛不住啊。
女帝一言未发,静静的等待着太医的到来,楚尘没命令也不敢起身,保持着躬身拜礼。
很快,偏殿的太医赶了过来,诊断一番后摇头说道:“怒急攻心,气息堵喉,无力回天。”
这时,女帝才冷冷的说道:“将老太傅抬下去,好生厚葬。”
“诺!”
很快,现场清理完毕,女帝又回到了龙椅之上。
而此时,楚尘依旧还在原地,只是朝拜的方向稍微换了换,依旧对着女帝。
一旁剩余的老臣们,心头惊惧万分,怕步入前太傅的后尘,有点不太敢开口。
纵年过八十,亦觉不够,可谓是越来越惜命。
“楚尘,前太傅之死虽非你亲自所为,你却也逃脱不得干系。”
女帝目光看向楚尘,似有追究之意。
剩余的老臣们以及大部分文武百官,心头狂喜不已。
若是能以前太傅一条老命,换回以往‘美好’岁月,那简直太值了!
可惜,他们想太多。
女帝冷声说道:“朕便罚你俸禄三年,三年内无俸为国效力,你可愿受罚?”
“臣愿意。”
楚尘恭敬的拜道。
有皇家商会一成半的股份,这每月大约百两的俸禄算个屁啊,一年也不过千两左右,毛毛雨啦。
满怀期待的大臣们,傻眼了。
罚俸?在场绝大多数的大臣们,哪个会怕这个?他们都不怕,难道比他们更有权势更方便捞钱的楚尘会怕?
这压根是高举轻放,哪是什么追究惩罚?老太傅,您老死的可真不值!
这情况,让剩余的四位老臣,几欲吐血,可更让他们吐血的事儿还在后头。
惩罚过楚尘后,女帝看向四位老臣,淡淡的说道:“刚刚几位老爱卿所言非虚,这变法图强的确让世家权贵受损颇多,这般好了,朕带个头。”
啥?带啥头?为何我等心中有不好预感?
“朕为一国之君,当为表率。变法图强本为国朝之利好,朕之皇室皇产亦有颇丰盈利,为响应变法一事,朕便带头,以皇室产业纳入税务之中,带头纳税!”
“哈?”
文武百官集体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这云月国明面上田产最多的,哪个不晓得是高坐在龙椅上的女帝陛下?
女帝陛下带头为新政纳税?您知晓这得缴纳多少银子多少粮食吗?您一张口,那可是代表着五成的税银,五成的税粮啊!
“陛下万万不可!这哪有一国之君纳税之意?此举无祖宗之法可循,历朝历代亦无典故可追!如何使得?”
代礼部尚书高崇第一个跳出来反对,这太特娘的离谱了,完全不合规矩啊!
“没错,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一众文武百官反应过来,连忙跪成一片请求。
开完呢,这陛下要是真带头纳税了,他们以后还怎么反对?还能反对吗?绝对不能让陛下纳税!
“婴儿会长大,成人会变老,天地日久亦改易,祖宗之法未有如何不能立?哪朝哪代生来便有祖宗之法?老祖宗刀耕火种,也未曾见尔等学习,放弃如今优渥的生活遵循祖宗之法。”
“本相看呐,你们是不想纳税所以阻止陛下纳税才是真的,说的那么大义凛凛作甚?”
唯一没有跪的楚尘,一顿冷嘲热讽迎来文武百官怒目而视。
“都起来,楚相所言极为有利,既然尔等不乐意多纳税,那朕来纳;尔等不为民,朕为民;尔等不为国,朕为国!”
女帝淡淡述说的声音中,透露着极度的不满和嘲讽。
文武百官脸色羞愧,可这白花花拿在手中真实不虚的银子,实在是舍不得呀。
“拟招,自今日起,云月国皇室所有成员,自朕往下,皆得按新法纳税!”
一旁的太监立刻奋笔疾书,将圣旨书写好。
女帝盖上玉玺,而后再次说道:“司掌太监何在?”
“微臣在!”
“你回头叫上会算筹的太监、宫女,将今岁开春以来,一众收入都统计一番,计算本月收入以及税银税粮几何,待下月至时,将一应银子粮食,移交户部!”
“臣遵旨!”
司掌太监抖着手领命,他的心里头也心疼的很,这得交出去多少?
今岁陛下可是入库了约一千万石的粮食,过千万的银子,这数额怕是达到了阶梯税率的最高,便是得叫五成的税,那可真是太多了!
底下的文武百官,这下彻底没话说了,跪着仿佛天塌了一般。
瞧见他们这般模样,女帝冷哼一声,说道:“还有些许天便是下月之时,待朕缴纳国税之后,尔等家中田产商铺,都一并缴纳罢,若是朕都交了尔等却不交。那这官儿,尔等也别做了,朕宁愿政务殿中,无一人也不愿尔等不交!”
“臣。。。遵旨!”
文武百官无可奈何的叩头回道。
至此,他们知晓了,这新政来真的了,这税怕是逃不过去了,这‘美好’的日子也将和他们远离了。
第二百七十五章 胆大密谋图谋不轨
朝会过后,本应惊惧锦衣卫特务能力不敢私会的朝臣们,此时也完全顾不上了。
夜晚之时,一场隐秘的会议,被设定在了春宵楼中。
随意将被迷晕的青楼女丢在一旁,命男女属下在外间模拟着呻吟喊叫声,内间里头由一名筑基境布置了隔音屏障且维持着。
吏部尚书、兵部尚书、刑部尚书及其三部左右侍郎,外加卫将军、五城兵马司司长、景王府二子,成国公二子、武国公二子均在此处聚会。
“诸位大人,如此沉默着也不是个法子,不如说说如今该如何办?”
几人沉默了良久,武国公二子忍不住开口问道。
“没辙。”
“无有法子。”
“乖乖纳税。”
三部尚书一人一言,语气中均是无奈。
“怎会如此?”
成国公二子不敢置信的低呼。
“哎,如今陛下变法决心之强,前所未有啊!这般可不似之前雷声大雨点小了,而是真将开始变法,没瞧着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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