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饕餮酒舍。
“主人,主人,小人已经打听到了。”
一个店家入得屋内,喘着大气向屋内坐着的中年男人禀报道:“原来那烫发术,是那脍炙酒舍从下湾村一个名叫周先生的人那里请教来的。”
“周先生?”
中年男人摇头道:“未有听说过这人啊!”
那店家忙道:“主人莫不是忘记了,您之前让小人打听那包子和馒头吗?”
中年男人愣了下,问道:“这二者有何关系?”
那店家道:“那包子、馒头也是那周先生所创。”
“哎呦!看来这还真是一个高人啊!”
中年男人微微一惊,突然站起身来道:“你立刻去准备一下,我也要去拜访那位周先生。”
那店家道:“可能还得过几日。”
“为何?”
“因为小人听说周先生只在十五会见宾客,平时是不见客的。”
。。。。。.
。。。。。。
这日,一辆马车缓缓来到下湾村,来到村口时,领头的护卫突然叫停了马车,旋即他又向抱拳向车内的人禀报道:“主公,这。。。这村里好像不准车马通行。”
话音刚落,一手掀开门帘来,车内坐着的正是当朝卿大夫殷顺且,他抬目看去,只见村口的大树上挂着一块牌匾,上面写着“车马、轿子皆不得入村”。
“真是好狂妄的语气。”殷顺且笑呵呵道。
这寻常人哪能够坐马车、轿子,可见就是给他们这些达官显贵看得呀!
不过殷顺且也没有显摆官威,而是下得马车来,带着两个仆人入得村内。
正好一村民扛着锄头行过,殷顺且立刻叫住那村民,正欲询问“周先生所住何处”时,那大叔却不等他开口,手指小树林那边,道:“先生就住在那树林里面。”
言罢,也不等殷顺且说话,就扛着锄头往村外走去。
这令殷顺且有些懵逼,难道这下湾村的村民都能够未卜先知?
神奇!
太神奇了!
殷顺且不禁是暗自咋舌,揣着好奇,往树林那边行去。
可刚来到树林前面,就听得一阵争执声。
“我出。。。出五百钱。”
“我出六百钱。”
“九百!”
“一千。”
“阿呀呀呀!岂有此理,这周先生又不是你家的,你凭什么不让我见?”
“我可没有不让你见,可我也想见,小莺,反正不管这人出多少钱,我都比他多出一百钱。”
“呀呀呀,达贵,你真是欺人太甚,我与你拼了。”
“来啊!怕你不成。”
。。。。。.
殷顺且举目看去,只见两个中年男人在树林前相互推搡着,而在旁边还有六七个商贾打扮的男子围观着。
他身边的仆人突然道:“主公,那二人好像是脍炙和饕餮的店主。”
“是他们?”
殷顺且好奇道:“他们怎会在这吵起来。”
那仆人不太确定道:“小人想他们应该是为了那烫发术。”
“烫发术?”
“是的。”
那仆人解释道:“近日那脍炙酒舍寻得一种烫发术,能够使得舞妓变得更加漂亮,故而抢了不少饕餮酒舍的买卖,而就在最近大家才知晓,原来这种烫发术乃是这位周先生所创。”
“原来如此。”
殷顺且点点头。
站在树林前的小莺,瞅着这两个岁数加起来都快过百的大叔推搡着,小脸不免露出郁闷之色,于是转头求助身旁的莽。
莽瞧她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你们别打了,这样打,那会打死人的。”
“我就是打死他这个小人。”
砰!
“哎呦!好你个达贵,你来真的,我杀了你。”
。。。。.
这莽一开口,二人顿时从推搡上升到扭打。
小莺皱着眉头看向莽。
莽是一脸无辜啊!
“咳咳!”
听得一阵咳嗽声,大家回头看去,见是殷顺且走了过来,那扭打的二人立刻分开来,战战兢兢道:“大。。。大人。。。。。。”
这年头的“大人”可不是泛指官员,而是特指王公贵族,且双方阶级相差很大,才会这么称呼。
殷顺且并没理会他们,上前去,向小莺拱手道:“殷某人是慕名前来拜访周先生,劳烦二位通传一声。”
小莺睁着纯真的大眼睛道:“若您想见我家先生,可得先与他们竞价。”
“。。。。。。!”
殷顺且身边一位仆人顿时跳出来,怒斥道:“大胆,小小女婢也敢在我家主公面前放肆。”
莽突然回过头来,呆呆地望着那仆人。
那仆人见莽看来,更是火冒三丈,正欲训斥时,却被殷顺且的眼神给制止。
殷顺且向小莺问道:“何谓竞价?”
他事先并未打听清楚这些规矩,就直接来了,毕竟他可是当朝上大夫啊。
小莺道:“我们先生每个月十五都会拍卖一顿午饭,价高者得,且计时一个时辰。”
殷顺且是恍然大悟,他终于明白方才那村民为何知道他是来找周先生的,不过他也是碰巧撞上这十五,并非是事先就打听清楚了,不禁笑道:“我原以为你家先生乃是世外高人,可不曾想也被这名利所缚啊。”
语音中透着一丝失望。
什么高人,你这分明就是躲在这里敛财啊!
小莺只是呆萌地看着殷顺且,我就一收钱的,你跟我说这些干嘛。
正当这时,法克突然从树林中走出来,道:“殷大夫此言差矣啊,来求见我家先生的,多半也是为求财而来,我家先生收取一些钱财,也是理所当然吧。”
殷顺且打量下法克,只觉有些诧异,因为这寻常人见到他腿都是软的,哪里还敢反驳他的话,然而,这小小仆人不但不畏惧他,而且还说得头头是道,可见这周先生并非是浪得虚名,他又瞧了眼在旁商人们,笑着点点头道:“言之有理。”
他说着轻轻一挥手,他身边的仆人是极不情愿的将一金交予小莺。
其余商人纷纷表示不出价。
谁敢跟殷顺且竞价。
疯了吗!
况且他们也竟不过啊!
固执的小莺还是坚持喊得三声,见无人应答,这才宣布将这顿午饭有殷顺且竞得。
法克也立刻邀请殷顺且入得林中茅舍。
但见中间那屋门前站着一个翩翩少年,见他来了,便是迎上前来,作揖一礼,“周济见过殷大夫。”
殷顺且并不知周先生真实之名,其实知道的人也非常少,大家都称呼他为周先生,殷顺且就以为这少年乃是周先生的书童,但他也不敢怠慢,微微拱手道:“殷某冒昧拜访,不知你家先生现在可有空闲?”
法克神色古怪地瞧了眼殷顺且,讪讪道:“殷大夫,这便是我家先生。”
殷顺且听得双目睁圆,打量着面前这位翩翩少年,震惊道:“你。。。你是周先生?”
第二十四章 先生大才
在来之前,殷顺且想象中的周先生,年岁至少也比他大上一些,是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头,倒也不是他尊老歧幼,只不过学问和阅历这都是需要岁月的积累,既然这周先生是无所不知,那自然是上了年纪。
就算不上年纪,好歹也三十来岁,你这好了,直接来个十多岁的少年。
这真是令人尴尬!
如果知道周先生就这般年纪,他方才也就不会这么谦卑。
这又不是上青楼招妓,咱要个御姐,你硬塞个萝莉,那也是能够接受的呀!
而殷顺且的惊讶,自然是在姬定的预计之中,他非常谦虚道:“不敢,不敢,这先生之名,实乃村民们过誉之称,济愧不敢当。殷大夫,屋里请。”
殷顺且微微一怔,自知有些失态,又见这位少年气度不凡,谦虚之下,并无半点卑微,一时也不敢怠慢,还是拱手回得一礼,便与姬定入得屋内,但也没有方才那般尊敬。
这会客的地方,就还是根据当下人们的习惯设计的,是没有椅子的,木地板上就垫着两个草垫,中间一张小矮桌。
小莺也赶紧端上一些早就备好酒菜。
虽是香气扑鼻,但殷顺且没有一丝用餐的想法,因为他至今都还是处于震惊中,于是试探道:“想不到人人交口称赞的周先生,竟如此年轻。”
姬定微微苦笑道:“实不相瞒,几乎人人见到我都这么说。”
“倒也不意外。”殷顺且点点头,笑道:“因为这确实令人感到惊讶啊。”
姬定解释道:“家父乃是下湾村人,在年轻时便就出门经商,赚得一些钱,后来在洛邑遇到家母,不久便生下我,可惜在生下我时,家母不幸去世。而之后家父便带着我到处做买卖,期间因缘巧合,又遇到了三位良师,教会我不会少学问。但是家父一直有一个愿望,就是能够回这里造福村民,可惜一年前家父染上恶疾去世了,为了完成家父的遗愿,故而我就回到了这下湾村。”
这话是半真半假,确实是有这么一个人,但是由于战争原因,这一家人都被杀了。
在那几个月,姬定就是命人专门布置这事。
他在生活上都是如此讲究,那么工作方面,他自然也要求尽量做的完美。
即便是去问那些村民,不少村民也都认识姬定的口中的“父亲”。
“原来如此。”
殷顺且抚须点点头。
这一番话看似是周先生在说自己的来历,但其实也是帮殷顺且解惑。
为什么他懂得这么多,一,遇得三位良师;二,自小就与父亲周游列国,见多识广。
不过殷顺且还是觉得有些离谱。
太年轻了一点。
殊不知姬定也不想,他都已经等自己长大,等了足足一年多啊。
姬定突然道:“殷大夫。”
殷顺且一怔,道:“何事?”
姬定犹豫片刻,报以歉意地微笑道:“这一顿饭只有一个时辰,若是无事的话,我陪殷大夫聊聊也行。”
殷顺且诧异地瞧了眼姬定,姬定这言外之意,就是你这大夫归大夫,咱吃饭归吃饭,一个时辰后,你还是得走人,你有话就赶紧说。
而殷顺且在来之前,他就只是想拜访一下这位高人,可没有别的意思,方才花钱,也是意料之外,可没有想到周先生这么年轻,这还怎么拜访呀!
我堂堂上大夫,上门求教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你这是哪来的自信啊。
可转念一想,这不来也来了,这钱不花也花了,面子早就没了,何必还在乎那么多,殷顺且倒真想看看这年轻小子,是否真的那么厉害,他稍一沉吟,道:“我今日前来,还真有一事相求?”
姬定神情淡定地问道:“请说。”
单单这两个字,已是让殷顺且心下微微一惊,我所求之事,能是一般的事吗?这小子却是如此淡定。他思量再三,终究还是开口问道:“不知先生可有听闻那胥靡之事?”
姬定道:“可是那逃去魏国的胥靡?”
“正是。”
“此事济也略有耳闻。”
“如今魏王扣押着这胥靡不肯归还,不知先生可有妙策解之?”殷顺且问道。
姬定沉吟半响,道:“济私以为之所魏王扣着那胥靡不还,乃是卫侯诚意还不够。”
殷顺且道:“百金换一个胥靡,这还不够诚意吗?”
姬定笑道:“难道殷大夫认为魏王缺那点钱吗?”
殷顺且一时语塞,问道:“那先生以为到底如何才够诚意?”
姬定竖起一根手指,道:“一座城池!”
“一座城池?”
殷顺且睁大双眼。
姬定点点头,道:“魏王如今缺得就是土地。”
殷顺且愣得半响,实在是忍不住笑得几声,“呵呵。我还以为先生会有一番妙论,可不曾想竟如此幼稚,若是能够花一座城池去交换这个胥靡,那我又何必花钱来请教先生。”
最后这个“先生”可真是充满着讽刺意味。
若非之前他就是这么称呼的,不太好改过来,他是绝对不会这么叫的。
姬定笑道:“殷大夫先勿要着急,我话还未说完。”
殷顺且递去两道疑惑的目光。
姬定笑道:“我的意思是,只是去跟魏王这么交涉,但最终结果是魏王将胥靡送回,而并不会要我们的城池。”
殷顺且皱了下眉头,忙问道:“这是为何?”
姬定道:“魏王要取我国城池,如探囊取物一般简单,可若是以这种方式得到我国的城池,那其他诸侯,及天下有识之士,又会如何看魏王?利用一个有罪在身的逃犯胥靡去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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