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二人行得多时,肚中有些饿,于是走了过去。
那店家乃是一个老头,富术便问道:“老丈,你这卖得是甚么?”
那老丈回答道:“包子、馒头。”
“包子?”
“是的,里面添加腌菜的唤作包子,没有腌菜的叫做馒头。”
那老丈一边解释这,还一边揭开笼盖,指给他们看。
富术从未见过这面点,于是问道:“不知这是哪国美食,以前可从未听过啊!”
那老丈忙道:“这包子和馒头是我们周先生所创。”
“又是周先生。”殷顺且诧异道。
正当这时,一个客人上前付账,那老丈便转身忙活去了。
过得片刻,忽听得一个稚嫩的声音,“大父,你算错账了,两个包子一钱,四个馒头一钱,这位客人一共要了三个包子和六个馒头,一共是三钱,而不是两钱。”
殷顺且、富术低头看去,但见说话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娃,不禁面露惊讶之色。
这普通家庭的孩子都这么聪明了吗?
那老丈挠着头道:“是吗?”
那游人呵呵笑道:“老丈,你这孙女可真是聪明伶俐啊!是三钱没错。”
那老丈呵呵道:“这都是我们周先生教得好。”
那小女孩趁着老丈与客人说话时,小手偷偷拿得一个包子,然后蹦蹦跳跳地跑向旁边的草地上,嘴里朗诵着:“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但见草棚边上的草地上还有四五个小孩在嬉闹,听着小女孩的朗诵,他们也跟着朗诵起来了。
富术低声道:“看来这位周先生还真是一位奇人呀!”
殷顺且点头笑道:“如今我还真想去拜访一下这位周先生。”说着,他突然顿了下,“那不是郑公主的马车吗?”
富术偏头看去,但见那片草地旁停着一辆马车,一位模样极为俊俏公子正好从车上下来,向那群小孩走去。
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位俊俏“公子”其实是一个身着男装的女子。
但见那女子来到那群小孩旁,语气温和地问道:“你们方才朗诵的诗歌是何人教你们的?”
话音刚落,就听得旁边有人言道:“应该是周先生。”
女子偏头看去,忙颔首一礼道:“原来是殷大夫、富大夫,失礼、失礼。”
殷顺且、富术正欲回礼时,一个小娃突然睁着大眼睛道:“你们怎知这是周先生教我们的。”
富术笑道:“如此优美的诗句,除了周先生,也没有人作得出。”
那小娃傲娇道:“老先生说得可真对,我们周先生可是厉害了,又会作诗,又会算术。”
小女孩补充道:“还会做菜。”
“不止,不止,先生还会看病”
“还有,还有,你们忘记那大水轮了么?”
“对对对。”
。。。。。.
说着说着,那几个小孩也不顾殷顺且他们,自顾聊得不亦说乎,话里话外,都快将那周先生说成神人。
殷顺且也没有再打扰他们,悄悄来到路旁。
富术笑道:“是不是方才那些小娃朗诵的诗歌,又令公主思念起故国来。”
“让富大夫见笑了。”郑公主微微颔首,又转而问道:“不知这周先生是何人?”
殷顺且摇摇头道:“我等也是今日才听说的,不过现在看来,这周先生还真如那些小娃所言,好像是无所不晓,无所不能。”
正当这时,殷顺且的仆人走了过来,手里还捧着一些包子、馒头。
殷顺且笑道:“公主要不要尝尝?”
“多谢。”
郑公主摇摇头。
富术笑道:“这包子、馒头可也是周先生所创。”
“是吗?”
“公主何不尝尝,看看这位周先生是不是真的无所不能。”
“那我倒是要尝尝看。”
郑公主接过一个馒头来。
这富术好美食,拿过一个包子来,大咬一口,一种从未尝过的松软,令他睁大双眼,仿佛在问,我吃的是什么?未来得及思考,菜汁溅射,顿时胃口大开,驱使着他的唇齿进行加速运动。
殷顺且、郑公主亦是盯着手中被咬过一口的馒头、包子,神色稍显惊讶。
。。。。。.
夕阳西下,只见一个翩翩少年与一个壮士拉长着影子,一前一后走在去往下湾村的泥土小道上,那壮士背上还背着一个大竹篓。
“周先生。”
“周先生回来了。”
“周先生。”
“先生。”
但见田间、路上的村民们,见到这位翩翩少年,纷纷放下手中的活,热情地迎了过来。
这翩翩少年不是别人,正是世子姬定,一年前来到濮阳,且改名为周济。
第二十二章 正巧也长大了
虽然只是时隔一年,但这一年刚好是长身体的时候,这姬定不但长高不少,声音也有所改变,褪去了脸上的稚嫩,再加上他擅于打扮自己,使得他看上去要更加成熟一些,无论从气质上,还是模样,都发生一些变化,纵使姬扁恐怕也难以在第一时间认出来。
围过来的村民们,与姬定是家长里短,聊得是没完没了,虽然姬定才出门几日,但却好像有大半年没有回来。
不过这也难怪,自姬定来到这里之后,下湾村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且都与姬定息息相关,哪怕是一日,都是有很多事是可以聊的。
直到来到下湾村东北角的一片小树林前,村民们才与姬定作别,各自回家去。
但见那林中有一篱墙围起的小院,院中有三五茅舍,此处便是姬定的住所。
姬定刚刚入得院内,便有一个女婢从中间那屋快步行出,“先生,您回来了。”
这女婢名叫小莺,是一直在宫里为姬定梳发的丫鬟。
姬定点点头笑道:“家里一切可好?”
“先生放心,一切都好。”
小莺回答时,还顺便帮忙将那大汉身后的竹篓给卸了下来,又向姬定道:“先生,你这回为何去这么久?”
姬定摇头叹道:“你是不知道,这些草药有多么难找。”
小莺瞅了眼竹篓里面的草药,又好奇道:“先生,这些草药是用来医治什么病的?”
姬定道:“这都是用来改善我那牙粉的。”
小莺眨了眨眼,然后哦了一声。
她本因为姬定这么辛苦,采来的药定是一些珍贵药物,哪里知道只是为了改善牙粉。
不过她也并未感到太多惊讶,她是一直跟在姬定身边的,自然也知道这位少主的性格,常常做很多复杂的事,但目的可能只是非常微小的。
刚来这里的时候,姬定成天就逛马市,逛了足足一个月,他们都以为姬定是要买马,结果姬定只是买了一些马毛回去,弄了一个牙刷出来。
之后他又花重金,请来好几名工匠,捣鼓了整整三个月,就为打造一口说是用来做菜的铁锅,结果还以失败告终。
可以说在这一年间,姬定别得没干,成天就是为了那粗茶淡饭,衣食住行去绞尽脑汁。
姬定对生活的态度,就是不要求奢华,但也绝不能马虎,毕竟人的一生是短暂的。
这茅舍亦不例外,外面看着跟普通农舍没有多大区别,但是里面的装潢是非常讲究的,都是铺着木地板的,放着一些桌椅,他是真不习惯天天跪坐着,这太损膝盖,等真的需要膝盖时,万一支撑不起,那会少了很多乐趣。
小莺知道这位少主是很爱干净的,于是又赶紧为姬定打来一盆水。
在外面洗过之后,姬定才入得屋内,小莺又为他烫上一壶自制的茶水,说到这茶水。。。。。也是充满着血汗啊。
而那大汉则是靠在门框上闭目养神。
“是先生回来了。”
忽听得一声惊喜的叫喊,只见一个油腻的中年大叔入得小院。
那大汉淡淡扫他一眼,旋即又继续闭目养神。
中年大叔轻轻哼地一声,也不去理会那大汉,径自入得屋内。
他们三人是为数不多知道姬定真实身份的人,全都是从宫里精心挑选出来的,不过当初从洛邑来濮阳时,吴亨还是派了不少人伪装商人保护姬定,毕竟这是战国时代,路上是非常不安全的。
但在姬定安全抵达濮阳之后,那些人就全都回去了,只有这三人留在姬定身边,小莺是掌管饮食起居,而那大汉名叫莽,乃是赵国人,专门负责姬定的安全,而这个油腻的中年大叔名叫法克,相当于秘书。
“是法克回来了。”
姬定笑着说道。
他之所以选中法克,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这个名字,每每叫他的名字时,是可以帮自己发泄一下负面情绪,那么在平时就可以更多保持优雅的一面。
“先生。”
法克略显欣喜道:“今日咱们下湾村这边可是来了不少贵人啊!”
姬定哦了一声,问道:“都有哪些人?”
法克道:“殷顺且,富术,还有那卫国第一美人郑公主。”
哦,是我老婆来了。姬定问道:“那他们是否知道我的存在?”
法克立刻道:“都已经知晓,其实先生之才,早已传到城内,只不过是局限于坊间,他们算是知晓的比较晚的。”
“看来时机已然成熟。”姬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里又补充一句,是时候走下一步了。突然又问道:“对了!我让你打听有关那胥靡的事可有消息?”
“都已经打听清楚了。”法克道:“其实这事情并不复杂,原来在卫侯与大梁第一次交涉后,大梁方面就已经抓住那胥靡,可那胥靡本是一个方士,还知晓一些医术,恰好当时魏王后抱病在身,那胥靡阴差阳错的又治好了魏王后的病,故而大梁方面才不肯放人。”
姬定微微皱眉,问道:“就仅仅是如此吗?确定没有别得原因?”
“我们的人在大梁已经打听的非常清楚,就只是这么简单,绝对没有别的原因。”法克非常肯定地点点头,
这个魏王还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妙人啊,若有机会,我一定要跟斩鸡头,烧黄纸。姬定眸光闪动几下,道:“那卫国方面呢?”
法克道:“目前还没有什么消息,不过那卫侯前前后后已经派了四拨人前去交涉,但只有第一拨人见到了魏王,之后派去的人连魏王的面都见不着,我估摸着卫侯也不会再派人去了,毕竟这也太丢人了,我听说许多大臣也在劝卫侯就此罢休。”
姬定笑道:“那可不一定。”
法克好奇道:“为何?”
姬定并没有回答,只是问道:“还有别的事吗?”
法克突然想起什么似得,“哦,脍炙酒舍今日派人来赠予厚礼,答谢先生的帮助,嘿嘿,先生的烫发术,令他酒舍的舞妓是大受欢迎,也让脍炙酒舍成为濮阳第一酒舍。”
姬定斜目瞧他一眼,道:“你没有少去捧场吧。”
法克嘿嘿道:“我就去过一两回。”
姬定道:“玩不要紧,但是不要被人玩了。”
法克笑意一敛:“是,我记住了。”
这一年来,他早已经摸清这位少主的脾性,平时说话可以随意一点,但是当他认真的时候,你就必须得更加认真。
“咱们撒了一年的鱼饵,这些大鱼也应该上钩了。”姬定笑了笑,又向法克吩咐道:“你立刻去加大宣传力度,正巧我也长大了,是时候出门走走了。”
第二十三章 逼格(求月票求收藏)
在这个血统贵族渐渐瓦解,且又没有科举的乱世,这天下人才如何就业?
很简单。
名气!
只要你有名气,或者说有名人推荐,你就能够就业。
故有名士一说。
当然,这名气未必与能力相等,如果你会炒作的话,哪怕就是徒有虚名,亦能就业。
因为如今对于人才的需求,还在不断地上升中,如今更是盛行养士之风。
而这卫国虽小,但素有君子之国的美誉,可见卫国是人才济济,而如今的人才,大多数也都是文人,且多半是出自贵族。
这文人多,贵族多,且又开放和自由,那么濮阳这娱乐行业自然也是非常发达,但凡大一点的酒舍,皆有歌妓、舞妓供文人取乐。
当然,文人以妓取乐,那也是雅,除此之外,那便是俗。
其实所谓的雅俗之分,仅在于参与者的身份是高贵,还是低贱,就仅此而已,至于干得是什么事,其实并不重要。
。。。。。.
饕餮酒舍。
“主人,主人,小人已经打听到了。”
一个店家入得屋内,喘着大气向屋内坐着的中年男人禀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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