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来的路上,却碰到了苏峻与崔继东。
他们二人依然若往日一样有说有笑,完全没有被现在的瘟疫影响心情。
“三妹,你刚才这是去哪里了?”苏峻每次见到苏清,尤其是有外人的时候,总是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苏清一笑道:“刚刚去了一趟亦茗棋社,不过里面没什么人,便又回来了。”
“阿清此时竟然还有闲情雅致去棋社,果然是与其他女子不同啊。”崔继东听了苏清的话以后,不由得一脸赞叹!
苏清看了崔继东一眼,道:“你们不是也没有被外面的瘟疫吓到吗?还在街上闲逛。”
崔继东一摇手中的折扇,侃侃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君子安贫,达人知命,只要明白这一点,便不会对眼前的瘟疫惴惴不安了。”
他们正走着,忽然一辆马车停在了她们的跟前。
一个人从车里撩起车帘探出了半个身子,喊道:“大哥,你怎么还在街上,祖父不是说今天有事要说,让我们都回去的吗?”
来人是崔家嫡支的二郎崔继南,也就是崔继东的弟弟。
“子虚,你这是进宫了?”崔继东上前两步走到车前问道。
崔继南轻轻一笑道:“不是,太子过几天要出征,我提前去给他践行。”他说完此话眼睛朝着苏清的方向看了一眼。
崔继东沿着他的目光望了一下,又回过头,轻声对子虚道:“这便是我以前跟你提起的苏家的表妹苏清,怎么样?”
崔继南有些怪异的看了崔继东一眼道:“什么怎么样?”
崔继东仰天看了一眼,又耐心的对他道:“时间还早,不如你跟我一起去苏家坐坐?”他觉得苏清是这个世上最出色的女子,他便希望所有人都能意识到这一点,所以他便想让自己的弟弟进一步了解一下苏清,让他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慧眼如炬。
崔继南一笑道:“不了,我还有事,你去吧!”
无奈崔继南没有承情,落下帘子继续赶路了。
崔继东略显尴尬的对苏峻道:“我这兄弟跟我不一样,他是励志要干一番大事业的人,所以平日里都不近女色的,一心只想着如何为朝廷办事呢。”
苏峻听了之后笑道:“那崔大人有你们这么两个儿子,也愁死了,你们一个宁缺毋滥、誓要找心仪之人,找不到便打一辈子光棍,一个要报效朝廷不近女色,那谁来给你们崔家传宗接代啊!”
崔继东咧嘴一笑道:“我父亲这一关还好过,顶多就是打几下骂两声就完了,难办的是祖父,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所以我都不太敢见他的面,”说到这里他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下早已远去的崔继南的马车,一脸纳闷的道:“子虚这小子,每次都能从祖父那里全身而退,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今天,崔老大人见你们俩集合在一起,还是为的这件事吧!”苏峻忍俊不禁的道。
苏清一直静静的听着他们说话,刚才她似乎想起了一件事情,可是那一点点思绪被他们一说话便打断了。
他们边走边说,不知不觉便到了苏家偏院的门口。
他们正要进门,苏怀正送一位太监出门。
“哦,她回来了!”苏怀看到苏清回来了,便笑着对那位公公道。
那位公公看到苏清之后,一脸笑意的迎了上去,尖声尖气的道:“苏三小姐您总算是回来了,我们公主说了,一定要咱家看到你平安无事才行,苏小姐可有什么要转告我们公主的?”
苏清正苦于没有办法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皇帝,容玉派来的这个小太监正好派上用场。
只是不知道这个小太监可不可靠?不过此时她没有别的选择了。
于是苏清笑道:“我给公主写封信,麻烦公公帮苏清给公主带回去吧!”
小太监听了之后,眼睛闪过一丝的欢喜,一脸堆笑的道:“好,好,好,这样咱家回去也好交差,不然公主殿下还以为咱家偷懒,糊弄她呢,那咱家有免不了一顿鞭子。”
苏清捂嘴一笑,又将她请回到了房里。
崔继东虽然想与苏清多接触,可是有公主的身边的公公在,他也不好说什么,便随着苏峻去了他的房间,只是进门的时候,眼睛一直朝着苏清离去的方向,就好像他的眼睛能穿透青砖墙,望到墙那边的人一般。
到了苏清的东厢房之后,苏清命梅红好好奉茶招待那位公公,自己则进到里间去了。
不多时她拿着一封封好的信笺走了出来,笑着交到了那位公公的手里,“有劳公公了,”说着从自己的头上摘下了一只紫金碧玉簪放在那位公公的手里:“我也是寄住在这里,没有什么好东西,还望公公不要嫌弃!”
那个小太监见了那支簪子之后 ,两眼放光,哪有嫌弃的意思:“苏小姐说那里话,让您破费了,小的一定将信交到公主的手里。”说着便后退着出了苏清的房门。
苏清一直将他送到偏院的门口才罢!
小太监出了苏家偏院的大门,便上了马车,一上车,立马换了脸色,冷笑着将那封信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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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有舍有得
苏清将小太监送走之后,刚转过身便看到崔继东站在了她的身后,一脸笑意的对苏清道:“清妹妹,我与青峰在对弈的时候,有一处不明,不知道可否请教妹妹一二?”
他今天跟着苏峻回来便是为了要与苏清亲近,只是有容玉公主身边太监在,他找不到机会,此时见苏清送那位太监出门,便赶紧出来迎着苏清了。
若放在平日里,苏清便找借口走开了,可是今天她一点头答应了。
崔继东一见喜不自胜。
苏清走进苏峻的房间,见苏峻正坐在正厅的桌案前埋首于棋局之中,并没有察觉到苏清的到来。
她慢慢走到棋局前,见西北边角处黑白棋陷入了焦灼状态,只要有一人松懈便等于放弃了这个边角,显然他们两人都没有放弃的意思,所以两人便如同时深陷在泥潭之中一般,都寸步难行。
崔继东见苏清的目光落在棋局上,便笑着坐了一个请的姿势,示意她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苏清粗略看了一下,应是轮到黑棋下了,便执了一子放在了与那个边角相望的另一处。
她一落子,苏峻忍不住抬起了头,笑道:“若妹妹将棋放在那里,那这个边角扁丝我的了。”说着他执了一子紧了一口气,黑棋顿时陷入了绝境。
“若哥哥想要只管拿去就是了!”苏清依然将子落在了别处。
苏峻沉浸在得胜的喜悦之中,道:“那妹妹很有可能便输了此局了,这一片可是很关键的。”说着又紧了黑棋一口气。
若再有两子,苏峻便可将西北角的黑子提走了。
苏清依然没有管,不过此次在她落子之后,站在一旁观棋的崔继东却忍不住拍手道:“妙,妙。果然是好棋,清妹妹果然心思灵巧,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苏峻此时才去看苏清刚才下的那几个黑子。单看她下的那几颗黑子,好似每一步都不起什么作用。可是此时连起来一看却发现,苏清的刚刚下的每一步都如匕首一般直插白子的腹地。
在白子纠缠于一个边角的时候,黑子不知不觉的掌控了整个棋局的主动权。
“清妹妹是怎么做到的?我竟没有发觉!”苏峻一扶额说道。
苏清站起身做到了下手的椅子上,笑道:“其实是很简单的道理,只是一个看似诱人的利益摆在面前时,你不舍得丢弃,我将它丢弃了。”
说完她看了崔继东一眼道:“在面对选择的时候。不是为了选择而选择,而是要看你最终想要的是什么,做一个目的明确的人,便永远不会陷入两难境地。我觉得子虚表哥,便是那样的人。”
崔继东听苏清提到了子虚的名字,不由的一愣,继而神情有些复杂的道:“子虚,他确实是一个目的明确的人。似乎他生活的内容单纯的便只有一件事,其他任何事情都不能吸引他。”
苏清点了点头,她还想多了解一些崔继南的事情,可是若是问多了难免会引起崔继东和苏峻的误解,便只好起身告辞了。
苏清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一直没有说话的梅红有些担心的道:“小娘子,您将那封信就这么交给那个太监,您说他会不会偷看?”
“他不偷看才怪呢!如今正是非常时期,容玉的一举一动肯定都在皇后娘娘的关注之下,这个小太监若没有皇后的同意应该根本就出不了皇宫。”苏清说完此话之后,促狭的一笑,“就算他看了也看不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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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小太监看完了信之后,一脸的不屑,心道:难怪容玉公主这样刁蛮的一个人,竟然会与苏家的这位小娘子交好,原来这苏三娘是真能拍马屁啊,就公主那样的,也许字都认不了几个,还要跟她学琴棋书
画呢,这苏小姐真能睁眼说瞎话。
他看完之后便将那封信原封不动的装好了送到了容玉的手里,悄悄去皇后那里回报了。
容玉一件苏清给她写了信,很惊喜,拆看便看。
可是看了半天有些纳闷的自言自语道:“这阿清是不是脑子抽了,怎么竟说些反话!”
守在她身边的海兰噗嗤一笑之后,道:“会不会是苏小姐有什么事情想跟公主说,难道是让公主将信反过来念?”
容玉鄙夷的看了一眼海兰道:“怎么可能,倒过来什么都不是,亏你想得出来,有可能是反过来看。”她说着将信翻了过来,可是背面也什么都没有。
“公主比海兰也强不到那里去,还不是也是不明白苏小姐的意思,”海兰说到这里,偷偷在容玉的耳边道:“要不公主向太子去求助一下吧!”
容玉的两眼一亮,旋即暗淡下去,一脸失落的道:“母后不让我出宫,我怎么去找皇兄帮忙。”
海兰眼睛一翻,道:“可是太子殿下每天都会来上早朝啊!公主就不会去紫宸殿门口等着他吗?”
“这个主意不错,好明天一早你便去紫宸殿门口等着,看到皇兄下了早朝便将他带到我这里来,说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向他请教。”容玉拍了一下海兰的肩膀笑道。
海兰听了之后一皱眉头,“怎么是奴婢去守着呢?”
容玉理所当然的道:“当然是你去了,这是你出的主意你不去谁去,再说了别人去,我也不放心啊!”
海兰一敲自己的头,嘟囔道:“又多嘴了吧!”
第二日一早,刚上早朝不就,海兰便被容玉发配到了紫宸殿外蹲守。
她幸不辱使命成功拦截了太子容宇。
太子听了海兰的话以后,便跟着她到了锦福宫。
一见到容玉后,先开口道:“找我什么事,若是为了出宫的事,那可以免谈了。”
容玉白了容宇一眼道:“都不该告诉你,阿清给我写了一封信!”说到这里她便不说了,得意的仰起脸冲着容宇一笑。
“清儿说了什么?”容宇的语气瞬间便柔和了不少,与刚才判若两人。
容玉拿着手中的信在容宇的面前晃了几下,才一脸泄气的道:“好像说了一堆没用的东西,而且说得话都是反的,我看不明白阿清这是什么意思,以她的才分,应该不会连一封信也写不明白吧?”
容宇听了之后伸手拿过那封信从头至尾看了一边,确实如容玉所说一般,“就只有这个吗,她没有随信给你捎别的东西吗?”
容玉一摇头道:“没有了,就只有一封信!”
容宇将那张纸翻过来覆过去的看了无数遍,依然没有看出什么端倪。
此时,海兰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有两杯沏好的茶,一杯放在了容宇呃跟前,一杯放在了容玉的跟前。
因为她的步履很快,在走过的时候将桌案上的信封扫落了,正好落在容宇的脚下。
他俯身将信封捡起,迟疑了一下,拿起信封反复看了一下,同样没有发现什么。
忽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将信封从中间拆开了,露出了里面一层。
此时,他发现在信封的内层淡若清水的写了几个字——“瘟蛊”、“南疆”。
容看了之后心中猛地一惊,将手中的信封揉成了一团,紧紧攥进手中,举步便走。
“喂,皇兄,你看到了什么,到底也跟我说一声,那可是阿清要告诉我的事情!”容玉上前拉住容宇,一脸不满的道。
容宇微微一侧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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