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挺合适的。”
“或许这也是一种考校吧!”苏清想起刚才崔嬷嬷看向自己的眼神颇有几分不满,大约是她今天的穿着有什么犯碍的地方,不过崔嬷嬷没有指明,只让她回来换一件衣服。
想到这里,苏清对红莲道:“拿出以前在老宅的衣服吧!”
红莲一愣,“哦!”
红莲特意挑了一件稍微过得去眼的衣服,放在苏清的眼前。
苏清见是一件白色粉绿绣竹叶的褙子。笑道:“罢了,就这件吧!将那件檀香木簪拿出来。”
苏清换好了衣服之后便又朝着崔嬷嬷的小院子走去。
路过清扬院的时候,刚好看到苏婉从清扬院中走了出来。
她换了一身大红色绣黄色芙蓉花的褙子,头上插了一支缠丝点翠金步摇,颈上带着赤金如意项圈,处处彰显着嫡女风范。
苏婉见到苏清好端端的站在自己的跟前,歪头怒笑一声。
苏清一侧头看到了她一眼,没有理会她。继续往前走。
“站住!”苏婉追上来,走到苏清的跟前道:“你的命还真是大啊,不过,不会总是这样幸运下去的!”
苏清对她这样的挑衅感到有些无奈又好奇,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她如此的张狂。
苏清轻声一笑,有些恍然的道:“崔老太太答应你的请求了?”说道这里她顿了一下,有些替她痛心的道:“为此,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吧!”
原本理直气壮的苏婉就如被戳到了痛楚一般,刚才脸上的那股神气立即变成了对苏清的憎恨。她脸上扭曲的笑了笑,咬咬牙狠狠的道:“不管舅母只是单纯的放了呢,还是对你说了什么。我都不会在乎。只要外婆还承认母亲这个女儿,我的地位便永远不是你可以企及的,你永远都是苏家的庶女,就别做什么太子妃的美梦了!”
苏婉说完带着丫头朝着崔嬷嬷的院子走去。
昨天在崔家呆的一夜是她今生最恐怖的一夜,她从未如此惊恐过,可是为了母亲和她自己。她不得不作出了那样的选择,当她将那条看上却便会恶心半辈子的虫子吞进肚子的时候,她知道今生永远都要成为商氏手中的傀儡了。
不过,商氏给她提出的条件,让她甘愿做出这样的选择。
“将黑蚕蛊吃下去。不管郝姨娘如何,我依然承认你母亲是我们崔家的女儿。并帮你登上太子妃之位,否则,你们的生死在与我们崔家没有任何关系!”商氏的这一句话,便让苏婉毫不犹豫的做出了选择。
这一切,都是因为苏清!
如果不是苏清陷害她的母亲,她便不用去崔家,不去崔家便不用受到这样的诱惑和威胁。
她绝不会放过毁了她一生的人。
苏清看着挺胸抬头走在自己前面的苏婉,意识到现在的苏婉已经不是以前的苏婉。
苏清到了崔嬷嬷跟前的时候,看到站在一边的苏婉已经恢复了以前那副温婉贤淑的模样,与刚才狠戾的样子判若两人,只是不时瞟来的眼神已不再如以前那般带着上位者的清高孤傲,而是多了几份世俗与狠戾。
“知道为什么让你们回去换衣服吗?”崔嬷嬷手里的戒尺轻轻在自己的手上拍着对苏清等人问道。
苏清与苏婉都没有说话,六娘轻声的道:“一定是我们穿的衣服不合时宜了,所以嬷嬷才让我们换的。”
崔嬷嬷看了一眼六娘,又扫过其他的人,清冷的道:“六娘子理解的不错基本就是这样。穿衣也是要讲礼仪的!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她一面说着一面用手中的戒尺撩了一下苏婉的衣服,又看了看五娘与六娘,只是没有理会苏清。
她们都默默的摇了摇头。
崔嬷嬷冷冷的道:“今天是先帝的忌日,你们穿的这是什么?你,你,你,都伸出手来——”
她们被崔嬷嬷说的一愣,她们作为闺中女子怎么会知道先帝的忌日是那天,更何况先帝在她们出生前便已经驾崩了,现在除了皇家谁还会去想先帝的忌日!
六娘便有些不服气,一蹙眉道:“我们怎么会知道今天是先帝的忌日,而且就算是先帝的忌日,我们也不用有什么忌讳吧,都那么多年了。”
有六娘出头,五娘便只是默默的听着了。
崔嬷嬷听了她们的话以后,只是轻蔑的看了她们一眼,道:“你们不服气?”
六娘与五娘都没有说话。
苏婉一提衣服乖乖的跪在了地上给崔嬷嬷道了谢:“多谢嬷嬷提点,婉儿认罚!”说完便乖乖的举起了双手。
从崔嬷嬷脸上的神情看。她是对苏婉很满意的,落下的戒尺也很明显不是很重,对六娘与五娘却只是给了她们一个轻蔑的眼神,并没有施以相同的惩罚。
崔嬷嬷走到苏清的跟前,看了看她身上的衣服,又看了看她头上的檀香木簪,清冷一笑:“没想到你倒是个伶俐的!”
苏清面无表情的一屈膝,“多谢嬷嬷夸赞!”
或许在刚才看到苏婉的时候。她就应该知道苏婉今天是故意这样穿的,崔嬷嬷作为她们的教引嬷嬷,是不会去喜欢一个无师自通的弟子的。
像苏婉这样在她的点化下知错能改的弟子,才是她所喜爱和看重的!
原来从这一刻开始,苏婉便开始为自己布局与谋划了。
苏清无意于太子妃之位,也不想在崔嬷嬷面前与苏婉一争高下,对她的煞费苦心只是报以冷冷的一笑。
午饭时分,梅红从外面回来了!
且是与容玉一起回来的!
出了苏清,其他在场的人都纷纷给她行礼。
容玉不管崔嬷嬷是不是在场。也不管其他人是不是看着她,直接走到苏清的面前,一脸痛心的问道:“怎么回事?”
苏清被她问的有些摸不着头脑。问道:“什么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吗?”
“随我来!”容玉冷冷的对苏清说道。
苏清深吸一口。她知道能让容玉如此,肯定与容宇有关,所以站在原地没有动。
苏婉冷笑着站在旁边看着她们。
容玉回身吼道:“我让你随我来!”
苏清看了崔嬷嬷一眼,知道这种时候她肯定不会为自己说一句话,还是处于尊敬的道:“崔嬷嬷,你看——”
崔嬷嬷面无表情的站起身道:“既然公主相招。你便去吧!”
苏清向她行了一礼,带着丫头随容玉出了崔嬷嬷的院子。
上了容玉的马车之后,她将一套衣服扔到苏清的怀里,气急败坏的道:“换上!”
苏清展开一看,是一件太监穿的衣服。便又叠了起来:“我不能去见他!”
容玉抬起双手胡乱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哎呀——被你气死了!去。今天必须去,我就是要让你看看他现在的样子,看看他堂堂一国太子、皇亲贵胄被你折磨成什么样子,不就是因为喜欢吗,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凭什么能够让别人承受这样大的痛苦。”
她说着将苏清手中的衣服又抖开了,乱七八糟的披在苏清的身上,流着泪道:“你要么换好衣服神不知鬼不觉的跟我进太子府,要么就这样被我抓到太子府,你自己选择。”
“对不起!”苏清慢慢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穿上了那件小太监的衣服。
“喜欢,是没有错,可是,不喜欢,也没有错!”
她说着抬手慢慢的将容玉脸上的眼泪擦去,“你与他,跟我和你皇兄是不同的,或许你应该换一种方式出现在他的面前。”
容玉听了此言慢慢低下了头。
“不要总是因为自己在书画上不及他而自惭形秽,那些本就不是每一个人能擅长的;他身为男子,却不会骑马射箭,手无缚鸡之力,还不及你一个女子,应该自卑的是他才对!你骑马的样子美呆了。”
苏清说到这里,轻轻捏了一下容玉有些发红的脸蛋,嘴角一弯笑道:“从来没有人对你说过这话吗?”
容玉不好意思的抬起头,用哀求的眼神看着苏清道:“容宇那小子也美呆了,而且病的要死要活,我知道——是因为你他才病的,你能去看看他吗?”
苏清无奈的一笑,“我去看他不是因为他美呆了,而是因为他是你哥哥,而且仅此一次,以后不可以再提这种要求了。”
容玉甜甜一笑,使劲儿点点头:“嗯嗯嗯!这样说,我在阿清的心里,比皇兄在阿清的心里要重要呢!”
她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了友情的滋味,原来人与人之间是可以这样的。
就在她与苏清说话的时候,太子府到了。
她一跃跳下马车,伸手正要扶苏清下车,却见到皇后的銮驾停在了太子府的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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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何以两全
容玉急忙对车上的苏清道:“别下车!”
苏清刚要撩帘子,听了容玉的话以后,一失神,慢慢坐回到了座位上。
容玉对车夫道:“将马车赶走!”
马车刚刚赶到角落里,容玉便看到一群人簇拥着皇后出了大门。
她跑到皇后的跟前,一下抱住了郭皇后的胳膊笑着喊道:“母后!”
见到是容玉,郭皇后原本绷着的脸会心一笑:“吓了母后一跳,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怎么总是这样么一惊一乍的。”
容玉嫁妆生气的道:“母后偷偷跑来看皇兄,也不叫上玉儿,被玉儿逮到了吧!”
“今天公主可漂亮,是个大姑娘了!”跟在后面的郭女官笑着对容玉道。
容玉回身瞪了她一眼,“闭嘴!你算什么东西,本公主跟母后说话,也有你插嘴的份,滚一边去!”说着便要从腰间抽出鞭子。
郭女官敛了声息,赶紧跪在地上道:“是,奴婢该死!求公主饶恕。”
“玉儿!”郭皇后轻声呵斥了一声容玉,带着些许嗔怪道:“怎么又欺负郭女官”
容玉斜了郭女官一眼,扶着郭皇后出了门,嘟囔道:“母后又偏着外人。”
郭皇后失笑道:“好了,你去看看你皇兄也早些回宫吧,一个女孩子别老是在外面逛了。”
“哦!”容玉有些不情愿的道。
目送皇后的銮驾远去,容玉才一个口哨将响起。示意马车赶到了太子府门前。
苏清穿着小太监的衣服,低头跟在容玉的身后进了太子府。
太子府的人见了容玉都噤若寒蝉,自动的站在两边,默默跪地行礼,并不敢说什么。
容玉一路上趾高气昂,比在自己的府里还要神气,如入无人之境的便进了容宇的卧房。
此时,容宇的房中只有念心一个人。其他人则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抬眼看了一眼站在床侧的念心,没好气的道:“出去!”
念心吓得浑身一哆嗦,赶紧躬身退了出去。
容玉赶紧将门关上,将苏清领到容宇的跟前。
容宇看上去确实很不好,面色萎黄、昏迷不醒。
只是一天的时间便判若两人,是什么病会如此厉害。
苏清见了心里不由得一阵酸楚。
记得容宇上次中毒的时候曾经戏言,自己并不是只中了一种毒,难道是另一种毒发了?
“皇兄,皇兄你看谁来了!我把你心心念念想的人请到你床前了。i睁开眼睛看一看啊。”容玉坐在容宇的身侧哽咽的说道。
容宇的眉头蹙成了深深的川字,“清儿——”嘴里几不可闻的叫了一声苏清的名字。
苏清半跪在床前握住了他的手,赶紧道:“我在这里!”
在苏清的手握上容宇的手的时候。容宇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容玉见状急道:“皇兄!皇兄,你醒了吗?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叫了半天,容宇有没有了动静。
苏清看了容玉一眼,问道:“怎么会病的这么厉害,太医没说是什么病吗?”
容玉气急败坏的道:“太医院的太医都是吃干饭的,一会儿说皇兄是陈病复发。一会儿说是郁结于心,都没有一个明确的定论,真想砍了他们的头挂到城门上去!”
容玉说到这里像泄了气的气囊一般,没有了刚才的戾气,瘫在容宇的身上。嘤嘤的哭了起来:“在人前,大家不知道皇兄多么令人羡慕。其实他是世界上最惨的家伙,父皇和母后总是让他以这个为重以那个为重,却从来都不考虑他的感受,他就是因为承受的太多,才会有这样的病!”
此时外面的念心站在门外道:“公主殿下,凌霄将卢太医带来了。”
苏清一听,赶紧松开了容宇的手,站起身立在了床侧。
容玉打开门,将站在门口的卢太医抓着一副便拽了进来:“早不去晚不去,偏偏昨天进山采药,你想死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