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到。”戴季良掐着秒表,三分钟转瞬而逝。“没到的,等一下饶操场跑二十圈。”他命令着值星官。“各连各自汇报,实到应到人数,各连长官交替检查其他各连装备情况,凡武备不全,衣服不整者一律出列。”很快,还留在队列里的寥寥无几,其中还有多数是原教导队的成员。
“司马安排队列里的兄弟吃夜宵。”戴季良吩咐着自己简拔出来的新任营司务长。“其余的,由本营长带头,五十个伏地挺身。”人泰半是不患寡而患不均的,看着别人在一旁呼啦呼啦的吃着炸酱面,而自己只能老老实实的做着体力运动,这心态一下子就不一样了。
“怎么不服气?”戴季良第一个做完规定的数量,爬起来掸掸灰,呲着牙齿问着。“你们还有脸不服气?”突然间戴季良爆发着。“闲话不要说,以后只要你们做到本营长规定的,你们也有机会吃香的喝辣的,要是不做到。”戴季良一指还在有气无力的绕着圈子的那几个。“看见没有,和他们一样,明白吗。”
“是。”这要是有了比较,自然人就有了想头,原本几个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一下子也来了精神。“听长官的话,吃香的喝辣的,不听长官的话,就***饶圈子。”
“很好。”戴季良挥挥手,几个吃饱了的也先后回到了队列里。“现在,回去穿好衣服把枪放回去,十分钟内返回操场,解散。”看着队伍一下子散了开去,戴季良招了招手三个连长副连长小步跑到了他的面前。“这是刚才值星官统计结果。”戴季良把一块板扬了扬,这是营每日简报的组成部分,连里面也有,三个部队长自然不陌生。“结果我不报了,哪个连第一,哪个连最后,现在是没有意义的,但是,”戴季良一立眉。“我要告诉你们一句,你们各自的升迁取决你们带兵的情况,到时候该到手的军衔到不了手,该摘的帽子摘不掉,就别怪老子今天没跟你们打过招呼。”看着几个部队长一脸凝重的样子,戴季良满意的一笑。“我这个人,别的不看重,只看结果,好了,你们之间的竞争开始了,谁的连最优秀,谁就得到第一个机会,现在归队!”压力是给下去了,但是最终的结果会怎么样,戴季良期待着。
“练兵先练胆,”十分钟到了,看着整整齐齐的队伍,戴季良点点头。“这是地图和任务,我会交给你们各自的连长,”戴季良依次把任务交到各连长官手里。“现在出发,目标城西乱坟岗。”顿时所有人的脸都白了。“怎么,想抗命嘛,听我口令,开步走!”队伍在戴季良的驱赶下还是启动了。
“老李,这次姓戴的给咱们什么任务?”二连连副盛保亭虽然对代理丁保年位子的李过有些怨言,但是毕竟还是熟人,当面还是蛮客气的。
“等我拆开来看看。”李德彪抬头看看黑压压的天空,刺啦一声划了根洋火,借着星点火光,他打开命令。“以班为单位散开,保持联络,偷袭其他连队,并防止被其他连队偷袭。两个小时内损失最小,战果最大的连队获胜。”
“**他大爷,这是什么鬼任务啊,在坟地里捉迷藏,这还不把人吓死。”盛保亭一拍大腿,“混蛋,要不,咱们不干了,让姓戴的一个人玩去。”
“老盛啊,我知道你和营长有矛盾,但是这毕竟是军令,”李过叹了口气。“这一套,我在日本时也听说过,不过是练胆吧了,咱们吃这口饭总归要上战场的,现在让弟兄们长点胆量也好过到时候把命搭上。”
“我算明白了,你和姓戴的都是从日本回来的,穿一条裤子,要不怎么让你当了二连的代连长呢。”盛保亭的脸耷拉下来,气鼓鼓的说着。“你要跟着姓戴的一条道走到黑,我不拦着,这样,我走,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
“老盛,别这样,咱们落在警卫军已经够惨的了,出去,能去哪?”李过劝解着。“戴营长这人不坏,做长官能和下面同甘共苦的不多,他也不是针对你一个,何必呢。”李过指了指营地的位置。“鄂副营长和马康他们几个也知道营长是真想兵练出来,你看一个个不也欣然从命嘛,你一个人。。。。。。”
“姓戴的这么做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的顶子。”盛保亭听不进去了,“道不同不相为谋,”拽着戏文里听来的词,他拱拱手,“兄弟走了,跟陆老总打个招呼,日后青山绿水地久天长,总有再见面的一天。”
“老盛。哎!”看着盛保亭毅然决然的背影,李过微微的叹了口气,这漫漫长夜不过是刚刚开始,已经有两个人掉队了,自己能撑到最后嘛?他恍惚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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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纳妾(上)
“志翔,这几个月兵带的不错。”陆建章合上手中的报告,经过两次突然袭击,他显然已经认可了戴季良带兵的能力。“除了射击,这个需要大量实践,其他诸如越野行军、刺杀格斗什么的都有明显的提高。”其实陆建章更好奇的是戴季良这份报告上量化指标的科学性,不要说北洋军阀都是愚昧的,至少袁世凯**来的人前瞻意识都不错。“你这个环比报告做得好啊,很新颖,很直观,若是段总长看到了,说不定要后悔把你这个将才就这么拱手让给了警卫军了。”
“多谢统领谬赞,若是没有手下弟兄的鼎力相助,志翔也做不出这个成绩。”戴季良前世读过金庸自然知道花花轿子抬人便是抬己。
“好就好,没什么谦虚的。”陆建章摆摆手。“现在各部都在补充整训,警卫军自然也不能落人之后,你好好做吧。”陆某人画了个大饼,自然戴季良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对了,你提名李过为连长、楚敢为副连长,这个我批了,马康晋升少校也可以马上办下来,还有什么要求,你一并提出来吧。”
“统领,能不能想办法搞些手榴弹来,这东西无论攻防都是好东西。”戴季良头疼的就是警卫军没有重武器,一旦打起来这可就吃大亏了,若是一人发几颗手榴弹,那么至少能顶些用的。
“手榴弹?和民党的炸弹队一样的东西吧。知道了。还有嘛?”陆建章点点头,顺便在自己的本子上写了一笔。
“丁保年和盛保亭都离队了,卑职想替补两个上来,还要老总批示。”戴季良有些得陇望蜀,他想借机调整人事,把教导队的几个勉强算得上自己嫡系的安插到各连上。
“你打个报告上来,我来批。”陆建章现在对戴季良是有求必应,显然这和老板对tops百依百顺是一个道理。“对了,今天晚上大总统在新华宫宴请各国公使、咱们北洋几位大佬也要参加,你回去把鄂涛也叫上,五点钟到我这来,我带你们几个进去长长见识。”
国宴?让我们去?戴季良疑惑着,但是他没有犹豫,一个立正。“是。”
“怎么不见公使们呢?”等到戴季良他们到达新华宫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六七点了,不是现在北京的交通有多么的拥堵,关键在于除了陆建章和几位大佬以外,其他随行的北洋各级军官每进一道门都要搜身,今天来的人又多,一来而去等到戴季良他们进去了,这晚宴也差不多要结束了。
“估计都在里面和大总统密谈着呢。”简单的扒了几口饭,侍者们就来收盘子了。“几个大佬看样子也在其他的房间呢,咱们这不过是些小人物。”鄂涛看上去很是熟稔,但估摸着不过是道听途说罢了。“按照惯例,接下去应该还会有一场舞会,听说志翔跳得一手好舞,今天可以一睹为快了。”鄂涛笑呵呵的在戴季良耳边说着,说实在以他们的身份,能进新华宫已经是异数了,再能搂着洋婆子跳西洋舞,传出去还不得羡慕死几个同僚了。
“拉倒吧。”戴季良眼光四面一扫,心已经瓦凉瓦凉的了,且不说四周的交际花一个个涂粉抹脂,妆画得跟鬼一样的,就是那些簇拥在她们身边打情骂俏的各路军官、政客们看上去也不是好惹的,再有就是那些白种女人,一个个鼻孔朝天,一副仿佛是在殖民地的腔调,让戴季良倒足了胃口。“最近累得不行,没兴趣也没气力跳这个。”
“施坦因伯格中尉,噢,现在是中校了,能在这碰到你,真是让人高兴啊。”突然一句德语在两个人的耳边响了起来,戴季良定眼一看,曼海因这个日耳曼大块头突兀的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谁说这里都是些小人物的,真是晦气,没想到自己躲在这么隐秘的位置,居然也被这个大块头发现了。戴季良暗暗骂着娘,但是脸上却露出真诚至极的笑容。“真没想到,能在这遇到长官您,真是太巧了。”两个人用德语没有营养的谈着,不一会,在曼海因的刻意引导下话题开始深入了。
“不,不,不,我不同意你的观点,壕堑战在欧洲已经是一个过时的战法了,棱堡已经不能抵御大口径攻城炮了。”曼海因对戴季良所谓的欧洲大战一旦开打必然演化成血腥的壕堑战的观点嗤之以鼻。“铁丝网?地雷?那都不是问题,大炮可以轻而易举的摧毁一切。”
“那么青岛呢?按中校您的观点,青岛的防务是不是也是不堪一击呢?”戴季良以己之矛攻己之盾。“日本的280mm攻城炮和305mm以上的海军重炮是不是可以轻易的撕开俾斯麦山和毛奇山上的防线呢?”
“小日本?”曼海因不屑一顾的说着。“我国提尔皮茨提督曾经说过,没有一个军的兵力,休想攻下这些要塞。我以为若是日本人想打青岛的主营,那么我们不介意让他们享受一下旅顺的待遇。”
“可是日俄战争最后是日本人笑到了最后,而且日本最不缺的恐怕就是炮灰了。”戴季良眼尖,第一时间发现了一个日本陆军中佐向自己这边走了过来,于是他立刻改了口。“而且我个人不认为德国远东舰队有对抗日本联合舰队的能力,没有了制海权,青岛不过是块死地吧了。”此言一出,曼海因有如斗红眼的公牛,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不过由于戴季良所说的确实有理所以一时间就冷了场。
“两位再谈什么呢?”一个预期中的声音终于插了进来,显然这位耐心的听众在一旁听了不少,直到双方之间告一段落才插的话。“刚才在下不巧正好听见两位有谈到我大日本皇军,那么这次谈话在下能参加嘛?”
“本庄繁中佐,我们只是闲聊一下。”曼海因的话音落地,戴季良的眼神就是一凝,眼前这个家伙就是日后关东军司令官,九一八的发动者。
“怎么?两位的话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嘛。”当然此刻的本庄繁不过是日本驻华的副武官,所以他**起外交辞令来也蛮像样的。“这位中校怎么称呼?华军中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个军事天才居然能把伟大的德意志帝国的陆军中校说得哑口无言。”本庄繁的话颇为恶毒,若不是这是外交场合,说不定曼海因会跳起来暴揍他一顿。
“见过本庄学长。”现在是装孙子的时候,总有一天会和你们日本人好好算算账的,抱着这种心思,戴季良冷冷的给本庄繁敬了一个礼。“在下是日本陆士二十期的。”
“原来是陆士的学弟。”本庄繁大笑,面对戴季良的日语,他满意的也用日语回应着。“怪不得能压倒德国人呢。”
“对不起学长,在下也是德国陆军中尉,”本庄繁的笑声顿时戛然而止,不可思议的眼神紧盯着戴季良,对此戴季良当即决定无视。“刚才在下和曼海因长官谈论一点战术上的问题,没有注意到引用了旅顺的战例,请学长赎罪。”戴季良知道本庄繁听得懂德语,所以又改了回来,这两不得罪的话立马让剑拔弩张的双方脸色缓和了许多。“不好意思,下官还有公务,”看到大厅里众人的眼光越来越多的聚集到自己这个方向,戴季良决定实行上计了,他一扯鄂涛的手。“实在抱歉,两位武官大人,咱们后会有期。”
“有意思的支那人,还是陆士毕业生。”本庄繁玩味的看着落荒而逃的戴季良的背影,对着身边的德国佬似乎是在自言自语。“看来要查一查,支那人当中怎么又出了一个蒋方震似的人物。”然而,回报他的却是大块头的一记白眼。。。。。。
“志翔啊,后来,你跟小日本说了些什么啊。”虽然不满意戴季良匆匆撤退,但是鄂涛并没有说什么,只不过好奇的问着后面发生的事。
“没什么,啊,之长兄,你听得懂德语,好家伙,深藏不露啊。”戴季良猛地立住脚跟,不敢相信的看着鄂涛。“说吧,你还有什么瞒着我的。”
“我在贵胄学堂也不是白学的。可惜啊。”鄂涛落寞的低下了头。
“之长兄对不起了,”戴季良真诚的道了声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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